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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脂民膏:董卓

作者:史雙元 劉漢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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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魂斷北掖門 2.止雨莫如除逆

第九章 魂斷北掖門

2.止雨莫如除逆

「俗話說,三人同心,黃土成金。我三人同心相應,共謀除逆,必獲神佑,鏟除逆賊,光復漢室的大計必將成功,我們努力吧!」王允分別握住楊瓚、士孫瑞的手,語重心長地勉勵道。
「太師何出此語?貂嬋侍奉大人生死不渝,難道大人厭倦賤妾不成?」說罷,淚珠便在貂嬋的明眸裡轉悠。
奉召而來的御醫當下將如何診斷、如何用藥一一作答。聽了半天,董卓心猶不安,便由御醫陪著,前往內寢探視皇帝。
「就差對呂奉先的最後一著誘棋,等他回京,立即將他引入我們的團體。」
「司徒大人,連環計進展如何?」士孫瑞貼著王允耳朵問道。
「皇帝乃國家社稷所本,豈可有半點疏忽,大家的心意,孤領受了,日後有關皇帝的一舉一動都要報知於孤,千萬不可大意。」接著,董卓又問起給皇帝治病的情況。
「俗話說,可醫病不可醫命,如今皇室屢遭厄運,縱有扁鵲再世,也是束手無策。依某之見,宮內宮外,陰氣太盛,陰陽失調,必致禍災,自春上至今,霪雨不止,豈非陰氣太盛所致?再者,主上年幼,陽氣不旺,且居於陳年舊宮,日久必為陰祟所纏,致生病痾。……依某之見,莫如設壇禜祭,祈求神靈降福,一則為民請霽,二則為皇上攘災,不知太師意下如何?」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那一天,呂布在鳳儀亭吃我一戟後,頗不自安,孤也覺得無甚面皮再見那廝,後李儒見我父子關係如此緊張,便有意出頭斡旋,勸我將你作為義女許嫁呂布,遂其心願,消弭父子間隙,於公於私都是有利的。吾一時聽信其言,便當面給呂布許下諾言。」
「我們怎麼辦?」
小皇帝仰臥在m•hetubook•com•com龍榻上,背後墊著一個大枕頭,臉色像黃紙一樣,額上正擱著一條冰鎮過的絲巾,秀龐的臉龐此刻已無半點血色,一夜之間,那雙大眼就深陷下去了,頭髮披覆在臉上,一眨一眨地望著他,突然,嘴一咧,慘然地呆笑起來,身體抖個不住,兩隻手不停地撕抓著身上的錦被。這呆笑,這蒼白的手,一下子把董卓驚呆了。他真沒想到,這位小皇帝病得竟是如此沉重,董卓已把進宮探虛實的初衷拋在一邊,一籌莫展地搓著手,連御醫的請示也茫然不知所對。董卓心裡明白,眼前這位經他一手扶上寶座的小皇帝,是他號令天下的法寶,一旦不豫,後果十分嚴重,不但關東諸將會乘機大造輿論,以圖反攻,就是朝巨之中,恐怕也要釀起一場廢立風波。現在的他,已不是中平六年那位初擅朝政的權臣,在經歷了一系列政治、軍事、經濟方面的失敗後,他覺得自己的權威已不如從前了。所以當務之急便是恢復小皇帝的健康,他要繼續用這十二歲孩子的身軀為自己築起一座抵禦各方對手進攻的屏障。
「裝神弄鬼能止雨乎?」楊璜輕聲問道。
「心肝寶貝莫發火,坐下來,聽我對你細說。」貂婢發怒,董卓覺得更可愛。
「一切順利,老賊與呂奉先已成水火不容之勢!」
「是誰為大人出此等餿主意,」未等董卓說完,貂嬋已柳眉倒豎,怒罵道,「豈有此理。」
「有你在身旁,我有什麼心事不能放下?」董卓握著貂嬋的小手,心神不寧地說,「若是有朝一日,你離開了我,唉!恐怕就找不著知情識趣的可人兒了。」
「保持謹慎,不要輕易碰頭,免得為老和*圖*書賊察覺,此外,要加強對老賊黨羽的分化,李肅是一個重要人物,為董卓出計收買呂布的就是他。然而,卓黨中最不得意的也是他。楊尚書可試探一下他的口氣,隨機應變。」
「這?我怎麼沒想到這等利害關係?罷!罷!這個缺口確實不能打開,若不是心肝提醒,孤家險些上了李儒、呂布兩廝的鬼當。」董卓如夢初醒,走過來,抱起貂嬋,把她緊緊摟在懷中,從上到下吻了一遍,指天發誓道:「海可枯,石可爛,孤對愛卿之情永不變,決不容他人再對愛卿生一絲妄想。」接著,董卓又安慰貂嬋,只待天一放晴,便將她攜至郿塢散心遊玩。可是任憑董卓說得天花亂墜,貂嬋就是不露笑臉,他一急,便又發誓道,若是再有三心二意,馬上掉進荷花池變成癩蛤蟆,說著,便鼓嘴瞪眼,學那怪樣。「噗哧」一聲,貂嬋終於被逗得笑出聲來。
「你不說明白,我決不坐下。」貂嬋憤然作色道。
這一夜董卓如同一頭陡受驚嚇的野獸,眠食無寧,坐臥不安,好不容易在貂嬋溫柔的撫摸下,勉強合上了眼,可剛入夢鄉,那血肉模糊的伍孚又提刀狠狠砍過來,董卓一驚,又醒了過來。順手一摸,發現貂嬋已不在臥榻之側,心中又是一驚,慌忙四下尋找,發現貂嬋正支頤呆坐在曙色朦朧的瑣窗前。只見她瀑布似的秀髮披在瘦削的肩上,纖細的腰和豐|滿的臀銜接得是那麼圓潤流暢。望著貂嬋酷似精美塑像的背影,頓使董卓忘卻夢中的不快,他真想馬上再把她摟抱過來,可是,他突然又想起對呂布的許諾,立時,又從火熱的頂峰墮入冰冷的谷底。「唉……」他不由自主地長嘆起來。
各人聞言,即時和-圖-書獻策,但說來說去差不多,無非是請名醫,換偏方這一條路,董卓聽了半天,全不以為然,倒是司隸校尉黃琬一番話使他十分感興趣。
頭扎赤幘,身穿朱衣的王允、楊璜、士孫瑞三人,在一隊朱衣巫師的簇擁下緩緩登上靈台的頂端。按說,站在這靈台上,可以一覽無遺地俯視長安城全景,可眼下,霧氣沖塞天地,不僅看不清這座繁華都城的全貌,就連繞靈台而過的鎬水也是僅聞其聲不見其形。
隨著士孫瑞的一聲贊喝,王允接過巫師遞來的祝文,對著南方諸神位,高聲朗讀道:「維大漢初平三年,歲次三月朔日,司徒王允、尚書楊瓚、僕射士孫瑞,昭告於諸神:霖雨淹久,害於百穀,惟靈降福,應時開霽,謹以清酌嘉荐,明告於靈台……伏惟尚饗。」
聽了董卓的一番吩咐,眾官沒有異議,被點到的王允、楊瓚、士孫瑞三人也表示贊同,他們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呈現出讓人難以琢磨的神色。
「止雨莫如除逆!」王允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祝文讀畢,王允接過巫師遞來的朱紅色的祭鼓,用紅色的鼓槌敲擊著,鼓聲咚咚,準備就緒的巫師隨著鼓聲跳起熱烈的饗神巫舞。
「黃校尉所言甚是。」董卓歷來是信神不信人,聽了黃琬的話連連點頭,又說:「然禜祭乃一隆重祭典,不可草率從事,否則神靈不以為敬,有害無益。吾以為,前朝靈台雖然破舊,然稍作修葺,仍是上好的設壇行祭之所;可差工匠克日修復。至於主持禜祭者,非德高望重之人難堪此任,司徒王允,一代名流,可任主祭;尚書楊瓚,僕射士孫瑞,忠心王事,素有清譽,可充副祭。眾卿若無異言,便可照此辦理。」
楊璜www•hetubook•com.com、士孫瑞又回到各自的位子上,王允興奮地猛敲手中朱鼓,急烈的鼓點把已沉浸在痴狂中的巫師們煽動得更加熱烈,他們忘卻了自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與諸神的溝通交流中,盤旋翻飛的紅舞衣,如同一團團烈火,彷彿要把充塞天空的陰霾和彌漫大地上的霧氣全部燒乾淨似的。
「那裡是我有厭倦之意,疼愛尚且不夠呢。」董卓急切地辯白道:「有一件事,我早想告訴你,只是不忍心開口,如今已是非說不可了。」停了片刻,董卓費力地接下去:「貂嬋,你在我身邊日子不多了,等呂布一回京,孤就要為你倆主婚成親。」
「除逆良機已到,老賊的一幫幹將均被遣出京城分守各縣,身旁空虛。」
見董卓上殿,朝臣們紛紛止住議論,改容為禮。
「是不是馬上動手?」場璜性急地問。
「是!禜祭散後,我立即去找他。」
「太師,我貂嬋本以為你是叱吒風雲、頂天立地的英雄,不意竟是一個連妻妾都不能保護的懦夫!我真是不幸啊!難道我貂嬋只是人盡可夫的玩物嘛?實話告訴大人,自入太師府,賤妾就沒有活著離開的念頭!現在呂布要的是賤妾,大人可不動聲色地將我推出去,若是呂布得隴望蜀,再要大人讓出官位,交出首級,難道大人也可不動聲色地交出嘛?」
「昨日逆賊行刺,想來太師受驚了,眾人之意是讓太師您安心休息,待聖上龍體痊愈,再行報稟。」王允這幾句解釋把董卓說得啞口無言。
坐在中堂上,仍可望見千步廊那段尚未清除完畢的殘垣瓦礫,董卓內心又往下一沉,痛定思痛,董卓疑竇頓生:這伍孚那來這麼大的膽量,莫不是身後還有同黨?咳,昨日不該把他殺死,否則www.hetubook•com.com也好拷問一番,如今失了活口,死無對證,真是大大的失算,董卓不由後悔起來。伍孚是從宮中來的,那小皇帝是否與這樁謀殺有些瓜葛?是不是也有擺脫自家控制之意?想到這裡,董卓心急火燎,忙命備車入宮,親觀虛實。
「太師緣何乍睡又醒,莫非心中尚有餘悸?」貂嬋坐到董卓身畔,嫣然笑道:「還是由賤妾再為大人按摩按摩吧。」
王允見巫師正如痴如狂地舞蹈著,便向楊璜和士孫瑞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立即聚在王允身旁。
王允面色恭敬地巡視著陳列在靈台上的日月、星辰、山川神靈的神座和祭祀物品,發現均合禜禮的要求;所有的神座都面向台內,神座之左陳列瓢樽,酒樽之右設罍洗及篚。王允作為今日主祭立於罍洗之左,楊璜充作執事者位於王允之後,士孫瑞充作贊禮,位於王允之前。為配合今日的禜祭,長安城的北方諸門,作為陰氣的象徵,均已關閉。
「太師知否,昨夜裡,聖上不知受何驚嚇,突然昏厥,至今未醒,大家皆為此驚懼不安,紛紛議論。」王允解釋道。
初平三年春,三月朔日,與長安香室街比鄰的靈台,經過半個月的趕修,又恢復了昔日的雄偉身姿。高達十五仞的靈台在濛濛煙雨籠罩下,格外高峻,給人高聳入雲的感覺。
一進未央宮,便見前殿丹陛下已聚集不少朝臣。他們神情不寧,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什麼。董卓咳嗽一聲,然後大步跨上殿去。
「此等大事,怎麼無人報孤?」董卓作色道。
「爾等適才所議何事?」董卓不放心地追問著。
董卓心事沉重地回到未央前殿的朝臣中,並向他們徵詢促使小皇帝恢復健康的辦法。
「太好了!」楊瓚與士孫瑞興奮地輕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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