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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走過去，直覺卻制止了我。

我看著她。

我邊走邊回想那段往事，一步步往前，往事也隨之消散。

總之，她在前廊上哭泣，我希望能走去抱住她，解救她，用手臂抱住她。

展望未來才有道理，所以我以緩慢的速度查看撲克牌上的地址。

星期二，我又動了念頭，卻沒辦法離開房子，看了本爛書當作藉口。

我聽見內心的聲音低聲說話，阻止我走到她身邊。這不是我能做的，我不是到這裡安撫這個女人。我大可安慰她到天荒地老，但這樣卻不會讓事情明晚不再發生，後天晚上不再發生。

聲音消失了兩三分鐘後又隨即開始。我不知道這男的一個晚上可以來幾次，但是他的能耐絕對驚人。他一次又接著一次，小女孩則坐著淌淚。

他曾有個女朋友，名叫蘇珊．鮑依，就住在這一帶某條貧民聚集的街上。小www.hetubook.com.com馬念書時就跟她交往。後來她們一家突然一聲不吭，東西收拾收拾就搬走了，當時小馬深受打擊。他本來買那輛破車是要去找她的，結果車子連這附近也沒開出去過。我想，世界太遼闊，所以小馬打消了念頭。就是那次事件之後，他變得格外吝嗇，尤其喜歡頂嘴。從那一刻開始，他決定只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大概是這樣，我不是很清楚。我從不花腦筋去想小馬的事情。這是我的原則。

我沒跟人說他恐嚇我，倒是遵從女警的建議，打算把他忘得一乾二淨。我有點希望沒看到地方報章上有關他刑期的新聞。（幸好，提前假釋的請求被駁回。）我照常跟著看門狗坐在廚房，方塊A也在。報紙摺起來擱在桌上，上頭有張搶匪小時候的可愛相片。我只能認出他的眼睛。

臥室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現了光線。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

總算結束後，小女孩起身走進屋子。這種情節當然不可能每天晚上都上演吧。我跟自己說這是不可能的。接著，換那女人跟小女孩一樣出現在門廊。

到了星期三，我居然出了門，朝著小鎮另一頭走去。

透過樹木間隙，我見到人影。

半個小時過去，我差點睡著。結果，時間一到，我的心跳在整條街上迴盪。

他上了她。

（他們是怎麼熬過去的？）

將近半夜，我拐進艾德格街。街道昏暗，街燈早讓人拿石頭砸壞了，只有一盞倖存下來，可是連它也對著我眨眼睛，燈泡的光一閃一滅。

我心想：（最好別給我拖太久。）

門砰一聲關上。

有個穿著睡衣和_圖_書的女人站著，那個男人用兩隻手揪著她，使勁從她身上扒下睡衣。

我要處理的是他。

他被判刑六個月。近來司法採取從寬政策，出現這種結果也不意外。

首先，艾德格街四十五號。

答案很簡單：付出關懷。

她在哭。

我想找個星期一過去瞧瞧，卻沒勇氣去。

月兒從雲層後頭溜出來，我忽然覺得自己一|絲|不|掛，彷彿全天下都看得到我。街道冷寂無聲，只聽見蹣跚返家的男人對老婆的咆哮聲。

（你知道該怎麼做。）

他和她做|愛。床發出痛苦的哭喊。吱嘎吱嘎地悲鳴，我是唯一耳聞的人。老天啊，那聲音震耳欲聾。我問自己：（為什麼世人聽不到和_圖_書呢？）短暫的片刻中，我問了自己這問題好幾次。終於，我有了答案：（因為他們不在乎啊。）我知道這是正確答案。我好像是被選出來的人，我想問：（選出來可是要做什麼啊？）

如果他們無法繼續這樣活下去呢？

「我還以為你會等我咧。」他說。他抓著她的手臂，而恐懼掐著我的喉頭。接下來，他把女人拋到床上，解開皮帶，褪下褲子。

跟小女孩一樣，她也坐下來。她又穿上睡衣——扯破的睡衣——雙手捧著頭。在月光下，她的胸部吸引我的目光，我望見她的乳|頭垂下，又沮喪又哀痛。她一度伸出了雙手，擺出一個杯子狀的手勢，彷彿她捧著心，心裡淌出的血沿著手臂流下。

一個大個兒。

他沒注意到我，東倒西歪爬上前廊臺階，費了番功夫把鑰匙插|進去，進了屋子。

她大概八歲左右。

（人怎麼能在這種處境中過活？www.hetubook.com.com）

我要面對的是他。

門廊上出現一個小女孩。

那時，只有光線。沒有聲響。

我對這一帶頗熟悉，因為小馬以前常到這裡。

有個男人順著馬路踉蹌走來。

走道亮了起來。

他壓在她身上。

也許，那正是我在這裡的理由。

六個月。

「妳還沒睡？」他口齒不清喊道：「妳這個懶女人，給我馬上過來這裡！」

我心想：（說真的，那種傢伙能成得了什麼氣候啊？）

我的心臟讓我吸不到空氣，它不斷往上，最後讓我在嘴裡嚐到它的滋味。感覺它在舌上跳動。我打起哆嗦，平復之後，卻又開始發抖。

我走到街底，也就是四十五號的所在位置。我從馬路對面走過那棟房子，往傾倒的樹走去，蹲在那邊等。屋內沒開燈，街道寂靜無聲。水泥牆的油漆片片剝落，有條屋頂排水管嚴重生鏽，紗窗上有幾個破洞，蚊蟲在我身上享用大餐。

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