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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信人

作者:馬格斯.朱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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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甘迺迪的受難記 ♠A 球賽

♠ 艾德.甘迺迪的受難記

格雷安.葛林
莫里斯.韋斯特
希薇亞.普拉絲

♠A 球賽

我遭到封殺。
我等著。等著天光出現,等著下一張A 。
瑞奇扔下他的袋子,答:「嘿,兄弟們,大家好不好啊?」他看著地上,沒人會認真回答好不好這種問題。還有五分鐘就四點了,大多數隊友正在喝啤酒,有人扔了罐給我,不過我留著待會再喝。
「那你呢?」瑪格麗特的注意力轉移到小馬身上。
天色昏黑,我臉上有血,這隻蚊子不用叮咬,便能輕輕鬆鬆坐下來飲血,牠可以跪下來,啜飲我右臉頰與嘴唇流下來的血。
我們嚇到了。
小馬也表現得很好,有好長一段時間.雙方勢均力敵。
奇怪的是,我卻不怎麼擔心。
「唔,放在那個人的盤子上,看起來不像是蛋啊。」
瑪格麗特清清嗓音。
我說:「下次你搶到球之後,放馬過來。」
「這主意讚。」小馬同意。「為球賽補充鉀。」
瑞基宣布上半場結束時,我人在場上,大夥散開拿啤酒去。等下半場開始後,每個球員都得費一番唇舌功夫才能說服自己回到球場上。
(我要,麻煩你了。)
這下瑪格麗特當真火大了。她說:「嘿,給我聽著。」她用筆搔搔頭皮,我等著看她等下會不會用筆去掏耳朵。「要是這個地方對你們爛人來說不夠高級,你他媽的可以滾開,到別的地方吃去。」她的語氣真的很不耐煩。
為了不想惹她更討厭我們,所以我就先點了。「方便的話,我要一杯香蕉奶昔。」
我看了時間,到浴室洗個冷水澡,憋不住笑了出來。冰涼的水刺|激了傷口與瘀青,但是我感覺萬事美好。將近凌晨四點,我不再提心吊膽,穿上一條破牛仔褲,走回床邊尋找那兩張A 。我打開抽屜,拿起撲克牌。房裡的昏黃光線照著我,我低頭看著這兩張撲克牌,回想經歷過的故事。想起米菈與艾德格街的故事時,我情緒激動;我寄望蘇菲的人生會過得精彩;想到歐瑞利神父、亨利街、結識神父日,我笑呵呵。接著回想起安姬.卡魯索,我希望能為她做的不只那些。還有,羅斯那兩個混帳兄弟。
「那麼你幹嘛點?」
瑞奇是我們這隊最後出現的。
「好,艾德是唯一有認真在跑、阻截對方球的人。好,上去。」
「我他媽的見鬼了,他會把我壓扁的,一點也不誇張。」
我無精打采做做伸展動作,順便觀察對面。對方比我們強壯,我注視著前不久小馬一直討論的那個大塊頭。他像巨人一般,而且說實話,我分不出是男是女。事實上,從遠處看過去,他像影集《寶貝一族》裡擦藍色眼影的大嬸咪|咪。
「謝謝,瑞基。」
我提出抗議,「喂,看看他的體格,小馬,行行好,他比葛瑞普媽媽還大隻。」
「你自己有沒有揍他們幾下?」
「不。」
「我會去的。」我告訴他。「四點準時到。」
不過,我知道他們是不會來的。
「你確定那是個男的?」小馬問。
我覺得好奇,居然連建議我去報警的人都沒有。在這裡,我們不做那種事,隨時有人遭搶、挨揍,多數情況下,你不是立刻還以顏色,不然就是逆來順受。
「我不知道。」終於有個人回答。
瑞奇表現出這副德性,你真是不得不喜歡這個人。他不怎麼在乎事情如何發生,不然和圖書就是懶得問原因。他看得出來我不太想談這個事件,所以講了句俏皮話,然後我們就把事情拋到腦後。
裁判吹了哨音,這一工作照舊由瑞基.拉.莫塔擔當。他是地方上相當受歡迎的人物,因為他嗜酒如命,擔任球賽裁判的唯一理由是——他能免費得到兩瓶我們全體合購的酒,兩隊各提供一瓶。
「你確定?」小馬警告我。「那看起來有點危險耶,艾德。」
有人扔給我一件藍底、紅黃條紋的運動衫,背號十二號。我換下牛仔褲,穿上黑短褲,沒有短襪,沒有鞋子。這就是雪橇盃球賽的規矩,不|穿鞋子,不做防護措施,只有運動衫、短褲、以及一張賤嘴。
也許她已經去運動公園了。沒錯,她討厭橄欖球,不過每年球賽總是出席。
「祝你好運。」我說。
「老天啊,艾德,你看起來好淒慘耶,全身是血,鼻青臉腫。」
雪橇盃球賽。今天是比賽的日子。
我人越接近,啤酒的氣味越濃烈。氣溫大約高達三十二度。
我站起來。
一隻蚊子在我耳邊唱歌,我有點感激牠的作陪,甚至很想跟著一塊哼起來。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然後開口說。
「謝啦,親愛的。」小馬說。「妳今天表現得比以往還有水準耶。」
我現在就想拿到撲克牌,不要含糊不清,不要玩猜謎遊戲,直接給我地址,給我名字,派我過去。我希望是這樣。
不消說,看門狗剛走進來。
我抬起頭一看,是小馬站在我旁邊。我揉揉眼睛。
我醒來時,人躺在地板上,兩張牌在我左手邊。已經差不多早上十點了,我覺得好熱,而且有人砰砰砰在敲我的門。
我吐了。
他再仔細觀察,「出了什麼事情?」
我好想知道下一張牌會是什麼花色?
但是,瑪格麗特可不是蓋的,她從頭到尾都有辦法處理像我們這種白癡到極點的行為。「這裡附近唯一跟乳酪一樣臭的,就是你。」她這麼回答,我們兩個人笑著獎勵她,她不想理會我們。「你們兩個爛人還要什麼?」
他搖頭。「天哪,這世界瘋了。」他決定要切回神智正常的話題:「你覺得你今天下午可以上陣嗎?」
我們站在球門柱旁時,有人問:「搞什麼鬼?」是大個頭小墨。身為隊長,他認為自己多少要說些話。「老天爺啊,我們裡面只有一個人是有用的,那個——喂,你叫啥名字來著?」
「那有麵包嗎?」我問。
我下床站起來,地板冰冰涼涼的,雙腳一陣舒爽。床單摸起來好像是混合著汗水織成的。我靠在走道的牆上,幾滴汗水流至腳踝,滾啊滾,滾到腳底。
我找到了書,往客廳走去,兩張A也帶過去,閱讀的時候拿在手中。
「爛人?」小馬問。
「雞蛋,乳酪,還有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我繼續走,依然感到難過與內疚。
我們走進運動公園,時間將近三點四十五分。我想起蘇菲跟我到過這裡,在田徑區那邊。跟她一比,這場球賽似乎微不足道,也的確是微不足道。球場已經聚集了一幫人,田徑區則空曠無人,我只看見那女孩子光腳的畫面。
獵鷹隊得了幾次分,轉眼間遙遙領先。
我感覺這會是美好的一天。
「你點的,味道怎麼樣?」小馬馬上問:「還是該這麼問:那是什麼東西?」
「喂,」我喊小馬,「是男人啦。」
「你在這裡幹嘛和*圖*書?」我問他。
「好,一共是二十二塊半。」
瑞奇對我眨眨眼,乾了他的啤酒。「不知道。」
「就這樣了,謝謝。」
「噢,沒什麼,幾個年輕小夥子玩玩罷了,沒什麼大不了。」
她皺起眉頭,「牛奶沒了。」
我唯一的擔憂是,在過去的經驗中,每次我希望事情如何如何,結果卻是反其道而行,出現一大堆預料之外的事物考驗我的能力。我希望契斯跟戴瑞再度走進門來,我希望他們送來下一張牌,順便批評看門狗的氣味與身上的跳蚤。我甚至沒鎖門,好讓他們能用唸過書的人的方式走進屋子。
這一回我希望它快點出現。
鉀?
「好好好。」我舉起手,想緩和緊張氣氛。「給我一份那個人在吃的,還有一根香蕉就好,行了吧?」
我彎下腰,翹起腳指頭,伸展後腿的肌肉。「他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來問問看。」
我心想:(是他們。)
出門時,我要他招來。
「好啊。」他回答:「我叫傑。」
我看到他的背號。
「上吧,來去宰了那群混球!」這是一般的共識,隊伍上場集合。
時間悄悄流逝。謝天謝地,小馬准我在早餐後的幾個小時回家補眠休息。
熟悉的恐懼開始在我心底蠕動。
「牠叫看門狗。」我跑到球場上,加入球員的行列之中。
「我們半個擔架也沒。還有,瞧瞧這個傢伙,怎麼說都太大隻了,媽的,我們需要一臺起重機。」
「這是對朋友說話的態度嗎?」他這下看清了我的臉,還有肋骨上面一條青一條黃的瘀傷。我看得出他心裡在喊:(天哪。)不過他沒說出口,他用另一個問題的答案來回答我的問題,小馬就是這樣讓人掃興。他沒跟我說他到這裡想幹嘛,卻告訴我他是怎麼進來的。「門沒鎖,而且看門狗一改往常態度,居然讓我經過。」
「噢,對啊——知道的啊,這可是間高級的餐館呢。」
「你想吃蛋啊?」
「你沒事吧?」她問。
「幹嘛不?」
「或是一臺牽引機。」
我們的隊伍叫做公駒隊,對手是獵鷹隊,他們穿白綠相間的運動衫,同色短褲,不過沒人關心衣服。想想看,大家都是從附近的球會或偷或撿人家不要的運動衣,有得穿根本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我把看門狗留在樹蔭下,走向隊友,注意到我的人又多看了我一眼,看我的臉。不過,他們的好奇馬上消失,他們對瘀青跟血跡可看多了。
大夥持續往球場聚集時,我在附近逗留一下,瑞奇走過來。
我繼續衝刺。
沒人在家。
「要是我退出比賽,你會請我嗎?」
他搖頭,「我——」
「我要,謝謝。」小馬回答。
「哎呀,至少他們有那種東西可吃,對不對?」
「你想不想照顧我的狗?」我問。
「只要給我幾分鐘時間,」咪|咪以低沉的嗓音說——只要上點濃厚的眼妝就真的跟咪|咪一模一樣——「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場上有個傢伙讓人攙扶下場,我朝著咪味走過去。
隊友全緊貼站在一起,把手握住,一起上下搖晃,為比賽打氣。噁心的腋下汗水、啤酒氣味、缺牙、三天沒刮的鬍子通通聚在一起。
m.hetubook•com•com我開心地嘆了氣,說:「當然,我熱愛我的人生。」
「那是不用說的,服務品質一級棒啊。」
接著我走開。我根本在自取其辱。
「是啊,瑞基。」
「走。」小馬站起來要去開門。「我請你吃早餐。」
「聽你放屁,我會拿不到。」瑞基火氣上來了。「聽好,別亂來,聽見沒?」
「你們兩個爛人要什麼?」
比賽結束了,另一件事情卻開始了。
「一句話也沒先警告。」他看我。
「可以。」我清楚地回答。「我會上場。」忽然之間,我渴望參加球賽,儘管我的情況慘不忍睹,我從沒感到如此強壯過,而且想到傷勢可能會加重,我居然好開心。別問我原因,我自己也不明白。
「那你就拿不到你那兩瓶酒啦,瑞基。」有人說。
我轉頭看咖啡館裡其他人在吃什麼。「我要點那邊那個人在吃的東西。」我們三個的頭全轉過去。
「好!」小墨說:「上場之後,我們要做什麼?」沒有人回答。
「究竟誰是契斯啊?」
她對我們露出「沒空跟你們來這套」的無聊表情。「沒錯啊,你們兩個都是爛人,不是嗎?」這時我才明白,她想說的是「男人」。
我走回樹旁,看門狗不見了。
接著我再次抱球跑。
「你知道的啊,那本書裡面的人啊。」我緩和語氣。「那本書還拍成了電影,你不記得了嗎?強尼.戴普啊?」
開始比賽吧。
「真的?」這根本不像是小馬會說的話。
我心想:(都是成年人了,人啊,永遠長不大。)
我把水壺放到爐子上。「咖啡?」
他左彎右拐逼近,朝我衝過來,不管了,我知道我要出手了。他帶球強攻,我擋著他的行進路線,一個前衝,只聽見一個聲響。慘烈的撞擊,所有東西都在搖晃。觀眾瘋狂了,我才明白自己還站著,而咪|咪倒成一團躺在地上。
我觀賞她散發的魅力,直到球賽快開始了,才轉身面對現實。
「就跟你說過牠是很乖的。」
我又遭到封殺,而且大塊頭咪|咪把我的頭壓到地面上,耳朵還接收到幾句恫嚇性的廢話。這就是雪橇盃球賽的精髓:一幫人不斷噓來哦去,又是哎的,又是喲的,髒話連連,笑聲不斷,這其中還要穿插喝啤酒、水果酒、吃餡餅、啃披薩。每年出來叫賣的都是同一個小販,他把攤子設在候補隊員坐的場外區,甚至提供汽水跟棒棒糖以滿足孩子所需。
瑞奇是個好兄弟。
於是我們坐在咖啡館火燒似的室外座位,流著汗等吃這頓早餐。瑪格麗特好喜歡端著別人食物經過我們身旁,我們好幾次差點要問她,我們的食物究竟消失到哪裡去了,但是我們知道那樣做只會讓等待更漫長。等我們吃到早餐的時候,別人竟然都在用午餐了。此外,早餐終於端來時,瑪格麗特把東西往下一放,濺了一桌,彷彿是要餵我們吃堆肥。
他在椅子上挪了挪身體。「妳店裡的扁麵餅,配上這裡最上等https://m.hetubook•com•com的精選乳酪,妳看這樣行嗎?」他面對這種人,一定忍不住要露出自以為是的德性,這是他的天性。
最悲慘的是。
參加雪橇盃球賽的有四十歲的男人、又壯又醜的消防員或煤礦工。還有幾個年紀居中的,幾個年輕的,例如小馬、瑞奇跟我。也有幾個人確實打得很好的。
「男——人——」
我措手不及,答:「艾德.甘迺迪。」
我接受他的好意,啃了幾口扁麵餅。說真的,不難吃。我終於開口問小馬,為什麼別的日子不選,偏偏今天請我出來吃早餐。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我這輩子從沒在外面吃過早餐。除此之外,小馬其實從沒想過請我客,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正常情況之下,他寧可死了算了。
「誰是葛瑞普媽媽?」
「他活著嗎?」有人問。
意見多到不行。這些人根本不在意去調侃他人。體型、體重、體臭,只要你說得出來,他們就有辦法揶揄你,管你人已經被踩到滿地都是。
我走進廚房,小馬跟在我後面,詢問我的狀況。
我嚇了一跳,因為他正指著我。
「什麼教訓?」
「你要確保我下午會出賽,是不是?你在巴結我。」
「契斯?」我跪起來大喊。「戴瑞?是你嗎?」
「二十二塊半?」我們難掩激憤的心情。
我們注視彼此。
「那個就是你要緊盯的人。」我的背後響起一個聲音,我知道是小馬,瑞奇也過來了。
球賽時間接近時,我帶著看門狗走去運動公園。雖然我外表慘兮兮,牠卻看得出我最近心情很好。
對我而言,比賽結束了。
「沒有。」
「小馬,」我看著他說:「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隨便啦,艾德。站起來,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不覺得自己悽慘。
群眾越來越不耐煩。
「別自以為聰明,爛人。」
好歹他講話很誠實。
我們走到商店街尾的一家蹩腳咖啡館,裡面有賣炒蛋、蒜味香腸、還有扁麵餅。服務生是個壯碩的女人,好寬的一張嘴,手裡還捏條手帕。我莫名地認為她叫做瑪格麗特。
不一會兒,每個人都圍繞著我,說著「幹得好」等等的話,但是我的肚子忽然感到一陣噁心,我好懊悔剛才做的事情。咪|咪背上那個偌大的號碼「十二」淒涼地盯著我,一動也不動。
每個人往前移動,握握手。我跟敵隊同號碼的傢伙握手,他高高在上,我人在他的影子底下。我想得沒錯,他是個男的,沒錯,酷似《寶貝一族》裡的咪|咪。
中場時間,我躺在看門狗與那個男孩旁的樹蔭下。就在那時候,奧黛麗出現了。她一句話也沒問我身上的傷,因為她知道那只不過是傳信人這份工作造成的。現在已經變成了常態,所以我就不多說。
「你怎麼會搞到這種地步啊,艾德?」
咪|咪繼續威脅我、謾罵我。我很好奇,他究竟會不會跑到上氣不接下氣?在這麼熱的天氣裡,這麼大隻肯定是無法持續太久。
我邊喝咖啡,邊告訴小馬發生的事情。「就是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們盯上我,從背襲擊我。」
獵鷹隊先發,沒多久我得到第一次持球跑打的機會。
「誰管那個啊?」有人回答。
「有理。你要來點我的嗎?」
我預料會是紅心。
咪|咪終於累了。有次受傷下場,小馬過來激勵我。「喂,」他死盯著我,「你到現在還沒讓那個該死的胖姑娘受傷。」他滿頭的金髮https://m.hetubook.com•com黏呼呼,眼神堅定不移。
「太好了。」
「祝你好運啊,艾德。」他說,憋著不要露出開心的表情,害我嘴裡迸出一連串的笑聲。
比賽繼續,咪|咪搶到了球來對付我。
他拍拍我的背,下手重到讓我感覺很痛。「這樣給你一點教訓了吧,是吧?」
車子發不動。
大夥一一應諾。
「什麼?」
瑪格莉特鼻子擤一擤後,不屑一顧走了。
「聽好,我牛奶沒了,要用牛奶的東西也不賣了,我只知道我們一滴牛奶也沒有。你要不要點別的東西來吃?」我感覺到這位女士熱愛她的工作。
我覺得香蕉可能幫不了忙。
「他們有六個人耶,小馬。」
我慢慢走離球場,每個人都在爭論該如何弄走咪|咪,好讓球賽繼續下去。
「喲,聽好,兄弟們——」瑞基口齒不清開始說話。比賽都還沒開始,裁判已經醉了,這實在是太好笑了。「要是發生跟去年同樣的狗屁事件,我會一走了之,你們自己來當裁判。」
「我們要把那群蠢蛋打得落花流水!」小墨大吼,跟著出現一陣零零落落、有氣無力的應和聲,只有瑞奇沒喊,因為他正在打呵欠。有幾個也跟著吼了幾句,不過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他們罵髒話啦,哼鼻子啦,什麼都聊,就是不說要把獵鷹隊殺得潰不成軍。
「喲,看看是哪個稀客光臨大駕啊。」我們隊裡有個胖子說。他的同事告訴他,應當是「大駕光臨」才對。不過,講老實話吧,腦滿腸肥的胖佬是聽不懂的。那傢伙留著我們所謂的「球將墨夫鬍」,如果不知道那是什麼鬍子,你只要想像那種又濃又密的小鬍子就會明白。最悲慘的是,他也剛好是我們的隊長。我想他的本名叫亨利.狄更生,跟大文豪查理.狄更生毫無瓜葛就是了。
我們在奧黛麗家門前停了一會兒。
小馬仔細閱讀菜單。
「要做什麼?」
接下來。
而我這一次呢,我會忍下去。
對了。
「謝謝。」
十二號,跟我一樣。
「好啦,上場吧。」小墨說。
沒錯,我是說小墨,不是小馬。我用球將墨夫的名字來稱呼肥仔,因為他是不是真的叫做亨利。我也不知道。不管怎樣,我覺得他的同事也因為小鬍子的緣故而喊他小墨。
小馬打開車門坐進去,「想得美。」
我快步走回看門狗所在的那棵樹下,牠睡著了,一個小男生正輕輕拍著牠。
「牛奶沒了?開咖啡館的怎麼可以沒牛奶?」
我最後聽見的是大個子小墨的聲音,他說:「這麼久以來,這是我目睹過最厲害的『別惹我』。」他的話中流露出萬般的興奮,其他球員附和他的說法。
下半場局勢逆轉,我們展開反擊。瑞奇在角落上得分,接著另外一個傢伙跑進了球門。現在平手。
兩隊聚集在球場的不同角落,觀眾約有一、兩百人,還在慢慢增加人數。雪橇盃球賽也算重大事件,於每年十二月的第一個星期六舉辦,我想這是第五年舉行了。而我,則是第三年參加。
這種事情小馬無法對我說謊,他很明白。「原因差不多就是那樣啦。」
「弄個擔架來就行啦。」我聽見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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