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德．甘迺迪的受難記
♠7 說實話的時刻
「再見，魯亞。」
起先，我們三人皆默默低頭望著石頭。
現在無須隱瞞，無路可退。
魯亞說：「艾德，你沒有住過我們的房子，對吧？」
魯亞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
每個人都回答我說：「小事，艾德。」講得最大聲的是傑西。沒幾秒鐘，他們注意力又全回到電視上。他們正在看錄影帶，一個動物冒險的故事。每個孩子都在關心紙箱中順著小河漂流而下的貓咪。
「除了給你帶來好運，」瑪麗告訴我，「還有紀念的意味。」
他陪我走到前院草地的盡頭，想得到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
瑪麗請我進去喝杯咖啡。我先是拒絕，她卻堅持不下。「一定要進來，艾德。」
一切都非常愉快，直到過了一會兒，閒聊到一半，瑪麗站起來。她和*圖*書攪拌咖啡，說：「謝謝你，艾德。」她眼睛周遭的皺紋變得有點不安，眼裡似乎滿是火花。「非常感謝你。」
裡面是張手工做的聖誕卡，每個孩子都在上面畫了圖案：聖誕樹、燦爛的燈、玩耍的孩子。有些圖案好可怕卻還是很感人。裡面還有文字，也是某個孩子寫的：
「謝我什麼？」
事實就是事實。
親愛的艾德：
我退讓一步，進屋喝咖啡、聊聊天。
魯亞站著，手中拿著一個黑色小石頭，上面有個像是十字的圖案。
在那時候，我眼睛瞬間認清一件事實。
他的語調平緩而真切，他的眼神既熱忱又誠懇。「不
m.hetubook.com.com，艾德，你必須收下。你給了我們那麼多東西，比你知道的更多。」他又拿起石頭，放在我的掌心中，闔起我的手。「是你的。」看完之後，我笑了。我站起走進客廳，小孩子全都懶洋洋地在看電視。
「要記得噢，」她說，「隨時再來，這裡永遠歡迎你。」
他說：「艾德，這是朋友送我的——會帶來好運。」他把石頭給我，「我希望你擁有它。」
我說：「你也別費神想去瞭解了，連我自個兒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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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收下了石頭。我看著它，對他們兩人說：「謝謝你們，我會好好保管。」
我們握握手，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https://www.hetubook.com.com
我們彼此注視著。我發現魯亞還想問別的事情，但他吞下那些問題，不讓它們攪亂這一刻。
瑪麗對著他點個頭，他站起來走到冰箱旁。冰箱上用磁鐵黏了一只信封，上面收信人寫著：「艾德．甘迺迪」。他走回來交給我。
聖誕快樂！我們希望你也能擁有你送給我們那樣漂亮的燈。
魯亞想開車載我回家，我拒絕了，因為我今晚真想用走的。我們握握手，魯亞再次捏碎我的骨頭。
要走以前，瑪麗親吻我的臉頰，然後道別。
我的聲音嚇了自己一跳。
「再見，艾德。」
他說：「我們有的不多，這是我們能表達感謝的最好方法。」他把信封放在我手中。「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會喜歡，只是我的感覺啦。」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沒問題。」在黑暗中，他離我一小步。在我們身後，聖誕燈依然驕傲地在夜色中發亮。這是說實話的時刻。
在街道的盡頭，就在轉過街角之前，我轉身最後一次觀賞那些燈光。
她搖搖頭。「別要我說出口，艾德。我們知道是你做的——就算把傑西的嘴用膠水黏緊，他也保守不了祕密。我們知道是你做的。」
「不行，」我說，「我不能拿，魯亞。」
她還是不滿意，「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們？」
「讓我問你一件事情，艾德。」我們相隔幾步路。
「沒有，」我回答，「沒住過。」
「對。」魯亞說。
我全部投降，「你們應得的。」
魯亞不理會我在說話，插嘴道：「知道嗎，艾德，我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將近一年了，沒有人，完完全全沒有人順手幫過我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忙，沒有人讓我們覺得受到歡迎。」他喝了口咖啡。「現在，我不再抱怨這點了，這些日子我們不再期待，人人都有太多的困難要應付……」他凝視我的眼一秒鐘。「你卻出現了，不知道從哪裡出來，我們就是無法理解。」
「嗯，」我跟她說實話，「我不知道。」我喝了一小口咖啡。「這個故事非常非常長，無法解釋清楚。我只知道，我站在這棟老房子外面，其他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瑪麗接受我的說法，卻還是說：「有道理，艾德，但是我們真的想謝謝你。」
我們三人站在廚房，三個人在一塊兒。
「喂，謝謝你們的卡片。」我對他們說。
到了廚房，禮物還沒送完。
「謝謝。」我回答，然後往前門走去。
「改天見囉。」我說，卻沒有人聽見。結果我又專心地看一次圖畫，然後走回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