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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要哄騙小馬醉到不省人事，我自己可能需要喝到相同的地步，這會讓我無法思考，更別說記住我該做什麼。

對。

對自己自我介紹。

他的表情在淌血。

那麼小馬想要什麼？

我看著照後鏡，答道：「我不知道。」

★策略三：直截了當開口問。

如下：

他需要什麼？

我用眼角餘光觀察他，懷疑著我究竟可以為小馬做什麼。他有工作，他有錢，沒錯，他擁有人類史上最爛的破車，但是他似乎心滿意足，不想用那筆錢的一分一毛去買輛新車。

「喂，這條路對嗎？」穿著西裝的胖乘客從後座問。

★策略二：讓他醉到神智不清，不經大腦思考便把我該辦的差事吐出來。

這個策略有危險，小馬可能太激動而衝出房間，讓我什麼也打聽不到，可說是落得災難一場。

我不明白要做什麼。

這個選項也有優點。首先，好玩；其次，搞不好會讓他真的買輛新車。

袋子簡直快把我的手切成一截截的，可是我不在乎。不，壓根不在意。

我只是在某個時間點上坐下來，說：「對，這就是艾德．甘迺迪。」

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哪裡？

在某一點上，我不知為何想要自我介紹。

我取下浴室的毛巾，也把廚房骯髒無比的擦碗布拿下。這是我爸特有的習慣，或是說迷信吧。當元旦的朝陽升起，絕不把東西晾在外面。他留下來的習慣非常不怎麼樣，但好過於什麼都不留吧。

我自問：（但是，這是你想做的嗎？）

一個年邁的遊民靜悄悄地來找我，我看到他的鬍子、缺牙、與貧困。

我想起戴瑞與契斯跟我談論過瑞奇的事情，他們表示，由於他是我的好友之一，我應該知道答案。這句話差點讓我誤以為我應該知道小馬的錢要怎麼用。其實我懷疑，也許答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但是目前還不清楚。此外，若要從他身上找到「他幹嘛需要這筆錢」的答案，得運用一點我對他的瞭解。

無論如何，小馬需要我。

看門狗與夕陽陪伴我在前廊坐著，我思索三個應付小馬的策略。

連續幾公里的路程中，我自欺道：（是，是我想做的。）我設法說服自己，這的確就是我所希望的人生。但是，我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我知道開計程車、租間水泥牆的破屋子，不可能是我人生最終的答案。可能是的。

他膽怯m.hetubook.com.com地哀求我施捨零錢，說時，嘴邊流露出謙遜的神色。

我一一過濾許多事情：他最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

我知道了。

我心想：（總是東省西省。）幾天晚上之後，我看著一部老電影，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要先進行哪一項策略呢？

時間？

這是個難題，我要反覆思考才能得出適切的答案。

他拿在手中，如獲珍寶，他一定是很難得才會收到鈔票吧。「老天保佑你。」當我再度提起袋子，他心神恍惚。

抱怨？

另一個沒心情的理由是——我想起小馬，以及我該做的事情。

出於習慣，那老人說：「先生，不好意思，」他的神情落寞：「不好意思跟你要零錢。」

就是在那一刻，當我手指摸著錢，答案出現了，落到我的腳上，往上凝望。

他話一說出口，眼睛便羞愧地盯著地面，等我發覺自己在夾克裡掏皮夾，才知道我對他心軟了。

我不確定這次的差事到底是什麼，但是如果能更進一步認識小馬這個人，就可以逐漸找出答案。

於是，我現在開著計程車。

本來就是這樣嘛！

之後，我回去繼續開車，在凌晨回家陪伴看門狗。這就是我當下的所在。我們分享一杯遲來的慶祝酒，我說：「敬你m.hetubook.com.com，看門狗先生。祝你再活一歲。」牠乾杯後，走到門邊趴下。

這太簡單了。只要提起他的車子，問他為什麼不買輛新的。

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有一天晚上，我們在玩撲克牌的時候，我明白現在得開始處理與小馬有關的差事了。瑞奇已經開始振作，小馬是名單中的下一個。

週四晚間。

「不，」我回他：「老天保佑的是你。」然後走上回家的路。

發生了何事？

其他每件差事，我都等著答案自己上門。

第四條通往答案的大道，出現在我眼前。

優點：實際上，他一醉，搞不好就會把我該辦的事情脫口而出。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或許值得一試。

我在城裡開車載客，他們吩咐我怎麼開、往哪裡開，我觀察他們，和他們說話。天氣很好，天氣總是個話題。

優點：這是誠實、率直、非常懶人之作法；有不有效，主要取決於時機。

這是最危險的選項，可能導致小馬寧死不屈（我們都很清楚他可能會產生這種反應），拒絕透露任何訊息。若是小馬對於我忽然對他產生的關愛覺得不舒服（嗯，面對現實吧，和圖書我通常是完全不在乎這個人），其他所有希望與機會可能都沒了。

★策略一：跟他鬥嘴。

隔天，瑞奇沒去酒吧與賽馬下注站，反而開始找工作。而我也認真思索昨夜在河邊說的話。

一個完美的轉念之中，我內心有個聲音提出了答案，我甚至說出口了，相信它是可行的。要記住這個答案。

我的任務就是這個。

不料，竟然發生了一件事。

這是我自己選擇做的工作。

小馬到底有什麼事情，會需要用到那筆錢？

我走進去買了整整兩個星期所需的雜貨，雙手快提不動購物袋了。我走出門口，袋子提把已經陷進我的手心肉裡，於是我把東西放下，休息休息。

接下來的二十四個小時，我依然猶豫不決。跨年夜來了又過了，煙火掠過市區的上空，酒醉的笨蛋為我在計程車上添加了飾品，他們的口中叫嚷著。這份醉後的快樂，最後會在他們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就終結，因為床上只有啤酒的氣味，以及明日的生活壓力。

在超市。

跨年夜讓我想了很多，我想今年我少了那份慶祝的心情，部份原因是想起了我老爸。這種日啊夜啊的活動——無論m.hｅｔｕboｏｋ•cｏm•cｏm是聖誕或新年——他都不會參與了。他向來神智不清，有沒有他對這些節日的活動都不會產生影響，但是，對我而言，還是差別很大。

錢。

我從口袋中掏出一張五塊鈔票交給他。

這次，大家都上瑞奇家去。我特意在半夜十二點時順道經過，他老爸老媽辦了一場派對。我跟小馬、瑞奇、賽門握手，親吻奧黛麗的臉頰，問她怎麼有辦法今晚不用開車，顯然純粹只是運氣好。

「跟他要錢。」我重複一次，這次我無法控制自己，聲音大了點。

「抱歉，你說什麼？」那位老人依然以低沉謙遜的嗓音問話。

不。

我還不知道與小馬有關的差事會不會自動出現，這次，我有不同的感覺，那東西靠得很近，好像佇足在我一直經過卻從未注意的某處，我一定每天都看得到的，但是看見與發現，兩者有很大的不同。

我在哀哀叫嗎？

他有四萬塊存在銀行，一談到錢，卻總是東省西省。

「跟他要錢。」我非常小聲地說，勉強讓耳朵能聽到，將它收回到我自己的心裡放著。

小馬打算怎麼利用那四萬塊？

我想到雪橇盃球賽，想到他車子的慘狀，想起他寧可親吻看門狗，也不願意勉強出錢在他家辦聖誕撲克牌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