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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吐溫中篇小說集

作者:馬克.吐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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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案中案 八

四 案中案

「阿其,好樣兒的!來吧,小夥子,把他們那套花拳繡腿打個落花流水!」眾人歡聲雷動。對本地精英的自豪感和愛鄉之情在眾人心中油然而生,他們對福爾摩斯的態度發生了逆轉。
他停了下來。眾人都舒了一口長氣,活動活動僵住的筋骨,歡呼雀躍。「真他媽的棒!」漢姆.桑德韋奇說,「難怪他在樹叢裡鑽來鑽去,不跟那位大師在一起湊熱鬧呢。瞧瞧吧,夥計們——他可不傻呀。」
斯蒂爾曼緊追不捨。他拿出一根燃過的火柴。
剎那間,全場驚愕得鴉雀無聲;緊接著,幾十條嗓子齊聲喊道:
「先生們,儘管凶手遠離受害者,他仍然不能完全避免被傷害。我現在向你們展示的這塊木片擊中了他。把他打出了血。無論現在他在什麼地方,他身上掛的彩都會暴露無遺。我是在他點燃那根致命的導火索時所立之處揀起這塊木片的。」他居高臨下地掃視全場,臉拉了下來。他慢慢抬起手,指道: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大笑。還夾雜著諸如此類的叫聲:「天哪,他可真是糊塗蛋!」以及:「桑迪,你說這話也不臉紅嗎?」這笑聲和喊聲淹沒了證詞。作證的桑迪低著頭,羞得滿臉通紅。福爾摩斯繼續問道:
「由此我們可知有三件事確定無疑:凶手可能智力低下;他不是個外地人;他的作案動機是搶劫,而不是復仇。讓我們接著分析下去。我手裡拿著的是一小截導火索,上面有最近燃燒過的氣味。這截導火索能告訴我們什麼呢?結合已經確定無疑的證據石英,它向我們透露凶手是一名礦工。先生們,這導火索還進一步告訴我們:凶殺的手段是爆炸。還有什麼呢?還有:爆炸物是放置在木屋靠近大路的一側——也就是木屋的前面——因為這截導火索是我在距爆炸地點六英呎以內發現的。
「是他給的,不過他不知道我拿火柴去幹什麼。」
「對——不過是你自己放進去的!」
「這下子,我怕阿其要給問住了。」其他人也沒了笑臉,不做聲了。福爾摩斯先生說:
「你敢肯定是他給你火柴的嗎?」
希里爾嚇得臉色刷白,快要哭出來了。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向每個人求助,期望得到他們的同情。他朝福爾摩斯伸出雙手,懇求道:
希里爾又開始求救。「噢,阿其,別讓他們抓我。我媽非氣死不可!你是知道我怎麼受的傷。跟他們說,阿其,救救我!救救我!」
「媽的!他是給阿其下套呢,」弗格森說。
「完了!他是阿其盛到盤子裡的菜了。」
那年輕人遲疑不決,尷尬地摸著自己的衣扣,他不好意思地說:
「是啊,」漢姆.桑德韋奇說,「我討厭看那副樣子。」
「好,我會救你。別害怕。」他面對全場說,「不管他是怎麼受的傷,都和這個案子無關,不會影響斷案。」
「這兒有一條亞麻布空子彈袋。它說明什麼呢?說明:害人的動機是搶劫,而不是復仇。它還說明什麼?說明凶手智力低下——是否可以說頭腦遲鈍,或者差不多如此呢和-圖-書?因為一個頭腦健全的人是不會想到搶劫弗林特.布克納的,這個人身上從來沒有多少錢。不過,也許凶手是不明底細的外地人呢?我們再來聽聽子彈袋怎麼說。這件東西是我從子彈袋裡面取出來的。這是一小片銀色的石英,非同尋常。請你仔細看看……再請你……還有你。現在請傳回來。在這一帶沿岸地區,只有一處礦脈出產這種類型、這種色澤的石英;那礦脈綿延近兩英哩長,根據我的看法,在不久的將來,這條礦脈將會使當地聞名於世,使它的兩百位主人獲得他們夢寐以求的財富。請說出那條礦脈的名稱。」
「真的嗎?這可有點兒意思——很有意思。你也許碰到凶手了?」
斯蒂爾曼擠到人群前面來說:
「說辦就辦。接著說吧,老手。」
那位奇人抬起胳膊,示意眾人再安靜一些。他的胳膊在空中停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簡明扼要地提問,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對回答的問題報以「嗯嗯」、點頭或者諸如此類的反應。通過這些問答,他徹底查清了弗林特.布克納的情況,包括他的性格、行為、習慣,和人們能說出來的其他情況。顯而易見,這位奇人的侄子是村子裡唯一有殺害弗林特.布克納動機的人。福爾摩斯對證人報以慈悲的微笑,不緊不慢地問道:
「凶手就站在那兒!」
「先生們,我們聆聽了一個非常美妙的童話——實在是太妙了。現在,我想向這位年輕人請教一二。」
「我們等你拿主意呢。」
「噢,別,別!我從來沒幹過,我發誓從來沒幹過。腦門上這處傷是我……」
一陣狂熱的歡呼聲隨之而來,大家都就近抓住別人的手,使勁攥著,眼含淚花。威爾斯.法戈.弗格森吼道:「我的『一條龍』就在那條礦脈上,這下子它要漲到一英呎一百五十塊錢了——這話你記住了!」
「啊,不,我說不了那麼準。」
「一兩個小時以前,我們在現場的時候,那把螺絲刀和試驗用蠟燭的主人把這些東西從一個地方取走——這個地方選得不好——拿到了另外一個他認為更好的地方,這個地方在二百碼遠的松樹林裡。他藏起這些東西,還用松針蓋了走來。我就是在那裡找到它們的。螺絲刀和麵粉桶上的孔正好相符。現在……」
「我請湯姆.傑弗裡斯把住這道門,請哈里斯警官把住那道門,別讓任何人離開。」
「這就是其中的一根。我是在麵粉桶裡找到的——桶裡還有一根火柴。」
眾人聽出了話中的幽默,精神振作起來,發出了一陣開心的笑聲。又有十到十二個受審查的人從阿其.斯蒂爾曼面前走了過去——與其說走,不如說是扭著輕浮而滑稽的舞步蹦了過去,引得觀眾哄堂大笑——這時,阿其.斯蒂爾曼突然伸手指著一個人說:
「對,我是這麼想的。」
「諸位當中有誰知道,爆炸發生的時候這個叫菲特洛克.瓊斯的小夥子在什麼地方嗎?」
「凶手為了制定方案煞費苦心。這個方案不錯,非https://m.hetubook.com.com常巧妙,看得出凶手是個有頭腦的人,並不遲鈍。這個方案算度精確,為的是讓策劃者徹底擺脫嫌疑。在第一個地點,他在一根蠟燭上每隔一英吋刻上一道標記,點燃後計算時間。他發現,蠟燭燃去四英吋需要三個小時。當福爾摩斯先生在這間房子裡詢問弗林特.布克納的個性和行為方式的時候,我在樓上做了半個小時的試驗,通過實驗得出了蠟燭在背風的情況下燃燒的速度。他當時證實了蠟燭的燃燒速度後,就吹滅了它——就是我給大家看的那根——然後又在一根新蠟燭上做了標記。
「足有一英哩!」
他們的話被阿其.斯蒂爾曼打斷了。
他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沒有碰到凶手,不過我敢肯定找到了他的蹤跡。所以我確信他就在這個房間裡。我想請你們依次從我面前走過——到這裡來,這裡較明亮——這樣我就能看清各位的腳了。」
(響起了一陣嗡嗡的低語聲:「老天爺,他的學問真深哪!」)
「我手中也有一些物證,而且我馬上就告訴大家,在什麼地方能找到更多的證據。」他拿出一根普通的鐵絲,眾人伸長脖子盯著看。「這上面均勻地塗了一層熔化的蠟油。這兒還有燃得只剩半截的蠟燭。在這剩下的一半蠟燭上,每隔一英吋刻著一條標記。我馬上就告訴大家我在哪兒發現這些東西的。現在,我不推理,不猜測,不把雜七雜八的線索生拉硬拽湊在一堆,也不拿偵探行當的噱頭賣關子;我就用平鋪直敘、開門見山的方式告訴你們這件傷心事是怎麼發生的。」
鴉雀無聲的場面又持續了片刻;這時,福爾摩斯用低沉的聲音說:
福爾摩斯的話馬上流利起來。
「薩姆.希里爾?啊,老天爺,不會!哪會是他?純粹是瞎說八道!」
「啊。說真的,這還不足以證明不在現場,可是……」
在騷動聲中,福爾摩斯伸出手來,示意大家安靜。這位大人物的英名對在場的人有一種神祕的壓力,眾人都遵命靜了下來。在一片無言的喘息聲中,福爾摩斯威嚴而充滿感情地發言了:
「老天爺,是這麼回事!」漢姆.桑德韋奇把大腿一拍,「以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屋內沒有喧嘩的聲浪,但幾乎所有的人都低聲說:
「啊。到爆炸現場大約……大約……這個,大約有多遠呢?」
他取出在現場搜集的那些零七八碎的物證,擺放在他膝頭的一張硬紙板上。眾人鴉雀無聲,靜靜地看著。
一個人問菲特洛克.瓊斯:「你叔叔知道你幹的事嗎?」
「我知道當時還有一個人在場!」他步履輕盈地走到桌子跟前,朝福爾摩斯的雙腳掃了一眼,抬起頭來說:「是你和他在一起!在他點燃那支後來引爆炸藥的蠟燭的時候,你和他的距離還不到五十步!」(群情激動)「而且,那些火柴就是你給他的!」
「唔。如果有人正好在那個時候經過現場,他幾乎可以肯定會遇到凶手,對嗎?」
「因為家裡有人做偵探,我了www•hetubook.com•com解偵探;要是你不想讓偵探看出底細,最好是在他們旁邊下手。」
「不,他不知道。」
有的人慌神了,弗格森說:
「老天爺,是菲特洛克.瓊斯!」人群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個結果就像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讓人頭暈目眩,人聲鼎沸,全場像開了鍋一樣。
「是,先生——大約八點鐘。」
「現在我手裡捏著的是一根瑞典產的火柴——是那種在盒上擦燃的安全火柴。我是在路上找到這根火柴的,那裡距被炸毀的木屋有六百二十二英呎。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導火索是從那兒燃起的。這根火柴還說明什麼?說明:那凶手是個左撇子。我是怎麼知道的呢?先生們,我很難向你們解釋我是怎樣知道的,如此細微的蛛絲馬跡只有靠豐富的經驗和深入的研究才能察覺。不過確有蛛絲馬跡,而且有一個事實也支持這種判斷,諸位一定在那些出色的偵探小說中常常留意這個事實,即:所有的凶手都是左撇子。」
這是一記漂亮的回馬槍。斯蒂爾曼還以顏色。
酒店的餐廳搬走了所有的家具,只留下一張六英呎長的松木桌子和一把椅子。這張桌子靠牆擺著;椅子放在桌子前面;夏洛克.福爾摩斯端端正正坐在那把椅子上,氣度不凡,引人矚目。眾人都站著。整個餐廳擠得滿滿當當。屋子裡煙霧騰騰,人們大氣不出。
「注意了,先生們……別著急。觀察一下……他的額頭上有血跡。」
「啊。那麼他當時是剛到嗎?」
「這一指控非同小可。它是對一個無辜者的人身攻擊。這個人的清白毫無疑問,無可置疑!請聽我來證明這一點;只要看一看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就能揭穿這個毫無根據的謊言。聽著,朋友們,那小夥子昨天晚上從來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
似乎沒有人知道如今該怎麼辦。這一刻的局面十分尷尬——自然是因為形勢急轉直下,這些未經世面的人受到震撼,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腦子一下子卡了殼,就像鐘錶停了擺似的。只消一小會兒,就又嘀嘀嗒嗒地走了起來;人們三三兩兩地把腦袋湊在一起,嘁嘁喳喳地出主意,想辦法。其中一個主意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鑒於凶手為村子除了一害,應該謝謝他,讓他走就是了。但是頭腦冷靜的人表示反對,他們指出,東部各州那些不知底細的人會把這視作一樁醜聞,沒完沒了地說三道四。最後,頭腦冷靜的人占了上風,他們的主張得到一致贊同;於是,冷靜派領導人要求大家安靜,並宣布:把菲特洛克.瓊斯收監,交付審判。
「啊。那麼——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看不出這件事和本案有什麼關聯。」
「讓我們來把這個童話按照先後順序考察一遍——或稱按照數列的法則,也就是說——把一個個細節連貫起來考查,循序漸進、一往無前,令人心服口服地攻陷這座華而不實的玩偶堡壘,戳穿這個幼稚幻覺的夢想世界。年輕的先生,第一步,我目前只想請教三個問顆——是目前,您的和_圖_書意思是說那支假想的蠟燭是昨天晚上約八點鐘的時候點燃的,我理解的對嗎?」
「您能說是八點整嗎?」
「他把這根新蠟燭固定在一個錫做的燭臺上。在五個小時標記處用燒紅的鐵絲燙了一個透芯孔。我已經給大家看了那根鐵絲,上面有一層均勻的蠟油——這是熔化的蠟油冷卻後留下的。
「在那兒足有一個鐘頭了。」
為加深印象,他停頓了一下——讓場子裡靜下來,讓懸念更強烈,讓眾人的興趣點更加集中;然後他說:
可是,這齣戲沒有散場。層出不窮的意外還沒有完結。菲特洛克.瓊斯一直在無聲地啜泣,一波三折的形勢讓眾人激動不已,所以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注意他。可就在宣布逮捕和審判他之後,菲特洛克.瓊斯在絕望中爆發了,他說:
「沒有關聯。目前沒有。我是說目前——還沒有。」
「可不是嗎!嘿,真棒……」
「無論如何,這個小夥子瓊斯和本案的些許關聯(眾人笑)已經暴露無遺。現在讓我們召喚這場悲劇的目擊者,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大廳裡蕩起一陣舒心的笑聲。熟識的人相互點頭,好像是說:「這話在理,有根有據。好小夥子,好小夥子。他可真是寸步不讓啊!」
這動議獲得通過。顯然,這裡已經沒有其他事情可幹,人們心中暗喜,他們迫不及待地要奔出屋門,湧向悲劇現場,去看麵粉桶以及其他一些東西是不是真在那兒。
「基督教科學和瑪麗.安聯合礦!」眾人異口同聲地說。
「警官,逮捕他!」福爾摩斯喊道,「我絕不妄言。」
「這是塗蠟火柴——這種火柴村子裡沒有過。可以搜我的身看有沒有火柴盒,你呢?」
等到喧鬧聲平息下來,福爾摩斯先生接著說:
在眾人眼裡,福爾摩斯顯然是被擊中了要害。他再開口講話時,已經有點兒結結巴巴了。
斯蒂爾曼掃了客人一眼說,「我自己是八點半鐘的時候路過那兒的——不,大約九點鐘。」
「在這家酒店的檯球室裡!」
「他吃力地——應該說吃盡苦頭——穿過弗林特.布克納屋後山腳下的那片樹叢,還拖著一個空麵粉桶。他把麵粉桶安置在萬無一失的地方,在桶底放上了燭臺。然後,他量出了大約三十五英呎長的導火索——由麵粉桶到弗林特.布克納木屋背後的長度。他在桶身上鑽了一個孔——這就是他當時鑽孔用的螺絲刀。他一鼓作氣鑽好了孔;完工以後,導火索的一頭通到弗林特.布克納的木屋,另一頭削開露出火藥,插|進了蠟燭的孔裡——因為設定今天凌晨一點起爆,那麼點火的時間約在昨天晚上八點鐘——這一點我可以打賭——而且弗林特.布克納的木屋裡有和導火索一頭相連的炸藥——這一點我雖然證明不了,但我照樣可以打賭。一兩個小時以前我找到這些證據的時候,福爾摩斯大師正在丈量那些沒用的空地,搜集那些與本案無關的小零碎呢。」
年輕的斯蒂爾曼等歡呼聲平息下來,說道:
那位奇人打斷了阿其.斯蒂爾曼,譏諷地說:
和_圖_書不!不行。我不想蹲監牢,我不想接受審判;我倒夠黴了,吃盡了苦頭。現在就絞死我吧,讓我出去!總會真相大白的,不過——什麼也救不了我了。他說得點滴不漏,就好像他跟我在一起,看著我幹一樣——我不明白他是怎麼發現的;你們會找到桶和別的東西,那時我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他是我殺的;可是換了你們,如果他拿一個無依無靠,弱不禁風的窮孩子當狗一樣對待,你們也會殺了他。」
連最拙的眼睛也能看得出,這一次福爾摩斯打退堂鼓了。他的兩隻手摸索著,嘴唇動了一兩次,卻沒有出聲。大家盯住福爾摩斯等著,巨大的懸念壓在眾人心頭,沉寂更加重了這種氣氛。稍停,斯蒂爾曼溫和地說:
「這個……呃……這是癡人說夢……這個……」
「今天晚上凶手好像缺貨呀。」
「沒有,我沒碰上人。」
「你做這種事的時候,怎麼敢冒險和他——和一個偵探——在一起呢?這是怎麼回事?」
「上帝保佑你,阿其,夠朋友!」
「我確信罪犯就在這裡。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一會兒我就指給你們看。現在我先把這齣悲劇從頭到尾講清楚。殺人的動機不是搶劫,而是復仇。那凶手的智力並不低下,他也沒有站在六百二十二英呎之外。他沒有被木片擊中。他沒有在木屋跟前放置炸藥。他既沒有帶著一個子彈袋,也不是左撇子。除了這些出錯的地方,這位傑出的客人對本案的分析大體正確。」
一陣興奮的低語聲傳遍了大廳,大家列隊走過阿其.斯蒂爾曼面前,福爾摩斯帶著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態,冷眼旁觀。阿其.斯蒂爾曼彎下腰,手搭涼篷,凝神注視著經過眼前的每一雙腳。五十雙千篇一律的腳走過去了——沒有結果。六十……七十……場面開始顯得有點滑稽。那客人溫文爾雅地譏諷道:
跟著就是一片雷鳴般的應答聲:
「這就是凶手!」
「我也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好幾個人都嚷嚷起來。「嘿,他的眼裡可真是不揉沙子——好眼力!」
「謝謝您,目前要問的問題完了。我是說,目前要問的。」
「我們已經測得經度和緯度,並根據磁偏角作了校正,這些給出了發生悲劇的精確方位。我們還測得了海拔高度,氣溫和基本濕度——這些都有不可估量的價值,能使我們精確地估價,在當夜的這段時間內,這些因素在何種程度上作用於凶手的情緒和意向。」
「那傢伙是惡有惡報!」漢姆.桑德韋奇插話了,「夥計們,依我看……」
「我拒絕搜身。」
客人依然從容大度,不為所動。斯蒂爾曼接著說:
這句話是一記重錘。大家滿腹狐疑地把目光移到阿其.斯蒂爾曼身上。斯蒂爾曼卻更加容光煥發,他說:
警察喊著:「先生們,靜一靜!靜一靜!」
福爾摩斯指著他的那些物證。「現在讓我們請這些沉默的證人講給我們聽吧。
全場爆發了一陣大笑,稱許菲特洛克.瓊斯天真爛漫的智慧表白,然而,這種稱許卻沒有為這個可憐的小流浪漢減輕多少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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