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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譴行動

作者:喬治.喬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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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任務 第八章 阿巴德.阿爾─契爾

第三部 任務

第八章 阿巴德.阿爾─契爾

「順便說一句。」路易斯說。「這條消息免費。」
幾個小時以後,阿弗納就和尼科西亞的夥伴們在一起了。他們在路易斯安排的一間安全屋裡監視阿爾─契爾。他們高興地報告,他和那個長期住在賽普勒斯的眾人皆知的克格勃見面了。他們為阿弗納接風,讓路易斯在尼科西亞的人監視這個恐怖活動的組織者。遺憾的是,等他們吃完午飯回來,阿爾─契爾已經辦理了退房手續,不知坐飛機去了哪裡。
這件事發生在襲擊哈姆沙里幾天前。阿弗納就這件事與其他人進行了討論。如果路易斯的情報可靠,阿爾─契爾不久就一定會在尼科西亞露面。賽普勒斯可不在突擊隊的行動範圍之外。
沒有別人進去。二十分鐘後,他窗戶裡的燈光熄了(隔壁以色列新婚夫婦窗戶裡的燈光已經熄了一段時間了)。外面,阿弗納和羅伯特坐在一輛車裡,漢斯和史蒂夫坐在另一輛車裡。卡爾跟往常一樣,一個人在一輛車裡。
「喂,靜靜吧。」阿弗納說。「我們怎麼做,很顯然要取決於位置和目標的日常安排。迄今為止,他一直住在尼科西亞的奧林匹克酒店。假定下次他還住在那裡,」——阿弗納轉向羅伯特——「你怎麼做?」
「我給你錢,」阿弗納說。「你能告訴我更多的消息嗎?」
史蒂夫和卡爾報告——前者有些打趣的意思,後者的神情帶著關切——說目標的隔壁好像住著一對從以色列來的新婚夫婦——那個女孩不是以色列人,所以他們來賽普勒斯結婚。這十分普遍,以色列宗教機構不願意為那些與異族通婚的人舉行儀式。
「確保把他幹掉。」羅伯特說。「而又不會傷及其他人。」
阿弗納利用這段等待的時間飛往日內瓦,第一次用事先安排好的保險箱給伊弗里姆留了兩條信息。第一條信息是海法可能被人襲擊。第二條是一條私人信息,請他敦促肖莎娜四月去紐約。伊弗里姆在阿弗納執行任務期間會安排他和他的妻子見面,這一點從一開始就有言在先。阿弗納覺得沒必要把肖莎娜以後可能不會回以色列的事告訴他。
卡爾——謹慎的卡爾——完全贊同這個想法。古董生意至少可以給整個突擊隊一些起碼的掩護。他們總是旅行,生活也沒有規律。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用以運送大宗物品過境。阿弗納也欣賞這個想法,但他給自己想到的掩護方式只有玩德國彩票和英國足球彈子遊戲。開始時他什麼也不會,還要別人教。這是個記住聯絡代碼的絕妙的辦法,讓人無法察覺。在此之前,阿弗納把這些代碼寫在各種各樣的紙片上,但老是學不會,也記不住。
星期二,路易斯的人把一個從比利時寄來的包裹送給羅伯特。
與此同時,史蒂夫在西班牙的線索也沒有了。於是他也回到了法蘭和*圖*書克福。羅伯特也回到了法蘭克福。「喂,」羅伯特一見到阿弗納就說。「如果我們在賽普勒斯突襲的話,讓我再試一試。我朋友和我弄出了一套新的系統。」
如果到此為止也就沒什麼了,可阿弗納對這件事感到十分震驚。他是個沒有經驗的受訓員,還有某些幻想,而且剛到雅典。他想當然地認為,站長應該是個值得尊敬的人。而且,猶太人也許跟其他種族一樣,有很多惡習,但喝醉酒,目無法紀的情況是很少的。阿弗納想不起以前見過這樣的事情——而這個人還是「摩薩德」的一個站長。這是不能饒恕的。
阿弗納一出發去以色列,路易斯就報告阿爾─契爾在賽普勒斯出現了。由於阿弗納不在,卡爾決定跟漢斯一起加入路易斯的人的行列,讓羅伯特去比利時和他設計炸彈的朋友見面。(史蒂夫在西班牙確認另一條線索。)羅伯特去比利時也是想反省一下,他好像對自己在炸電話時的表現不滿意。
他問道。「事實就是這樣。看看跟我一起的那個人的報告就知道。」
既然已經在日內瓦銀行了,阿弗納還做了一件事。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賬戶。在他執行任務期間每個月的工資會存進這個賬戶。雖然仍然不多,但在不斷地增加,他對此比較滿意。他愉快地想,如今自己在瑞士銀行裡的錢比他以前積攢的錢都多。
阿弗納一到雅典,卡爾就打來了電話。而且,這個電話不是從法蘭克福,而是從尼科西亞打來的。他和漢斯已經在那裡監視阿爾─契爾一天了。
阿弗納去了安全屋,卡爾、漢斯和史蒂夫住進了奧林匹克酒店。這個主意是卡爾想到的:應該有幾個人住進目標可能入住的酒店,一則,有助於他們了解大樓的樓層分布。二則,阿爾─契爾一住進來他們就辦理退房手續,以後再在酒店裡出現不會引起酒店服務員或保衛人員的懷疑。工作人員以前見過他們,知道他們是這裡的客人。
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他告別肖莎娜,從特拉維夫飛往希臘首都。
在去以色列之前,阿弗納把路易斯的電話號碼給了卡爾(直到這時阿弗納是唯一一位跟路易斯保持密切連繫的人,雖然其他人也跟路易斯的人見過面)。現在阿弗納已經跟路易斯說好,卡爾以後每天給他打個電話。如果賽普勒斯的阿爾─契爾有進展,卡爾就在十二月二十七日以後打阿弗納在雅典的電話。
阿弗納一聽口氣就不對,他想起他在集體農場認識的那些人,加里西亞人都自私自利。他站起來。「你們有了我的報告,」他說。「我不管你們還有誰的報告。你們忘掉什麼,記得什麼,那是你們的事。還有別的事嗎?」
兩個多星期過去了,沒有阿爾─契爾或其他目標的消息。漢斯利用這段時m.hetubook.com.com間致力於一項最得意的工程——在法蘭克福開了一家古董家具經銷點。漢斯喜歡古董,關於古董的知識懂得也很多。他也非常具有經營頭腦。這跟阿弗納或史蒂夫不一樣。實際上他喜歡做生意。
晚上十點剛過,俄國人就開車送阿爾─契爾回奧林匹克酒店。他們陪他走到大門口。他正要進門的時候,其中一個人遞給他一隻信封。路易斯的一個人跟他一起上電梯,確認沒有別人進入阿爾─契爾的房間。路易斯的那個人並不知道後者已時日不多。
「你這張紙上有一些非常嚴重的不實之詞。」第一個人把阿弗納的雅典報告從桌子對面推給他,說。「我們建議你撤回去。」
當天晚些時候,阿巴德.阿爾─契爾住進了奧林匹克酒店。
「要不,警告一下他們?」漢斯問道。接著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做法。在這種行動中,不可能警告別人。突擊隊要麼冒這個險,要麼不冒這個險。要不要冒這個險取決於阿弗納。
為防止阿爾─契爾上床之前就把燈關了,阿弗納等他的燈熄了大約兩分鐘之後才給羅伯特下令。事實上,阿弗納還是太早了。羅伯特按了一下遙控盒裡的按鈕,什麼動靜也沒有。阿爾─契爾也許還坐在床沿上脫襪子,沒有躺上去壓緊彈簧呢。
阿弗納對雅典很熟,雖然他對這個西方文明搖籃的記憶一點也不愉快。作為「摩薩德」的一個受訓員,正是在雅典他第一次遇上了父親曾經抱怨的這項工作陰暗神祕的一面。也正是在雅典,他意識到了那些荷蘭小男孩也是在官僚機構中工作的公務員。這個機構跟其他官僚機構一樣,充滿了家族式的網路、不和、陰謀和辦公室政治。
有趣的是,現在,兩年以後,他到達雅典時對站長有了更多的理解。而在這兩年中他回特拉維夫極其沒有規律。今天,他也許不會打報告了。
這個話題有點敏感。阿弗納認為羅伯特和他那個比利時的朋友在技術上沒什麼問題——電話炸彈是設計巧妙——但事實是電話炸彈殺不死目標,至少是不能立刻殺死目標。上次阿弗納跟路易斯通電話的時候,這個法國人巧妙地給他推薦了一個爆破專家,如果阿弗納需要的話,他可以給他報個價。阿弗納向其他人說起這件事時,羅伯特連聽都不願聽,不是他自己製造的東西他碰都不會碰的。
但是,對羅伯特的這個裝置而言,重量只起一個把炸彈的保險打開的作用。保險一旦打開,特工就可以使用無線電信號使其爆炸。如果沒有發送信號,炸彈仍然不會爆炸。同樣,如果目標沒有坐在或躺在蓋著炸彈的物體上,發送信號也不會使其爆炸。安全上的這個特徵就意味著,只有當突擊隊確信是阿爾─契爾本人上床之後,這張動https://m•hetubook•com•com過手腳的床才會爆炸。
然而,使阿弗納十分吃驚的是,他大約一個月後回到特拉維夫時,一個相當於人事部門的「摩薩德」讓他去匯報。三個人正坐在辦公室裡等著他,看起來都不高興。在阿弗納看來,他們是典型的加里西亞人。
這件事本身很簡單。不值一提,真的。當時「摩薩德」駐雅典站的站長有一天晚上喝醉了。他在公共場合,一家餐館喝醉了,當時在場的有比他小很多的妻子、阿弗納和一位年輕的「摩薩德」特工。不用說,別人不知道站長是個以色列特工。他的身分是雅典商人。這樣,他在餐館裡喝醉就不一定太違反安全規定了。但是,不巧的是,他是個醜陋的令人反感的醉鬼。在他酩酊大醉之時,甚至爬到桌子上拉開褲子的拉鏈。如果不是阿弗納和那個年輕特工阻止的話,他會把尿撒到其他客人身上。他的妻子很顯然已對丈夫這種粗俗的好鬥行為習以為常,她站起來就走了,留下那個年輕特工應付這個嗜酒的老板。
「噢,」史蒂夫衝著憂心忡忡的漢斯說。「兩個房間好像都很刺|激。」
「我們看了。」那個加里西亞人自鳴得意地說。「他報告裡對這起所謂的事件隻字沒提。也許這是你的想像。」
他們駕車離去時,酒店所有窗戶裡的燈以及沿街大樓裡的燈都亮了起來。在這個倒楣的島上,希臘人一定在想,土耳其人在襲擊他們呢,而土耳其人也會這樣懷疑希臘人。
「按我的理解,他們絕不會受到傷害,是嗎?」阿弗納問羅伯特。
一月二十四日星期三上午,伊弗里姆的十號目標八點左右離開了酒店。當地的那個克格勃和另外一個人開車來把他接走了。另外那個人看起來也像俄羅斯人,至少不像阿拉伯人或賽普勒斯人。路易斯的監視員在幾輛車裡尾隨其後——一共有六個監視員——如果那些俄國人準備把阿爾─契爾送回酒店,他們會立即給卡爾打電話。事實上,整整一天,這個恐怖活動的組織者都待在俄國人租下的那間屋子裡。尼科西亞的這間屋子由俄國人租下了,這一點眾所周知。
阿弗納目瞪口呆了。「你們在說什麼?」
「還放六顆小炸彈。」羅伯特立刻回答道。「在他的床底下。」
「我可以再去弄一些。」路易斯說。「我還聽說那些人使用的是阿富汗護照。賽普勒斯的協調人很顯然就是阿爾─契爾。」
除了回法蘭克福外別無選擇,待在賽普勒斯什麼也幹不了。阿爾─契爾最終會回到地中海的這個小島上的。俄國人選擇這個地方作為它撼動地球的一個支點。這個島嶼的地理位置使它成為一個燃起中東戰火的極好的地方——希臘和土耳其之間長期的衝突就不用說了。阿弗納在賽普勒斯總覺得不舒服。這個地方具有典型的地和_圖_書中海氣候的特徵。這裡不僅氣候不好,而且人與人之間互相猜忌,他不適應。就讓路易斯的人在尼科西亞盯著阿爾─契爾吧。
「我知道。」史蒂夫對他的室友出言不遜。「藏一顆炸彈讓他得上肝病,讓他的壽命縮短十年……我們為什麼不用槍打死那個雜種?」
「為什麼放六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讓他們冒這個險。」漢斯突然說。「羅伯特的六顆小炸彈爆炸的時候你願意待在隔壁嗎?」阿弗納說完之後一個突擊隊員突然這樣說有些令人驚訝。但是漢斯的擔憂確實存在,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陣沉默之後羅伯特說,「看在上天的份上,我給你們寫個保證吧。」
「但是,」第三個加里西亞人說。「也許沒這個必要了。也許這只是個性格衝突的問題,把他的報告和你的報告都忘掉吧。大家都高高興興的。」
這一次羅伯特的餌雷實質上是一顆增壓彈,由與一個雙層框相連的六小包炸藥組成。兩個框子由四個強有力的彈簧分開。每個彈簧裡有一顆鐵釘。放在汽車座位或床墊下時,彈簧會阻止上面這個框子上的鐵釘接觸到下面這個框子上的四個觸點。但是,人的重量可以壓縮彈簧,使其與觸點相接。如果是一個簡易的增壓彈,炸彈這時就會爆炸。
「絕不會。」羅伯特堅定地說。接著,他的語氣軟了一些,補充道,「當然,我不能寫書面保證。如果你要書面保證的話,那就別幹了。」
「如果你那麼喜歡路易斯,」羅伯特說。「我告訴你他可以做什麼。他可以幫我們把炸彈從比利時弄到賽普勒斯。」
這話有道理。在某種程度上,一個行動最危險的部分是私帶物品——如武器或炸藥——跨越國境。許多恐怖分子都是通過阿拉伯或東方國家的外交快件解決這個問題的,至少可以解決比較小的包裹問題。這些公務上的郵件在普通海關是免檢的。阿弗納的突擊隊不能這樣做,但很顯然「集團」走私的本領要比他們高。
羅伯特數了十下之後,又按了一下按鈕。他咬緊牙關,用力按下去,幾乎要把手裡這個易碎的電木盒壓碎。用這麼大勁完全沒必要。如果阿爾─契爾還沒有上床,用這麼大勁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他上床了。
爆炸觸目驚心。一條火舌連同玻璃碎片和泥石向大街傾瀉而來。羅伯特無疑把沒有當場炸死哈姆沙里的損失補了回來。阿弗納看見這樣的爆炸之後,對阿爾─契爾的命運幾乎不用置疑了。
路易斯給他打電話是一月二十二日星期一,阿巴德.阿爾─契爾一兩天之內就會到賽普勒斯。但不知道他要在那裡待多久。
他跟另外一名年輕特工討論之後,決定寫一份報告。那個年輕特工也說要在他的報告中反映這件事情。畢竟,這是他們的職責。他們的老板也許需要精神方面的治療hetubook.com•com。阿弗納甚至還想過,整個事件也許就是一個試探,看看他這個受訓員會不會出於對那個老人某種錯誤的忠誠而緘默其口。他才不會上他們的當呢!
「他不讓你玩他的塑膠鴨子,」卡爾對史蒂夫說。「你恨他了。」
他們都笑了起來,史蒂夫也笑了。不僅僅是浴缸裡的橡皮鴨子,他們兩個人同住的那間屋子裡到處都是令人好奇的玩具,他也不會讓史蒂夫碰一下。這是他們之間產生一些小摩擦的原因。每次羅伯特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回來時,總發現史蒂夫正在玩他的遙控汽車。他為此感到惱火。史蒂夫就報復他,用一個做了手腳的硬幣讓他輸,輸了就在他的耳朵上穿洞,讓他扮成一個嬉皮潛到一個安全屋裡跟一個阿拉伯線人接觸。在這件事情上,羅伯特絕不會原諒他。
「我們要冒這個險。」阿弗納說。
阿弗納注意到阿爾─契爾,是源於他和路易斯在巴黎的一次談話。「集團」在尼科西亞的人聽說有人正在策劃一個空襲行動:恐怖分子打算登上希臘的一艘船。按照計劃,這艘船將在尼科西亞附近賽普勒斯的凱里尼亞港停靠,然後繼續開往以色列的海法港。在凱里尼亞港,一些自動武器,可能還有炸藥會偷運到船上。一到海法,恐怖分子將占領這艘船,並實施報復,把船毀掉,就像襲擊洛德機場一樣。
無論如何,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加里西亞人沒有回答,阿弗納走出了辦公室。他情緒激動。雖然再也沒有人跟他提過這件事,但他總覺得非常不是滋味。他再次前往雅典執行任務時,是八個月以後,希臘的「摩薩德」換了一個站長。
那天晚上,突擊隊員都飛到了尼科西亞。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中午剛過不久,酒店服務人員打掃完房間,羅伯特和漢斯就在路易斯的人的幫助下進了阿爾─契爾的房間。他們把彈簧上的炸彈放在床墊下,並以網覆蓋。他們還把房間裡的主燈斷開,只讓床頭燈是好的。晚上只要燈熄了,幾乎就可以肯定,阿爾─契爾上床了。
「即使不是你的想像,」第二個人說。「這件事也可以這樣看,你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時,你寫報告反映情況的這個人已經為以色列做了很多貢獻。現在他還有一年就退休了。像這樣的事情,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但——你也不是完人。我可以把他寫的關於你的報告給你看一下。」
恐怖活動的組織者胡賽因.阿巴德.阿爾─契爾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大馬士革度過。大馬士革不在他們的行動範圍之內。這就是阿弗納和卡爾稱他為硬目標的主要原因。另外,大家都知道,阿爾─契爾沒有隨身攜帶武器,也沒有衛兵。他的本行是教師,專業是東方語言。在「武裝革命」中,他是某組織與賽普勒斯克格勃之間的聯絡人,在伊弗里姆的名單上位居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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