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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像

作者:三浦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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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夢幻曲

十二、夢幻曲

「是嗎?我倒信任今野。」
弘子眼睛看著文藝欄,心裡一陣失望。以為大哥在摩理家,原來馬上回來。可是,沒有聽見登樓梯的聲音,也沒有經過不二夫房門前的腳步聲。
「是的,我是真木。」
「一年。不過,不二夫先生,你這個人太過分。」
「強迫的推銷反而容易拒絕。」
「是的,不過,爸爸說可以多帶點錢去。」
「一定是惡作劇,大概有人嫉妒你們兩人。」不二夫一笑置之,於是弘子也覺得放心了。
「今天非常感謝妳。」
「唔,差不多。」
「啊?真的?」
「不錯,像大哥就透過別人來恐嚇爸爸。」
「那麼,怕什麼?到底是怎樣的電話?」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妳在想什麼?」
「放心好了,反正我不注意觀察大哥的表情,沒有辦法冷靜。」
經理的語氣也很隨和,不二夫旁觀他們兩人,只交談一兩句話就顯得投機、融洽的樣子,不由得重新感到摩理是個奧妙的女性。
「因此,就逃避人們,不講話?」
「妳這樣年輕,所以覺得這個數目不相稱……不過,當然令尊令堂很富裕。」
「也許故意使人討厭。」
「賣戒指?」
「我怎麼知道?」
(雖然如此,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唔,不知道……」
客客氣氣地拉開客戶的門,彬彬有禮地招呼,然後謙虛地說出來訪目的,使人們樂意接受他。有個男人說:
「什麼事?」
也有些女人說:「你的態度使我願意替你介紹別人。」而且真的替他介紹了客戶。
「討厭的電話?又恐嚇什麼嗎?」洋吉不安地看看勝江,再看看弘子。
在父母面前弘子不敢說出電話內容,因為不能讓今野被他們懷疑。
「可是……」
門開了,看到摩理的臉和右手。門又關上,榮介消失於摩理家裡。
「如果所有的人都像你這樣沉默,這個世界就單調了。」
然而,疑念又在已安下的心中蠢蠢欲動。
「是的,她說:我對榮介先生一點也不在意,可是,有些怕不二夫先生,如果來拜訪,一定不會進來。」
弘子信任今野,不,她自以為信任他。可是,一個陌生女人莫名其妙的電話,就使她心中產生了疑問。
「哦,那真對不起。」不二夫覺得行員和客人的眼光都聚集過來,拙笨地回答。
「可能,在工作方面,也嫉妒得厲害。總之,電話的主謀人,不一定是女人。」
「那也不一定,任何人都可能這樣做,不是大哥一個人而已,世界上可怕的人多得很。」
「不錯,是一百萬,期限是一年?還是……」
榮介幾乎從不誇獎別人,聽了這話,弘子不笑一下,說:
弘子從報紙上面抬起臉,筆直地看著榮介。這些話簡直不像他說的,只能認為是在討好弘子。
摩理是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小姐,不二夫以為她頂多存放一萬或兩萬而已。數目多少倒無所謂,不二夫高興的是她的好意。想不到竟要存放一百萬,難怪不二夫驚駭。
「還不知道是不是大哥,弘子,先別亂講話。」
「也許是的。」
聽著悠揚的鋼琴旋律https://www.hetubook•com•com,弘子仍掛慮著到隔壁去的榮介。不過,弘子心中尚有一件更憂慮的事,她從剛才一直想告訴不二夫。
「實在謝謝妳。」隔開人們的視線後,不二夫才恢復了平靜。
「我在等你。」
「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比方神吧,信神的人,事實上也無法證實神的存在,自己也認識不清楚。極端地說,不知道神是否存在,但認為存在,所以相信祂。也就是說,等於賭博。結婚也一樣,以自認為可以信任的人為賭注而結婚。」不二夫把煙灰抖落於綠色透明的四角形煙灰缸裡。
「是的。」
「站在門內講話嗎?」弘子不安地看著窗外說,「摩理也真怪,為什麼要讓大哥進去?」
趁經理和摩理談起畫時,不二夫離開,回到桌前,整理文件,一面想,摩理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性。他並非不知道摩理對他抱著好感,不過,她坦白而說的「最討厭,卻又最喜歡」這句話,未免過於大膽。不二夫想,像摩理這樣外向的小姐,可能對每一個人都講這句話。
「那麼,在樓上?」
「妳這樣說,我更希望能拜見了。」
難道是今野把結婚的事告訴了那個女性?疑問一個連著一個產生。
「大哥的事,妳不必擔心。」
(也許……)
「可能。她對你也有興趣,而且有點怕你。」
「怎麼說?」
「……」
「你說呢?大哥。」
「啊?弘子,什麼電話?」洋吉插嘴問。
「唔,可以這樣說。」
摩理卻不在乎地走近他,低聲說:
「我……害怕人們。」
「你不是怕傷人,而是怕受傷,真是懦弱。如果受了傷,一定不原諒別人,你一定是這樣傲慢的人。」
「對不起,請稍等。」不二夫公事化地,卻恭敬地站起來,很快就拿了表格回來。「摩理小姐,借用一下印章好嗎?」
「我也想到是惡作劇,只是有點不放心。」
今天中午,和今野到附近吃了麵,回到公司時,電話鈴迫不及待地響起來。
「弘子,妳穿和服比較合適。」
「你以為不講話就不會傷害人?你不講話,卻傷害了我。」摩理正面看著不二夫。
弘子的心終於完全放下來。
從院子的樹木之間,看到榮介在按摩理家的門鈴。
「三百萬?哦,那件事後來怎麼了?畢竟不必吵吵鬧鬧的吧?爸爸。」
「哦。」不二夫抓抓頭,在文件上面蓋了章,送到女行員面前。
洋吉在「蝦夷」發現榮介陰謀的經過,不二夫也已經聽說了。
「什麼?」
「聽什麼曲子?」
「不是,只是……」
發覺時,旋律已經終了。
今野過去的行為並沒有什麼,大學時代雖然喜歡過一個小姐,但那只是淺淺的單戀,人家早已嫁到大阪方面去了。這不能算什麼往事。
「爸爸無論如何不願意留錢給大哥,所以妳就當做孝順,全部接受好了。」
「男人也是很善妒,而且不會正面表示嫉妒,而使用陰險的方法。」
「我並沒有……」不二夫訥訥說不下去。
www.hetubook•com•com「是嗎?……」
「妳的婚禮是九月吧?」
「我想請教你一件事,不二夫先生。」
「他是太過分了。」
「有機會倒想拜見妳的作品。」
「我想需要十分鐘或十五分鐘。」
「到隔壁去?我不會去的,弘子。」不二夫扭亮電燈,把窗帘放下。
「啊?真的?不是對我一個人敬而遠之?那真是無聊。」
「要是存心搗蛋,沒有關係也會打。」
「必需填寫證書,妳能等一會兒嗎?」
「你為什麼對我敬而遠之?」
「……」
經理送上名片,鞠躬致謝:
「其實我不願意這麼想。」
「什麼?今野過去的行為?到底什麼事?」
弘子驚駭地吸著氣時,榮介已開口:
「可是,並不完全信任他吧?」
「唔,可能。不過,人雖然不能不互相信任,但沒有辦法完全信任。」
「這是公事,我要定期存款,雖然數目不多。」
「你高興嗎?」
女行員送茶過來。
「討厭,怎麼又覺得有點不安了?」
「一百萬?怎麼搞的?」
「比神還可以信任。」
「不知道就好,不過,我認為現在的行為最好也調查調查。」
回頭一看,摩理穿著葡萄色鏤繡套裝,含著微笑,從椅子站起來。
「不知道大哥是不是還在隔壁?」弘子站起來,悄悄拉開窗帘,鄰居的門燈亮著,一個少年騎著腳踏車從門前經過,弘子重新坐回椅子。
把汽車開到銀行停車場後,不二夫看看錶,差五分才三點。不二夫擔任的是招攬客戶的工作,他向來沉默寡言,自認不適合外交工作。但想不到成績相當不錯。
「可能。」
「那真謝謝妳。」向來對摩理保持著距離的不二夫,這時也對摩理的好意感到高興。
不二夫對客人點點頭,要走過去時,有個女人叫喚他:
「啊,弘子,妳也來幫我找一找,明明記得有一篇短文,題目是:教育是誰的?」
「有的,為什麼?我想知道原因。」
「不二夫先生。」
弘子下樓到起居室,洋吉和勝江在那裡看報紙,旁邊還有一疊報紙。
不二夫無話可答,重新點數鈔票,摩理看著不二夫,頑皮地笑起來。
「如果公司裡別的男人喜歡妳,他可以託酒吧的女人打電話給妳。」
「不至於又是大哥在惡作劇吧?」
「啊,對不起……」摩理到銀行,並非什麼意外的事,不二夫卻感到緊張。
「可是,在今夜找出來就可以吧?」勝江拿下老花眼鏡,審視弘子的和服說:「今天穿得還不錯。」
「不,一定是大哥,故意令人討厭。啊,差一點我就懷疑今野,太不應該了。」
「要錢?」洋吉問,瞪著榮介看了一眼。
「大哥的態度很容易放肆,但摩理說她不怕。我總覺得不放心,到隔壁去看看怎樣?二哥也一道去好嗎?」弘子看看不二夫問。
「啊,真的?那麼,女人的嫉妒反而單純?」
「什麼也沒有。」
「不會吧?男人會做這種事嗎?」
「今野一定會罵我不信任他。」
「聽說妳要和今野結婚,可是,妳了解今野過去的行為嗎?」
「是嗎?那爸爸一定會失和-圖-書望。」
「聽說妳九月要結婚?」對方不客氣地問。
「……」
「戒指,我賣了蛋白石戒指。」
「咦?那不是大哥嗎?」
想到這樣,就覺得那個電話確實是開玩笑而把它忘了。但片刻後,又忽然不安起來。人往往有料想不到的一面,今野看來豪爽,具有男子氣概,但說不定也有不能讓人知道的生活。這樣想著,弘子又覺得不安,便在下班前打電話找今野,偏巧他在開會。
「啊,不錯,很好看。」
「完全信任他,到那時候為止。」
「喂,這位小姐實在有趣,我願意買她的畫。」經理情緒良好。
「不是擔心大哥的事而已。」弘子把電話的事告訴了不二夫。
「HKS詢問處。」
「為什麼?」
「二哥,你看,好不好?」門沒有關,弘子穿著和服,站在門外。
「教育是誰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怎麼……」不二夫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老是對摩理冷冷淡淡。
「可是,只有大哥而已,只有他會打電話讓我對結婚感到不愉快。」
她的容貌如何?那一種身分的人?在什麼地方認識今野?這些弘子都渴望知道。
「對,賣戒指,為了要看你高興的面孔,女人真可憐。」
榮介把啤酒喝乾,然後說:
「人容易受到傷害,想到可能傷害別人,我就害怕。」
榮介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啤酒,過來坐在沙發,他用白白的牙齒開瓶蓋,然後說:
「媽要是知道,不知有什麼感想?」
「那當然,尤其今天成績不好,正感到失望的時候。」
「快回來了,其實他不回來也無所謂。」
「喂喂,請問妳是誰?」
「我自負地想,你並不討厭我,是故意冷淡我。」
「真的?那我也覺得高興。不過,為了看你高興,只有存款,沒有別的方法,那可就難了。」
「蓋房子的事怎麼了?」不二夫坐在窗前的椅子,弘子與他對面而坐。
「忽視人是最容易傷害人的,難道你不知道?」
「賣了畫嗎?」
經理內心對摩理的美貌和年輕十分驚訝,不是百萬定期存款的年齡。
她想把這事告訴今野,不巧,今野從午後一直在攝影棚,總不能把他叫出來,講這件事。
「爸爸認為是怎樣的電話?」
「真的?那我真高興。我不會穿和服,可是,不能不練習。」弘子走進不二夫房內,把門關上。
「請吧。」摩理拿出象牙圖章。
「記得是文藝欄,請妳媽幫忙找,她就看別的消息,沒有什麼進展。」
「是啊,其中引用了托爾斯泰的話,我就是要這些話。」洋吉說。
「是大哥不好,恐嚇自己的父親。」
「猜不到。」
「嗬,畫家。」經理更加驚訝。
「年輕人多半抱著這種想法結婚,或交朋友。」不二夫把香煙點燃,閉著眼睛慢慢吸著。
對方不答,嘲笑地問:
「咦,怎麼突然變成會奉承了?令人作嘔。」
可能這還不算疑慮,不過,卻無法忘掉它。在接到電話以前,她完全信任今野,現在心中卻產生了「也許」的想法。人的信任多麼脆弱,弘子想,一面對自己感到生氣,不能百分之百的信和-圖-書任今野。不該一面信任今野,一面有些相信那女人的電話。
「……那是……」
「那當然會不放心。」
「猜得到嗎?」
「不一定是與今野君有關係的人。」
「只是怎樣?」
「等多久?」
行員雖然與此隔開,但摩理仍弄錯了提出問題的地點,不過,她大概也了解這一點,因為她的聲音很低。
「第一,不二夫先生,像你這樣就變成傲慢了。人是軟弱的,容易受傷的。為了不傷害人而不和人講話的人是刺眼的。如果因誤會而彼此受傷,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如何?不壞吧?」
「可能會做,但不能確定是他做的。」
「大哥還沒有回來吧?」
不二夫再度回來時,摩理不客氣地疊起腿,她的腿線條美麗。不二夫坐在對面,眼睛望著自己的膝蓋。
「二哥,與今野毫無關係的女人,會打那種電話嗎?」
不二夫把打火機移到嘴巴銜著的香煙時,突然停下手,若有所思的樣子。接著把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說:
「先存一百萬。」摩理把紙袋放在不二夫面前。
「大哥,今天有個奇怪的女人打電話給我。」弘子注視著榮介臉上,終於說。
「好嚴厲,摩理小姐。」
弘子不容許她和今野之間介入任何人,然而,這只是想像嗎?弘子揣想一個年輕女性的模樣,如果是與今野毫無瓜葛的女人,會打這樣的電話嗎?不可能的。就算今野對她毫無興趣;也可能是她在熱愛著今野。
「當然是她的自由。不過,我實在不了解摩理的心裡。她知道大哥的行為。知道,卻不討厭,好像覺得有趣。」
「對你而言,我不是特殊人物,只是與所有的人一樣。我還以為只有我被你敬而遠之,所以有些自我陶醉呢。」
關門時間是三點,百葉窗已放下,銀行內還是一片熱鬧。倚著長椅等候的客人還不少,播音器在呼叫著這些客人的名字。
「怕我?」
「我……不知道如何和人接觸,不是對妳一個人而已……」
不二夫把摩理帶到屏風隔離的會客處坐下。
「我想看看大哥回來時是什麼表情,現在我要到樓下去。」
「這位是我的鄰居,她是畫家。」
「妳有什麼弱點在人家手中嗎?弘子。」
這時,榮介只穿一條內褲,肩上披著浴巾,從浴室出來。
「還是不要看比較好,看了保證你一定想要。」
「聽唱片怎樣?」不二夫站起來走到立體電唱機前面,這是不久前不二夫才買的。
「喂喂,妳是真木弘子嗎?」一個悅耳的女人聲音問。
弘子從不二夫背後的窗子看出去,站了起來,不二夫也站起來。
「是的,不錯,可是……不行,心裡有所牽掛,無法浸溺在音樂之中。」
「故意使人討厭?唔,不錯,因為爸爸說要買地皮,蓋房子給我。」
「……」
「人是甚至連神都不能完全信任的。」
晚飯後,不二夫站在房內的窗前,俯視院子。不,不是俯視院子,他是在看鄰居摩理的家。
「一定是要錢,又是三百萬嗎?」
「一旦下了賭注,就要賭到底,今野君是個可以信任的男人。」
不二夫默默地又看了一www•hetubook•com•com下摩理家的門。
「弘子,信任是因為看不見對方,不知道才敢相信。」
說到這裡,電話就掛斷了。剛接到電話時,弘子認為有人惡作劇,不必放在心上。可是,隨著時間的經過,愈來愈不安。
「不二夫先生。」摩理的聲音鄭重,從紙袋拿出鈔票,熟練地點數的不二夫看看摩理,「你以為這是怎麼來的錢?我並不是向父母要來的。」
好幾次傳來經理哈哈大笑的聲音,約三十分鐘後,摩理走了,不二夫和經理把她送出職員通用門。
「到底有什麼事?連家都不先回來。」
「再久也沒關係,但這當中你願意陪我談談嗎?」
榮介嘿嘿笑著,把啤酒倒入杯中。
摩理斜眼看了一下不二夫,以優美的手打開皮包,那是與衣服同一布料的皮包。
「這種事大哥很可能會做。」
「咦?原來在洗澡。」勝江看了榮介一眼。
「令人討厭的電話。」
「謝謝,終於受到稱讚了。大哥還沒有回來嗎?」
「真的啊,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難得今天也不喝酒。」
「不能這樣斷定,否則會混亂了真相。」
「一百萬不行嗎?」
「夢幻曲。」
榮介嘻皮笑臉地問:
「像你這樣的人,我最討厭。」摩理低沉,卻清楚地說。「最討厭,卻又最喜歡,我這個人好傻。」她又自嘲地說。不二夫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好,這時經理拿著存款單過來。這是小小的地方銀行,一百萬圓定期存款是重要的大客戶。
「爸爸還說,要以二哥的名義買地皮。」
「可是……」弘子回想著電話中陌生女人的聲音,覺得榮介似乎嘻嘻笑著,站在那女人旁邊。
「在文藝欄嗎?」
「你的話不錯。」
這不僅是由於不二夫的態度客氣而已,同時也因為他那純潔、善良和誠實的人品所致。不過,今天的工作卻不順利,儘管下著雨,卻找不到人。雖然十分了解有時運氣不好,仍不免感到倦累。不二夫推開銀行的門。
「妳要在公司多久?」
「那是人家的自由。」不二夫在胸前合抱著雙臂,頭倚著椅背。
「怎麼?原來兩個人都要任職?以為妳到七月就不幹了。兩人都任職,恐怕身體撐不住。」
「打奇怪的電話。」
「榮介早就回家了。」
「不會吧?大哥打這種電話,有什麼好玩?」
「是嗎?」
「上次和今野到石狩的時候對他說了,可是,他說他很感謝,但我們的房子要我們自己賺錢來蓋。」
「你怕受傷,如果受了傷,一定不原諒人。」這句話刺痛了不二夫,一點不錯,那正是他對長兄榮介的感情。從小,不二夫常被榮介欺負,他的心中一直不能原諒榮介。因此,對於和榮介親近的摩理,當然保持著一段距離。
「還沒有畫那麼多,我到札幌才四個月。」
「不知道,說不定終生。」
「她對任何人的事,都只覺得有趣。」
「媽可能毫無表情地說:這種事,榮介怎麼會做不出?爸爸說,絕對不要讓媽和大哥知道,夫婦的關係真妙。」
「不過,今天這筆錢是賣戒指的,與畫無關。」摩理以親切的眼光看著經理,天真地笑著。
「怎樣奇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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