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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女諜

作者:斯特拉.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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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書。她每天晚上都喜歡看書。」
我因為害怕說不出話來,可這時我的血已經流進父親的體內。
調查員驚奇地說:「我知道你對這個問題想得很多,克魯格先生!」
「這是合乎邏輯的,但是,我也可能是錯的。」
「所以,懷曼太太一定認識她要見的這個人。」調查員說。
「他服用了過量的藥。他們正在給他洗胃。有人想害死他。」愛德華訴說著。
我聽到他這話,頭嗡的一下子,心想,我不是父親的女兒,血型肯定和父親的不一樣,如果輸我的血那會害死父親的。我的上帝!我該怎麼辦?我必須盡快地告訴醫生,我的血型不同,不能輸我的血,我真該死!我雙膝顫顫巍巍地走向醫生。「醫生!」我焦慮地呼喚道。
「那你怕什麼?」
「目前,我們沒有頭緒,沒有線索,但是不用著急,有些事情即使隱藏得再深,也是會被挖掘出來的。」
父親康復後不久,我就回到倫敦,住進了寄宿學校。愛德華來看我,他說克魯格和康斯坦斯姨媽都寫信給外祖父母,他們問到過我。姨媽還邀請他們過來住些日子,但被他們婉言謝絕了。
「不要擔心,」醫生應聲說,「不痛。」
羅素是我們的家庭醫生,對我們全家人的身體狀況瞭如指掌,當然熟悉我的血型。但是,我自己並不知道。
「我不清楚,」父親答。「我們都回到自己的臥房裡去了。」
「你不能待在這兒,」羅素醫生說,「你必須躺在床上。」
「為什麼醫生沒有來?」我憂慮地問。
「醫生馬上就來。」愛德華走到床邊時說。
「我害怕。」我低聲說。
醫生兩手一灘,失望地說:「他失血過多,唯一的辦法是立即輸血,可能還有救。」
「我們需要知道是什麼東西誘使懷曼太太到亭閣裡去的?」調查員問。
「沒有,我睡覺很輕,蚊子飛的響聲都會把我驚醒。」
「你很快就睡著了嗎?」
「調查員科爾曼!請允許我說幾句。」克魯格插話說。
「我知道你們並未發現任何跡象,不過,我敢肯定凶手就在我們中間。」
「講下去,」警察說。
調查員看著他,為他提出的新的設想迷惑不解,問道:「你為什麼這樣設想呢?」
克魯格這種故弄玄虛的姿態,使我大吃一驚,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將會使自己身陷危境嗎?他的話嚇得每個人目瞪口呆,不少人聽到自己是謀殺嫌疑犯時渾身直www.hetubook.com.com發抖。
「爸爸怎麼樣?」我渾身打顫地問道。
「我不願意爸爸發生任何意外。」
「在這所房子裡的所有人,除了僕人之外,都有鑰匙。」我哥哥回答說。
當時,我年幼缺乏醫務知識,誤以為父母和子女之間是可以互相輸血的。既然我能夠為懷曼上校成功地輸了血,就說明我是他的女兒,這是多麼令我高興啊!但是,我的腦子裡又產生了新的疑點,如果我是他的親生女兒,那就是我母親記錯了,也可能是她故意說假話,以便將克魯格牢牢拴在自己的身邊。這些疑點直到後來我才搞清楚。
「那,我們呢?!」他悲傷地說。
「你必須找到凶手。」我哥哥悲傷地吼道。
「因為謀殺者必須和懷曼太太一起走進亭閣,或者是懷曼太太知道他有鑰匙,所以他不可能是陌生人。」警察分析情由。
「然而,凶手就在我們中間是不容置疑的。」克魯格再次強調說。
「懷曼太太是不是也入睡很快?」
「我從小就認識懷曼太太,很喜歡她,當然希望能盡快找到凶手。我確信凶手是第三者,打破的玻璃以及子彈是從背後射進去的都是證據,而且,法醫的結論說,射擊是在一定的距離之外。」克魯格的解釋使我感到他在故弄玄虛。
我不知道他還怎麼繼續往下說,一旦真相揭露出來,他肯定是會被判刑的。我一直注視著他,想聽他說些什麼。沒有人指出他是嫌疑犯,他不需要把懷疑對象擴大化,難道真的有另外一個凶手嗎?克魯格繼續說:「頭緒,線索,以及隱藏著的事物,一定會被發現的,槍還在那裡嘛,懷曼太太是被謀殺的,我很固執,我堅持自己的意見,我仍然認為凶手現在還在這所房子裡。」
「當然我們不排除是第三者的可能性,」調查員說,「我們是一定要找到他……」正當他講到這個節骨眼兒的時候,父親忽然暈倒在地板上。康斯坦斯姨媽立即向著父親跑去,我和哥哥一邊一個跟隨她同時撲向父親身邊,萬一父親有個好歹,那可怎麼辦?我們去請醫生。在等待醫生的時候,調查員科爾曼用一種奇特的目光看著父親,在筆記本上匆匆記錄著。我似乎看到了他的眼神裡包含著責備,他不會認為父親是罪犯吧?!父親被抬到他的臥室,我頭腦昏沉地跟著走了進去。心想,自己所了解的只是一部分事實,也許是父和圖書親想殺死克魯格而誤殺了母親。那樣,父親就成了凶手。現在,我知道了克魯格是我親生父親,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出來作證,說明他和母親曾一起在亭閣裡,但他並沒有殺死母親。
「當然也是,我和在座的其他人一樣,不過嫌疑犯並不等於是殺人犯,我們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並依據確鑿的證據進行判斷。」
「調查員科爾曼!我知道你是在履行職責,你可以向我提出你認為有關的任何問題。」
「我和你一起去。」哥哥說。
哥哥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他的情況不好。」
我看著父親,知道父親是多麼地愛著母親,現在他是多麼的痛苦,多麼的可憐。我自己的悲傷比起他來是多麼的微不足道。父親通常是堅強的,樂觀的,健壯的,但是現在,剛剛經過了幾個小時,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在他那哭紅的眼睛下面有一道黑線,他看來似乎已經枯竭,兩頰塌陷,面色灰黃,雙手顫抖,無力言語,已經支撐不住了。
「很好,我們一起去。」
母親去世一年了,我們一直沒有去過莊園。這是聖誕節的前一天,我們回到了莊園。父親急著要拆除亭閣,他原想雇幾個工人,但當時許多工人都患有嚴重的流行性感冒,他害怕我們也被傳染上流感。
我沒有再說什麼。哥哥看著父親的時候,臉色變得像一張白紙。這時候,亨利帶著醫生走了進來,他們讓我暫時離開。康斯坦斯姨媽也走出房間。我們走進了旁邊的房間,姨媽連續輕輕拍打她的眼睛。我也正在抽泣。這時,外面傳來了搬東西的聲音,人們在樓梯上跑上跑下,我立刻衝向大廳。
「你不能把我們中間的每一個人都設想成為卑劣可恥的罪犯。」我的表兄亨利插話說。
調查員科爾曼迷惑不解,一次次捋著鬍子,像是發現了線索;忽而,又撓著脖子像是在仔細琢磨。他詢問了每個人,沒有一個承認自己殺了人。
因為極度緊張,醫生給了我一些鎮靜藥讓我休息。
我打了一個冷顫,我就是克魯格所說的第三者,然而我並沒有殺死母親。
我擔心會發生最可怕的情況,躺在床上睡不著覺。我精疲力竭地承受著這一個接著一個的打擊,彷彿覺得熬過了很長時間,哥哥才從外面走進來。
「告訴你,克莉絲!」他繼續說,「在這次不幸事件之前,我對於生活抱有極大的希望,可是現在……」他的神色沮喪。
和_圖_書「你怎麼可以,快上床去!」醫生命令著。「還好,你妹妹倒是可以的。」
克魯格清了清嗓子說:「我首先是一個希望能夠找到凶手的人,而且也和這裡的每一個人一樣希望盡快破案。重要的問題是需要查明諾拉去亭閣的理由,這是不容易查明的,因為我們只知道她一個人去了那裡,可是她現在已經死了。」他的喉頭哆嗦著,但他竭力支撐著說下去。「當找到凶手以後,你們就會進一步有所發現。」
醫生以為我來了月經,解釋說:「這無關緊要。」
「康斯坦斯!請你照顧一下克莉絲。」克魯格說。
醫生以為我是害怕。
人們發現她躺在血泊中,不是在她和克魯格做|愛的房間裡,而是在放置槍枝的庫房。起先人們認為她是自殺,但是後來發現子彈是從她的背後射進去的。
「你沒有發覺你妻子從床上起來走出臥室嗎?」
「如果他們互相認識,為什麼他還要殺她呢?」我父親大聲說。
「不許這樣說,親愛的!」他走近我緊緊地將我抱住。「要堅強些,我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依偎在他身邊有一種安全感。
我看見調查員在筆記本上寫下一些東西,然後他說:「你繼續說下去,人們發現你太太死在亭閣裡,她去那裡幹什麼?她手裡拿著槍是防禦殺她的凶手嗎?」
「如果他們是一起走進去,或者是一個人先走進去,那麼又是誰打破玻璃從窗戶進去的呢?」克魯格推斷說。
「為什麼不可能是個陌生人呢?」我哥哥問。
我心想,這不是恰恰證實了自己的懷疑嗎?我懷疑父親先殺死母親然後再自殺,但幸虧我沒有將這一懷疑暴露出來。原來是母親在她去亭閣之前在父親的牛奶中放了非常強烈的鎮靜劑,她想讓父親睡安穩些,不願讓父親發現她不在身邊。從玻璃杯的杯沿上的粉末取樣化驗證明奶裡有毒。
姨媽坐在我的身旁,擦拭著父親的前額。我疑神疑鬼地猜想,難道她也認為父親是凶手嗎?那麼其他人怎麼認為呢?我內心充滿了矛盾,雖然知道自己是克魯格家庭的成員,但是,除了我全心熱愛著的懷曼上校之外,我不願意承認另外的人做我的父親。
我發現愛德華在絞盡腦汁試圖發現一些線索。
「你說什麼?」調查員問。
「不會有人的,」他的聲音微弱,只是能夠聽見而已。「不會有人想讓她死。」父親的話結結巴巴。「諾拉……」m.hetubook•com.com他提到她的名字時他的話音斷了。
「不要怕,克莉絲,我相信父親是無辜的。」我哥哥堅定地說。
這天,我向哥哥說:「我們的爸爸很難過。」
「幹什麼去?爸爸!」愛德華驚奇地問。
在調查員進行詢問的過程中,我注意觀察房間裡的每一個人。
醫生開著玩笑說:「怎麼?你希望他死嗎?很幸運,排除了一些併發症,他已經好轉。在危急的情況下,虧你提供了血液。」
時間一天天流逝,但那毛骨悚然的事件一直存留在我的腦子裡。父親突然老了,頭髮也變得灰白,很少說話,也沒了笑聲。他在家裡的時候,總是待在自己的書房裡。
「我不是怕痛,我需要告訴你……」
「怎麼樣了?」
「我想去找幾個工人,如果不趕快把亭閣拆掉,我無法好好休息。」
父親一天晚上對我們說:「我明天要進城了。」
「不可能。」我吃驚地喊道。
我父親完全康復了,就像是沒出過車禍似的。一年以後,他在另一次車禍中遇難。我失去了雙親,孤獨地和愛德華,還有康斯坦斯姨媽生活在一起。時運對於我們一直不好。我十八歲還沒畢業那年,就成了孤兒。
「親愛的克莉絲,不要怕,」哥哥撫摸著我的面頰說,「爸爸的身體一向很好,雖然他受了沉重的打擊,照樣能撐得住。」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克魯格先生一直在不斷地抱怨警察的無能。我不敢肯定克魯格是否真的有罪,這需要證據,需要時間。我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裡尤都幹了些什麼。當他離開我們這裡的時候,他把我那破碎的心一起帶走了。
他們似乎都很悲痛。唯獨尤都一個人不在場,他發高燒躺在床上,不過,以後還可以向他詢問。我雖然知道真情,但是絕不會把它說出來。不能玷汙母親的名譽。母親是克魯格殺死的,這是確定無疑的。但我不能將克魯格交給警察,畢竟他是我的父親。我頭腦發脹,心緒混亂,不敢相信幾個小時以前還是活生生的母親,現在竟然死去。我曾經看見她偎依在克魯格的懷裡愉快地呻|吟著,而現在……
我哥哥插話說:「調查員!這裡所有的人都有打開亭閣大門的鑰匙。」
「這正是我們需要的。」警察插話說。
房門突然打開了,我哥哥急急忙忙地走進來。
「有人要殺她嗎?」薄來頓警長問。他的妻子和兒子鮑勃站在他旁邊,鮑勃只有十二歲,他這時被嚇哭了。
m.hetubook.com.com「懷曼上校!對不起,我這樣向你提出問題,但是,我必須這樣提出問題。你要知道,這是一件謀殺案。」
他們因為要在黎明時動身,所以都早些回房睡覺了。我還在睡著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姨媽起來送他們上了路。他們走的時候是愛德華開的車,在回來的路上,離莊園僅僅幾公里處,一輛煞車失靈的旅遊巴士撞翻了他們的小車。他們被抬到家裡時渾身是血,所幸的是愛德華傷勢不重,而父親卻血流不止。我們打電話給我們的家庭醫生,羅素。他帶領一個助手和一個護士很快趕來。
我哥哥想待在父親身邊,堅持著說自己沒有受多大傷。
待了一會兒,調查員科爾曼像是做著結論說:「我們可以假定懷曼太太要在亭閣裡見一個人。」
「請講。」
愛德華遵從醫囑,但當他聽說父親快要死了,又立即回到父親的房間。他驚慌地詢問守護著父親的醫生:「實話告訴我,羅素醫生!他會死嗎?」
「這就是我們搞不清楚的地方,是凶手為了殺害她而讓她走進亭閣裡呢,還是因為他們的爭吵導致她被殺呢?這樣兩種可能性都有。但是,子彈是從懷曼太太身後打進去的。」
「難道不可能是第三者把她打死的嗎?」克魯格問。
「正是為了保護爸爸的生命……」
天亮以後,我慌裡慌張走出房間,見了護士焦慮地問:「我爸爸怎麼樣了?」
從哥哥的話裡我聽出他也有些懷疑父親但同時又想保護父親。我答道:「我不是怕這個,因為我了解爸爸像了解我自己一樣清楚。」
從護士面部表情可以看出我父親很好。
「我不僅是難過,我是想死,不想再活下去了。」我說。
「我們不能浪費時間,你爸爸的生命處於危險之中。」
這天夜裡我暈暈乎乎,失魂落魄地等待著難以避免的噩耗。
「克魯格先生!你怎麼能肯定殺人犯就在你們中間呢?」調查員說。
「我們一定會找到的,放心吧!懷曼先生!」警察安慰著說。
「一二英里之內沒有莊園,最近的一個莊園也在幾公里以外,所以我們幾乎可以排除謀殺犯是從外面來的這種可能性。」
「輸我的血。」哥哥毫不遲疑地說。
每個人都聚集在客廳裡。調查員科爾曼詢問我父親:「懷曼上校!你知道有誰想殺你妻子嗎?」
調查員科爾曼雙目盯著克魯格,審慎地思索著:「克魯格先生!你認為你也是一個嫌疑犯嗎?」
「我經常入睡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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