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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女諜

作者:斯特拉.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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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二十四

「我不能。」
「你走了以後我很快就下去了。」
「我到這裡以後哪裡也沒去過。」
「我不干擾你。」他拿著我的手,吻著。「萊普.惠特!我很愛你!」他說著,像是遭到毒打即將氣絕的模樣。
「再見!想到時間飛逝,就會覺得我們很快又會在一起的。」
「那,你為什麼從床上起來,又到亭閣裡去呢?」
尤都仍然握著我的手。
「卑鄙的傢伙。」尤都氣憤地說。
他看我不高興,想竭力鼓勵我,說:「不用注視我,我是個弱智者,你完全可以制服我。我愛你,睡覺不能沒有你,我非常想待在你的身邊。」
我想說我不知道,但是我說:「我知道。」
「克莉絲!我真的糊塗了。」他變得嚴肅起來。
「他可曾告訴你我是個猛獸?」
「我習慣於晚上睡不著覺。」他回答。
「我不會出事的。」我盡量使他寬心。
這勾起我對母親那天夜晚在亭閣裡被謀殺的痛苦回憶。母親在和克魯格做|愛時曾談到我是他的孩子,我對此久久疑慮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懷曼家族還是克魯格家族的人。這種懷疑一直困擾著我。康斯坦斯姨媽在倫敦舉辦畫展時我向她提起那個夜晚所聽到的談話,她的回答解開了我心中的疑團。
「我也從那個窗子鑽了進去,我記得還帶上了手套。」
「那是命運的指使,是命運讓我到亭閣裡去的,你和我媽媽在那裡……」
我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尤都怎麼會殺死我的母親呢?!我失魂落魄地看著尤都,他將我的手緊緊地攥在他的手裡。
「你和我媽媽經常約會的地方。」
克魯格笑著說:「克莉絲!我很久以來就等待著這一天了。」
「你用不著來接我,劉易斯!」我解釋著,「這次分別是痛苦的,但是我的病很快就好了,我不久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你說得對,但是我身上背的東西太重。」
我覺得胸腔透不過氣來,艱難地磕磕巴巴地從嘴裡迸出字來:「我……很想你,現在……我們又相會了,我非常……愛你。」
「那怎麼可能呢?」我大聲說。
「不相信。」
「你現在願意怎麼說都可以,你的行動證明了你不願意傷害我。」
「我有點怕。」
尤都這時興致勃勃地插話說:「爸爸!如果克莉絲不是你的女兒,這會意味著什麼?」
「我發現了一個打碎了玻璃的窗戶。」
他拿著我的手,吻著。
「是誰告訴你的?」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事實真相。」
「不只是我們不可能知道,誰都不知道。」
我感到驚慌。
在多佛只待了兩個小時,我和戈登.沃埃斯又穿過英吉利海峽,向柏林進發了。我再次艱難地忍受著暈船嘔吐和圖書和寒風刺骨的痛苦。
「你愛我嗎?」
「我知道這件事,還有別的事,那時候我是個孩子,很快就要變成女人了。」
「我希望明天也能和你在一起。」
「你的話使我高興,我也很想你,如果不是你有病,我就將你接回來。」
「這麼說,我們所做所說的你全都清楚了?」
「但是我對自己所說的話很清楚。」我的語氣堅定而剛強。
我停了停,又接著說:「當時我想走開,但是我不能,有一種難以測知的力量在迫使著我待在那裡。事情過去之後,我感到羞恥、害怕,嚇得要死。」
「謝謝你!克莉絲!你沒有告訴……警察,你救了……我的命。」尤都結結巴巴地說。
他停下來,嗓音微微顫抖著說:「你就是那個孩子,克莉絲!」
「你不相信我是你的父親嗎?」
「為什麼?」
克魯格說:「克莉絲!我們想要告訴你的,是幾年前就應該告訴你了。我和你媽媽在我們都還是孩子的時候就相識了。」
「嗯,這是可能的……但是……」
「我需要忍耐。」戈登.沃埃斯說。
「他是從背後殺死你母親的。」
「劉易斯!」我強忍著哽咽。
「是的。」
「克莉絲!我是在生病。」
「戈登.沃埃斯!雖然我們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我很喜歡你。」
我們又談了一會兒,他因為有個約會,不能耽擱,所以吃過晚飯就走了。我懷疑他約會的可能是一個女人。
「你覺得他怎麼樣?」
「你母親像你一樣,是個誘人的女人。」他停了停,繼續說,「她知道她美麗,正因為她的美麗導致她的墮落,她利用她的美麗企圖得到她所想要的東西。除了想和我父親保持那種關係以外,當我長大的時候,她還想追求我。」
「那天晚上你在亭閣裡嗎?」
「我一個星期以後再見你。」他難過地說。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那將是很可怕的。」他的聲音沙啞。
「這我知道。」我喃喃地說。
旅途是多麼的淒涼!我不得不踏上一次又一次的心酸的路程。
「我那時候剛剛發現。」
「親愛的,克莉絲!」
「或許我們倆可以在別的地方見面。」
「我們已經到柏林了,又得一個星期彼此才能見面了。」戈登.沃埃斯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等不及似地問。
「但這並不證明我就是你的女兒,我母親已經結婚,所以……」
「很好,這一天來到了!」我回答。
「你也來嗎?」
「因為我們從未當著別人的面談過這件事,我們很害怕別人無意中聽到這件事。」
「我在柏林不能和你見面,只允許我在路上陪同你。」
我沒有吭聲。
「好,他對你說了什麼和圖書?」
尤都既沒褒他也沒貶他。尤都問我:「他給你什麼指示了?」
「我們是違背自己的意志行事,所以我們覺得很痛苦。」她的話說到了我的心坎上。
「你不相信我嗎?」
我們互相依傍著,但又是抑制著自己,從入睡一直到醒來。
他雖然不愉快,聽到我這話,臉上立時流露出欣喜。
「如果你不提出這件事,我原本是不願意主動提出的。我母親遇害的那天夜晚你和我母親在亭閣所說的話難道沒人知道嗎?我全都知道……」
「是的,克莉絲!你可能感到吃驚,但這是事實。」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又回到了英國。我在電話裡聽到了丈夫的聲音,兩眼充滿著淚水。
在柏林待了一個星期,我為了按時和丈夫通電話,便在戈登.沃埃斯的陪同下返回英國。途中我們仍然住在先前的那個倉庫裡。
「不要相信那些,尤都!」我說。
我們停了,老半天沒有說話。
「你怎麼敢肯定這是事實呢?」
他雙眉緊鎖,兩腿分立,手臂抱著前胸,眼睛凝視著一個小桌子上的銀色菸灰缸。我繼續看著他。他十分痛苦,一言不發,臉上被一層愁雲籠罩著,腦海裡築起的堡壘崩潰了,他一直認為我是他的女兒,可現在卻變成了虛無縹緲的幻影。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嗎?」
「以後又怎麼了?」我問。
「是的。」
「我偶然發現的。」
我看著他那修剪得整潔的手指,他就是用這隻手持槍殺死了我的母親,我想將我的手抽出來,但是我沒有做。
「我媽媽被謀殺的那天晚上。」
查威爾也來安撫我,但他的態度比較嚴厲。
「你怎麼發現的?你了解到了些什麼?」他激動地問。
「外貌令人討厭,不過可能是個好人。」
他聽到我的話,顯然有些害怕。
「你看到誰殺死你母親了嗎?」他哆哆嗦嗦地問。
我們躺在床上時,他向著我湊過來。
他從床頭櫃裡拿出來一條手絹,擦拭我的眼睛,然後,他又輕輕撫摸我的面頰。
「不一定要那麼長時間吧!」我回答。
他想和我辦那種事,問道:「這一個星期對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你為什麼拒絕我?」
「給了,但我沒有注意聽。」
「這是真的,她想占有我們兩個人。」克魯格接著說。
我們又睡在一張床上,他擁抱我,吻我,但沒有強迫我。
「我也和你一樣,是那時候才知道的,是我爸爸告訴我的,我愛你,克莉絲!」
「他說佛萊德貿斯那裡聚集著許多英國的間諜,他讓我到那裡去,我沒有去。」
「要鎮定!」查威爾太太在一旁安撫著說。
「你母親真的愛我父親,她可以嫁給他,但是她選擇了懷曼上校;她嫁給了懷曼,仍然想和我父親保持關係,就拿你做誘和_圖_書餌,利用你接近他。」
「沒有。」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穿過了德國邊界,搭上了一次列車。
「是的。」
第二天,我一直等待著他們,我想念著他們。
「萊普.惠特!有一天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起變化的,我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那天,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是殺死母親的凶手,即使知道,我也不會去告密,因為我愛他,那時候我以為他是我哥哥。如果當時我將克魯格和母親的事告訴給警察該有多好。
「你說得對,我們一定要健康地活下去。」他走開了,沒有回頭。
「當然。」
「你好一些了嗎?」
「我不能!我不能!」我抽泣著。
「你討厭我做你的父親嗎?」
「不要為我操心,很對不起,耽誤了你睡覺。」
「你不怕辱沒你母親的名聲嗎?」
尤都接著說:「是的。」
「這我知道。」
「你母親懷孕不久,她告訴我這孩子是我的。」
「好多了,我吃得好,睡得香,看上去和在倫敦大不一樣了。」
「你知道我們是兄妹關係嗎?」
「我也這樣想過。」
我說:「太累了,我想睡覺。」
我們坐在起居室,離吃晚飯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很激動,很焦急,簡直等不及吃過晚飯再回到起居室聽克魯格想說的話。
他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接著說:「我繞著亭閣轉圈,詛咒自己的時乖運蹇,我愛你但永遠不能和你結婚。我發現自己無法走進亭閣。」
「克莉絲!你是很寬容的。」尤都的話音低沉,透露著膽怯。
「克莉絲!我不騙你,我爸爸知道,他可以告訴你。」
「你到下面見過老狐狸了嗎?」
「我覺得頭有點昏。」
「如果這是真的,你為什麼要中斷這種關係呢?」我問。
「我沒有告訴你我和你母親相愛嗎?」
「睡不著覺是很難受的,我們起床吧!」他說。
我沒有回答。他相信我知道誰是謀殺犯。
這天,尤都來吃晚飯,他問我何富曼上校來了沒有。
「情況怎麼樣?」
尤都上前吻了我,克魯格也吻了我。
他默然不語。
我和戈登.沃埃斯沿著原來的路線向前走。我希望一切照舊,唯獨不想和戈登.沃埃斯再辦那種事。
「你怎麼知道的?」他提高嗓音說。
「我爸爸明天來,他會告訴你怎麼辦。」
「我不能。」
「我想死,戈登.沃埃斯!」
有人敲門了。我的心像打鼓一樣。安娜打開了門,進來的正是克魯格和尤都。克魯格一看見我,就興高采烈地揚起嗓音說:「我太高興了。你長得真像你媽媽!」
他看著我,想知道我對他的話有什麼反應。
「你是一個好朋友,戈登.沃埃斯!」
苦澀,疲憊的淚水沾滿了我的兩腮。查威爾太太將我抱住,她也哭了,我久久將和_圖_書頭埋在她的懷裡。
「我很高興一路上有你這樣一位伴侶。」我感激地說。
「莫里斯太太!我們必須堅強起來,命運已經給我們安排了道路,我們必須沿著它向前走,絕對不能轉過身來。」
「你知道我愛克莉絲,我不得不忍痛割愛地離開她,這份愛始終占據著我的心。」尤都急切地喊道:「現在我能和克莉絲結婚了,她即將成為我的妻子。」
「為什麼你要殺死我媽媽?」
我到柏林已經三天了,一直沒有見過戈登.沃埃斯。
「你相信我是你的父親,所以你不願意把我牽連在內吧?」
尤都接著說道:「我知道爸爸想中斷這種關係,害怕你媽媽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我躺在床上想著你,在夢中見到了你。我想到了我的爸爸……彷彿有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人迫使我從床上跳了下來,我想去幫助我爸爸,那時候,我有病,渾身發冷,艱難地走下樓梯,來到花園,走向亭閣,發現門被鎖著,我將手插|進口袋裡想摸出點東西,摸出來兩隻手套,我見到是手套,便又放了回去。」
「是我?」我故作驚訝地喊道。
「是的,我知道你們的約會是祕密的。」
「那現在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是你的父親呢?」克魯格急切地問。
他講到這裡,我連連點著頭。
昨天,何富曼上校訪問了我,他的長相很像一個德國人,粗壯的身材,淡紅色的鬆軟的皮膚,藍色的眼睛,剪短了的頭髮;而且,他蓄著希特勒式的鬍子,邁著誇張的軍人步伐。
我想到將要面臨的事:到了柏林,尤都可能要求和我做|愛……
我要去佛萊德貿斯,那裡是英國派遣間諜聚集的地方……我討厭那裡的卡巴來歌舞和放蕩的生活方式,我不願意淪落為娼妓,只有一死才能獲得自由。
「你以為我對此一無所知嗎?」我頂撞了他一句。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知道懷曼上校是我唯一的父親……」這時候,我倒是遲疑起來,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將真情揭示出來。
「你為什麼到亭閣裡去?我以為你在生病。」
「什麼時候?」
「是的,克莉絲!由於某些原因,我一直將一些話憋在肚子裡沒說出口。」克魯格說。
「你愛尤都,你知道尤都是你的哥哥,所以你不能把他揭發出來。」
「我非常愛你。」他仍然充滿著感情。「當你還沒有誕生,還是在你母親肚子裡的時候,我就開始在愛著你,我撫摸著你母親的腹部,觸及到你的踢騰,那是我愛你的唯一辦法。可現在……」他雙手掐著額頭,伏著身子,哞哞地哭出聲來。
「你說意味著什麼?」克https://www.hetubook.com.com魯格仰起臉,止住了哭泣。
「基督背的東西更重。」她溫和地解釋著。
「我不願意中斷,是因為我仍然在愛著她,而且只有通過她我才能見到你。當尤都告訴我說他愛你,我不得不告訴他你是我的女兒,我害怕由於你們倆相愛會做出越軌的事,這才鼓起勇氣想中斷我和你母親的關係。我覺得這樣就可以暫時將你們倆隔開。」克魯格說。
「聽到你說這話,我很高興。」
我羞赧地回答:「我在帷幕後面看到和聽到了一切,那天晚上我的童年結束了,我發現了人生的冷酷無情,是命運讓我那樣做的。」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想知道。」
他驚奇、困惑地看著我。尤都靜靜地聽著。
我們談著談著,我痛哭起來。
「喂!」
「來了,」我回答。
「那是我砸碎的那塊玻璃,我就是從那個窗戶鑽進去的。」
「為什麼?」
「你還知道什麼?」他壓低嗓音問。
「祂很好,而我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我為他感到悲哀。那麼多人愛我,為什麼我卻是如此的不幸?正因為我沒有順從,所以別人能得到幸福,我得不到。
「但是你不知道我們相愛,而且有了一個孩子。」
「提起精神!萊普.惠特!」
「你不知道我父親告訴你媽媽以後她的反應嗎?她像個潑婦,想殺死我爸爸,我及時趕到了,如果我不殺她,她就會殺死我爸。」
他的面色刷地變得蒼白。
我沒有回答,心想,何必說「有些事難以預料呢?!」
他看著我不說話,像是為我擔憂,這使我非常害怕。
「我們只能保持朋友關係。」我回答。
「是命運把我們兩個人都帶到了那裡。」
「現在我知道了為什麼窗子上沒發現手印。」
「你睡著了嗎?」戈登.沃埃斯問。
「不可能,萊普.惠特!很遺憾,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我照顧你的安全,有我在你身邊,保險不會出事。」
「是的,他說了。」
「是靠小路旁邊的第一個窗戶嗎?」我問。
「你為什麼在警察面前沒把他揭露出來?」
我的身體像被針刺扎似的疼痛。
「很好,當我告訴他你嚇著我了,我很怕你,他很注意,似乎對我說的話很滿意。」
「不要開玩笑,」他斥責道,「我們是在戰爭時期,誰也不知道這戰爭會打成什麼樣子。」
尤都說:「我了解你母親勝過於我父親,雖然他從小就認識她,這可能是因為他愛她的關係,愛情是盲目的。」
「你去過柏林其他的地方嗎?」
「對不起,很遺憾!」我冷靜地壓低語調說,「我應該說明的是,這完全是個誤會,是你受到了欺騙。康斯坦斯姨媽向我講述了真情,她告訴我,她的姐姐,也就是我的母親懷上了我以後,為了將你籠絡住,才向你撒謊的,你是被愚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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