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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女諜

作者:斯特拉.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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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三十一

她撫摸著我的面頰。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雲霧。
每天我都會語音顫抖著問索爾醫生:「什麼時候行刑?」我屏著呼吸等待著她的回答。
「當然,托馬斯神父就可以給他起教名。」
「你會做剖腹產嗎?」我大膽地問她。
我保持著沉默,不願意當著看守員的面說出口來。
「我要有那麼神奇就好了。」索爾醫生嘆了一口氣。
「你好嗎?」她走進來時笑呵呵地向我打著招呼。
「索爾醫生!請你告訴我,我死之後,誰來照顧我的孩子?」
「你以前見過嗎?」醫生問。
「怎麼啦?」
索爾醫生問我:「他長得好嗎?」
「很結實,很漂亮。」
「你的奶水充足,孩子的體重增加了。」她說。
「我還沒有得到消息,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還不能下床。」
索爾醫生說:「轟炸引起她的恐懼和煩惱,她沒得到休息,好幾個夜晚都沒睡覺了,所以,現在我過來看看胎兒的情況。」
我看到他長得有點像約翰,黑而拳曲的頭髮和那灰色的眼睛完全和約翰一樣。
「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我說。
「你在看什麼?是月亮形狀的胎記嗎?」她問。
「我準備好了。」我回答。
「我會按照你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他。」她應許下來。
「他在你身邊。」索爾醫生說。
索爾醫生自從孩子出生以來,一直睡在牢房的一張小床上,晝夜守候著我。她可能強調我的身體狀況不佳,使我的生命得以延長。有時候,我們誰都睡不著,當她大聲叫我時,我假裝熟睡。有幾次,我實在累得支撐不住,便將眼睛閉上,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夢見我被帶進刑場,看到了我的軀體在無盡的夜暗中腐爛,也曾夢見我在柏林的監獄裡遭受嚴刑拷問。
「把你的長衫脫下來!」她吩咐著。
「當然,你能餵他奶,人奶對他最好。你沒什麼病,骨骼,皮膚,體質都是健康的,奶水是充足的……」她說到這裡,又問我:「你想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
「你看見我的腿發抖了嗎?」我問她。
醫生微微一笑,說:「那只是一個預兆,起來吧!我們到手術室去。」
我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想給他起個名字,叫約翰,用來紀念他的伯父,他伯父是個好人。」
「麻醉針。」
「現在你什麼飲料也不能喝。」我聽到了索爾醫生的話。「很對不起,你需要等那麼一會兒。」她在我身邊,我立刻辨認出來。
「能做這個孩子的教母我感到榮耀,」她笑盈盈地說,「正像我能幫助你把孩子生下來一樣。」
「那樣可能屬於早產,我這樣做會使你和孩子更好一些。」
「你又覺得痛了嗎?」她問我。
我的兒子就要出生了。他一定很英俊。我將止不住地看著他,那麼小怎麼能看出來哪點像我呢!他有一天會長成大男人,他屬於我和約翰的愛情果實。
托馬斯掩飾不住自己的關注。我看他在為我擔心,似乎想對我說什麼,但沒說出口。索爾醫生可能說出了他想說的和_圖_書話:「你的各種情況都好,這對母親和孩子實際上都是好的預兆。」
「他希望你去邀請,這是他的孫子。」
「當然。」
我吃驚地睜大眼睛,覺得是自己誤解了她。
「我知道,而且我知道他的名字。」
我想到當我看著孩子從自己懷裡抱走時,會比以後的行刑更淒慘。自從我開始認識索爾醫生以來,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眼睛裡充滿著淚水,我很愛她,捨不得離開她。
「好,那我們回房去拿。」
我的眼睛籠罩著快樂和擔憂的雲霧,不知道這是真是假,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又突然醒了過來,我無力地問道:「是個男孩嗎?」
「索……爾醫……生!」我口吃地呼喚著。
「什麼時候做手術?」
醫生很了解我,她問道:「你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嗎?」
索爾醫生給孩子洗完了澡,又將孩子抱給我看,我驚奇地看到這孩子腰間和屁股上有三個好像月亮似的胎記,恰好構成了一個三角形。
我知道她不會講出關於約翰的任何更詳細的情況,也知道她認定了這孩子是約翰的。這時,女看守員急急忙忙地走進來,揚著嗓門說:「索爾醫生!請你接電話!」
我理解她的反應。
「我知道英國不是你的國家,但是,當你有機會到倫敦訪問時,請你務必來看看我的孩子。」
「你覺得還有哪些地方痛嗎?」她問我。
我將淚水嚥進肚子裡,安靜下來,看著搖籃,孩子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還很脆弱,我害怕他會受到哪個壞男人的傷害,如果他能和父親在一起就好了,但是約翰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即使知道也永遠回不到他的身邊。孩子將會被劉易斯和公公抱走。
「沒有,沒有關係。這天,我正在照看那位女病人,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那個女病人的一個朋友在廢墟中找到了一個傷員。找到他時,飛機已經轟炸了一整天,當時天已經黑了。」
「我們可以在這裡給他起一個教名嗎?」
「很焦急。」
這時,托馬斯走了進來。
「你太好了。」我感動地說。
「讓我再仔細看一看。」我渴望地說。
她沒把話說完。
我拖著兩條腿慢慢走向木床,醫生幫著我躺在床上。
「現在不要去想這些,等孩子生下來以後,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對我講述你的願望。我們現在需要工作。」
「我等了你很久,簡直是坐臥不寧。」
「那個男人和那個年輕女人有關係嗎?」我佯裝對那個女人感興趣。
「生孩子並不是生病,是一種自然現象,在孩子要生下來時,母親需要用力氣,你現在身體虛弱難以做到。」
「我明白。」我低聲說。
「你公公給孩子找了一個奶媽,我們已經檢驗了她的奶水,她的奶水品質和你的恰好相似。」
「這是我最大的奢望了,索爾醫生!」我低聲說。
我想到了心愛的人很激動。索爾醫生看出來了,但她什麼也沒說。停了一會兒,她問我:「莫里斯上校能夠做教父嗎?」
「不要哭,莫里斯太太!」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輕輕撫摸著我的肩膀。
「他會同意嗎?」我問。
「當然我願意,我正等著你的請求。」
「我知道你覺得好些了,你今天需要一直躺在床上。」
「我知道你想拯救我的生命,但是我命裡註定年輕時要死,」我傷心絕望地說,「我受盡人間的痛苦,已經接受了即將死亡的現實,但我的兒子可以活下去……」
「這是三個太陽,你知道嗎?」她微笑著說。
一連好幾天我什麼都沒有寫。索爾醫生說我還可以繼續寫下去。我想寫孩子的出生。轟炸嚴重地干擾了寫作,我連續開了幾天的夜車,十分疲倦,吃不好,睡不安,日漸消瘦。
「不要想得太多,你是孩子的母親,孩子應該有個名字,你可以給他選一個。」
索爾醫生關注地看著我,說道:「不要為難自己,」她很了解我,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又連忙安慰我說:「等你恢復了健康,你就可以抱他了。」
在預產期兩天以前,索爾醫生來看我,鼓勵我說:「不要怕,一切都會好的,我一定要來看一看孩子。」
我透過一雙淚眼看著搖籃裡的孩子。他雖然很小,但頭形美麗,還有那拳曲的黑髮,顯得十分可愛。他睡得很香,我看不見他眼睛的顏色,只能看見他那紅色的小臉蛋和握著拳頭的小手。我想把他抱在懷裡。
「他活著嗎?」
索爾醫生的話音中斷了。
「我全交給你了,你認為怎麼好就怎麼做,」我點著頭。「我完全相信你。」
「我會幫助你實現信中的心願的。」
我的臉發燒了,她遇到的那個人一定是約翰,她認識他嗎?約翰的胎記不是在臉上,而是和這孩子的位置相同。我突然感到不可思議。她對我說:「你可能在猜想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吧?」
「……不要謝我,是上帝讓我來幫助你的。」她糾正我說的話。
「這對我的心臟有好處嗎?」我緊張地問。
「怎麼對你好,對孩子有利我就怎麼做。而且……」
這一針打下去以後,我很快失去了知覺,不知道在這裡躺了多久,醒來時竟然不知身在何處和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小腹疼痛,彷彿孩子仍然待在肚子裡。我心裡像一團亂麻,頭痛,口乾。「我想喝水,」我的舌頭發硬,說話困難。
她把孩子交給了我。我靠近了一看,發現這胎記和約翰身上的一樣,我更加相信約翰是他爸爸了,但這只是我個人的信念。
「讓我先把孩子包裹好,然後再告訴你。」
我們轉身向回走。看守員沒說什麼,也未加阻止。我們走回牢房,我打開抽屜拿出記錄我生平的筆記本,將它們牢牢抱在懷裡走了出去。看守員在我們的身後將房門關上。走廊似乎比先前更長了,我來到了手術室終於鬆了口氣。
「是的。」
到了二十八號這天,我焦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盼望著索爾醫生快些趕來。
「我絕不會把孩子交給陌生人的,我愛這個孩子,也喜歡他的父母。」她誠懇地說。
和_圖_書「可以。他正值壯年,結實得像頭牛。他是轟炸中的倖存者。上帝要他在這個世界上再做一些事。」
「如果發生了這種情況,我會把孩子帶走,像撫養親生兒子一樣來撫養他。」
「我的孩子在哪裡?我要看看孩子!」
「不是,他們只是讓我照看他。」
「莫里斯太太!你好嗎?」他關切地問。
「我不再緊張了,現在覺得好多了。」我告訴她。
「醫生!我一定照你說的做。」
「鎮靜!要鎮靜!他正在睡覺。」
我們的談話停頓了片刻,彼此心照不宣。一旦我能下床走路時,就要走上刑場。我顫抖著,醫生撫慰地握著我的手。
「他不可能被再次更改教名。」
「而且什麼?」我急切地問。
「不要哭,否則,你會發燒的。」
「由於我們現在處於戰爭時期,孩子可能失去劉易斯和莫里斯上校。」我憂心忡忡地說。
「你是說我為了這個嗎?」
我認真聽著她所說的話。
「我會常來看他的。」她斷然應承下來。
「他是你的孩子,你比任何人都有權利擁有孩子。」
「我正想打電話告訴他。」
她微微一笑,答道:「是有影響,但是你不要怕。」
她的目光親切溫和,我的眼睛裡充滿著淚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道你不願意照顧他嗎?」她問道。
「嗯,很好。」我抽泣著說。
「你見到霍華德上校時告訴他,我沒有說過一句不利於他的話。他服從命令,盡職守則。我很崇拜他。英國需要他這樣的人,他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謝謝你!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的眼睛充滿了淚水。「謝謝你,索爾醫生!謝謝你!」
「好的。」
她把孩子抱過去,審慎地用小絨毯輕柔地包裹著。我焦急地等待著她講述那個男人的故事。她將孩子放在搖籃裡,坐在了我的身邊,然後說:「在兩年以前,我在柏林照看一個年輕女人,那個女人需要移植腎臟,這使我遇到了那個男人。」
我聽著索爾醫生的話,心裡禁不住想到公公最後見到我時的情景,他試圖拯救我,但無力做到,他那種難受勁兒我難以忘懷。
「你說的是照顧,我能照顧他嗎?」
這句話再次使我感到欣慰。她握著我的胳膊給我打針。
我喝了幾口牛奶,嚥下去幾片藥。
他比先前更顯得蒼白消瘦了,眼眶底下有一道黑線,眼珠無神,走起路來彎腰駝背,黑袍袖子下面的兩隻手乾癟如柴,看上去活像一個幽靈。我害怕他患有不治之症。他堅持說他沒有病,索爾醫生一直沒說他患病。我認為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他是害怕我替他擔憂,所以將病情隱瞞下來。
「今天晚上。」
「索爾醫生!這是我的回憶錄,」我說,「篇幅不多,但我盡量做到不遺漏一件事,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寫些什麼?」
「你說得對,但是你是他母親,只要你在這裡,這孩子就是你的。」
「盡量躺下。」
「是的。」我冷靜地說。
我看著她,開始不敢說,等了一會兒,終於說出了口:「www.hetubook.com•com如果你能做孩子的教母,那將是我無上的榮幸。」
我毫不遲疑地答道:「見過。」
「你知道他是哪裡人嗎?」
我有點擔心。
我突然愣出了神,難道她知道約翰沒有死?她又接著說:「一個醫生和一個牧師有很多共同之處,我們絕不會揭露一個人的懺悔或者是揭露一個家庭的祕密,我們的準則是信任。」這話像是在回答我的疑問。
「我知道……但是他們將會把他抱走。」我有氣無力地說。
「嗯,他很餓了。」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講究。」
「躺下!」她命令式地向我說。
「我知道。」
「我也見過,兩年前我照看了一個病人,他身上的胎記和這孩子的形狀、位置完全一樣。如果他是這孩子的父親,這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他們可能以後又給他改成別的名字。」我哀傷地說。
索爾站起來走出牢房,她回來時說是我公公打來的電話,公公想知道孩子哪一天幾點鐘受洗禮。她走向搖籃將孩子抱了起來,慈祥地說:「小傢伙!你一定要吃飯!」
我聽著很有意思,她的解釋使我消除了顧慮。
「真奇怪!怎麼又不痛了?」我說。
「會。」
「謝謝你。」這是我出自內心的表白。
她撫摸著我的頭髮,說:「我設身處地為你費盡心思,想竭力幫助你,但只能做到這些了。」
她攙扶著我躺倒。我看到她繼續做著準備工作,她的動作相當熟練,一隻手摸著我的脈搏。
「你感覺怎麼樣?」
「我的肚子痛得厲害,」我抱怨著。「但是我能忍得住。」
我表示:「再也沒有比他爺爺做教父更合適的人了,他爺爺知道這孩子誕生了嗎?」
我慢慢轉過頭去,看著孩子舒了口氣,一種新奇的念頭閃現在腦際,是我的信心讓這孩子來到了人間,他是我生的,我是他的母親。一種偉大的母愛,柔情和欣慰油然而生……他是我第一個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了,再也不會享受到此種人間的快樂了。
「是的。」
我安靜下來,仗起膽子問:「我能照看他嗎?」
孩子被抱走之前,一直沒有通知我行刑的日子。昨天孩子剛滿一個月,在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和他在一起。由於經常悲傷痛哭,我的手寫字更難辨認了。
她的話使我恢復了平靜。
「是的,但是我的情況特殊。」我的聲音微弱。
過了一會兒,索爾醫生問:「你覺得怎麼樣?好一些了嗎?」
我開始解扣子,想到假如我現在死了怎麼辦……
索爾醫生讀懂了我的面部表情,說道:「我對你講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他怎麼樣?」
「我在等待著,快到時候了。」
當我抱起孩子時,幾乎被一種激|情所壓倒,我興奮地看著他貪婪地吸吮奶水,他的小手緊緊地貼著我的乳|房。
「我的孩子!」我喊道。
索爾醫生心裡可能埋藏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東西,她憑直觀獲得的知識能使她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做。她曾經告訴我這孩子是男的,還告訴我這孩子像他的父親。hetubook.com.com我非常愛她,尊敬她。
我知道她想盡可能拖延那個不幸的但又是必將來臨的日子,那一天到來時,他們會告訴我說「明天黎明將要行刑」。這些天來,我看出來索爾醫生已經精疲力竭,她為我做盡了事,操碎了心。
「打的是什麼針?」我問她。
一個小時以前,我對醫生說:「我想再多寫一點,然後,將回憶錄交給你,另外還附上表明我心願的一封信。」
她在做手術前給我打了麻醉針,並對所採取的每項措施都做了詳盡的說明。
晚飯時,她讓我起來吃麵包,喝牛奶,在牛奶裡還放了一勺子蜂蜜。她出去了一會兒,可能是去吃晚飯。她回來以後再也沒有離開我。晚上九點鐘,我的小腹開始疼痛。
她的聲音具有力量。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有什麼意外,你要對我的回憶錄負責。如果我寫完了,我還要寫一個序言。」
「是的。現在他是最最重要的。」我順從地說。
「第三天要給他起教名。」醫生說。
「你真是神仙一把抓呀!」
「你的孩子很快就會來到人世了。」
「當然能,你還可以在床上繼續寫,而且,不久你就能下地了……」
「是的。」
「我是說假如你能照顧他。」
「躺到手術檯上!」她吩咐說。
「請你不要說這些。」她低聲嘆息著。
「而且你可以和孩子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些。」
「你現在心裡應該只想到孩子。」
「這種藥可以消除腎臟的影響。」
「我不是怕受罪,」我告訴她。「我怕的是在最後一分鐘我的兒子……」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索爾醫生期待著我還有什麼要交代,她似乎完全失控,支撐不住了。我悲哀心碎,真想投入她的懷抱痛哭一場,將每件事都告訴她,但是我是一個懦弱的人,我沒有勇氣講出實情,如果我不懦弱,或許將是另外一個人。當我回首往事時,只能抱怨自己的時乖運蹇,不能責備任何別的人。我希望時機一到,尤都應該受到審判,他不僅傷害了我,而且傷害了很多人。
「請不要太興奮!」她勸告我。
「你看出來他是多麼有勁兒了嗎?」索爾醫生注意地觀察著。
我驚異地看著她。
我從床上起來。她攙扶著我走出牢房,來到走廊時我站住了。
我揚起眼睛去看神父時,他的面容舒展開來。我又在關心他的病情。
「你的情緒可能影響到正常分娩,過分緊張將會使孩子受到傷害。」
「那不是因為你躺著的緣故,是因為你的神經做怪。」她邊給我檢查邊向我解釋著。
「為什麼不能提前?」我問她。
「你的情緒會穩定下來的。」
「你能救他嗎?」我緊跟著問。
我注意到她正在準備皮下注射的針頭。
「我不能,我的腎臟受過傷,腰痛,兩條腿直發抖,孩子可能不舒服。」
她的話使我猛地一愣,半晌沒說一句話。
「他是德國人嗎?」
她將孩子抱給我。我以為她會告訴我更多的關於約翰的情況,但是她沒有;或許她也想讓我說出一些事。我想把一切情況都告訴她,但是我終於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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