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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證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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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不知道。」
「說不準,也許明天吧。」
「馬克.史威會來嗎?」
「你根據什麼認為他想告訴別人?」
富崔微笑著點點頭。「很好。如果我們有所越界的話,請原諒。不過我們很著急,必須與妳的委託人談談。」
「你認為你一定可以跟他談話嗎?」她注視著富崔。眼睛裏充滿自信,她的頭髮已經花白,剪得像個男孩。她有一張漂亮的臉,膚色紅潤,細膩,沒有濃妝。她的眉毛黑黑的,口紅塗得很講究,淡淡的,色調十分柔和。她留著劉海,一雙眼睛神采奕奕,帶給人平靜、堅定的印象。富崔注視著她,回想起她所經歷過的不幸和磨難,但從她的表情和舉動看不出一絲痕跡。
馬克背靠著牆坐在窗戶底下的折疊床上,兩眼注視著睡在床上的弟弟和母親。他也疲倦極了,卻無法入睡。一件件事情在他過度勞累的腦子裏翻騰,他仍在不斷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能信得過雷吉嗎?他在電視上看過那些描寫律師的電視劇和電影,似乎只有一半的律師靠得住,另外一半則跟毒蛇一樣狠毒。他該在什麼時候把事情告訴母親和葛威醫生呢?如果他把一切都告訴他們,這對里基會有幫助嗎?對此他考慮了很久。他坐在床上聽值班護士們在走廊裏輕聲說話。他心裏思量著應該告訴他們多少事實真相。
「史利.莫爾,孟菲斯新聞的記者。你是馬克.史威,對嗎?」
他們一個個站了起來,魚貫地走出會議室。
她打開會議桌下一個隱蔽的抽屜,從裏面取出一臺大錄音機放到自己的面前。「我想把這次小小的會晤錄下音來,你們不介意吧?」她問道,同時插上了麥克風,不管他們喜歡與否,把這次小型的會晤錄下音來已是無可爭議的了。「我很樂意提供你們一捲拷貝帶。」
富崔迅速翻過一頁,查看詳細細節。「是的。上面有三個清晰的指紋,毫無疑問。」
「他看到那人自殺了?」
「好的。」
「不錯,你幹嘛要知道?」
「那麼看來關於酒瓶的事他沒有對妳說過。」
「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必須弄個水落石出。妳一定明白。」
「好,什麼都可以。簡而言之,我們認為他知道一些事情。」
「那是什麼?」她指著麥桑正在埋頭閱讀的卷宗說。麥桑正在閱讀關於她企圖服藥自殺的那一部分。在一份宣誓過的正式辯護書中有一段她昏迷了四天四夜的記載。根據這份辯護,她的前夫卡多尼醫生顯然是一個非常卑鄙、不擇手段的人。他很有錢,雇了一大幫律師,雷吉娜,即現在的雷吉只要一服藥,他就向法院提出一大堆要求,請法庭裁定,以便把兒女占為己有,從文件上的印章日期看來,很明顯,正當她與昏迷和死亡作戰的時刻,那位了不起的醫生卻接連不斷地請求開庭聽證。
馬克又氣餒了,眼睛不再看那個人。「任何問題我都不回答。」
楚曼作好準備等待挨罵,麥桑縮在卷宗後面不敢露頭,他們兩個曾陷入這樣的窘境,結結巴巴,無言以對,只能乾著急,現在輪到洛嘗嘗這種滋味了,簡直有點滑稽。
她若無其事地把它放在記事簿邊上,兩手抱拳。
這樣的問題已不足為奇了。從與羅密打交道開始到現在這二十四小時內,他所遇到的陌生人數目已相當於過去幾和_圖_書個月裏所遇到的總和。
「譬如說?」
「顯然是用兩支不同顏色的筆寫的,」富崔解釋說。
「在這上面沒有發現指紋?」她揮了揮手中的字條問道。
富崔放下他的法律事務記錄簿,搓了搓臉。能幹的辯護律師都善於把辯論引離問題的關鍵,然後在案件的枝節問題上大作文章,以便轉移原告、其律師,以及陪審團的注意力,從而開脫他們當事人顯而易見的罪行。如果有什麼事實要隱瞞,他們就向對方大叫大嚷,指責對方違反了技術上的細節。如果要說此刻和在法庭上的辯論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必須確實弄清克里夫告訴馬克的一些實質性的東西。本來這事很簡單。但是現在這小孩子請了律師,他們反而要在這裏向她解釋他們是怎樣取得那些至關重要的證據的。本來未徵得對方同意,就從一個飲料罐上取得指紋是無可非議的,這是警方的傑作。然而到了一位辯護律師的嘴裏,它突然成了嚴重侵犯隱私權。下一步她就會威脅著要向法院起訴,打官司,而且現在又冒出一個血型問題來了。
富崔急於從她那裏得到暗示,她的回答真讓他生氣。楚曼也在一旁屏息而待。正在閱讀檔案資料的麥桑也停了下來,不再看那份由法院指定的精神科醫生所作的報告資料,他也等著雷吉給予暗示。
「請坐。」她朝麥桑和楚曼笑了笑。一瞬間,他們三個都想起了那段錄音帶的插曲。「很抱歉來遲了。」她說著獨自坐到會議桌的另一端,富崔他們三人與她相隔八呎,緊緊地挨在一起坐著,猶如難兄難弟。
他可以肯定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人。「你是誰?」他警覺地問。
「這些細節可是至關重要的。」
「很好,我同意。」富崔說,裝出一付他似乎還可有所選擇的樣子。
在休息室裏,一位護士正在與一個老人低聲耳語。馬克打開雪碧,走向電梯。葛威要他儘可能待在病房裏,但他討厭這病房,葛威也使他感到厭煩。里基在短時間內似乎不太可能清醒過來。他走進電梯,按下到地下室的按紐。他想察看一下自助餐廳,看看那些律師在幹些什麼。
「我們需要和妳的委託人談談,樂夫女士。」
「那麼,洛,我想最大的問題是你們這些人怎樣比對他的指紋的?你們怎樣取得他的指紋,然後又與汽車裏的指紋比對?」她問道,口吻裏充滿自信,又帶著嘲弄。麥桑和楚曼在四個小時之前已領教過這種滋味,當時她拿出錄音帶時就是用的這種口氣。
「不,我們只是想取得證據。」
「你怎麼知道他的血型的?」
「我不能告訴你他做了什麼或看到了什麼,因為我是他的律師,他信任我,他對我所說的話有權保密,洛,你知道這一點。你們從那孩子身上還取到了什麼?」
「你憑什麼認為他對我的委託人說過?」
這樣的結果不是他們所希望得到的,但事實上他們也只能得到這麼多,他們不得不痛苦地接受這一事實。富崔做作地套上鋼筆套,將記錄資料塞進公事包。楚曼和麥桑也立刻照著他的樣子開始收拾東西。他們整理文件、檔案和一切,動作特別大,使會議桌都晃動了起來。
他等了四十五分鐘,在這期間,那兩名特工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富崔卻在屋子裏踱來踱和-圖-書去,不時地看手錶,把氣出在在克林特身上,訓斥他,甚至兩次破口大罵,但每一次問起來,克林特還是說雷吉正在打電話,有要緊事,至於富崔已來到這裏似乎一點也不重要。他很想離去,但又不能。在他的一生中,像這樣被戲弄,卻又只能忍氣吞聲的時候是極少的。
「這麼說來你們侵犯了一個十一歲孩子的隱私權。」
「我說,洛。」楚曼躊躇地提醒說,「你得小心這個女人。她也許會把談話錄下音來。」
「不是有點,而是非常,雷吉,我對妳開誠布公說了吧。我們知道是誰殺了參議員,但沒有找到那具屍體,因此開庭審判的條件不夠,」他頓了頓,溫和地朝她笑笑。儘管洛有許多惹人討厭的毛病,但他畢竟在陪審團面前見過很多世面,知道應該怎樣顯得真誠,什麼時候應該老實。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跟他談話?」
「證據?什麼證據?我敢說不是犯罪的證據吧。罪行早已存在,屍體也被處理掉了,你們怎麼也找不到。在這裏我們還有何罪可言?自殺?看到人自殺?」
她按下按鈕。「好啦,開始吧。」
雷吉記了好幾頁紙,她知道馬克去過汽車裏面,但不知道他竟留下了這麼多的指紋。
「他告訴我很多事,但漏掉某些細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下午三時正,按照約定的時間,富崔、麥桑和楚曼準時來到雷吉.樂夫律師事務所的接待室,這房間不大,但非常雅緻。克林特接待了他們。他請他們坐下,想為他們準備咖啡或茶水,但他們都顯得很拘謹,一一謝絕了。富崔鄭重其事地對克林特說,他是負責路易斯安那南部地區、新奧爾良的地方檢察官,來這裏談公事,不打算等候。然而他這樣想就錯了。
「對雷吉來說,她還提前了許多呢,先生,」克林特微笑著回答,並離開了會議室,隨手關上房門,富崔坐在桌子的一端,兩名特工緊挨著他,一邊一個。他們等候著。
「我正在寫一篇有關那自殺案的報導。到處都提到你的名字。警方說你沒有把事情全都說出來。」
「明天什麼時候?」富崔問道,並砰的一聲關上了公事包,手猛然一推,人隨著有輪子的座椅離開了會議桌。
在對付這一號人物時,她也是個老手,知道怎樣區別真偽:「我並不是說,你不可以跟馬克.史威談話。今天你跟他談不了,但明後天也許可以。事態發展得很快。克里夫先生屍骨未寒,我們應該把步調放放慢一點,一步一步慢慢地來,好嗎?」
「我猜想是馬克的。」
「你們怎樣得到醫院的病歷?」
馬克跟她說起過槍,但沒有講到酒瓶的事。「這似乎有點奇怪,是嗎?」
「從他弟弟的入院登記中得知的。」
「你把有關馬克的所有資料都告訴我了嗎?」
「沒有。」
「我要所有的證據。」
她是一位能幹的律師。富崔很難相信她當律師才只有四年時間。
「這麼說,他沒有把一切情況告訴你?」富崔問道。
「我會問他的。」
「哦,不是。」
但是她仍很沉著冷靜。她的手指修長,塗了白色的指甲油,她緩緩伸出一指,指著富崔說,「如果你們再走近我的委託人,未經允許便企圖從他身上獲取什hetubook.com.com麼,我就向法院起訴,控告你和聯邦調查局。我將向路易斯安那州和田納西州法院起訴,控告你們違反職業道德。而且我還將送你這個笨蛋上這裏的少年法庭,要求法官把你關起來。」她說這番話時心平氣和,不動感情,但是能使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包括洛.富崔在內,都很清楚地知道她是言出必行的。
「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在這一點上的確非常奇怪。跟他談過話的警官們都回想不起他說話時帶有酒精味,因此我認為他沒有喝酒,我相信,如果我們可以跟他談一談,他肯定能解釋清楚的。」
「叫我雷吉,好吧?洛。」
「好啦,我不急。我想我是在發號施令了,不是嗎?」
「很好。」電梯門突然開了,擁進來一大群人。馬克再也看不到那個記者了。一會兒電梯到了五樓,馬克從兩名醫生中間擠出電梯,拔腿就跑。他取道樓梯,一口氣上了六樓。
「也許是,屬於同一血型。」
富崔喜歡這種無關緊要的資料。不管辦理什麼樣的案子,不管對手是什麼人,他總是喜歡蒐集些這種毫無價值的資料。麥桑閱讀了與這件離婚案有關的訴訟檔案,這些檔案看了使人感到不舒服,上面記載著對她的種種指責,如通姦、酗酒、吸毒、不能盡妻子之責,最後企圖自殺等等。他仔細閱讀這份檔案,但不讓別人看見。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惹火這個女人。
「用不著冒險,小心為上,對吧。」楚曼說道。
「這個麼,嗯,你很難……」
「我需要時間進行分析,還要和我的委託人談話。」
門開了,雷吉走了進來,她遲到了四十八分鐘。「各位請坐。」她說道。克林特跟在後面,隨手把門關上了,她伸出手來,主動與似站非站的富崔握手。「我是雷吉.樂夫。你一定是洛.富崔吧。」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一部電影的劇情。有一個小伙子告發了黑手黨,心想聯邦調查局會保護他的。但突然從電影畫面上看到他在狂奔,子彈從他頭頂上呼嘯而過,炸彈一個接一個地在他身邊爆炸。聯邦調查局回他電話,因為在法庭上那小伙子沒有說應該說的話。在電影放映過程中,從頭到尾至少有二十次提到「暴徒有仇必報」。在最後一場戲裏,當那小伙子開車鎖時,車子突然爆炸,四分五裂,他被拋出半哩外,炸掉了雙腿。在他氣絕身亡前夕,一條黑影站在他的前面,居高臨下,提醒著說,「暴徒有仇必報」。這部電影並不怎麼精采,但它所帶來的啟示使馬克茅塞頓開。
最後,克林特請他們跟他去會議室,這是一個小小的會議室,周圍放著一排書架。書架上全是厚厚的法律書籍。克林特請他們坐下,並告訴他們雷吉馬上就來。
然而也不能拖延太久,因為壓力越來越大。這可不是鄰家的孩子們在塔克車屋區周圍的樹林子裏、峽谷中玩捉迷藏遊戲。這也不是耍個小聰明從臥室裏溜出來,在月光下的車屋附近漫步。羅密把一支真槍塞進自己的嘴裏、那些貨真價實的聯邦調查局特工人員,簡直跟電視上實況報導的犯罪案子一模一樣。他請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律師,她將一臺真的錄音機綁在他的肚子上,這樣,聯邦調查局的人再狡猾也得甘拜下風。那個殺害參議員的傢伙是個職業殺手。hetubook.com.com據羅密說,他已殺過許多人,他是個黑手黨人,對這種人來說,殺掉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就更加輕而易舉了。
「我會判斷什麼是至關重要的,什麼不是。你還掌握了一些什麼?」
「沒什麼了。」
「把字條讓她看看,」富崔命令道。楚曼從卷宗裏抽出那張字條,遞給了她。她慢慢地看了一遍,接著又看了一遍,「馬克沒有提過這張字條的事。」
「沒關係,」富崔大聲回答說,好像是否遲到確實有關大局。
「文章什麼時候發表?」
他甩掉了那個記者,一屁股坐到臺階上。樓梯間裏空無一人,他哭了起來。
「這說來話長了,但是他曾跟我辦公室裏的一名助手有過兩次接觸,暗示說他也許願意做個交易,把祕密說出來,他害怕得要命,喝了很多酒,行為異常古怪。他十分驚慌,難以控制自己,想談一談。」
「關於我的委託人的?」
她細細地看了一遍她的法律事務記錄簿後說,「我們明天再見吧。」與其說她是在建議,還不如說她在作指示。
「我們當然有辦法。」
「那麼請拿出證據來證明傑羅密.克里夫開槍自殺前,馬克.史威與他一起在汽車裏待過,好讓我心服口服。」
「取指紋前你們有沒有徵得馬克或他母親的同意?」
麥桑打開一份檔案,翻了一遍。在過去的兩個小時裏,他們蒐集到不少有關雷吉.樂夫或雷吉娜.卡多尼的檔案,放在一起足有兩吋厚。他們在郡立法院的書記辦公室複印了她的離婚證書以及住院隔離的記錄。在卷宗裏還有她母親的房屋抵押書和地契。兩名孟菲斯的特工人員正在設法弄到她在法學院上學時的成績單。
「這些孟菲斯律師中,很多人喜歡錄音。」麥桑幫腔說,「在新奧爾良情況怎樣我不清楚,但在這裏錄音的情況很普遍。」
「我們真的很急,雷吉。」富崔懇切地說。
他想喝雪碧。他母親的錢包放在床底下的地板上。他慢慢地拉開錢包的拉鏈,發現裏面有三瓶藥,兩包菸。短暫的一瞬間他動了心。他找到了幾個二十五分的硬幣,離開了病房。
「妳的委託人在什麼地方?」富崔向前一探身子問道,顯然以下的談話都將由他代表發言了。
富崔迅速地翻動案卷裏的一頁頁資料,漸漸失去了原先那種心平氣和的樣子,不覺怒火中燒。「這孩子的左眼腫起,額頭上有塊腫疙瘩,妳應該看到了。警方說他們在現場發現他時,他的嘴唇上有血。剖解克里夫的屍體時,在他的右手背上發現了一滴血跡,血型化驗顯示,這血不是他的。」
「他講了那支槍的事沒有?」
「我想是的。」
「沒有,我們已仔細查過,那孩子沒有碰過它。」
富崔和楚曼核對了他們的記錄後說:「我想是的。」
沒問題,富崔看了看記錄簿,一口氣報了一長串指紋相符的地方:尾燈、行李廂、前車門把手、鎖開關、儀表板、手槍、傑克.丹尼爾威士忌酒瓶等等。此外,在橡皮水管上也測得了相符的指紋,但最後的結果還沒出來。鑑定正在進行。富崔這下子成了起訴人,正以無可辯駁的證據來確立一個案子。
「她已經遲了四十五分鐘。」富崔抗議道。
百葉窗全都放下了,病房內因此顯得昏暗。黛安蜷縮在里基的床頭打盹。整個上午里基一直在喃喃自語,hetubook.com.com伸手踢腿,給大家帶來了希望,但午飯後他又昏迷了,回復到現在已為大家所熟悉的姿態,膝蓋縮到胸部,胳膊上紮著靜脈注射針頭,大拇指含在嘴裏。葛威反覆安慰黛安,說她的兒子沒有痛苦。但經過四小時不停地摟他、親他以後,她確信她的兒子正在承受痛苦的煎熬。此時她已精疲力盡了。
「是的,很高興見到妳。」
電梯門剛要關上時進來了一個男子,那人盯著馬克看,目光好久才移開,很不尋常。「你是馬克.史威嗎?」那人問道。
「十點鐘,在這裏。」
「我是一名記者,應該知道這些事情。你弟弟的情況怎麼樣了?」
「很簡單。昨晚在醫院裏我們從一個飲料罐上取得了一個指紋。」
「你怎麼知道的?」
「我明白你們有點走投無路了。」
麥桑和楚曼盯著那臺錄音機看,心想真有她的,還問一聲。他們朝她笑了笑,她也朝他們笑了笑,然後三人都向錄音機看著,會意地笑了。這個女人猶如一塊破窗而入的石頭,令人難以捉摸。那臺該死的小型錄音機一定就在附近。
「我們在車子裏找到了那支藍色筆,一支廉價的比克牌藍筆,沒有墨水了。我們推測,馬克離開汽車後,克里夫好像想加上幾句話。『何處』這個詞似乎表明那孩子已經離去。很明顯他們兩個人交談過,互通了姓名,而且那小孩在車子裏逗留的時間很長。有足夠的時間東摸西摸的。」
「難道這個證據還不夠嗎?」
「沒有。」
「她必須事先告訴我們錄不錄音,對嗎?」富崔回答說,顯然沒有理解他們話裏的含意。
「我不能透露我的當事人對我說的話。」
她哼了一聲,似乎並不相信,「你們還有其他什麼證據?」
這一切都要他獨自一人處理,實在使他受不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學校裏上第五節課,做算術習題。他討厭算術,但現在卻突然懷念起來了。他已和雷吉詳細磋商過。她將安排約見聯邦調查局的人。會見時他將告訴他們羅密酒後所說的每一個細節。然後他將處於他們的保護之下。也許他們會派來一名貼身保鑣負責他的安全,直到那凶手鋃鐺入獄。他們也有可能立即逮捕他,這樣所有的安全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但這些都還是未知數。
「威士忌酒瓶?」她問道。
「在醫院裏,醫生讓他待在病房裏,留在弟弟的身邊。」
床邊的電子鐘顯示出兩點三十二分,真難以相信,這毫不相干的一切竟在二十四小時內發生。他搔著膝蓋,決定把里基可能看到和聽到的一切都告訴葛威醫生。他注視著里基露在被單外面的金黃色頭髮,心裏感覺好多了。他將把全部經過都說出來,不再撒謊,盡一切力量幫助里基康復。羅密在車子裏告訴他的事情沒有第三者聽到,所以先聽從他的律師的意見,暫且保密。
「這個嘛,我們深信傑羅密.克里夫自殺前,小馬克曾在那輛汽車裏,我們認為他和克里夫在一起的時間不是短暫的一會兒。克里夫顯然想自殺,而且我們有充分理由相信他想把他的當事人摩丹諾先生埋藏博伊特參議員屍體的地方告訴別人。」
麥桑沒感到驚慌。他坦然地看了她一眼說,「只是一些內部資料。」他並沒有撒謊,因為他害怕在她面前說謊,她手中掌握著那捲錄音帶,她讓他們發過誓不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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