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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證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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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一美元她就肯接受這個案子?她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律師。」
「我們必須派博諾或別的人去,皮瑞尼或布爾都可以。誰去我不在乎,但我們需要兩三個人去孟菲斯,現在就去。」
「我就是。」
天黑了。傑克.南斯正在雜亂擁擠的辦公室裏,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祕書已經下班了。卡爾.西森正在跟蹤一名盜保險箱的賊。那個賊藉由引誘和欺騙委託人的兒子而做下此案。南斯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但挺結實,動作也十分敏捷。
巴瑞探著身子湊上前去,心裏明白此刻他不受歡迎。「我剛才和孟菲斯的廣基通了電話。那個小孩子請了一位律師。他拒絕與聯邦調查局的人談話。」
雷吉遲到了一個小時,向大家表示了歉意。葛威已結束一天的診療,離院回家。馬克結結巴巴地為她們互相作了介紹。她和黛安握手時,滿臉笑容,非常熱情,然後她跟黛安並排坐在床上,提出十來個與里基有關的問題。她為他們憂慮,關心他們的一切事情,所以立刻成了他們這一家人的知心朋友。她問黛安做什麼工作?從哪一所學校畢業?工資多少?喜歡什麼樣的服飾?
「我不記得這樣說過,媽媽。要是我這樣說的話,嗯,也許是因為我當時被嚇昏;或是什麼的。」真該死,又被謊言害苦了。
「這很容易。」
「好,告訴你。格蘭杰說的。我猜想你幫他做成了一筆生意,他還提到施瓦茨先生對你的工作能力也十分欣賞。」
「也許並不那麼容易。警方,也許還有聯邦調查局都派了人監視他,那小孩子引來了一大群人。」
「我知道。」
「我的價碼是每小時一百美元現金。」
「你想起什麼了?」她謹慎地問道。
「已經很晚了,」南斯說,「你有什麼事嗎?」
「你可以走了,」強尼說罷揮了揮手,巴瑞站起身來離開了。
傑克.南斯聯合公司是一家辦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公司,它在廣告上自詡為安全專家,但事實上只不過擁有幾個私人偵探而已。在電話號碼簿的黃色廣告頁上,它登的廣告屬於全市最小的廣告之一。它不願辦理一般性的離婚案,諸如夫妻中一方到處亂搞男女關係,另一方需要弄到一些照片這種事情;它沒有測謊器;它不綁架或拐騙兒童;它也不追蹤偷竊雇主東西的員工。
「錢我已付給她了,」他回答說,口氣像個闊佬。
「是,但現在他已另外請了律師,這個並不重要,但讓我告訴你什麼是他的心病。他得到可靠的消息,說那兩個小男孩知道一些實情。」
南斯把門開得稍大了一點,示意叫廣基進來。他們站在祕書的辦公桌前,廣基環顧四周,打量那擁擠又雜亂的辦公室。
「我找傑克.南斯。」那敲門的男子說。
「她非常行,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她叫雷吉.樂夫。」
他在休息室買了兩瓶佩珀斯博士飲料回來。途中沒有遇到警察、記者或黑手黨歹徒。兩個女人正在深入詳談麥桑和楚曼想審問馬克的事。雷吉把這些經過講得有聲有色,使得黛安對聯邦調查局的看法除了不信任外再無其他選擇。她們兩人對這件事都頗感意外。在過去這段時間裏,黛安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充滿活力,生氣勃勃。
他講完了。黛安坐在折疊床上,按摩著頭部抱怨說吃了鎮靜劑不舒服。葛威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地聽著,不放過隻言片語。「就這麼多了,馬克?」
黛安深深地吸了一口菸,然後吐出來,「m.hetubook.com.com但是,馬克,我們為什麼要請她?我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介入?你沒有做錯什麼事。你和里基看到那輛汽車,你想幫那個男子,但他最終還是開槍自殺了。你們兩人只不過目擊此事。為什麼需要請律師呢?」
黛安緩緩地點了點頭,並向馬克微微一笑。她瞇著眼朝他看著,但他立即避開她的目光,瞧著地面。她相信他所講述的關於自殺的細節,但他一下子腦子清醒,什麼都想起來了,一下子糊塗,這種突然的變化騙不了她,以後她要跟他算帳。
「我們需要一個與孟菲斯有關係的人。我們要見見那個小孩子。我們必須知道他每時每刻的行蹤。」
他不喜歡別人打擾。「有什麼事?」他問道。
「譬如說?」
他把里基可能看到和聽到的一舉一動,一點一滴都詳詳細細地講了,但隱瞞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克里夫的告白。一瞬間,那瘋子的話又在他腦海裏迴響,那麼逼真:「同上極……極……極樂世界,去見上帝……」
「我也許還要更多一些。這裏的房租由我付,寶貝。」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兒子,聽他解釋,而他卻避開她的眼睛。之後誰也沒說話,沉默了很久。「你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嗎?」她問道,問得很慢,好像她心裏早已有數。
「知道了,舅舅。」
「誰介紹你來的?」
「這個嘛,妳知道這件事對里基的震驚程度。我受到的影響也相差無幾,只是結果不像里基那樣嚴重罷了。昨晚我跟葛威醫生談話時有些事情本該想起來的,結果卻忘了,現在我回憶起來了。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道理?」
他穿著鱷魚皮製的休閒鞋一蹦一跳地下了樓,打開通向杜緬茵大街的門。他左顧右盼,相信有人在盯他稍,走到轉角處,他突然改道走波旁大街。他專找陰暗處走,一會兒穿到馬路對面,一會兒又穿回馬路這邊,然後轉一個彎,又轉一個彎,接著再往回走幾步。他東拐西拐走了八個街區,最後消失在迪凱特大街上的蘭迪牡蠣海鮮館。如果還有人能盯著他的話,那麼這人簡直是個超人。
「對了,我猜想我們談過,但談了些什麼,現在有點想不起來了。」
他把襯衣袖子從夾克裏面拉了出來,對著鏡子滿意地看了看自己。太棒了,簡直棒極了。他笑嘻嘻地對琥珀說:「我喜歡這個地方。」
富崔曾為消息洩漏而惱火,開除過他懷疑說話太多的人。他要求他手下所有的律師、助理律師、調查員和祕書都具有處理各種事務的能力。他把一些敏感的消息都妥善地保管,防止自己手下的人洩漏出去。他訓斥他們、也威脅他們。
「他叫什麼名字?」
「你怎樣找到她的?」
「房租,房租,你為什麼不把我從這鬼地方搬出去,給我找個好地方。」
他們站在九樓走廊盡頭的骯髒玻璃窗前,俯視市中心顛峰時間川流不息的過往車輛。黛安顯得很緊張,點了一支維珍妮涼菸,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這位律師是誰?」
「好啦,就算我是個大笨蛋,好吧。但是我們必須有所行動。」
蘭迪海鮮館是個庇護所,它是個老式的新奧爾良餐館,由一家人開設經營,內部空間狹長,陰暗擁擠,除了觀光客以外都可以光顧。巴瑞沿著狹窄的樓梯跑到二樓預訂的桌位。到這裏來要先預訂好位置,而且只有少數特殊人物才能預訂。他向一名服務員點點頭,朝另一位結實的伙計笑笑,然後走進一間擺著四張桌子的雅座,三張桌子旁空無一人。在第四張桌子旁www•hetubook.com.com有一個人獨自坐在暗處,利用燭光看書,巴瑞走上前去,然後停了下來,等著那人邀請。那人看到他後指了指一張椅子,巴瑞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一分鐘以後,他將電話擱在床頭櫃上,迅速擦乾身子,穿上衣服。琥珀已經睡下,蓋上了被子。
但是,洛.富崔不是能激起手下人對他無比忠誠的那類人,許多助手並不喜歡他。他玩弄政治遊戲,利用所承辦的案子來實現自己赤|裸裸的野心。他愛出風頭,把一切好事歸功於己,壞事歸罪於部屬。他指控由選舉產生的官員,儘管沒有多少根據,但用心昭然,為的是在報紙上登幾條消息亮亮相;他偵察他的敵人,通過新聞界將他們的姓名洩漏出去。他是個在政治上不恪守信仰的人,在法律上唯一的才能就是引經據典,向陪審團嘮叨說教。他是雷根政府委派的,任期還有一年。他手下的副檢察官中,大多數人都在算著他卸任的日期。他們慫恿他去參加競選,謀求一官半職,幹什麼都行。
南斯想了想他所說的話,同時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廣基身材魁梧,胸肌發達,四十歲不到,衣著蹩腳,但他自己卻沒發覺這一點。他說話時拉長聲,吃掉尾音,南斯一聽就知道他來自新奧爾良。「在我出手幫忙前,要先付二千美元的訂金,而且要以現金支付,不得退還。」廣基一聽,馬上就從左邊的衣袋裏掏出一大疊鈔票,從中抽出二十張票面一百美元的大鈔,南斯頓時渾身放鬆。這是十年來最乾脆的一次交易。他接過錢,指著沙發說:「請坐。要幹什麼,儘管吩咐。」
他們回到病房,隨手關上門,傾聽馬克補充他原先沒有說到的細節。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低著頭,瞧著地板講,但是說出真相,丟掉包袱,的確是一種解脫。他細細地講著,從受到驚嚇開始直到受嚴重創傷,像演戲一樣,一幕幕、一場場痛苦的經歷,但他出色地承受住了考驗。他不時地停下來,搜索適當的詞語來描述印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他不時地瞟葛威一眼,但始終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化。他也不時地看母親一眼,但看不出她臉上有失望的神色,他所看到的是一個母親的關切之情。
「什麼行動?」
「關於那件自殺的事?」
強尼.蘇拉里是巴瑞的舅舅。毫無爭議,他是一家之長,蘭迪餐館是他開的。此外,他還擁有一百家各式各樣的企業。與平時一樣,他今晚要工作。他正在燭光下閱讀金融資訊,同時等著用晚餐,今天是星期二,是一個工作之夜,星期五強尼將和琥珀或亞歷克西斯,或一個叫薩巴瑞娜的女人在這裏過。星期六他的妻子來這裏跟他度週末。
「她什麼時候來這裏?」
馬克決定把事實真相和盤托出。「喂,醫生,剛才我正在跟媽媽說,現在我一切都想起來了,這還是第一次。」
的確有道理。黛安突然感到擔心起來。兩個兒子都看到了同一件事情,一個嚇昏過去了,她相信另一個也受到了影響,這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她起先卻沒有想到這一點。於是她彎下腰,緊緊地靠著他,並關切地問道:「馬克,你沒事吧?」
葛威看著黛安說,「我們回病房去說吧。」
當他講到克里夫抓住他後的那一段經歷時,他看得出他們都非常緊張,簡直坐不住了。他憂慮的眼睛始終瞧著地面。他講述那支手槍時,黛安緊張得直喘氣。當他說到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從車窗穿出去時,葛威搖搖頭。他一邊講一邊擔心挨罵,因為他昨晚撒了謊;然而hetubook.com.com他仍繼續硬著頭皮講下去,很顯然,他心中十分不安,深深地陷入了思索。
「你想除掉那個小孩?」
「坦白說,馬克,我覺得很難相信其中的一些細節你昨晚會沒有想起來,」葛威說。
「這些警察使我害怕,媽媽。這裏到處是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人,還有記者。今天下午我在電梯裏被人盯上了。我想我們需要聽聽律師的意見。」
「這是個鬼地方,如果你對我好,你應該讓我住到一個好地方去。」
「律師費她要的很少,而且已經收下。我把今天早晨買甜甜圈的五美元中所剩下的一元付給她了。」
「我從新奧爾良來。事實上,摩丹諾先生是我的老朋友。他看到自己的名字突然在這裏的孟菲斯新聞上出現,感到非常不安。文章說他與黑手黨有瓜葛。不過報紙上說的東西不能相信。這個國家恐怕要毀在新聞界手裏了。」
「沒有,我才想起來的,妳不記得了?」
「一個在醫院裏,好像昏迷了。克里夫開槍自殺時他受了刺|激,他的哥哥在克里夫自殺前去過汽車裏面。我們擔心這個小孩知道一些真相。他已請了一位律師,拒絕與聯邦調查局的人談話。這一切看上去非常令人懷疑。」
那人伸出手來,兩人握了手。「我叫保羅.廣基,可以進來嗎?」
「妳幾點鐘上班?」他繫著領帶問。
傑克.南斯本人有前科,他的作案記錄讓人留下過深刻的印象。但十年來他成功地避免招惹麻煩,他的伙伴名叫卡爾.西森,是個有前科的重罪犯。他曾經以屋頂建材公司為幌子,進行驚人的詐騙活動。他們兩個人合夥專為有錢人幹骯髒的勾當,日子混得挺不錯,他們曾被一位富翁雇用,打斷了一個男孩子的雙手。這男孩子才十來歲,是那位富翁女兒的男朋友,僅僅因為他打了她一個耳光,就遭此厄運,他們還為三兩個浪蕩公子毀掉電腦中的程式,當然這些公子們都是紈褲子弟。他們使用暴力時毫無顧忌。他們多次狠揍一位商人,只因為他是他們委託人的競爭對手、搶了他們委託人的生意。他們還曾根據委託人的旨意,放火燒了委託人的妻子和她情夫在市區裏的愛巢。
「我有件事要立即辦理。」
「我難以相信你竟笨到這等程度,巴瑞,你自己意識到了沒有?」
「馬克,你別這樣。」黛安說。
南斯看了一眼說,「看過,與你有什麼相干?」
起初,他們在家裏等救護車的時候,因為哈迪老在周圍轉來轉去,豎著耳朵聽,所以他對她說了謊。接著,昨天晚上在里基的病房裏,在葛威的盤問下,他說出了真相的第一種說法。他記得當他第二次講時又換了一種說法,她聽後顯得多麼傷心。他還記得她說「你從來不對我撒謊的,馬克」時的語調是多麼悲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嘛,我記得……」
「這個嘛,我們已經說過了,是嗎?」
「這個嘛,一開始我的確對警察撒了謊,這使我害怕。我也害怕因為沒能阻止那男子的自殺而招惹麻煩。媽媽,這真叫人膽戰心驚。」
黛安十分疲倦,又容易受傷害,能和這樣的一個女人交談實在受益不淺,於是她的話匣子打開了。她先重複了葛威對里基的診斷,然後她又告訴她很多事,不過,這些事與馬克的這次經歷以及聯邦調查局都毫無關係。在說話的興頭上她竟忘了雷吉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葛威摸了摸鬍子,「你被抓住,扔進車裏,里基都看到了,而且他也聽到槍聲了,對嗎?」
黛安詫異地直搖頭,在她辦理那令人極不愉快和_圖_書的離婚案期間,馬克才九歲。他一個勁地批評她的律師。他每天看電視影集《梅森探案》,一看就好幾個小時,而《洛城法網》更是一集都不錯過。多年來,每次和他爭論時,她從來沒有占過上風。
「克里夫曾經是他的律師嗎?」
沃利.博克斯每小時至少四次與位在新奧爾良的辦公室通電話。富崔手下有四十七名副檢察官與各種犯罪作戰,保護政府的利益。沃利負責把正在孟菲斯的主子的指示傳遞出去。除了湯瑪斯.芬克以外,還有二個副檢察官參與處理摩丹諾一案,沃利感到有必要每隔十五分鐘和他們通一次電話,把指示和有關克里夫一案的最新進展情況通報給他們。到中午時,整個事務所的人都已知道馬克.史威和他的弟弟了。辦公室裏充滿了流言和猜測。那個小孩子知道多少情況?他能帶他們去那藏屍的地方嗎?起初,這些問題只局限於參與摩丹諾一案的三名副檢察官在討論,他們低聲交換意見;但到了下午三、四點鐘,在咖啡室,祕書們都已議論紛紛,對克里夫自殺時留下的字條和開槍自殺前對那個小孩講的話作出漫無邊際的猜測。在富崔的辦公室,大家除了等沃利的下一個電話外,其他的工作實際上都已停了下來。
人們都在議論紛紛。
「我們當然交談過,」葛威回答說,他鎖著眉,額頭上至少增添了四條新皺紋。
「好啦,笨蛋就笨蛋,但是我們必須立即行動。」
「我慕名而來。消息總是會傳開的。」
強尼拿了一堆報紙,開始讀起來。「把博諾和皮瑞尼派去,但不能再有愚蠢的舉動了。行了吧?你真是個白痴,巴瑞,一個大笨蛋。我不希望在我作出新指示前再有任何行動,知道了沒有?」
他們這號偵察業務很有市場,在部分人士中頗有名氣,被稱為兩個非常狠毒而辦事乾淨俐落的人。你一付錢,他們就為你幹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不留蛛絲馬跡。他們生意十分興隆,每個委託人都是經人介紹慕名而來的。
「你告訴我說,這是在學校裏打架打的。」
「我不知道,現在就只能記起這麼多。」他喃喃地說道,好像牙齒痛,說話有困難。
「我們竟有血緣關係,巴瑞,你真叫我丟人。你是一個十足的笨蛋,你知不知道?」
「六點左右。她想見見妳,並和葛威醫生談談。媽媽,妳會喜歡她的,真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得講。你是一個大笨蛋,一個真正的大笨蛋。我要你知道這一點。」
廣基從夾克口袋裏拿出一張摺起來的報紙,遞給了南斯。「你看了今天的報紙上的這篇文章嗎?」
「讓我稍微休息一下,行嗎?你們瞧瞧躺在這裏的里基。他只是看到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就受到這麼嚴重的刺|激。你說什麼?我們昨晚交談過?」
「馬克.史威,據我們猜想,他與他的母親在一起。昨晚他們在病房裏與他弟弟里基.史威一起過夜。病房在聖彼得醫院九樓九四三號房間。我們要你找到這個小孩子,從現在起掌握他所在的確切地點,然後監視他。」
「對。這下我全想起來了,清清楚楚。真遺憾沒有能早一點想起來,但當時我頭腦裏一片茫然,有點跟里基的情況相似。」
「為什麼去找她,馬克?」
說到這裏誰也不再吭氣,又沉默了好長時間。
「好了,好了。再見,寶貝。」他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這些脫衣舞|女,你給她一份工作,她就要房子、要買衣服,要吃好的,有了點知識,她就開始提出一堆要求,真花錢,但他改不了花這個錢的習慣。
「對。和_圖_書整整一天我都在回想那件突然發生的事情和每一個細節。我想其中有些情況很重要。」
他心裏明白自己已騙過她了,於是皺著眉,像患了偏頭痛似地說道:「我想沒有事吧。」
「快九點了,我出去辦點小事就回來。」
新奧爾良的記者早晨八點開始打電話詢問消息,要求富崔的辦公室對克里夫之死發表正式評論。但他們未能如願。而後,兩點鐘時,威利斯.厄普丘奇粉墨登場,摩丹諾帶著兇惡的眼神站在一旁,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周圍來了更多的記者,到處探聽消息,往返於孟菲斯和新奧爾良的電話數以百計。
「我肚子餓了,」馬克說道。沉默終於打破了。
雷吉帶來了一袋三明治和洋芋片。馬克將這些食物放在桌子上。桌子就在里基的床邊,上面堆滿了東西。然後他離開病房去買飲料。她們幾乎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離開。
他指了指四個街區以外的斯坦里克大廈,「我去過她的辦公室,就在那座大樓裏,我和她談過。」
他們曾經一起經歷許多磨難,現在他卻在事實真相周圍兜圈子,迴避問題,告訴雷吉的事情多於告訴媽媽的,他心裏真難受。
「到目前為止她已做了些什麼?」黛安問道,同時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走出關了一個月的洞穴,重見天日。
「十點鐘。現在幾點了?」她的頭睡在兩個枕頭中間。
黛安點點頭,沒說什麼。
「律師是不會白幹的,馬克。你知道,我們請不起律師。」
「幹嘛?你所要的東西都有了。」
她自稱為琥珀。琥珀與亞歷克西斯這兩個名字,在法國人居住區的脫衣舞|女和妓|女中是最走紅的。她接了電話,然後把電話機拿到浴室裏。浴室與房間相隔幾呎,巴瑞.摩丹諾正在裏面刷牙。「是廣基打來的,」她說著把電話機遞給了他。他接過電話,關上水龍頭,欣賞著她披著被單的赤|裸身子在裏面扭動。他走到房門口,對著話筒說:「喂。」
「也許,視情況而定,我們得弄清楚他知道些什麼,對吧?如果他知道得太多,那麼我們也許不得不把他幹掉。」
「媽媽,昨天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昨晚腦子裏一片模糊。但今天我已在思考這發生的一切,每一步、每一分鐘所發生的事我都竭力去回憶,現在我記起來了。」
「中午她會見了幾個聯邦調查局的人,狠狠地整了他們一頓。後來她又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會見了他們。打那時起,我還沒有再和她談過呢。」
葛威清了清嗓子,突然冒了出來,馬克急忙轉過身子。「我該走了,」葛威幾乎是帶著歉意地說道:「過一、兩個小時我再來查房。」
「什麼?你哪付得起律師的費用?」
「那兩個男孩在哪裏?」
「告訴我是誰說的。」
他指著微微腫起的左眼說,「你看這裏,這就是我想逃出車子時被他一巴掌打的。挨打後好一陣子我頭昏目眩,也許不省人事。不過我也說不清楚。」
「你真的進去車子裏面了?」黛安閉著眼問道。
「想不起來沒關係,」黛安說,「但你把一切經過向警方講了沒有?」
葛威向黛安皺了皺眉頭,四目對視著。馬克走進浴室,用紙杯喝了點水。
「要我們幹什麼?」
葛威心中也有所懷疑,但他最關心的是怎樣治好他的病人,而不是責備馬克,他輕輕地捋著鬍鬚,若有所思地注視著牆壁。好久好久,誰都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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