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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證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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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路易絲立即站了起來,從辦公桌一步一步朝後退。「妳是律師?」
克林特在距他十呎左右的地方停住。「她不在。」
「一點尊嚴。你開的是一家壓榨勞工血汗的工廠。你剝削做工的單身母親,靠你支付的工錢她們連孩子都養不活。她們還不能抱怨。」
「她想要什麼?」
「我知道,他是個大忙人,但我有東西要交給他。」
「你有什麼要求?」他大聲說。他年約五十開外,瘦長而憔悴,臉上斑斑點點,一雙金魚眼半藏在那副金邊眼鏡後面。她暗忖,這是貪杯的後果。他身穿西爾斯或是彭尼這一類名牌服裝。他的脖子轉為暗紅色。
「唔,哦,唔,芬德利和貝克律師事務所。不過,別急,讓我想想。」他翻動著卷宗,瀏覽著原告的起訴狀。「性騷擾?」
「你是不是想討價還價?」
「你要是以為我在開玩笑,那你準是個白痴。狀子上全寫著呢,契斯特。非法解雇,性騷擾等等。二、三百萬美元的損害賠償金。我一直在搞訴訟,但是,說句老實話,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事。這位可憐的女人已經在醫院裏陪她兒子兩天了。她的醫生說,她必須守在他的床邊,寸步不離。事實上,他曾給你們打過電話,說明她的情況,但你們這些混蛋藉口她曠工就把她開除了。我恨不得立刻就向陪審團說明這些事。」
「你一開始看見黑色大車時,它在幹什麼?」
這使里基極度恐懼。葛威怎麼會知道他們抽菸來著?馬克向里基身邊靠了靠,說道:「沒關係,里基。這個我已經告訴過他們了。媽媽沒生我們的氣。」
她掛上電話,向她身邊的護士道過謝。幾個記者在販賣機旁邊晃來晃去,但未等他們注意到,她已經穿過門來到樓梯間了。
「等等。」他翻動著卷宗,然後把它們放在桌上。她站在桌子旁,眼睛朝下怒視著。他雙手揉了揉太陽穴。「我不需要這個。」
他猛拍桌子。「他媽的!她到底要什麼?」
雷吉將車停在大樓正面附近的訪客停車處。她拿起公事包,推開門。一個黑頭髮、傲氣十足的女接待員叼著一支長長的香菸,耳朵貼著話筒,正在那兒打電話,全然不理會她。雷吉站在她面前,不耐煩地等著。房間裏髒兮兮的,布滿了灰塵,彌漫著藍色的煙霧。牆壁上貼著褪了色的警察照片。半數日光燈都是壞的。
「我想記得。唔,嗯。」
雷吉打開門。「噢,對了,送些鮮花去。九四三號房間。再加一張慰問卡就更好。實際上,每星期都應該送些鮮花去。契斯特,懂嗎?」
電梯在九樓停下,他們飛快地踏上走道,但走了不到十步,便有三個人從候診區方向急匆匆朝他們走過來。「樂夫女士!樂夫女士,」其中一人大聲喊道。雷吉先是一楞,隨即把馬克的手握得更緊,一步不停地朝前走。那三個人一個手持麥克風,一個拿著筆記本,還有一個架著照相機。拿筆記本的那個人說:「樂夫女士,就幾個小問題。」
「聽說妳的當事人拒絕與聯邦調查局和警方合作,是真的嗎?」
「契斯特,是你和圖書解雇了她。不過,不用擔心,當陪審團宣布對你個人不利的裁決時,你提出破產申請不就得了。」
那位保安警衛又坐回到他的椅子上,他的伙伴又拿起報紙看起來。葛威打開門,走到門外,黛安跟在後面,她已經哭了好久了。她緊緊擁抱著馬克,手臂摟著他的肩頭。
「好的。」黛安說。
「一切。他們看見報紙了。謠言四起,口耳相傳。他們嗅到有文章可作,就會不擇手段蒐集消息。我看見街上有電視臺轉播車,我懷疑他們就在這附近某個地方。我想妳最好在這兒陪著馬克。」
契斯特把椅子拉到身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請坐,」他說,朝一把椅子指了指。
她的腳步稍稍踟躕了一下。她聳聳肩,拱拱背,搪塞了過去。她和她的當事人揚長而去。
黛安沒看見那滑稽場面。「他們想知道什麼?」
「新奧爾良的地方檢察官今天上午到你的事務所去了,是嗎?」
「里基,聽我說,」他以孩子般的口吻說道。「里基,沒有事。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別哭了,里基。」
「他在開會。」
南斯鎖上車子,無視交通規則,便穿過第三大街。他進入斯坦里克大樓,乘電梯來到二樓,輕輕地轉動門把,門上赫然寫著「雷吉.樂夫——律師」。門沒鎖,使他驚喜萬分。時間是十二點十一分。事實上,在這個城市裏,每個單獨開業、收入微薄的律師中午都停止辦公,鎖上辦公室去用午餐。他推開門,走進屋裏,這時可怕的嗡鳴裝置頓時在他頭頂上響起,宣告他的「光臨」。他媽的!他原本希望打開鎖上的門進入屋裏——他非常精於此道,然後絲毫不受干擾地在文件堆裏任意翻尋。這工作易如反掌。大多數這樣的小律師事務所根本就不考慮什麼安全問題。而大律師事務所可就得另當別論了。儘管是午休時間,南斯依然可以出入孟菲斯的上千家律師事務所中的任何一家,找到他想要的任何資料。這種事他至少幹過十來次了。在這些普通律師的辦公室裏,有兩樣東西是不存在的——現金和保全裝置。他們只不過把門鎖上,如此而已。
「馬克,你母親今天上午被解雇了,」葛威說。他看了看雷吉。「那些人派郵差送來一封信,通知她已經被解雇了。你能相信嗎?信是送到九樓護士那兒的,其中一個護士大約一小時前把信送來的。」
「好的。」
「哪兒有電話?」雷吉問道。
他仍然點點頭。
契斯特瞇起眼睛,又看了一眼訴訟狀。「妳在開玩笑吧。」
「你還記得去抽菸的事嗎?」葛威問。
馬克和里基坐在折疊床床頭,直愣愣地望著相距不到兩呎的葛威醫生那張留著鬍子、神情專注的臉。里基穿著馬克的一套舊睡衣褲,肩上裹著一條毯子。像平常一樣,他又冷又怕,雖然離開床才幾吋,但他還是對第一次下床沒把握。他希望母親能在身邊,但是醫生卻和藹地堅持要和孩子們單獨談談。葛威已經花了將近十二個小時想贏得里基的信任。他緊挨哥哥坐著。談話還未開始,哥哥就已經對此厭煩了。
「我能保留這封信嗎?」雷吉說著就把信塞進公事包裏。黛安點頭同意了。
「是的,最近這可www.hetubook•com•com是律師最愛打的官司。好像是你的一個監工對我的當事人進行性騷擾。他不斷地暗示可以利用午餐時間在休息室裏幹點荒唐事兒。他總愛開些下流玩笑,滿嘴粗話髒話。審訊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芬德利和貝克,我該打電話找哪個?」
小雨善解人意地停了,匆匆忙忙的祕書們三三兩兩沿著濕漉漉的人行道結伴而行,找地方吃午餐。天空灰濛濛的,街道上一片潮濕。第三大街上,每輛急駛而過的小車尾部都捲起一股猶如沸水般嘶嘶作響的霧團。雷吉和她的當事人轉上麥迪遜大街。她左手拎著公事包,右手拉著馬克的手,領著他穿過人群。她要去好幾個地方,故而步履匆匆。
「也許吧。樂夫女士,我認為妳打不贏這場官司,但是,我也不想被這件頭疼的事糾纏住。」
阿克朗公司設在同一系列的建築物裏,建築物之間由金屬構造相互聯結,座落在機場附近一條滿是這類建築物的街道上。這是一個工業區,其工資為法定最低限度。前半部建築物的橘黃色已經褪色,除了臨街的一面,其他幾個方向都向外進行了擴建。新建的附屬建築具有相同的總體建築風格,但是橘黃色的深淺程度不同。卡車停在後面的裝貨碼頭附近。一圈鏈條籬笆保護著鋼輥和鋁錠。
「我的當事人也不需要。」
當雷吉和她那出名的當事人以及緊隨其後的幾個狗一樣吠聲不停的記者快步走過來時,醫生、護士、病人以及所有的人都在過道中央讓出一條路。
「能為您做些什麼?」那接待員放下電話問道。
雷吉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我大約四點左右回來。這兒有記者,我要你們別理他們,」她對他們三人說。
這會兒他又揉起眼睛來。「行了,別再教訓人了。我用不著這個。可能,嗯,到上面會遇到些麻煩。」
「無可奉告。」她答道,目視前方。他們猶如警犬一般緊隨其後。她趕忙貼近馬克,對他說道:「不要看他們,一句話也不要說。」
「我敢斷言,這遠不止是一件頭疼的事。她一個月賺九百美元,一小時工資大約六元五角,一年一萬一千美元左右。我敢說你在這樁訴訟案上花的費用會有它的五倍之多。我將設法弄到你的個人記錄。我將取得其他女性雇員的證詞。我將查核你的帳本。我將用傳票獲取你的全部檔案。要是我發現有一丁點兒毛病,我將通知平等雇傭機會委員會,全國勞資關係委員會,財政部國內稅務署,職業安全及保健委員會,以及可能對此感興趣的任何人。契斯特,我會讓你失眠。你解雇了我的當事人,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乘電梯上九樓時,一切都很正常,沒發生什麼事。雷吉握著他的手。如果在平時,這舉動會使他覺得很煩躁。但在這種情況下,倒也覺得有幾分安慰。電梯往上升,他盯著自己的腳。他不敢抬起頭,怕再碰見陌生人。他緊緊握著她的手。
「這家公司是一個壓榨勞工的工廠,我已經對它提出起訴,要求它賠償二百萬美元。而且我也起訴了契斯特那小子,要求他賠償幾百萬。妳給我去找這蠢貨,叫他立刻到這兒來。」
「是的,」南斯板著臉說,一本正m•hetubook.com•com經的樣子。今天真晦氣。「我是皮卡尤恩時報的記者,你知道,就是新奧爾良的那家報紙。我來找雷吉.樂夫。」
「出什麼事了?」
「契斯特.坦菲爾,」他說道,並不伸出手來。他就是伸出手來,她也不會去握。「樂夫女士,這樣有點失禮了吧。」
「無可奉告。」
雷吉從公事包裏掏出訴訟狀和傳票。她看著那些文件,沒理睬路易絲,說道:「我確實是律師。我要把這些資料交給契斯特。快去找他。如果他五分鐘之內不到這兒,我將修改這份文件,要求五百萬美元的損害賠償金。」
「阿尼.卡彭蒂爾。轉告她,我待會兒再來找她。」他打開門,嗡鳴裝置又響起來,他走了。一次無功而返的造訪。但是他見到了克林特,看清了前廳和會客室。下一次拜訪時間會長些。
「沒事。我們以後再講。」
雷吉打電話回事務所,克林特接了。「你記得去年我們代表彭尼.帕圖拉接的那宗訴訟案嗎?」她輕聲問道,眼睛朝四下裏看看有無跟蹤者。「是性別歧視、非法解雇、性騷擾等等。我想我們把一切罪名都列進去了。巡迴法庭。對,就是那個。把檔案調出來。把彭尼.帕圖拉的名字改成黛安.史威。被告將是阿克朗公司。把總裁的名字單獨列出來。他的名字叫契斯特.坦菲爾。對,把他也列為被告,控告他非法解雇、違反勞動法、性騷擾,再加一條歧視女權,要求一百萬或二百萬的損害賠償金。現在就做,要快。準備一張傳票,還有申請提案費用的支票。趕快遞交法庭申請提案。我大約半小時之內就來拿。快點辦。我將親自把它遞交給坦菲爾先生。」
契斯特側耳聆聽。這主意倒還不算太壞。
她把訴訟狀和傳票擲到他的辦公桌上。「我送這個訴訟狀來給你。」
「對,就說無可奉告,無可奉告。」馬克幫腔似地補充道。「真滑稽。」
一個年輕人從裏屋走出來,說:「能為您效勞嗎?」
兩個身著制服、過於肥胖的保安警衛坐在里基門口的折疊椅裏。他們的腰際掛著手槍,馬克第一眼就看見了。其中一個手拿報紙,當他們倆走近時,他立即放下報紙。另一個站起身來迎上去,「我能為您效勞嗎?」他問雷吉。
南斯朝門口走去。「你是指,像你們律師扔在人行道上的那種白色小卡片?沒有,夥計,我不帶名片。我是記者。」
「好,里基,我想談談那天你和馬克去樹林裏抽菸的事情,好嗎?」
「他睡著了,」葛威輕聲對雷吉和馬克說。「好多了,但是顯得很疲倦。」
他慢慢地點頭承認了。「記得,先生。」
「一點也不關妳的事。我要見契斯特.坦菲爾。事情很急。」
當他們快走到走廊盡頭時,那個拿著照相機的小丑似的記者突然一個箭步衝到他們前面,邊倒退邊擺出半蹲的姿勢,想搶鏡頭,結果還沒搶到鏡頭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護士們見此情景,一陣哄堂大笑。一名保安警衛往護理站前一站,對那些喧嘩不已的記者揚了揚雙手。他們以前見過他。
提到吸菸的事已經把他嚇壞了,而腦子中黑色汽車的印象及其引起的和*圖*書恐懼簡直使他難以承受。他彎下腰,腦袋垂在馬克的膝蓋上。他雙眼緊閉,開始嗚咽起來,但泣而無淚。
雷吉拿起公事包,朝門口走去。「她想要她的工作。能加薪更好,如果你肯拿出來的話,從一小時六美元加到一小時九美元。如果拿不出來,那你就看著辦吧。還得把她調到其他工區,遠離那個混帳監工。」
「叫我的名——雷吉。懂嗎,契斯特?叫路易絲出去。」
「是的。我是這家人的律師,這是馬克.史威,病人的哥哥。」她用一種職業性的口吻低聲說道,好像她才有權利待在這兒,而他們卻無權逗留似地。因為她還有許多事要辦,所以最好是有話快說。「葛威醫生正在等我們來呢。」她邊說邊走到門前敲了敲門。馬克站在她身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槍,那支槍和可憐人羅密用的那支十分相似。
她砰的一聲關上門,離開了阿克朗公司那髒亂不堪的辦公大樓。
窗簾拉上了,燈光暗淡,除了浴室旁邊的桌上的那盞小燈之外,屋裏黑幽幽的。葛威身子前傾,雙肘支在膝蓋上。
他點點頭,路易絲正巴不得出去呢。她走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契斯特,我毫不關心你和你的麻煩。今天下午這個訴訟狀的拷貝就會送到孟菲斯新聞,我肯定明天就會見報。這些日子以來,報紙上有關史威家的報導夠多的了。」
「謝謝,不坐了。你的律師是誰?」
「你記得抽菸那事嗎?」
他把毯子裹得更緊了,用手把毯子角綁在腹部。「我真的很冷,」他咕噥著,牙齒直打顫。
但是,一天下來的治療已經夠里基受的了。他開始蜷曲在毯子下面,馬克知道又該給他注射鎮靜劑了。葛威朝他點點頭,好像一切都正常似地。他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抱起里基,把他放到床上。
黛安看看葛威,然後看看雷吉,最後又看看馬克。「沒什麼。」她說。
當雷吉和馬克在走道轉角處轉彎時,一個記者喊道:「妳的當事人知道博伊特埋在哪裏,是不是?」
「我代表黛安.史威。今天上午你開除了她,今天下午我們就來控告你了。這種伸張正義的速度夠快吧?」
「讓我看看信,」雷吉說。黛安從衣袋裏掏出信來。雷吉展開信紙,慢慢看著。黛安擁抱了一下馬克,說:「馬克,一切都會有轉機的。以前我們也熬過來了。我會另外找一份工作的。」
傑克.南斯從幾乎正對著斯坦里克大廈前面的一輛普通的白色福特貨車裏監視著,並用無線電通話器聯絡情況。當他們轉上麥迪遜大街,消失在視線之外後,他只好聽著通話器。不一會兒,他的伙伴卡爾.西森發現了他們,如預料的那樣,看見他們直奔醫院而去。又過了五分鐘,他們便進了醫院。
馬克掃了葛威一眼,然後又看看里基。
他們加快腳步朝護理站走去。「無可奉告。」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有時候契斯特的律師要花兩天時間才能回覆一個電話,而這個名叫黛安.史威的女人卻在被解雇後幾個小時內就提出了資料翔實的訴訟案。他慢條斯理地拿起卷宗,仔細地讀著扉頁。「直接起訴我?」他問道,好像他的感情受到傷害似地。
她和葛威消失在轉角處。保安警衛半睡半醒。馬和-圖-書克和母親走進幽暗的房間,坐在床沿上。一個乾癟的甜甜圈映入他的眼簾,他抓過來,狼吞虎嚥地三兩口就把它吃掉了。
馬克緊咬下唇,忍不住想哭。
「離訴訟答辯的時間還有三十天。如果你表現好些,照我說的去做,我會在第三十天撤訴。我說話算數,你不必把此事告訴你的律師們。一言為定,怎麼樣?」
「她還要在醫院裏住幾個星期。她手上有不少帳單,所以我希望你們照發她工資。契斯特,事實上,我希望工資能送到醫院去,就像你們這些小丑今天上午把解雇通知書送給她那樣。每個星期五,我希望你把工資送去。明白嗎?」
馬克撫摸著他的頭髮,反覆安慰說:「沒什麼,里基,沒什麼。我們需要談談這件事。」
這下可把她給惹惱了。門上的名牌上寫著:路易絲.謝諾爾特。「女士,我才不在乎事情有多急哩。妳總不能隨便闖進來就要求見本公司的總裁。」
「她想得到什麼?」他又問道。
他佯笑著看了一眼。他可是一個不怕律師也不怕他們那些把戲的男人。「為什麼?」
路易絲飛快地跑出房間,穿過幾扇雙層門。稍後,雷吉跟了上去。她穿過一個有許多破舊不堪的狹窄小隔間的大屋子。那兒每個孔隙似乎都飄散出煙霧。地上鋪著老式的長絨地毯,磨損得很厲害。她瞥見路易絲那又圓又翹的臀部溜進了右邊的一道門,便跟了過去。
「我四點鐘來看你們,就這樣說定了。」她對黛安和馬克說道。「記住,對誰都不要吐露一個字。就待在這房間裏。」
「她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葛威朝護理站指了指。「來,我帶妳去。」
「不知道。你有證件嗎?」
「我要見契斯特.坦菲爾。」
葛威定神看了看手錶,好像他弄不清確切時間似地。「我得趕緊去弄個三明治墊墊肚子,二十分鐘就回來。我想和里基、馬克在一起待幾個鐘頭,單獨的。」
他慢慢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那好。你記得看見一輛黑色的大汽車停在草叢中嗎?」
「你跟我講講你記得的你和馬克在樹林裏抽菸的事。」
「你的當事人在傑羅密.克里夫死亡之前和他談過話嗎?」
葛威沒有任何表示。他交叉著骨瘦如柴的雙腿,捋著大鬍子。他早已料到會如此,並提醒馬克和黛安,第一次談話不會有什麼結果,但卻非常重要。
她把他的手抓得更緊了,走得更快了。「無可奉告。」
「里基,這兒的溫度都快七十八度了,而且你還披著毯子,穿著羊毛睡衣褲。心裏要想著很暖和,好嗎?」
里基突然停止了顫抖,眼睛直楞楞地盯著地面。他含混不清地說出「記得」兩個字,此後二十四小時內,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他看看母親那雙淚汪汪的眼睛,問道:「媽媽,怎麼了?」
接待員把電話筒放到辦公桌上。「我知道。是什麼東西呢?」
「他剛才還問起你,」黛安輕聲對馬克說。
他試了試,但無濟於事。馬克用手臂輕輕地摟住里基的肩頭,這似乎使他感到暖和了些。
當雷吉闖進去時,契斯特.坦菲爾正站在辦公桌後面。路易絲一聲不響。「現在妳可以走了,」雷吉無禮地說。「我叫雷吉.樂夫,律師,」她說著,雙目怒視著契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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