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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證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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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一位醫護人員從主監區跑下樓,來到馬克的房間,他的後面還跟著另外一名看守。「怎麼回事?」他問娣達和丹尼,這兩人正在忙碌著。
突然馬克那頭嗒地響了一下,然後就響起了撥號聲。雷吉盯著話筒看了看,然後趕快將它掛上。「他掛斷了。」她說。
「我想,他的處境很危險。」
電梯停了下來,他倆推著擔架急匆匆地穿過了好幾個小廳,那裏一片忙碌,充滿了市立監獄通常在星期五晚上才會出現的狂亂。兩扇雙層門打開了,他們進了救護車。
「是的。今天和昨天的頭版新聞講的都是他。」
克林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專心地聽著。
「我的皮包在哪兒?」
「哦,沒有。」她自言自語地重複著,接著就睜圓雙眼看著他倆。真是一對蠢驢。「你們瞧,這裏就是戰場,懂嗎?鮮血直流、內臟都露出來的病人多得很呢。在過去的三十分鐘裏我們這兒已死了兩個人,就死在那邊的大廳裏。精神病急診在這裏可不是什麼頭等大事。」
「我已經做了,對不對?我再也不回去了。」
「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馬克。你在哪兒?」
擔架來了,並且又來了兩名醫護人員。他們立即將馬克放到了擔架床上,並給他蓋了一條毯子。他的大腿和胸脯分別被二根皮帶橫綁著。這期間他的眼睛一下也沒睜開,可他卻設法將拇指一直含在嘴裏。
雷吉掛上了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
「對。你是怎麼弄到電話的?現在已經很晚了。」
克林特倒在沙發上睡著了。萊特曼主持的電視節目即將結束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雷吉抓起話筒。「喂。」
「我打過電話給樂夫媽媽,把她弄醒了。是她給了我這個號碼。這是克林特家裏的號碼,對嗎?」
「要我來看你嗎?」
「你現在還在醫院?」
「我保證不會。」
「我知道。」
「好吧,雷吉。妳知道那個大停車場嗎?就在那座綠色大樓旁邊。」
「啊,上帝!」
「別緊張,我很好。雷吉,我再也不要回監獄了。我也不準備到新奧爾良去見大陪審團。他們只想把我關在那裏,不是嗎?」
「好的,快點。」
「馬克,那地方很黑,又很危險。」
「當然。」
他雙目緊閉,左手的大拇指含在嘴中。
「要是我就會把他們趕走。他們無權到這層樓來。」他用另一根大拇指掀起了馬克的左眼皮,這時馬克發出了一陣呻|吟,身體還不停地扭來扭去。接著他又開始嗚咽起來,那情形就和里基當初一樣。他這副樣子使他們兩人更加害怕起來。馬克的喉嚨深處不斷地傳出一陣陣低沉而又單調的聲音。他還使勁地吮吸著那根大拇指。
「你們沒打電話給他?」她問。
「在什麼地方?哪個房間?」
「要是我就會把這些該死的執行官趕走。」丹尼說。此刻他倆正並肩站在護理員的身後。
「好像沒見過。」
「在臥室裏。」
「誰在太平間裏?」克林特耳語道。雷吉朝他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
「妳不會再試圖說服我回監獄去吧?」
「哦,沒有。」
和圖書「我們以後再操這個心吧。我還做過比這更壞的事呢。」
「他,什麼!」
「你不能永遠躲起來啊。」
「他渾身滾燙。」
「在醫院。在聖彼得醫院。」
「沒有真的看過。」
丹尼把那本留言簿塞到護理員的眼前,說:「這上面寫了,送他去聖彼得醫院。找葛威醫生。」
「你要我朝他開一槍嗎?」他們中的一個朝馬克點了點頭,問道。這話可把那護士給氣壞了。
「多琳就擔心會發生這種事。」丹尼說,同時伸手摸了摸馬克腹部的汗水。「該死,他都濕透了。」
「沒有。他只不過是個少年。」說完他們就走了。
「在太平間裏。這裏的一個角落裏有間小辦公室,我就藏在辦公桌的底下。這裏的燈全熄了。要是我很快地把電話掛掉,妳就會知道有人來了。我在這兒的一會兒時間裏,他們已經弄進來兩具屍體了,不過直到現在也沒人來過辦公室。」
他一邊伸手在口袋裏掏著一邊說:「妳真難纏。這事太荒謬了。」
「我想這病叫做驚嚇過度或緊張症,或是叫其他什麼的。」娣達說。「他整整一天舉止都反常;後來大約一小時以前來了兩名聯邦法浣的執行官,他們給了他一張傳票。」可是那位護理員並沒在聽。他抓著馬克的一隻手腕,正在替他量脈搏。娣達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他們把他給嚇壞了,我想就是這件事把他給嚇壞了。他們走後我應該留心觀察他才是,可是那時我太忙了。」
「雷吉,妳媽說他們也發了一張傳票給妳。這是真的嗎?」
「那些警察呢?」
「哦,大概一小時前我和她談過了,當然,是在電話上談的。她當時急壞了,可是我讓她相信了我不會有事的。她不喜歡我這麼做,叫我到里基的房間去見她。我們在電話上爭論了半天,但她最後還是安下心來了。我猜今晚她恐怕又要服藥片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聽起來不像是受了驚嚇或別的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想離開孟菲斯。我已經對警察和監獄厭煩到極點了。」
「你是我的朋友嗎?雷吉。」
「嗨,雷吉。是我,馬克。」
「剛才我出現了精神創傷的初期症狀,所以他們就急急忙忙把我送來了。」
「他們用救護車送我來的。」
「你母親知道嗎?」
「是的。那樣我就成了同謀。」
「安全個鬼。我一點也不安全。不過我是個小孩,要好一點。現在我是個精神病人,要是他們抓住了我,我就立即再裝成受了驚嚇的樣子,他們就會把我帶到一個房間。到那時我也許會再想出一個辦法逃走。」
對他的伶牙俐齒雷吉不禁在心裏發出了讚歎。「說得對,馬克。那麼我們怎麼辦呢?」
「要開我的車?」克林特問道。
丹尼在娣達的旁邊跪了下來,用他那粗壯的大拇指將馬克的右眼皮給掀了起來。「啊呀!他的眼睛都向後翻了。這孩子可麻煩了。」他說話時神情極為嚴肅,就像一名腦外科醫生。
「對。」
「哦,我已經不在監獄裏了。」
「哦,它倒的確有用,我現在比以前更加害怕了。」
「那麼妳要幫助我囉?」和_圖_書
「那是因為我的神經結實,雷吉。我被嚇得要死。」
「他的弟弟就在那兒,」娣達補充道。「多琳把一切情況都告訴我了。她一直擔心會出這種事。她說今天下午她差點就想叫救護車了。她還說整整一天裏他的情況越來越糟。我要是更加留心一點就好了。」
「他們也在找我呀。」
「你不能這麼做,馬克。」
他們推著擔架床在其他眾多的擔架床中穿行,離開大廳來到了一個小房間,在那裏停了下來。他們將那幾張表格交給了另一名護士,她連看都沒看馬克一眼就草草在上面不知道寫了些什麼。「葛威醫生在哪兒?」她問那兩個醫護人員。
「對不起,太平間的門剛才開開了,後來又關上了。我猜他們又弄進來了一具屍體。」
克林特一下子竄了起來,站到了雷吉的身旁。
「聽著,馬克,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逃跑。你必須……」
「我想是的。」
「馬克!」娣達叫了一聲,突然感到害怕起來。「馬克!啊,天哪!」她趕緊跑出房間去找人幫忙,幾秒鐘後她就和她的搭檔丹尼一起趕了回來。丹尼迅速地看了看馬克。
娣達敲了敲門,接著就打開了馬克房間的門鎖。屋裏的燈仍然亮著,這立即就讓她感到生氣。她向裏跨了一步,朝床鋪掃了一眼,可是馬克卻不在床上。
「沒有。雷吉,我只不過是個小孩而已。起先有兩個大塊頭的護理員跟我在一起,可是我只不過是個小孩,並且當時我還處於昏迷狀態,老是吸大拇指,嘴裏一直哼哼唧唧,嗚嗚地哭個不歇,就像里基一樣。妳要是看見了會為我感到驕傲的。這就和電影上演的一模一樣。一到醫院,他們就不管我了,就這樣,我走開了。」
「我向你保證。」
他也設法做到了不斷地發出一陣陣痛苦、單調的呻|吟,這聲音把那些醫護人員嚇壞了,趕緊推著擔架車急匆匆地走了。擔架床的輪子迅速地滾動著,穿過前面的看守區進了一架電梯。
「你手頭有多少現錢?」
「我以前失去過理智,記得嗎?」
「很好。那麼如果我告訴妳什麼事,妳是不會對別人講的,對嗎?」
「我會幫你的。我什麼時候到那裏好呢?」
雷吉疾步走出大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守著電話。別離開這個地方,好嗎?我過些時候打電話給你。」她一把抓過鑰匙、現金和兩張信用卡——Visa和Texaco。
「你要瞭解,克林特。我們又不是去炸什麼東西。我必須去幫助馬克。他一個人坐在聖彼得醫院太平間裏的一個黑黝黝的辦公室裏懇求我去幫助他。我該怎麼辦呢?」
「所以妳也躲起來了?」
「是真的,但他們並沒有送到我的手上。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待在克林特家的原因。如果他們沒有將傳票交到我手上,那麼我就不必到庭。」
「是的,這地方我以前來過。妳記得嗎,我對這裏很熟悉。」
馬克設法將身體翻到左側,讓膝蓋抵在胸口。那兩根皮帶綁得並不緊。他稍稍睜開了眼睛。在房間的一角有個黑人正躺在三張椅子上。一張空擔架床緊挨著噴泉旁邊的一扇綠門停放在hetubook.com.com那裏,上面的床單上全是血。那個護士正在接電話,她講了幾句話後就離開了房間。馬克迅速弄開了皮帶上的鉤子,一躍而下。在這裏到處走動並不算犯罪。他如今是一個精神病人,所以即使那護士看見他下了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她問,伸手關掉了電視機。
「把它給我。我會還你的。」說完她就朝臥室走去。
她剛才拿的那些表格現在正放在櫃檯上。他抓過表格,推著擔架床出了那扇綠門,這門通向一條兩邊都有房間的狹窄走廊。他丟下那輛擔架床,又把那幾張表格扔進了一個垃圾桶。出口的箭頭指向一扇有窗子的門。打開這門就到了精神病區的入口處。
「原來他沒流血呀,」她說,好像除了流血其他一切都無關緊要似地。
接下去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克林特幾乎有些恐慌。
「我很好,雷吉。好得不得了。」
「可是我已經逃出來了,雷吉。妳知道嗎?」
「我恢復得很快。雷吉,其實我騙了他們,怎麼樣?我在我那間小房子裏跳來跳去,跳了半個小時,當他們看見我時我已渾身濕透了,用他們的話說,我的情況很糟。」
「我開克林特的車去,那是一輛黑色的本田。」
「得送他走。」護理員說道。他站在那裏,皺著眉頭,開始對著無線電對講機說話:「趕快帶著擔架床到四樓來。」他簡直是在朝著對講機吼叫。「這裏有個孩子的情況很糟。」
「那太好了,因為現在妳是我唯一的朋友了。雷吉,妳願意幫助我嗎?我真的很害怕。」
「快拿一條浴巾來。」娣達吩咐道,丹尼照她說的做了。「多琳告訴過我,說他弟弟就是這個樣子。他們看見了星期一的槍擊事件,兩人都看見了,那個小一點的從那時起就給嚇呆了。」丹尼將浴巾遞給了她,娣達用它擦著馬克額頭上的汗。
「有沒有警察和他在一起?」她問。
「要我的信用卡!聽著,雷吉,我愛妳,親愛的,可是我怎能把車和信用卡給妳呢?」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你,好讓你開口。」
「我明白了。你怎麼會到那兒去的?」
「這是什麼意思?」
克林特跟著雷吉來到門邊,說:「用那張Visa的時候小心一點,它快超額了。」
一位護士壯著膽子走過來,停了一會兒,她才向那兩個護理員問道:「這是怎麼了?」他們中的一個朝她遞過去一張表格。
「你以前見過這種病症嗎?」一位護理員小聲對另一位咕噥道。
「是馬克。他從監獄逃了出來。」
「可憐的孩子。我當時要是把那些執行官趕走就好了。」
「這全怪我。」娣達說。「我不該讓那些該死的執行官進這裏。他們把這可憐的孩子嚇壞了。」
「醫生看過了嗎?」雷吉問道,並朝克林特皺了皺眉頭。
「在太平間裏?」
「我當然還是你的律師。」
「他們會對妳怎麼樣?」
「輕鬆些,雷吉。這就像是在演電影。」
「越快越好。」
「什麼警察?」
少年拘留所每天最後一次查房是在晚上十點鐘,屆時看守人員要確定一下是否每一盞和_圖_書燈、每一臺電視機都關掉了。馬克聽見娣達一邊叮叮噹噹地晃動著鑰匙,一邊在大廳那頭發號施令。馬克的襯衫全濕透了,鈕釦解開了,汗水一直淌到他的肚臍,牛仔褲的拉鏈處積滿了汗水。屋裏的電視是關著的。他的呼吸沉重,他那一頭濃密的頭髮濕淋淋的,一排排的汗珠從前額淌到眉毛上,又從鼻尖滴了下來。娣達已經來到隔壁了。馬克滿臉通紅,不停地冒汗。
「那幫匪徒追逐的就是這孩子嗎?」
「他可以等一等。把他推到診療室去,我一會就回來。」說完她就走了。
「妳簡直是失去理智了。」
「那他們幹嘛要用救護車送你?」
「你想到哪兒去呢?」
「得了,雷吉。」
「知道什麼?」
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朝那個護士聳了聳肩。
「妳也不能。」
「四十塊。」
「妳真的瘋了,雷吉。這簡直是發瘋。妳不能和一個逃犯一塊逃跑。我不知道他究竟該算什麼人。他們會因為妳幫助他而逮捕妳的。妳會受到起訴,還會丟掉開業執照。」
雷吉站了起來,走到了吧檯前。「親愛的,你在哪兒呀?」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克林特問道。
「那個守衛有一半時間都在睡覺。他只不過是個守衛,又不是警察。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行嗎?」
「我不會感到吃驚的。」雷吉在他的面頰上吻了一下。「多謝了,克林特。照顧一下樂夫媽媽。」
「沒有。看起來像是緊張過度或受了驚嚇或是什麼其他的毛病。他家接連不斷地出事。」
「可聽起來你卻好好的呀。」
「是的。」
「一般受了驚嚇的人皮膚是涼的,全是冷汗。而這種樣子我可從來沒見過。」
「別忘了現在是星期五晚上,雷吉。這裏到處一片黑暗,充滿了危險。」
「好,讓我來問妳個問題。要是妳來這裏把我弄走,然後我們一起出城,那妳會因幫助我逃跑而受到牽連,對不對?」
「是的。也許創傷性驚嚇的情況和那些不同。查看一下他那隻大拇指。」
那兩個醫護人員推著馬克走過坡道來到了鋪著瓷磚的樓層。他們讓擔架床停了下來,然後就等在那裏並開始填寫表格。一小群護士和醫生亂糟糟地圍在一個新送來的病人旁邊,都在大喊大叫著。到處都有人在走動,有五、六個警察在人堆裏轉來轉去。還有三張擔架床雜亂地停放在寬敞的大廳裏。
「他的小兄弟就得了這病,你知道的,就是本週報紙上不斷報導的那個孩子。還報導了槍擊事件和其他的所有事情。」
馬克暗自笑了笑。這個地方他以前來過。他透過窗子注視著那一片混亂,他認出了他和哈迪一起待過的地方,那天當葛威醫生和黛安帶著里基走後他們就待在那兒。他躡手躡腳地穿過那扇門,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從那一群亂糟糟的人中間走了過去,那些都是病人和傷患,正迫不及待地想入院治療。無論是急跑還是亂衝都會惹人注目,所以馬克一直冷靜行事。他乘他喜愛的電扶梯下到大樓的地下室,在樓梯邊找到了一輛空輪椅。這輪椅車是供成人使用的,然而他設法轉動了輪子,推著自己走過自助餐廳來到和_圖_書了太平間。
「女士,請在這些表格上簽名吧。他就歸妳了。」他倆朝她微笑了一下,然後就向門口走去。
雷吉把她的牙刷扔進一個小帆布包裏,說道:「把信用卡和現金給我,克林特。我得趕快。」
「我懷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這事。這地方亂極了,我猜他們可能壓根就沒想起我。」
「不要。我要你們倆離開這裏。我來照料他,你們這兩個傢伙都給我從這裏滾開。」
「你沒病吧?」
娣達捏住了馬克的手腕。「他的脈搏快得嚇人。你看他呼吸的樣子。快叫救護車!」
「當然記得。」
「你安全嗎,馬克?」
「也許要吧。大陪審團是怎麼回事?」
「給我電話。」克林特說,他已經徹底敗給了雷吉。
開車去聖彼得醫院只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而他們到了醫院後等待的時間卻要多上一倍。還有三輛救護車等在那裏,等人來把車裏的病人卸下來。孟菲斯城裏被刀砍傷的、被槍打傷的、還有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妻子以及週末車禍造成的血肉模糊的軀體,絕大多數都由聖彼得醫院收容和處理。平時這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鬧哄哄的,然而從星期五傍晚至星期六深夜這段時間,這兒更是一片混亂。
「難道沒有警察和你一起去醫院?」
「可是出口有個守衛。」
「你有把握嗎?」
「就是說我從急診室走掉了。也就是說我逃跑了,雷吉。這太容易了。」
「把車開到那個停車場去,就好像妳要在那裏找個地方停車似地。一定要開慢點。到時我會躲在一些汽車的中間。」
「這可憐的孩子受了驚嚇,是不是?」
「快去叫救護車!」丹尼跌跌撞撞地走出牢房,地板都搖晃了起來。娣達將馬克扶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下鋪上,哪知他上床後仍然縮著身體,雙膝抵在胸口。他的大拇指一直含在嘴裏。丹尼手裏拿著一個附夾子的留言簿回來了。「這一定是多琳的筆跡。上面說每半小時就要察看一下他的情況,如果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就立即將他送到聖彼得醫院,並且給葛威醫生打電話。」
「妳還當不當我的律師?」
「好的,妳可以告訴克林特。可是再也不要告訴其他人了,好嗎?」
「他正藏在聖彼得醫院的太平間裏。」雷吉道,那樣子就好像她不相信這件事似地。電話鈴又響了,她一把抓起話筒,說:「喂。」
「要命,他的心就像要炸出來一樣。」丹尼說著又重新跪到了娣達的身旁。「他的呼吸急促,上氣不接下氣。」
「一點也沒有。」
「妳不會將這事告訴任何人吧?」
「啊,見鬼!我認為妳應該帶一支短槍去襲擊那個地方,把那裏的人都打走。為了馬克.史威,妳什麼都能做。」
「我立刻出發。小心點,馬克。」
「是的,馬克。我要幫你。」
「沒有。可是妳說過要幫助我的。」
「我需要你的車鑰匙,還有你的信用卡。」
「馬克!你怎麼樣了,寶貝?」
「我們也許需要克林特的幫助。」
這時她看見了抽水馬桶旁邊的他的兩隻腳。他的身體緊緊地縮成一團,雙膝抵在胸脯上,一動也不動,唯有呼吸急促而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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