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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證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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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那幢房子坐落在一條彎彎曲曲、濃蔭密布的老街上。當他們駛近那幢房屋時,馬克本能地從座椅上向下滑去,從車窗外看去只能見到他的眼睛和頭頂。他頭上戴著一頂繪有聖徒像的帽子,那些畫像都是用黑色和金色畫成。這帽子是雷吉在一家沃爾馬特連鎖商店買的,同時還替他買了一條牛仔褲和兩件T恤。一張市區地圖已被揉得不成樣子了,被胡亂地塞在煞車把手旁邊。
「是的。」
後來他們看見了那個圍欄,在一排鐵鏈圍欄的另一側,紅色的勝利女神像孤零零地坐落在那裏,被遺棄在緊挨著羅密的車庫之處。樹林的盡頭距離那排圍欄還不到二十呎。在圍欄和車庫的後牆之間有十幾棵橡樹和長滿了西班牙青苔的榆樹,它們將整個後院遮得非常嚴密。
劉易斯一點也不喜歡這次行動。他這回去新奧良究竟是為了什麼?那可是一座大城市。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開什麼車去那兒的,實際上雷吉和馬克究竟是開車去的還是乘飛機去的,是搭公共汽車還是坐火車,他們全都一無所知。新奧爾良是一座觀光城市,同時也是一座經常有會議舉行的城市;那裏的旅館房間有成千上萬,街道上人山人海。除非他們犯下什麼過失,否則要想找到他們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是幢大房子。」馬克的聲音從帽子底下傳出來,這時他們正在那條彎彎曲曲的街道上疾駛,絲毫沒有放慢速度。雷吉儘可能地觀察著四周,然而她畢竟是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行駛,因此她得竭力不使自己顯得形跡可疑。現在已是下午三點鐘了,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只要他們願意,他們整個下午都可以像這樣開著車到處張望。雷吉也戴了一頂繪有聖徒像的帽子,所不同的是那些畫像都是黑色的,帽子把她那頭灰白的短髮給遮蓋了起來。她的眼睛則藏在一副大大的太陽眼鏡後面。
「『我在這兒幹什麼呀?』——這句話已成了我這個星期最愛問自己的問題了。我在哪兒都問自己這個問題,不管是在醫院,在監獄,或是在法庭。在哪兒都問。」
「不知道。不管怎樣,跟著我就是了。」
「我要離開了,」她說。
「雷吉,妳是不是對我感到厭煩了?」馬克問這話時沒朝她看。
「不管怎樣他們都會得到你的財產的。」
「雷吉,妳想逃走嗎?」
雷吉曾花了兩個小時將那張市區地圖研究了一遍。她繞了一個大圈,現在他們又回到羅密住的那條大街了。他們從那幢房子旁駛過時並沒有放慢速度,只是伸著脖子望著那座車庫;那車庫足可以停放兩輛車子,兩扇伸縮式的大門上方是一塊帳篷似的三角形牆壁。車庫需要重新油漆了。那條水泥鋪成的車道只通到離那兩扇門二十呎的地方,然後就向屋後拐去。沿著車庫的一側有一排六呎多高、殘缺不全的樹籬;它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與車庫相距最近的那幢房屋的視線給擋住了,那幢房子至少在一百呎之外。車庫後面有一塊後院的草坪,它的盡頭是一排用鐵鏈圍成的圍欄,圍欄外面的那片地帶長滿了茂密的樹木。
那條自行車道通向一個足球場,然後攔腰穿過一個繁密的樹林。兩旁的樹枝在路的上方相交,使得這條路顯得黑漆漆的,就像在隧道裏一樣。陽光透過樹枝忽隱忽現。偶爾會有人騎車經過,他們只好暫時讓路。
「他的房子怎麼辦呢?」馬克問。
「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那排鐵鏈圍欄上有一個門。車庫的後牆上有一面窗子和一扇門,靠牆處堆放著許多袋沒拆封但已經失效的化肥,門邊還停放著一臺掉了把手的破舊除草機。總之,後院裏雜草叢生,這個樣子已有相當一段時期了。沿著圍欄野草兼生,高度沒膝。
「那你究竟有些什麼財產呢?」
「我知道它的確切位置。」
「我不能回去,雷吉。」
「好了,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逼你說出來,可是難道你不認為現在該是讓我分享你的祕密的時候了嗎?」
在第二次觀察羅密的住宅時他倆誰都沒有說話。這輛黑色的本田車在這一帶漫無目的地到處轉,最後在一個靠近網球場的地方停了下來,這球場建在一處叫「西部公園」的空地上。雷吉打開那張市區地圖,將它翻來翻去,然後又在空中用力抖了一下,直到它占去了前排的大半邊座位才住手。馬克此時正在看兩名肥胖的家庭主婦打網球,她倆打得糟透了。然而她們打扮得倒是滿漂亮,穿著粉紅色和綠色相間的短襪,還戴著太陽眼鏡。一個騎自行車的人從一條窄窄的柏油小道上走近了他們,最後又消失在樹林裏。
馬克住嘴不說了,轉頭去看他這一側的街邊房屋。昨天夜裏他在汽車的後座上睡了大半夜,白天又在汽車旅館的房間裏睡了五個鐘頭。而雷吉正好相反,她整整開了一夜車,白天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她又疲倦,又煩惱,所以開始對馬克沒好氣起來。
「我保證沒生你的氣。」
雷吉側著身移動了幾呎,然後停了下來,指著前面說道:「瞧,這些樹的對面有屋頂露出。我想那就是克里夫住的街。」
「我當然怕,你也一樣。你還想繼續往前走嗎?」
當他們駛過那個一側寫有克里夫名字的信箱時,雷吉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信箱上的那些字母不大,是金色的,並且向外突起。沒錯,那是一幢大房子,然而在這一片住宅區裏,那幢房子一點也不稀奇。那房子的設計是仿英國都鐸王朝時期的風格,用的是黑木料和黑磚;房屋的整個側面和正面的大部分都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常春藤。這房子沒什麼特別漂亮的地方,雷吉心想。這時她想起了報紙上的那篇有關和*圖*書克里夫的報導,文中說他有一個孩子,他是個離過婚的父親。顯然,這房子並不能吸引一個女人在裏面生活,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的。她只有在拐彎時才能對這房子掃上一眼,因為那時她必須眼觀八方才行,她得留意鄰居、警察和那幫惡棍,同時還得留心那座車庫和那幢房子,但是她還是注意到了花壇裏沒有花,那一排排的樹籬也需要修剪了。房子的所有窗戶都被深褐色的斜紋布窗簾遮得嚴嚴實實。
「這兒除了樹以外什麼都沒有。」
「對。妳知道嗎,雷吉,我想我得立一個遺囑。因為現在大家都在追捕我,也因為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妳認為怎麼樣?」
「沒有,雷吉。現在整個世界中妳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希望自己沒有惹妳生氣。」
「當然啦,我不怕。我們只不過是出來旅行,就是這麼回事。」要不是他們到目前為止還沒遇上什麼事情,他會感到害怕的,會想逃走的。除此之外像這樣在樹林裏潛行讓他感到有點興奮和激動。住在車屋區的時候,類似的活動他進行過不下千次。他知道應該怎樣提防蛇和毒漆樹。他還知道怎樣將自己前方的三棵樹排列起來判斷方向,以防止迷路。他曾在比這裏的地形還要崎嶇的地方玩過捉迷藏,此時他突然俯下身體,一個勁地朝前衝去,嘴裏還叫著:「跟我來。」
他們用平穩的速度沿著兩旁樹木林立的彎曲街道行駛著。天氣既溫暖又晴朗。沿街的家家戶戶有的在修剪草坪,有的在拔草,有的在油漆百葉窗。那些莊嚴挺拔的橡樹樹幹上長滿了西班牙青苔。這是雷吉第一次來新奧爾良旅行。她真希望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來這裏就好了。
毫無疑問,羅密是一個懶散的人,因為他將木板、碎磚、水桶,還有草耙什麼的全部一古腦地堆放在車庫後面,從前街上根本看不見這些東西。
馬克猶豫了半天,然後說道:「這事不難。」
她屏住呼吸,過了好一陣子才耳語道:「不,我們走得夠遠的了。」
這天的天氣晴朗又美好;他倆來到公園裏散步,況且這兒又是公共地界,所以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所謂的小河其實根本就不是河,只不過是一條積滿了沙子和枯葉的乾河床,他倆在藤蔓和灌木叢中擇路而行,向下走到了河床上。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在多年前曾經有河水流淌。但是如今連那些淤泥都完全乾掉了。他們沿著坡道爬向對岸。這裏的坡道比剛才要陡些,不過坡道上可供他們攀附的藤蔓和小樹也更多。
馬克終於開始淌汗並喘起大氣來了。雷吉覺得自己已經看夠了,於是蹲著身子,開始向後移動。
不過他們兩人都不相信自己真的會去挖鮑伊.博伊特的屍體。在去幹這件事的中途準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會把他們嚇跑,一直跑回孟菲斯。他們二人總有一個會承認這和-圖-書一點的。
他們看到的第一個圍欄是用杉木圍成的,於是他倆仍留在樹叢裏,在那些房屋的後面走著。一隻狗朝他們這個方向拼命地叫著,但是牠從屋子那邊卻看不見他們。下一個圍欄由鐵鏈圍成,但卻不是克里夫家的。這裏,樹木和矮樹叢變得更加稠密了,可是就在這裏出現了一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道,與這排圍欄並行。
「跟我來。」雷吉對他說,於是他倆朝那排樹走了過去。
「為什麼?」
「那我們就可以去打發那些蠢驢了。」
「我在這兒幹什麼呀?」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
然而沃伊爾斯局長要求他去現場,所以他只得離開這裏轉往新奧爾良,找到那個孩子,讓他開口——這就是他接到的指示。為此,他們答應那孩子要什麼就給什麼。
馬克緊跟在雷吉的後面,問:「妳知道這條路通到哪兒嗎?」
那房子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馬克轉過身來,將身體坐正,「妳說他們有沒有搜查過這幢房子?」他問道。
當他們爬到了河床的對面停下來的時候,雷吉已是氣喘吁吁的了。「你害怕嗎?」她問馬克。
這房子雖不漂亮,但是很安靜。它位於一大塊土地的中央,四周長有幾十棵枝葉茂盛的橡樹。那條車道沿著一排茂密的樹籬在屋後的某處消失了。雖然克里夫已死了五天,然而草坪上的草卻修剪得很整齊。沒有一點跡象顯示這房子現已無人居住。人們也看不到一點可疑之處。也許這裏真的是藏屍的理想之地呢。
「他告訴過你?」
雷吉又一次努力地試圖將地圖重新摺好。「就是這個地方。」她說。
雷吉想屏住氣,但卻辦不到。她抓住馬克的一隻手。想到一位美國參議員的屍體就埋在離她此刻的藏身處不到一百呎的地方,她覺得太難以置信。
他們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然後又繼續著他們在這一帶的旅行。
「從地圖上看,克里夫住的那條街離西部公園不遠。圖上有一條細細的綠線,看上去像是條小河或一長條沼澤地什麼的,從他的屋後經過。」
雷吉在標有半哩的標誌牌那兒停了下來。在他們的左側是一片長滿了青草的曠野,中間有一座供人們野餐的亭子;他們的右側是一條羊腸小道,一直通向樹林的幽深之處。「讓我們試試這條路吧,」雷吉說,於是他們就離開了那條自行車道。
「我不知道。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如果現在逃走,似乎有點傻。在我看來那車庫沒什麼可怕的。」
這趟散步的確提神。馬克在醫院待了三天,在監獄裏待了兩天,後來又在汽車裏坐了七個小時,在汽車旅館裏睡了五個鐘頭,因此當他們在樹林裏漫步的時候,馬克簡直無法克制自己了。此時他很想念他的那輛自行車。他想,要是現在能和里基一起走在這條小道上,那該有多好啊。那他們就可以無和圖書憂無慮地在這片林子裏飛快地穿來穿去。他們就可以再度成為兩個普通的孩子了。他想念他們居住的那片房屋區裏的擁擠街道,在那裏,孩子們可以到處亂跑,想玩什麼遊戲就玩什麼遊戲,人們一點都不會注意他們。在靠近塔克.惠爾莊園的地方有一片樹林,那是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天地,他想念那些只有他才知道的一條條小徑,還有那些長長的、荒涼無人煙的小道,他從懂事起就非常喜歡這些地方。雖然這看起來很不可思議,然而他還是很想念他的那塊藏身之地,那地方就在由他親自選定的那幾棵樹下面,在那條只屬於他的小河旁邊。在那裏,他可以坐下來想心事,不錯,還可以偷偷地抽上一、二支香菸。自星期一以來,他連一支菸都沒有碰過。
「我不知道。我看過許多有關警察的片子,妳知道嗎?不知怎麼回事,我好像看見了羅密的房子到處都給圍上了警察用的黃色帶子。」
「不怕。妳呢?」
K.O.劉易斯根本沒離開過飛機。飛機降落時,麥桑和他那一班人馬正等在機場上。趁飛機加油的空隙。他們衝鋒似的登上了飛機。三十分鐘後,他們啟程朝新奧爾良飛去。賴利.楚曼正在那裏焦急地等待著他們。
馬克站在她的身旁,踮起腳尖使勁地張望。「我看見了。」
「正是這樣。」
「好是好,可是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不是嗎?事實上還沒等我們走近里基的房間,他們就會把我拖走了。我會重新回到監獄,回到法庭;我還會重新見到哈里,而他會非常非常生氣,不是嗎?」
「這兒看起來靜得怕人,不是嗎?」
小道漸漸變寬了一些,然後突然沒有了,消失了。這裏的地上到處是啤酒瓶和裝薯條的袋子。他倆在樹木和灌木叢中穿梭而行,直到走到了一小塊空曠之地。此時陽光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雷吉用手遮住眼睛,看著眼前那一列整齊的樹木。
「要是沒有船怎麼辦?」
「有點想,你呢?」
「哦,現在我已經出名了,還有其他等等原因,我想那些好萊塢的人會來敲我的門。唔,我想起來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門,可是這樣的事會發生的。妳不這樣認為嗎,雷吉?我意思是說我們會有門的,妳說呢?不管怎樣,他們一定想拍一部叫座的電影,那內容就是一個小孩知道了太多的祕密。我討厭說這些,原因很清楚。可是一旦那些壞蛋把我給殺了,那麼這電影就了不得了;這樣一來媽媽和里基往後的生活就不用愁了。妳懂我的意思嗎?」
「我想那兒可能就是小河了。」
「當然不是。你對我感到厭煩了嗎?」
「我們能不能談點別的,別再談什麼遺囑和死人了,好不好?」
「孟菲斯。我帶你回去找你母親。」
「立不立都一樣。這倒省了我的律師費了。」
「我們要去那裏嗎?」馬克問道。這句話幾和_圖_書乎是一種挑戰,然而雷吉還是從他的話音裏察覺到了一絲膽怯。太好了,她心想,他害怕了。
「這不是在玩遊戲。」雷吉說道。
「那可是你自己的主意啊。」雷吉說道。她兩手深深地插在新買的牛仔褲的口袋裏,那褲子也是從沃爾馬特連鎖商店買來的。
「為什麼?那房子裏又沒有發生什麼犯罪案件。那只不過是一個自殺者的家。警察幹嘛要對那裏感興趣?」
「車庫在那兒。」馬克說,他正從車窗裏朝外窺視。車庫是一座獨立的建築物,離那房子大約有五十呎遠。顯然它是後來才建的。有一條小道通向那幢房子。緊挨著車庫有一尊紅色的勝利女神石像。
「跟著我好了,除非妳害怕了。」
「那可是一個大車庫啊,」雷吉說。
「在船底下。」
「是的,不過我可以跟哈里談談。」
「什麼家呀?」
「他一定留下了一份遺囑。他的繼承人將得到這幢房子和他的所有財產。」
他們討論了他們所能作的各種各樣的選擇,直到他倆都對這個話題感到厭煩了為止。然而什麼決定也沒作出。每想到一個新主意。就會引發出十幾個新問題,每一條行動路線無論朝哪個方向發展,最終都會導致災難。雖然兩人所站的角度不同,然而卻都得到一個準確無誤的結論,那就是沒有一條解決辦法是簡單易行的。沒有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可做,沒有一條計劃有吸引人之處,哪怕只是一點點。
「你不需要立遺囑。」
馬克不禁顫慄了一下;當他們沿著街道繼續往前駛去時,他透過後車窗望著那幢房子。「妳有什麼感覺,雷吉?」
「我是害怕。馬克,我可是五十二歲的人了。走慢點。」
「這不正是你所預料的嗎?」
他倆在樹叢中蹲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座車庫。他們不能再靠近了。因為隔壁人家那與房屋相連的室外用餐處和烤架近在咫尺。
「我想我懂。你想立一個遺囑,這樣黛安和里基就可以得到有關你生平故事的電影拍攝權,是嗎?」
雷吉仍在摺那張地圖。「我想我們可以試試。要是害怕,我們就跑回到這裏來。」
「你想回家嗎,馬克?」
沒人能說服哈里,馬克早已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他可以想像得到自己坐在法庭上竭力解釋逃跑原因時的那種情景。哈里將會把他重新關進拘留所,在那裏,他往日喜愛的多琳將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她不再會給他買披薩,也不會再讓他看電視了。他們還可能會給他戴上腳鐐,將他單獨監禁起來。
「什麼小河?」
她打開車門,說:「讓我們去散散步。」
「可能。我敢說他們弄到了一張搜索票,對他家和他的辦公室進行了搜查。可是他們又能找到什麼呢?他已經將那個祕密隨身帶走了。」
「是的。他說的很明確。屍體就埋在船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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