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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用由我們負責。」

「他們全家人都得在證人保護計劃之列。首先他們可以挑選醫院；當里基可以走動之後，再讓他們挑選城市。」

她微微一笑，說道：「我看見了。不到三個小時之前。摩丹諾的人正企圖弄到它，但是我們把他們嚇跑了。」

他們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等著聽這個似乎不切實際、令人難以置信的小故事的精采細節。咖啡送上來了，可是他們既不看咖啡也沒理會侍者。

「假如以後某個時候她想繼續工作，我建議給她安排一個輕鬆、舒適的政府部門工作，沒有什麼責任，工作時間短，但薪水豐厚。」

「還有一些其他的小事情，也包括在協議之中。」

他把名單摺起來放在手肘下。「妳，唔，妳說妳見到了屍體？」他問道，試圖擺出一副官架子，但卻裝得很蹩腳。

「我要看看你們的證件。」

楚曼和劉易斯面面相覷。她竟叫他丹頓，以前從未有人敢這麼叫。但她卻毫無不敬之意。

「叫我雷吉就行，現在開玩笑還為時過早。就我們三個人，沒別的人吧？」

「不錯。那個小孩是怎麼脫身的？」

楚曼「啪」地打了個響指，兩位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桌子旁看週末報紙的紳士立即跳起來，並飛快地從各自的口袋中掏出徽章。他們把徽章貼到那個助理夜班經理的臉上。「聯邦調查局。」他們一同說道，與此同時他倆一人架起他的一隻胳膊，把他拉走了。他沒有回來。烤肉店不再有人管了。

他把電話快速遞給雷吉，說：「是沃伊爾斯局長的電話，他想跟妳說話。」

「好。雷吉。聽著，我剛剛從Ｋ．Ｏ．那兒得到了最新情況，我想向您保證，聯邦調查局將按照您的意願竭盡全力保護那個小孩和他的家人。Ｋ．Ｏ．可以全權代表我行事。假如您願意的話，我們也將給您提供保護。」

「不要那麼自信，楚曼，你們找博伊特已經找了八個月了。」

「我開來了。」

「他當然安全。假如他在大街上討飯，你們這些人是無法抓住他的。」

「我們走吧。」他說。

「協議中還有什麼內容？」劉易斯問道。

「如果您願意，您可以用傳真把協議傳給我，我將親自簽字。」他說。

五點四十五分時，楚曼獨自一人回來了，雷吉仍坐在桌旁ｍ•ｈｅtuｂｏｏｋ.coｍ.ｃom等他們。他帶來了兩具手機，說：「我想我們也許需要它們。」

「沒放鹽瓶。什麼竊聽裝置也沒有。」

「你們是坐私人飛機來這兒的嗎？」她問劉易斯。

「如果你們這幾個傢伙在我們的小小協議上簽了字就不會了。」

「我們有許多那樣的工作。」

「他就在附近。你很快就會看到他的。」

「沒有竊聽器、電線、隱藏式麥克風、調味鹽瓶或者番茄醬瓶？」

「聯邦調查局。」

「完全更換身分證明，給他們一幢小房子和工作。由於這個女人需要留在家裏一段時間撫養她的孩子，所以我建議每月給她四千美元的補助費，保證三年，外加二萬五千美元現金作為重建新生活的費用。他們在火災中失去了一切，記得嗎？」

「我的飛機可以供妳使用。」

他猶豫了一下，又走近了一步。「我是助理夜班經理，我必須知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那個烤肉店的助理夜班經理，一個不到十九歲的年輕人，嘴上長著毛茸茸的黃鬍子，擺著一副架勢走到桌旁。這些人在這兒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從各種跡象看來，他們已在這兒紮營了。桌子中央放著三具電話。四處散放著一些文件。那個女人穿著圓領運動衫和牛仔褲。其中一個男人戴著一頂帽子，沒穿襪子。

「沒有必要，但還是要謝謝你。」

「是華盛頓來的電話。」劉易斯一邊將電話放在桌子上一邊說道。「羅克福特的醫院額滿了。他們正在查看另外兩家醫院。」

「調味鹽瓶也拿走了？」

「當然，這些事情很容易辦到。」劉易斯是那麼急切，她真希望她剛才能把錢的數額定得再高一些。

他把門打開一條縫，從安全鏈下向外窺視。兩個眼睛紅腫的特工人員站在黑暗中，「我們是奉命來帶你走的。」其中一個帶著歉意地說。

「隨便問問，此時此地在半徑四分之一哩的範圍內你們有多少人？」

「說來話長。我以後再告訴你們。」

「馬克和我。」

「他安全嗎？」

雷吉點了點頭，啜了口咖啡，早晨的太陽正閃射出最初的光芒。她兩眼通紅，頭疼得很厲害，但心潮起伏，難以平靜，如果交點小運的話，她天黑前可以到家。

「沒有問題，」劉易斯答道。楚曼沉默hｅtuｂｏｏk.coｍ.com不語。

「嗯，不瞞你說，我們早就派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視著他的公寓了。我們只不過是喚醒他們，叫他們去敲他的門。我們發現了妳的車，雷吉，但我們找不到克林特的車。」

「有人替我們送到這兒來的。」

一聲敲門聲把他嚇了一跳，他用手指理了理他那蓬亂未洗的頭髮，走到門邊，問道：「是誰？」

雷吉慢慢地接過電話，說道：「我是雷吉．樂夫。」劉易斯和楚曼像兩個孩子在等著冰淇淋一樣，一動不動地觀望著。

「沒有問題。」他們同時一躍而起。

「我們三十分鐘之後在這兒會面。」

「是的。是局長的飛機。」

「可以。」

「很好。叫我雷吉就行了。」

「沒有問題。」

雖然楚曼極力想忍住笑，但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

他倆一個勁地點著頭。

當他回到桌旁開始打字時，他們站在這個小房間的中央，不知所措。他慢慢地敲擊著打字機。那鬼畫符的字有的根本認不出來。於是他臨時加進一些其他東西。他希望要點沒被遺漏。她總能從他在辦公室裏打的資料中找出一些要修正的地方。但這次希望能順利通過。他小心地從皇家牌打字機上取下打好的文件，把它放進一個手提箱內。

「他是獨自一人，不過他很好。你跟麥桑談過了嗎？」

「很好。馬上飛回孟菲斯，我要你們把黛安．史威和里基．史威以及他們的醫生和克林特一起帶來。用飛機把他們立即送到這兒來。也歡迎麥桑同來。我們將在機場迎接他們。當馬克平安地上了飛機，飛機起飛之後，我就告訴你們屍體在哪裏。你們覺得怎麼樣？」

她遞給劉易斯一張紙。「這是三所專門治療兒童精神病的醫院名字。一所是在伊利諾州羅克福特市的巴頓伍德。另一所是在塔拉哈西的里奇伍德，還有一所是在鳳凰城的格爾特醫院。三所中任何一所都可以。」

「里基也許需要長期治療。」

「那孩子在那裏？」楚曼問道。

一個深沉的、十分清晰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過來。雖然丹頓．沃伊爾斯在他擔任聯邦調查局局長的四十二年生涯中從不喜歡在新聞媒體上出風頭，然而人們偶爾也能從新聞媒體中捕捉到他的隻言片語，因而這個聲音聽起來很熟悉。和*圖*書「樂夫女士，我是丹頓．沃伊爾斯。您好嗎？」

「我可以承諾。我們保證讓富崔先生去孟菲斯承擔他應當承擔的後果。我們與大陪審團的傳票沒有關係，您明白嗎？」

「謝謝。」

「什麼也沒有。」

「談過了。他們已經帶著克林特了。」

「祝您好運，雷吉。只要你們擬出一個具體方案，劉易斯就能移山填海。如果需要我，請打電話給我。我整天都在辦公室裏。」

劉易斯看了看錶，說：「正準備起飛，應該可以在六點三十分到達孟菲斯。」

「非常樂意。」楚曼帶著險惡的微笑說道。

「我們隨時為他們提供服務。」

他幾乎想叫他們聲音大一點。此刻他能聽見鄰居們的說話聲，議論著他在黎明前被逮捕的事。他們會說也許與毒品有關。

「二十人左右。」

楚曼從肩膀上斜了他一眼，厲聲答道：「不需要。」

電話鈴響了，劉易斯抓起電話。他仔細地聽著。雷吉翻開一張星期日的新奧爾良報看起來。她的照片登在第一版的下方。這張照片是從法庭登記處的檔案中翻拍的，它緊靠著馬克的那張四年級班級照。肩併肩，逃跑了，消失了。被警察局通緝。博伊特案。她翻到了連環畫頁。

「是的。」

「當然。」劉易斯說。就在那個時刻，八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正監視著那個停車場，更多的特工正在路上。

克林特不停地在他的那臺老掉牙了的皇家牌手提式打字機上敲打著。這已是他的第三杯咖啡了。每當他換行而把餐桌弄得格格響時，咖啡就在杯中晃盪。他仔細地辨認著他匆匆寫在一本紳士雜誌封底上的鬼畫符式的字，極力想回憶起她在電話上滔滔不絕地說出的每一項條款，假如他此刻完成了這個文件的話，毫無疑問，它將會是最糟糕的法律文件。他一邊罵著一邊拿起了濕紙巾。

楚曼對著電話咕噥了幾句，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開關。幾秒鐘後，Ｋ．Ｏ．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把話機拿到耳朵旁，大聲笑了起來。「是的，長官。」他答道，顯得極為恭敬。「請稍等。」

「十五分鐘。」他緩緩地重複道，彷彿這件事太好了。好得令人難以置信。十五分鐘。

來了一位侍者，他們要了咖啡。

他們靠近門邊出示了他們的徽章。「聯邦調查局。」第wｗw•heｔubｏoｋ.ｃoｍ.ｃoｍ一個特工說道。

「你們跟什麼地方聯繫過不關我的事，劉易斯先生。拿著這個名單，再聯絡一下。我建議你行動快一點。打個電話給華盛頓，把他們從被窩裏叫起來，把這件事辦妥。」

「很好。告訴他二十分鐘以後再打個電話來。」她說。

克林特把門開大了些，揮手讓他們進了屋。「再等我幾分鐘就好。請坐一會。」

「我們此刻不要。」雷吉很不禮貌地說道，於是侍者離去了。

「對不起，」他不很客氣地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拿掉了。」

「如果你們不走錯路的話，十五分鐘就能找到。」

「沒有問題。」

「我們？」

「能坐多少人？」

「她將需要一輛車。」

楚曼用一隻手擋住了他的電話，說：「這是麥桑打來的電話。他正在醫院裏等候葛威醫生和行政長官。他們與羅斯福法官聯絡過了。他正在去那裏的路上。」

「什麼協議？」

整整四十五分鐘之後，楚曼和劉易斯緊張地走進了雷恩特里小旅館內的烤肉店。烤肉店裏空蕩蕩的，雷吉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遠離其他顧客。她的頭髮濕答答的。臉上也沒化妝。一件印著紫色「ＬＳＵ　ＴＩＧＥＲＳ」字樣的寬大Ｔ恤塞在一條褪了色的牛仔褲裏，她啜著濃咖啡，當他們走過來坐在她對面時，她既沒有起身也沒有向他們微笑。

「不出我所料。做得很巧妙，不過我們也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找到妳的。」

「我更關心那個孩子，丹頓。」

「這是個交易。」她說。「其中有幾項規定，而且沒有一項有絲毫商談的餘地。請按照我的方式行事，現在就進行，這樣你們也許能在摩丹諾將屍體弄走並扔進大海之前得到它。如果你們把這事搞砸了，各位，我認為你們就再也休想靠近那屍體一步了。」

「喂，雷吉，能不能讓我們知道前往藏匿屍體的地方需要多少時間？」楚曼極為謹慎地問道。他不想逼迫她，也不想使她感到不安。但是他必須開始計劃。「摩丹諾還在那兒，如果他先得到ｈeｔｕboｏk.ｃom•com屍體，我們都將陷入困境。」他停了下來，等著她說些什麼。「屍體在市內。對嗎？」

「假如他們想搬家，無論何時，無論搬往何處，他們都能被允許那麼做，當然，費用得你們出。」

「你們的人？」

「當我們在此商談時，我正讓人把協議列印出來。我本人，黛安．史威、哈里．羅斯福法官，還有你，劉易斯先生，將在上面簽字。你代表沃伊爾斯局長。」

「我們會簽的，別著急。」其中一具電話響了，楚曼立刻抓起電話。當他聽電話時，Ｋ．Ｏ．劉易斯匆忙跑到桌旁，拿起了他自己的手機。他跳進一張椅子裏，靠在桌子上，眼睛裏流露著激動的神色。「已經跟華盛頓通過話了。我們正在與醫院聯繫，看來一切都很好。稍後沃伊爾斯局長會打電話到這兒來，他也許想跟妳談談。」

「很好。請去打電話吧。讓飛機起飛。打電話給麥桑，叫他把克林特．凡．胡塞送到醫院去。把那個該死的竊聽器從黛安的電話上取下來，因為我要跟她交談。」

「我要你保證你將在你職權範圍內盡最大努力迫使洛．富崔在田納西州謝爾比郡的少年法庭出庭。羅斯福法官將要跟他討論幾個問題，我肯定富崔會拒絕出庭，假如給他發傳票，我想由你去執行。楚曼先生。」

他們的眼睛從她的臉上慢慢移到名單上，他們注視著名單，仔細地研究了一會。「不過我們已經跟波特蘭的醫院聯繫過了。」劉易斯為難地說。

「你從哪兒弄到的？」雷吉問道。

「妳知道，妳也許會受到牽連。」

「飛機怎麼樣？」

「你們有沒有將黛安的電話上的竊聽器拿掉？」雷吉問道。

「早安，樂夫女士。」劉易斯招呼道，企圖表示友好。

「謝謝你。」她說，然後把電話遞給Ｋ．Ｏ．劉易斯，那個能移山填海之人。

「儘管我覺得馬克的身體狀況比我們還要好，但我仍想找一個精神科醫生給他檢查一下。」

「是的，我明白。」

「我們將盡最大努力。」劉易斯有點困惑不解地補充說。

「我不知道。十二或十三人吧。這是常規。雷吉。也許需要他們。如果妳願意告訴我們那個小孩在哪裏。我們將派一些人去保護他，我想他是獨自一人吧。」

「那倒是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