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們推著擔架床穿過了幾個短短的走廊和鐵門，突然間來到了一個屋頂的平臺上。一架直升機正等在那裏。里基被很快抬上了飛機，然後黛安、克林特和麥桑也爬上了飛機。

「我想是的。」太陽出來了，停車場一覽無遺，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身後，那是一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他們第一次在醫院見過。馬克抓起包包，走出門來到停車場。有三輛車在等著他們。一個男的打開了中間那輛車的後門，馬克和他律師上了車。

二十分鐘以後，聖彼得醫院的九樓被十幾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封鎖了起來。候診室撤空了。護士們被命令留在原地。四部電梯中的三部停在地下室，另一部由一名特工控制著停在九樓。

「一切順利。」雷吉抓著他的手說。坐在前排座位上的兩個男人眼睛直視著前方。「里基和你母親已經在飛機上了。他們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就能到達這裏。你感覺好嗎？」

「我想還好。妳有沒有告訴他們？」他輕聲問道。

「這些傢伙都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嗎？」

「的確是的。但是假如我是妳，我就簽字，然後登上飛機。」

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cｏｍ「我想跟我的兒子談一談。」

「沒問題。還有其他事嗎？」

「你可以在新奧爾良跟他談。假如他改變主意，那麼這事就完了。雷吉在你們幾個登機飛上天空之前是不會洩露這個重大祕密的。」

「因為我們現在確定了馬克知道屍體在哪裏。雷吉也知道。他們可能很危險。史威女士，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妳必須信賴我們。」

克林特極力想使自己堅定，然而他卻很同情他們。她受到了驚嚇，軟弱而易受傷害。當她把香菸放在嘴唇間時，她的手在顫抖。

「只要照辦就好了，行嗎？」

黛安慢慢地從法官大人手裏接過協議，說：「讓我們去跟葛威醫生談一談。」

幾分鐘後，直升機降落在孟菲斯國際機場的一個飛機庫附近。當里基被移往近旁的一架噴射機時，有五、六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正守衛著這片起降地帶。

他以前從未坐過飛機。

他打開了門，可是她並沒有進去。「你準備好要走了嗎？」

「聯邦調查局局長已經承諾。」克林特一邊說，一邊用力吸著菸，試圖吸上一和-圖-書小口。「沒有其他選擇了，黛安。」

馬克刷完了第三次牙，坐到床邊。他那印著黑色和金色聖像的帆布包裏塞滿了髒衣服和新內衣。卡通片開始了，但他毫無興趣。

這一小列汽車隊開走了。

「我一會兒就回來。」雷吉走到櫃檯，請服務員查看一下有沒有傳真，服務員拿著一份二頁的協議轉回來。雷吉仔細看了一遍。文件打得糟透了，但措辭無可挑剔。她回到餐桌旁。「讓我們去帶馬克。」她說。

「事情很簡單。妳兒子已經決定要說出真相了。他還決定接受證人保護計劃，所以，不管妳願不願意，你們都得走。妳和里基。」

克林特在過去四年中未曾吸過一支菸，但是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正緊張地大口大口吸著一支維珍妮涼菸，黛安也拿著一支菸，他們站在大廳的盡頭，看著白晝慢慢降臨在孟菲斯市中心的上方。葛威在病房裏和里基在一起。隔壁房間裏，傑遜．麥桑、醫院負責人和一小組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在等待著。克林特與黛安兩人在過去的三十分鐘裏都和雷吉談過話。

「為什麼？」

「還沒有。」她答道。「在你m•hｅｔｕｂｏｏｋ•com•cｏｍ登機飛上天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她把香菸丟進窗臺上的菸灰缸裏，並將兩手深深地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裏。「如果我不簽呢？」

六點五十分，在雷恩特里旅館的烤肉店裏，一具擺在角落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楚曼一把抓起電話。他一邊聽著，一邊看著錶。「他們還在天上。」他報告說，然後放下了電話。劉易斯又在向華盛頓報告。

「你好，閣下，」克林特輕聲招呼道。

「我剛剛和雷吉談過。」他對黛安說。「我得說他們的這次旅行倒是經歷了不少事情啊。」他走進他們兩人之間，但沒有理會克林特。「我已看過這個協議，我傾向於在上面簽字。我認為，為了馬克的利益，妳也應在上面簽字。」

「這是命令嗎？」她問道。

「是的。派幾個人守在聖約瑟夫大街和卡倫德萊路的交叉路口附近。」

他聽見了汽車開門聲，然後是腳步聲，接著有人敲門。「馬克，是我。」雷吉說道。

「史威女士。」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們轉過身去，發現可敬的哈里．和*圖*書羅斯福法官大人正站在他們身後。他穿著寬大的寶藍色法官服，胸前裝飾著孟菲斯的州老虎紋章。那件衣服得是超大號的，因為它的下襬離他的腳踝只有六吋。兩隻大腳上穿著一雙式樣很老但卻很少穿過的跑鞋。他正拿著克林特打好的二頁協議。

她兩眼盯著窗外，一隻手臂橫在胸前，另一隻手夾著菸靠在嘴邊。「我們只有離開，對嗎？我們只有登上飛機飛向落日，從此以後每個人都幸福地生活？」

「妳不能說不願意。」

「不是。我無權命令妳簽這個協議。」他說，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不過，如果我有權的話，我會這麼做的。」

「假如我不願意那麼做又會怎麼樣，克林特？」

「附近？」

「你說起來很容易。」

「那麼馬克將被帶回到這裏來，再被拘留起來，除此之外，誰曉得還會有什麼事，他最後還是會被迫說出來。不過現在情況更緊急了。」

雷吉深深地吸了口氣，對著楚曼笑了笑。「屍體被埋在水泥裏。你們需要幾把錘子和鑿子。」

對於他的到來黛安只用眼神和他打了個招呼，hetubook.com.com但沒說話。

他們跟著她下了樓，來到里基隔壁的房間。

「大概如此。」

她點了點頭，並拍了拍他的手。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成了個重要人物，正坐在自己的黑色轎車後排座位上。司機飛快地駕駛著車子把他送到機場去乘坐一架私人飛機，警察前後左右一步不離地保護著他。想到這，他翹起了二郎腿，坐直了身體。

九四三號房間的門開著，小里基．史威由於吃了藥而酣睡著，躺在擔架床上，由傑遜．麥桑和克林特．凡．胡賽推進走道。今天是他被關在醫院裏的第六天，但他的情況一點也不比他剛來時好。葛威和黛安一人一邊跟著擔架床前進。哈里跟著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

楚曼差點被橘子汁給嗆著。「可以，還有其他事嗎？」

「為什麼不能？」

擔架床被推進了等在那裏的電梯裏，在聯邦調查局的特工保護之下降到了四樓，接著又被推了一小段距離到一部輔助電梯旁，那兒的門由特工德爾斯頓把守著，然後又被保護著降到二樓，里基完全沒有動彈。黛安握住他的一隻手，在擔架床的一邊緩慢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