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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雨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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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十一章

卷一

第十一章

「現在就開始,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要在今晚就看過整件案件。」
「我會向雷克先生報告這件事,」他稍微讓步。「對於職員,他有非常嚴格的規則要求,我並沒有權力錄用一個並不符合我們標準的助理。」
「我接受。」我說。「我明天開始就為兩萬一千塊美元的年薪工作,一整年都不要求調薪,並保證一年內絕不離職,不管有沒有通過律師資格考試;這一年內,我每週必定工作六、七十個小時,不休假,我向你保證,現在就可以簽約。」
「對。」
我們兩人面對著那些白色的袋子而坐,卻都不想看,我也避免跟她的視線接觸。
「荳德,荳德對宏利。」
「沒問題。」我會做九十個小時,那樣就能夠避開勃蒂小姐和她的松培土了。
卜克是唯一在乎我有沒有戴起方帽穿長袍去參加那個活動的人,我不出席令他感到失望。我媽和韓克正在緬因州的某處露營,欣賞楓葉轉綠,我一個月前跟他通過電話,而她對於我何時將完成法學院的課業,根本一無所知。
我不參加畢業典禮是已經跟幾家法律事務所約好要去面試,希望濃厚的面試,我跟卜克保證,但他心知肚名,卜克知道我只是在到處叩門,並且隨意散發履歷表而已。
我把已經經過大幅變更,異常感性的兩頁荳德案件大綱交給了他,我已在這份摘要上投注了不少的時間,每次某個律師看過並拒絕我之後,我就再把它潤飾一遍。
「我幫你做三文治。」她馬上表示。勃蒂小姐的三文治,就是一片薄到透明的加工火雞肉,夾住兩片薄薄的無脂白麵包,沒有一滴芥末或蛋黃醬,更別妄想會有萵苣或芝士,起碼要四份才能稍解最輕微的飢餓之苦。
他仔細核對他的筆記。「我們也將全權處理——呃——你那案主叫什麼名字?」
「這麼說來,你是個法律助理囉?」他叱道。
「不錯。」看完之後他說,眼露神采,而我覺得他其實比他所顯露在外的還要來得興奮。「讓我猜猜,你想要一份工作,和分這案件的一杯羹。」
「還好,就是累,還有背不太舒服。」我已經暗示背痛好幾天了,但她至今仍然不曾會意。
我已事先研究過雷克事務所眾所皆知的資料。由於雷克先生並不放心與人分享財富,所以他是唯一的合夥人,旗下擁有十二名為他工作的律師。其中七名是出庭的受虐律師,另外五名則是較新進,什麼都做的律師。那七名出庭律師都是技術一流的法庭辯護高手,每位均擁有一個秘書、一個法律助理,甚至連法律助理都擁有一名秘書,成為大家所知道的審判小組。每一個審判小組都獨立運作,雷克偶爾也會插手擔任四分衛,指導一下。想要的案件,他就會拿走,通常都是那些極有可能得到重大裁決的案件,他喜歡控告婦產科醫生嬰兒不健全的案件,最近才因一宗石棉官司大賺了一筆。
「瘋子麥德琳,她還在那兒?」
「當然。」我難過地說,又踢了次鐵板,我都快變成箇中好手和*圖*書了。另外我還發現到律師們無論多忙,對於剛剛畢業找不到工作的新人,都會懷有一份天生的同情,但卻是有限的同情。
「呃,我其實是來這裡找工作的。」我大膽地說。他最多只能趕我走,我有什麼好損失的呢?
電話在她起身朝廚房走去的時候響起,雖然她曾答應在兩週內幫我安裝另一個電話,但至今尚未裝妥,現在我只有一個內線分機,意即毫無電話隱私可言,她還要我節制我的電話通數與長度,因為她需要保持線路的順暢,只是它根本就很少響。
「你好嗎?親愛的。」她朝上喝道,這個「親愛的」大約是在一週前開始的,從此便親愛這、親愛那的。
我和巴瑞兩點有約,接待員看了我兩次,不過還是放我通行,我懷疑她是不是認得出我上次來過,在那之後,大約又百上千個人來過這裏。我坐在皮沙發中,躲在一本雜誌後頭欣賞波斯地毯、硬木地板和上頭的十二吋長樑。這間事務所位於接近孟菲斯醫療區的一間舊倉庫裏,根據報導,雷克總共花了二百萬美元整修並裝潢他自己的這座紀念館,我在兩本不同的雜誌上看過這則消息。
「還有件事,」我重新打起精神來說。「我真的有件案件,一件非常棒的案件。」
「知道,是像我這種人公然撒謊,以便能夠回到這裏來,尋求工作機會,讓你生氣的是這件事,我不怪你,換做我,也會生氣。但接下來我的氣就會消掉,你知道嗎?我會說,瞧,這個傢伙就快是個律師了,但我不必付他四萬塊美元,只要花,呃,兩萬四千美元好了,就可以僱用他來幫我做那些煩人的瑣事。」
「是,好。」
「你還想得出其他的事嗎?」他對著傳聲器說。
隨便,我真的不管他們怎麼分錢,我只要工作,光是想像在這優裕的地方為雷克工作,就足以使我飄飄然了。
「在錄用一名法律助理之前,我們會要求他具備五年的經驗,這是一份需要旺盛精力的工作。」
巴瑞是事務所內一顆正在竄起的新星,一個去年聖誕節剛敲了阿肯色州三十一名醫生兩百萬美元,聖禮加身的出庭律師,今年三十四歲,已經離婚,以辦公室為家,在孟菲斯州立大學讀的是法律。我做足了功課。他正在徵求一名法律助理,這是我從《每日記事》上看來的。如果我不能從律師做起,那麼做個法律助理又有何不可?有朝一日等我成功,擁有自己的大事務所時,還能成為一則偉大的故事——年輕的貝勒找不到工作,所以就從雷克的收發室幹起,結果你們看看他現在。
「在這裏很容易迷路。」他說。
他關掉口授留言機,再次拿蛋卷給我,我婉拒了,跟著他走下螺旋梯到一間小圖書室去。
「真是不可思議。」我對於眼前的房間與走廊迷宮發出讚嘆道。
巴瑞以一種我不曾從別人身上見識到的專心神情,仔細地看過,並在我欣賞他年代久遠的磚牆,夢想著自己也有間這樣的辦公室時,看了第二遍。
https://m.hetubook•com.com請我吃個蛋卷,是他多出來的晚餐,說他一天三餐都在辦公桌上吃,我想起來他已經離婚,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了,我並不餓。
我們必須取得合約,他不只一次地說。
昨天我已領了畢業證書。
「你知道讓我生氣的是什麼嗎?」最後他說,顯然是比震驚稍好一點。
除了荳德家委任法律服務的簽名契約書外,我什麼都有了,對此他似乎有點驚訝,我則跟他解釋了自己怎麼會成為他們代表人的經過。
「嗯,好,也許明天弄吧,現在晚了,我今天又很累。」
「我可能會是。」
剎那間我想不出任何話來,然後才講:「好多。」
我坐在後頭一個座位裏啜飲冷飲,看著三三兩兩散落的客人,再也不覺得羞恥了。幾個禮拜以來,我首次不再背負著羞辱的重擔,準備好展開行動,準備好投入這一行,夢想有天能跟洛伊德在法庭上見。
我們啜飲著咖啡,我喝得非常小口,她別想知道我今天所做的每一件事,我撒謊說我跟一些律師談了幾件官司,然後就去準備資格考試,明天也一樣如此,忙啊,忙,你曉得的,忙些律師的工作,當然沒有時間搬運成噸的培土。
「但是那個——」
「你是當事人?」
「你什麼時候要開始做律師?」她問道。
我到優吉士去跟普林斯喝了一杯,我跟他說了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則給了我一個醉醺醺的熊式大擁抱,說他實在不想看到我離開。我告訴他我很樂意再待一個月左右,也許只在週末來上班,直到資格考試結束為止,普林斯什麼事都說好。
我在她進廚房去炮製可怕的東西時,坐到我慣常坐的椅子上,已是黃昏,暮影漸漸橫過後院的草坪,我數了數培土袋子,寬八袋、長四袋、高八袋總共兩百五十六袋,每袋以一百磅來算,總共就是兩萬五千六百磅的培土,要一一散開,由我來做。
「當然,我會盡快給你回音。」
「好。」我說,什麼都可以。
幾分鐘後,一名秘書帶著我走過宛如迷宮的走廊,進入上層的一間辦公室,下頭是一間沒有牆壁和界限,只有一排接一排的開放式圖書室,有位孤伶伶的學者坐在一張長桌旁,大疊大疊的論文圍攏著他,使他深陷在相互衝突的理論洪流裏。
這遊戲玩得不公平,他也已經察覺到了,我彈藥充足,有備而來,他則中了埋伏,這種事我顯然已經做過好幾次,因為我對他說的任何話,都能夠迅速反應。
「兩萬一千塊美元。」
我在十點後離開,汽車開過市區時,從倒後鏡中捕捉到自己的笑容,明早我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通知卜克這個好消息,然後再買些花去送給麥德琳.史基尼,跟她說謝謝。
「是部分的酬勞歸我,雷克先生得大部分。」他笑著說。
我用力嚥了口口水。「我這個月較早前才申訴過破產,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學得快,去年我在市區裏一家專門辯護的法律事務所打工,天天都在打官司。」
這或許是份低和_圖_書層的工作,但從此就只會上升不會下降,只要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會賺比莎拉、陀德、依莉莎白和唐納森四世以及其他過去一個月來,我都躲著他們的屁|眼更多的錢,只要給我一點時間。
「好啊。」我把外套掛在扶手上,拉開領帶說。
「保險背信。」
我決定把勃蒂小姐留給自己,就一個客戶而言,她實在沒什麼吸引力,因為她一毛也沒花在律師身上,或許還能活到一百二十歲,所以利用她做王牌,實在無利可圖。我相信技術高明的律師還是有辦法讓她付錢,但這絕對吸引不了雷克事務所,他們是打官司的人,才沒有興趣起草遺囑,查訖遺產。
畢業典禮訂於兩點整開始,而我就在同一個時刻走進雷克的事務所,這是我第一場「安哥」演出,一個月前我已來過這裡,軟弱地遞給接待員一份履歷表。今非昔比,這一次,我胸有成竹。
這段話令他相當的懷疑。「什麼樣的案件?」他問道。
「我在法學院裏唸了三年書。」
「把你的案件說給我聽,」在做過最初的寒暄以後他說。「是有關保險索賠被拒的事。」他已經有點疑心了,因為我穿著西裝打領帶,不像一般客戶的長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在,目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會幫我做擔保。」
巴端的辦公室長長窄窄的,有磚牆和嘎嘎作響的地板,裏頭還有古物和一些裝飾品。我們握過手後入座,他的身材削瘦結實,使我想起刊登在雜誌上雷克先生為事務所設置的健身室照片,另外還有桑拿和蒸氣室。
但我並不為他感到難過,他還是隨時可以把我趕出去。
「我看到你在《每日記事》上登廣告,要找一個法律助理。」
「不是,我只想要工作,案件是你的,我願意為它投注心力,也必須應付客戶,但酬勞歸你。」
「噢,沒關係,我會幫忙。」
他一臉苦瓜相地提起一張紙來看,該死的秘書又弄錯一次了。
「好,我們將代表荳德對抗宏利人壽保險公司,你要繼續做這件案件,但即便有任何酬勞,也不取一分一毫。」
是噢,你當然會。
「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我踏上通往住處的樓梯,就在往上爬時,我聽見她喊:「貝勒,親愛的貝勒,來喝杯咖啡吧。」她站在那座松皮紀念碑旁,對我笑開一嘴又黃又灰的牙,真的很高興看到我回家來,天快黑了,她喜歡在日落時,坐在平台上啜飲咖啡。
他想了一下,咬著指甲,看不出來是生氣或是震驚。
她想了一下。「我是希望今天下午就可以開始,」她說。「我會幫忙的。」
是巴瑞,他說他跟雷克講過了,只要在談一次,應該就可以,他問我現在能不能過去他的辦公室一趟,馬上過去,說他整晚都會留在那裡工作,同時要我把那份檔案帶過去,說他想看看我這份背信案件的所有資料。
「還不一定。」然後第十次解釋接下來幾個禮拜,我都必須苦讀,到法學院去把自己埋在書堆裏,希望能夠通過律師資格考試,在通過考和_圖_書試前,我並不能執業。
那表示她會用她的鏟子指揮,並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多麼好。」她說,漫應了半晌。「我們真的得開始弄那些培土了。」她朝那堆東西點點頭,並轉了轉眼珠子。
「好。」
「這個嘛,我還沒吃晚餐。」我說。
「找你的,貝勒,」她從廚房裡叫道。「某個律師打來的。」
在我們聊的時候,我看見勃蒂小姐精心做了一份火雞三文治,而就在她把三文治一切為二時,我掛了電話。
「還有其他的事嗎?」
巴瑞很忙,無疑地得趕去和他的審判小組開策略會議,為一件大案件做準備,他的電話就放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燈瘋狂得閃個不停,他的手雖然沉穩安定,但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瞄看手錶。
「我得走了,勃蒂小姐,」我上氣不接下氣說。「有事要忙,我得去跟這個律師聊件大案件。」
我不曉得莎拉的家人會不會出席盛會,但我仍無意冒這個險,我受不了想像她和擁抱她的未婚夫陀德笑著合照的畫面。她會穿上寬大的袍服,因此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無論怎麼努力,恐怕我還是沒有辦法將凝視的眼光,從她的肚子那裏移開。
「不,我是律師,無意中插上了手。」
巴瑞在仍有許多人工作,但已經鎖上的前門等我,我跟著他到他的辦公室,腳步比這些天來都輕了些。情不目禁地欣賞起那些地毯、書架和藝術品,並想著自己就快成為其中的一分子了,我,雷克法律事務所的一員,附近最大的出庭律師群。
我突然跳起來,倚身靠到他的桌面上。「聽我說,我要跟你談得交易是這樣。」我在他驚詫得抬起頭來時,戲劇性地說,然後飛快述及我很聰明、主動、成績排在班上前三分之一的標準程序,以及我怎麼找到波石的那份工作,又中了箭;我上緊發條地說天理畢特,我對大型事務所的痛恨,我的勞力低廉,任何事都肯做,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我毫無間斷地說了大約一、兩分鐘,然後再坐回座位上去。
「哪一件不是呢?那不曾影響到你的薪資所得,還有,你得利用自己的時間準備資格考試,好嗎?」
卜克會和他的家人一起出席。夏琳和孩子們、他的父母、她的雙親、幾個祖父母、姑姑阿姨、叔伯舅舅、堂表兄妹們,卜克一族絕對會是實力雄厚的一群人,會有無數的淚水和照片。他是他們家裡第一個念完研究所的人,且自法學院畢業,驕傲難以言喻,我甚至忍不住想躲在觀禮群眾中,只求能在他領取學位時,看看他的父母,說不定我還會陪著他們一起哭。
「對不起,明天再弄好了。」我留下她一手拿一半三文治地站在那裏,拉長了一張臉,好像就是無法相信我不跟她一起用餐似的。
我再度起身,已經佔夠巴端的時間了。「聽我說,」我盡全力誠懇地表示。「我知道你很忙,我完全合乎標準,你可以到法學院去查我的資料,如果你要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給麥德琳.史基尼。」
就算年薪遠遠不及兩萬一千美元,我m.hetubook.com.com也願意在這裏工作。
我們在桌邊坐走後,就開始攤開荳德的檔案看,他對我的組織能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問起特定的文件,我一下就找到了,要日期和人名,我也已經牢記在腦海裏。我影印了所有的東西——一份給他存檔,一份留給自己。
聽說畢業典禮非常討人厭,盡是一些囉唆的老法官在演講,懇求畢業生們熱愛法律,把它視為高尚的行業,尊重它一如醋勁大發的情婦,並重建它被我們之前的人所玷污的形象。全是陳腔濫調。我寧可坐在優吉士裡,和普林斯一起賭羊賽跑。
每一位出庭律師得自行管理手下的人員,並握有取錄及解僱大權,同時還負有開發新案件的責任。聽說事務所裏百分之八十的生意都來自其他律師、計程車司機的轉介,以及偶爾成為受傷客戶的房地產經紀之類的人。出庭律師的收入取決於幾項因素,包括他可以招攬到多少筆新的生意在內。
他大約看了我五秒鐘,然後搖搖頭,看了一下錶。「我真的很忙,我的秘書會收下你的應徵資料。」
我迷了兩次路才找到前門,沒人注意我,所以我乾脆慢慢來,欣賞那些散落在各處的辦公室,還停在圖書館的邊緣仰望三層的走廊和窄窄的迴廊,甚至找不出兩間有點相像的辦公室,會議室這裏一間、那裏一間,秘書、文員和後生在松心地板上安靜地來回走動。
他按下他的口授留言機,再把傳聲器放到我這邊的桌沿來。「我們先錄下音來,明天我再叫我的秘書打字,好嗎?」
「價值多少?」
「你會有間辦公室,而我們正在找的秘書也會協助你,每週最少工作六十個小時,從早上八點到無論多晚,這間事務所內沒有一個律師每週工作少於六十個小時。」
「我將錄用你做我一年的法律助理,你的年薪是兩萬一千美元,平均分成十二份,在每個月十五號支付。在滿一年之前,你將無法享用健康保險或其他的福利。十二個月之後,我們將評估我們之間的關係,同時試試僱用你為律師,而不是法律助理的可能性。」
我把車悄悄地停在卡特力後頭,再無聲無息地下車,實在沒有心情打破沉默。在輕輕走過房子的時候,迎面撞見高高一疊白色的塑膠袋,有好幾十袋,是數以噸計的松皮培土,每一袋重約一百磅。現在我想起來幾天前勃蒂小姐曾經談起要把所有的花壇培土都換過的事了,但我當時根本就毫無概念。
能夠不去參加畢業典禮最好,因為麥德琳.史基尼兩天前才跟我說,其他的畢業生都已經找到了一些工作。許多人退而求其次,起碼有十五個人自己開了業,弄了間小小的辦公室,宣稱已準備好訴訟。他們跟父母、叔伯舅舅們借錢,租個裏頭擺些廉價家具的小房間。她有統計表,知道每一個人未來的動態,所以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戴著我的黑方帽,穿著黑袍和一百二十位同學端坐在那裏,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貝勒是班上唯一仍然找不到工作的傻蛋。我還不如乾脆穿上粉紅袍服戴頂霓虹帽——別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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