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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雨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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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九章

卷二

第九章

「現在聽起來是很棒,但我們可能會被捉去坐牢。」
「你是誰?」
「你為什麼要問?」事情變得好快,直到昨夜,勃蒂小姐都不曾談過租約的事。
薇拉在電冰箱裏找不到什麼,遂決定加入我們。「他對我吼。」她向岱伯特哭訴道。「叫我離開他的公寓,好粗魯噢。」
更令人不安的是岱伯特如何拿到了這東西,勃蒂小姐是絕對不可能自動拿給他的。
薇拉挑了把椅子坐下來,並馬上拉近到岱伯特身旁,兩人極有默契地交換一眼,然後他挑起文件一角,調整一下眼鏡,抬起頭來看著我說。「你在亂弄我母親的遺囑?」
他像要哭出來似的咬住下唇,四顆大牙的下緣清晰可見,猛搔了好幾分鐘的頭皮,但時間在此刻卻好像完全凍結住了。「呃,」他的聲音更低了。「好像是他們留下了一些錢,現在想要拿。」
噢,太棒了,他又狂飲暴賭起來,他破產完蛋了。
「昨天早上醒來,和布魯勒通了電話,他叫我離開,說聯邦調查員從孟菲斯一路跟蹤我,我必須離開,說有人全程盯著我,我該回孟菲斯;還說要告訴你,聯邦調查員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幫布魯勒和普林斯都做過事的律師。」
目前嘛,勃蒂小姐很快樂,我也會為她感到高興。
「是的,當然是,我住在那裏,請兩位都別進去,那是私人住所。」
我不知道她把以前的遺囑收在哪裏,所以也就無從得知岱伯特和薇拉究竟是在為可能成為百萬富翁而興奮,或是在為他們拿不到更多而生氣。而我是絕不可能告訴他們真相的,坦白說,我也真的不想講。
「是啊。」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將幫家母處理她的事情,房租實在很低。」
「呃,他在拉斯維加斯嗎?」
「呃,沒人,但是——」
他把肩膀往後拉,這可是個常在酒館裏打架的人。「那是我母親的。」他說。
晶大約是在四十至四十五歲之間,我記得她丈夫應該差不多六十了,現在我想起來她才是勃蒂小姐說的那個小賤人,魯道夫的第三任妻子,整天要錢。
「呃,沒有。」她不怎麼肯定地說,好像她也曾想過要抱怨,只是還沒找到時間而已。
「好,還有其他的意見嗎?」
「有!」她從她緊綢的短褲中掏出一把鑰匙來朝我搖了搖,我閉上眼睛,真想掐死勃蒂小姐。「我叫做薇拉,從佛羅里達來探訪勃蒂幾天。」
「是嗎?」岱伯特問道。
魯道夫和我握了握手。「我太太晶。」他揮手指著另一個薇拉型的老娼妓說,這一個有漂白過的頭髮。我朝她點一下頭,她則投給我一個足以沸騰芝士的眼神。
「過來跟我們一起坐坐。」魯道夫手指向一把空椅說。
我習慣每天早一點在七點半左右的時候,就到事務所去,倒不是因為有過量的工作,也不是因為我的日子排滿了出庭和公務約和*圖*書會,而是因為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喝杯咖啡。每天我都會花至少一個小時在整理和忙荳德的案上,狄克和我都在事務所裏試著彼此迴避,但有時很難做得到,電話也慢慢地開始多起來。
「岱伯特是誰?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星期六在完成庭外作證後就出城去,先飛達拉斯,再到拉斯維加斯,住進太平飯店。」
「他來了,」我一被看到,岱伯特就大聲地說,於是我停下了腳步朝平台望去。「過來,貝勒。」那比較像是命令,而非邀請。
「而他要我們去拿?」
「不用了,謝謝。」我說。「我必須回我的屋裏去看看有沒有被人倫雞摸狗過。」我瞥了薇拉一眼說。她避開其他的人坐在沙發後頭,大概是想盡量離晶遠一點吧。
「他想說的是,」魯道夫插|進來說。「從現在開始,將有所改變,我們是回來幫家母的,只想關心一下她的事,就這樣而已。」
我真的以為布魯勒和普林斯現在已在新加坡或澳洲,而且永遠都不會再有來自他們的消息。
我們兩人都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瞪住桌上的東西看,在薄餅送來之前,都沒有再說話,並悄然無聲地吃起來。我想知道一些細節:布魯勒是怎麼跟狄克取得聯絡的?誰幫他付到拉斯維加斯的旅費?在那兩個逃亡者消失以後,這是他們第一次通話嗎?以後還會持續下去嗎?布魯勒為什麼仍關心我的事呢?
「我和你?」
「那實在不干你的事,先生,房契上又沒有你的名字。」
「放在哪裏?」
「有,你實在是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我猛然想到自己保有一份勃蒂小姐的遺囑影印本,收在床下的文件裏,但他們肯定不是從那裏翻找出來的。我突然為我,而不是勃蒂小姐,涉入這樣一宗私人事件,而大感受不了。
「我們很安全,狄克,」我試著向他保證道。「什麼事?」
我是唯一幫兩個逃亡者做過事的事實,我自己也曾想過,但我卻真的從來也沒有想過聯邦調查員會監視我。我胃口全失,嘴巴依舊乾乾的,任何一個輕微的聲音,都會讓我跳起來。
「我們沒到你的屋子去。」岱伯特生氣地說。
「我們?」
「是啊。」
她聽了馬上朝這房間轉了轉眼珠子,好像是在說:「是噢,了不起的地方。」
「我們不希望我母親被佔便宜。」岱伯特說。
「是啊,我曉得。」他難過地說,一擊過後即放棄。
「哈囉,貝勒。」她甜蜜地應道,和岱伯特坐在一張柳條沙發椅上。
「我是岱伯特的妻子。」
「我也沒有說你要,只是好奇而已。家母說沒有租約,所以我只想要問一問。」
「是,真的很開心,」他朝一把椅子揮了揮手。「請坐。」
「勃蒂給了我鑰匙,說我可以到處看看。」
相對於他庸俗不堪的弟弟,魯道夫倒是老得優雅。他不和_圖_書胖,頭髮沒燙沒染,也沒穿金戴銀,身著高爾夫球恤衫、百慕達休閒短褲、白襪和球鞋,跟其他人一樣,皮膚曬得黝黑,再帶著一個整過形的小嬌妻,委實可以輕易扮成退休的大企業總經理。「你打算在這裏住多久,貝勒?」他問道。
我真的無所謂,對於他們的團圓,只是忍不住想笑,也不曉得他們要過多久,才會得知真相。
「我很懷疑,我想他差我到拉斯維加斯去,只為了要聯邦調查員以為他在那裏,既然像是布魯勒會去的地方,那他就一定不會在那裏。」
每天一次的郵件發送已經成為我學會害怕的事情,狄克一如平常地在午餐後把郵件拿進事務所,裏頭有天理畢特的一群好人寄來厚厚一個法律用紙大小的信封,我屏息撕開它來,那是杜曼的書面通知:一份書面質問、一堆要求原告或他的律師提供的所有文據和一份承認的要求。最後一項是份強迫對方在三十天內承認或否認寫於書面中的特定事實的精巧策略,如果那些事實沒有遭到否認,那麼就永遠被視為承認。袋中還附有一份兩週後要在我事務所裏舉行荳德和巴比庭外作證的通知。有人告訴我,律師們通常會在電話中聊一聊,就協定了庭外作證的日期、時間與地點,這叫做職業禮儀,通常只需要花個五分鐘,就能讓事情更順暢地進行。很顯然的,杜曼君不是忘了他的禮數,就是想採用強硬的策略,不管原因是哪一個,我都決心要更改日期與地點。不是我的時間有衝突,而是事關原則問題。
他在我走過去的時候緩緩起身,另一個男人也站了起來,岱伯特指著新來的人說:「貝勒,這是我大哥魯道夫。」
「他為什麼要跟你聯絡?」我非常小心地問道。
「我們從來沒談到那麼深入,但代價必定不菲,我們還可以預先扣下我們那份。」
「很好,我也一樣不會說,那是絕對的保密原則。」
書面通知要在三十天內回答,也可以同時向對方提出。我自己的已接近完成,收到杜曼的,更刺|激了我立即展開行動。我決心要讓紅牌先生看看我也玩得起文書戰,屆時他若非對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便是再一次瞭解到自己正在跟個無事可做的律師比畫較勁。
我喜歡這地方在一天開始前的靜謐。
「真的是。」晶補充道。
她看起來不像是罪犯。「我住在這裏,你又是什麼人?」
「勃蒂小姐。」我禮貌地向我的房東點頭說。
「多少錢?」
「不折不扣,自以為是的傢伙,」他說。「你還想不通為什麼一般人會恨律師哩。我回家來看看媽媽,結果該死地,她竟弄了個臭律師跟她住在一塊兒,難道那不會讓你擔心嗎?」
「嘿,岱伯特。」魯道夫說。
「不成,狄克,算了。」
「多少?」
現在我想起來了。岱伯特是勃蒂小姐的小兒子,就是她已經三年沒https://m.hetubook.com.com見,從來不打電話,也不寫信來的那一個,我倒想不起來眼前的薇拉,是否就是勃蒂小姐口中的那個小賤人,但樣子倒是挺吻合。她年約五十,有著認真擁戴佛羅里達陽光的古銅色皮膚,橙紅色的雙唇在銅色的窄臉中間閃閃發亮,枯瘦的手臂,緊繃的短褲下,是一雙滿布皺紋,但曬出來的褐光倒是燦爛的長腿,醜斃了的黃色高跟涼鞋。
「有件事要跟你說。」他聲如游絲地說,我們坐在一個廂座裏,而其他六張桌子都沒人。
我也可以提培土、髹漆和拔草的事,但我已經決定不跟這些白痴爭吵。「看吧,」我說。「如果房東開心,那你們有什麼好操心的?」
但我很好奇。「我們這麼麻煩,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我不曉得自己要搬走。」
在我悄悄地把車開上車道時,已幾近天黑,勃蒂小姐的卡特力旁有兩部陌生的車子,那是擋泥板上貼有「艾維士」租車公司貼紙的兩部閃亮的龐蒂克,當我躡手躡腳,想不為人所見地回住處繞過主屋時,聽到了一些聲音。
「你一定就是那個律師。」他在我關上身後的門時說,放在他面前桌上的,是一些他剛剛在研究的文件。
「為什麼?」我問道。這兩個人已經來了好幾個小時,廚房和相連的客廳滿布爭鬥的氣息。我看得見勃蒂小姐的後腦勺,但不曉得她是在聽我們說話,或是在看電視,音量很低。
「對。我的猜測是這樣:錢藏在城裏某個說不定現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聯邦調查員到現在還沒找到,所以大概永遠也找不到了。布魯勒和普林斯信任我跟你,再加上我們現在已近乎法律專業人士,你知道的,開了一家真正的事務所,而不是兩個一看到錢就想偷的街頭混蛋,他們覺得我們兩個可以把錢裝上一輛貨車,開過去給他們,皆大歡喜。」
「聽起來他們好像還在一起的樣子,是不是?」
「他們?」
「而她剛好是我的房東,我按月在繳交房租。」
難怪她一直都不理我。
很好,我指著岱伯特和薇拉說:「假如你們再接近我的住處一步,我就報警,明白了嗎?」
我灌一大口水滋潤乾澀的嘴。「你知道布魯勒在哪裏?」我說得比預計的大聲,但沒人在聽。
勃蒂小姐雙手交疊,坐在沙發那邊看另一個白痴節目,渾然忘了世上其他的一切。薇拉在冰箱裏東翻西找,坐在餐桌旁的,是另一隻褐色動物,一個有著染得糟糕透頂的灰白鬈髮,並蓄著貓王式鬢角的胖子,金邊眼鏡,雙手手腕戴上金手鐲,像極了皮條客。
我會在事務所裏待到這麼晚,最主要便是為了想要避開岱伯特和薇拉。我就知道自己運氣「很好」,他們正陪著勃蒂小姐在後面平台上喝茶,還有其他同伴。
引人注目的是,信封袋內並沒有動議!我等著明天看有沒有。
我們十一點出發,走過和_圖_書兩條街到後頭附設有小餐館的素食合作社去,點了無肉的薄餅和橙茶。狄克非常緊張,臉比平常更歪七扭八,任何輕微的聲音都會讓他的頭拉扯抽搐。
「他並沒有提到確切的地點,只說是現金,鎖在某個地方。」
「我是貝勒,我住在這裏,這是私人住所。」
我才沒笨到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就放棄。
「幸會。」
狄克已經盤算過了。
岱伯特對於我報警的威脅嗤之以鼻。「我再問你一次,」他說,學「教父」裏的馬龍白蘭度學得還真差勁。「你有沒有幫我我母親立新遺囑?」
「她沒有那樣做!」
迷霧中,有兩個想法破雲而出。第一,如果布魯勒有足夠的能力僱人追蹤狄克到拉斯維加斯去的一路行程,還知道狄克遭聯邦調查員跟蹤的話,那他就一定也有辦法僱人從孟菲斯幫他拿錢出去,為什麼還要來煩我們?因為他根本不管我們會不會被捉到,這就是原因所在。第二,聯邦調查員沒有不辭麻煩地來找我,是因為他們不想驚動我,在我不擔心他們的情況下,監視我比較容易。
「聽好了。」她走過我面前,我立即滿鼻子都是椰子油的廉價香水味。「勃蒂要見你。」說完她就離開了我的公寓,我聽著她的涼鞋步下樓梯的聲音。
「誰在佔她便宜?」我問道。
「對。」
「這個嘛,我們一直沒有談到細節,但聽起來好像是他們要我們幫忙他們去拿錢的樣子。」
「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孩子。」他盡可能兇狠地說。
我在魯道夫講話的時候看著勃蒂小姐,她一張臉神采飛揚。她的兒子在這裡,擔心她,問問題、作要求、保護他們的母親。雖然我確信她很討厭她兩個媳婦,不過勃蒂小姐現在仍不失為一個心滿意足的女士。
「是的?而他們想要你做什麼?」
我看不出來床下的文件是否有被翻過,我想勃蒂小姐的遺囑一如我當初所放的樣子,上次看它已經是好幾個禮拜以前的事了,每樣東西看起來都很整齊。
「噢,我的天啊。」她說,誇張地喘氣並捉緊胸口。
「我是岱伯特,勃蒂的小兒子。」他已經快六十了,卻拚命想要看來像是四十歲的模樣。
「好,還有其他的事嗎?你太太說勃蒂小姐要見我。」這話我說得大聲到讓勃蒂小姐聽見,但她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她是你的母親,你為什麼不問她?」
岱伯特先擠出笑聲來,薇拉也趕緊嘰嘰咯咯地笑,我用力甩上了門。
「她一個字也不肯說。」薇拉出聲道。
「我說它一個月應該值個四百或五百塊美金。」
我的雙眼對不準焦點,思緒也靜不下來,一下子就同時浮現十來個問題,卻沒有辦法通通都問,有許多我想知道,卻又不該知道的事,我們對看了一會兒。
我花了幾分鐘試圖重組這次團圓的過程。昨天某個時候,岱伯特和薇拉為了我大概永遠都不會曉得的目的,從佛羅里hetubook.com.com達來,在無意中發現了勃蒂小姐的上一份遺囑,看到她有兩千多萬美金的遺產,隨即深深關切起她的福祉來。等得知有個律師與她同住之後,就更讓他們擔心了。岱伯特打電話通知一樣住在佛羅里達的魯道夫,魯道夫馬上偕同嬌妻火速趕來,在花了一整天盤問他們母親想像出來的一切事物後,便達成要做她的保護者的結論。
當我打開門時,那個女人真的在我住處,手拿一本我的雜誌站在客廳當中。看到我的時候,她嚇得跳起來,雜誌落地,嘴巴跟著張開。「你是誰?」她近乎尖叫道。
「只想好好相處而已。」岱伯特說,好像他擁有這地方的樣子。
「不,我不知道。」他的眼珠子迅速轉過室內說。
「從來沒談到那裏,但你應該猜得到是一大筆,否則他們也不會操心了。」
星期一,狄克到得晚,都快十點了才來,我們聊了幾分鐘,他想提早吃午餐,說事關重大。
「當然,當然,只是必須告訴你而已,你曉得吧。」他朝我揮揮手說,好像他也不敢予以考慮似的。一盤藍粟米脆片和沾醬放到我們面前,我們一起看著侍應直到他走掉為止。
我實在沒有辦法判斷這裡頭有多少是狄克的推測,又有多少是布魯勒對他確實的指示,我也不想知道。
「我是貝勒。」我站在桌子的另一頭說。
我準備要走了。「勃蒂小姐!」我叫道,她起先沒動,然後就乾脆拿起遙控器來加大音量。
「你無權到這裏來。」我試著放鬆下來地說。
還有另一個想法,這個坐在我對面的小夥伴,無疑地是想打開認真討論那筆錢的大門,狄克知道的內情,比他告訴我的還多,而且和我商量,也是有備而來。
也許吧。「我住在那間房子裏,」我說。「一個門有上鎖的私人住所,你再到裏頭去一次,我馬上報警。」
「太危險了。」
岱伯特不完全明白我的話意,卻又不夠聰明到從其他的角度發動攻擊,他只知道自己可能會侵犯到法律。
我鎖上門,再推了把椅子抵在門把下。
「你並沒有抱怨過,有嗎,勃蒂小姐?」我問她。
「那是我和勃蒂小姐之間的事。」我低頭一看,只看見一份文件的頭,並認出那是她的遺囑,最近的,我想,也就是她上一個律師幫她立的那一份。這實在讓人覺得相當不安,因為勃蒂小姐一直都沒有讓她兩個兒子,岱伯特和魯道夫都一樣,知道她的錢的事,但那份遺囑裏卻擺明了要處理兩千萬美元,現在岱伯特知道了。他已經看那份遺囑看了好幾個小時,我記得第三段裏說要留給他兩百萬美元。
「你在這裏幹什麼?」我又問,真的生起氣來。
「好,」我說。「只要別來煩我,離我的寓所遠一點就好。」我轉身便飛快地走掉,留下許多未講的話,和他們原本想要問的許多問題。我鎖上門,吃了份三文治,在一片黑暗中透過窗戶聽他們在遠處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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