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簽名：救國委員會特派代表西穆爾丹。」

她遊蕩了一會兒便看見一座鐘樓和幾座房頂，這是森林邊緣的一座村莊，她走了進去。她餓了。

差役晃動告示，接著往下唸：

差役繼續唸：

「都是黑的。」另一位市民說。

「……塔布茲，土匪……」

「他兄弟是在攻打蓬托爾松時被打死的。」

有人在喃喃低語：

「這是雅穆瓦先生。」

「對，他是夏佩爾樹林那邊的本堂神甫。」

差役的聲音像是雷鳴：

「……布瓦努沃，土匪；梭槍兩兄弟，土匪；烏扎爾，土匪……」

「都是些好人。」一位小夥子埋怨說。

「請注意，現在是政府告示的最後幾行，它是由北部海岸遠征隊隊長，戈萬指揮官簽署的。」

差役唸道：

「好好聽著！」人群中有人說。

「……大勇士，土匪……」

「這是穆拉爾wwｗ.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oｍ。」一位農民說。

村莊裡有共和派的一個軍事哨所。

人群在竊竊私語：

那支隊伍走出村莊後不久，她也走出村莊，而且走的是同一條路，與馬車後面的士兵相隔不遠。突然間，她想起了「斷頭臺」這個詞，她，孤陋寡聞的米歇爾．弗萊夏不知「斷頭臺」是什麼，但她本能地有所感覺，於是她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戰，不願再跟在後面，便向左轉，離開了大路，走進了樹林，那便是富熱爾森林。

母親看見這個幽黑的東西經過，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這是什麼，因為她眼前另有一個幻象——消失在黑暗中的孩子們。

差役繼續唸：

一位農民低聲問旁邊的人：

「原先是帕里尼埃的本堂神甫。」

「也是土匪。」一位戴軟帽的人說。

「共和國萬歲！」

「他ｍ•hetubｏoｋ•ｃｏｍ.cｏｍ是我們的領主。」

「按照國民公會宣布手執武器的叛亂分子為不受法律保護的人，並對收容或協助其逃亡者處以極刑的有關法令……」

「違者處以死刑……」

兩位農民相互斜視片刻。

一位小夥子推推一位姑娘的肘彎。姑娘微微一笑。

「……吉努瓦佐，土匪；夏特內，土匪，又名羅比……」

「是的，是蒂爾莫神甫先生。」

那人回答說：

「對，瓦斯納爾．馬洛尼埃爾。」

「什麼叫極刑？」

「這是神甫。」

「……朗特納克土匪……」

「他是呂伊耶人。」

「一個十九歲的漂亮小夥子。」

「……根據命令，嚴禁對此刻被困於圖爾格的上述十九名叛亂分子提供任何幫助或支援。」

一陣擊鼓聲。人群似乎在波動。有人摘下無邊軟帽，有人卻正正頭上的硬帽。在這個時期，在這和圖書個地方，帽子幾乎是政治觀點的標誌。保皇派戴的是硬帽，共和派戴的是軟帽。含糊不清的喧鬧聲停止了，人群聽著差役在唸：

「……冬唱，土匪；貓，土匪……」

「這是德．蓋蘭先生。」一位農民說。

一位農民低聲說：

「……瓦斯納爾，土匪……」

「請注意聽，」差役喊道，「名單上的最後幾個人是：美葡萄，土匪；風笛，土匪；大劈刀，土匪；癡情漢，土匪……」

此刻，站在陽臺上的村長舉帽高呼：

人群中出現了騷動。

村長站在大門上方的陽臺上，身著農民服裝，但掛著三色綬帶。

「下列人等，姓名與綽號附後，被宣布為不受法律保護的人……」

拿著布告的人是宣讀告示的差役。

「統一和不可分割的法蘭西共和國。」

「……清算者，土匪……」

「根據四月三十日法律第十七款，即特派和-圖-書代表及其代理人擁有處理叛亂分子的全權……」

「吉努瓦佐就是勒布隆，夏特內是聖圖瓦人。」

「這是塞費爾先生。」

「……收容或協助其逃亡者將交由軍事法庭處決。簽名……」

差役搖晃公告，鼓手擊鼓。

差役繼續唸：

「上述人等，不論在何處抓獲，一俟驗明正身，立即槍決。」

「這是我們的領主。」一位農民喃喃說。

眾人靜默。

「戈弗爾家有兩個人。」一位女人補充說。

差役接著唸：

「對，是藍軍災星。」

「我也不知道。」

「嗯？」一個聲音說。

「這是戈弗爾。」

又是一陣鼓聲，表明差役還沒有唸完。他果然做了一個手勢，說道：

又是擊鼓聲。差役繼續唸道：

人群悄悄議論：

他掛著鄉間巡迴用的肩帶，下懸一個小布包，這表明他要去到一村又一村，向整個地區宣讀告示。

「這是喧鬧ｍ•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ｃom者古日。」

他停頓了一下：

「對，他就是金枝。」

深沉的寂靜。

「……帕尼埃土匪……」

「蒂爾莫和西穆爾丹都是神甫，一白一藍。」一位市民說。

她一直走到村公所前的廣場上。

「他是位神甫。」一位農民說。

這是女人的聲音，是那位母親的聲音。

一位農民說：

人們都豎起耳朵聽。

村裡的氣氛躁動不安。一群人聚集在村公所的大門臺階前。臺階上站著一個人，他由士兵陪伴著，手裡舉著一大張展開的布告。在他右邊是鼓手，在他左邊是拿著漿糊和刷子的張貼布告的人。

差役繼續唸：

「……朗特納克，前侯爵，土匪；伊馬紐斯，土匪……」

米歇爾．弗萊夏走近時，他剛剛展開告示開始宣讀。他高聲唸道：

差役繼續往下唸：

「根據救國委員會下達的命令及授予的權力……」

差役不顧這些評論，繼續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