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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同時射擊，戰鬥開始了。

塔頂的聲音說：

「什麼條件？」

「我是西穆爾丹。」

「我們要朗特納克。」

「你們認識我？」

伊馬紐斯大叫起來：

「我是共和國的特派員。」

「這是條件。」

「你們恨我？」

「爵爺！交出爵爺！你想！」

軍號和喇叭還在呼應。

他提高聲音說：

「來呀！」

兩個聲音於是交談起來，只聽見下面這番對話：

「我同意。」西穆爾丹說。

「你從前是帕里尼埃的本堂神甫。」

「朗特納克和我。」

「我把自己交給你們。」

「有兩個人是多餘的。對我們而言是朗特納克，對你們而言是我。我的建議是：把朗特納克交給我們，把我抓去，這樣你們大家都能保住性命。朗特納克將上斷頭臺，我聽由你們處置。」

「我是救國委員會派來的。」

「和-圖-書你是魔鬼。」

「他的頭，而我交出……」

「我們憎惡你。」

一個聲音，伊馬紐斯的聲音，在塔頂回答：

「你是叛徒。」

「你是背教者。」

「你們這些在塔裡走投無路的人，一小時後你們還可以自由地活著。我來拯救你們。你們接受嗎？」

「對，所有人，」西穆爾丹說，「只有一人除外。」

「是的，兩個人。」

「塔裡的人們，你們認識我嗎？」

「你吹號。」

西穆爾丹的語調變得很特別，既高昂又溫和：

塔頂傳來一陣狂笑和喊聲：

「我是革命的使者。」

西穆爾丹又提高聲音：

「進攻者聽著，我們向你們提出了建議，它很明確，不會有絲毫改變。你們接受吧，否則就大難臨頭了！同意嗎？我們把那三個孩子交還給你們，你們讓我們所有人都安和-圖-書全地出去。」

軍號響了，喇叭在回應。

「是的。」

「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

「將會發生可怕的事。最後一次，你們想想吧。」

「弟兄們，別讓那可惡的時刻來到。人們將在這裡互相殘殺。我們中間的許多人將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是的，我們中間的許多人將死去，而你們，你們全都將死去。為什麼無謂地使這麼多人流血？只殺兩個人就夠了，何必殺這麼多人呢？」

「我們十八個人都願意用自己的腦袋換你的腦袋。」

「你們聽著。」

西穆爾丹繼續說：

「罵我吧，但要聽我說。我是來談判的。是的，你們是我的兄弟。你們是可憐的迷路人。我是你們的朋友。我是光明，我在對愚昧說話。光明永遠包含博愛。再說，我們不是有共同的母親，祖國嗎？好，聽我說。你wｗｗ.hｅtｕｂoｏk•cｏｍ•com們將會明白，或者你們的孩子將明白，或者你們孩子的孩子將明白，此刻發生的一切正是上天的旨意，革命是神的旨意。所有的良知，就連你們的也在內，將會覺悟，所有的狂熱，就連你們的也在內，將會消失，然而在這一刻來到以前，就沒有人對你們的愚昧表示憐憫嗎？我來向你們獻上我的頭，我甚至還向你們伸出手。我請求你們消滅我以拯救你們自己。我有全權，我說到做到。這是最後的時刻，我在作最後的努力。是的，和你們說話的是一位公民，是的，在這位公民身上有一位教士。公民與你們搏鬥，但教士在懇求你們。聽我說，你們中間許多人有妻兒老小。我在保護他們，保護他們而制止你們。呵，我的兄弟們……」

「兩個人？」伊馬紐斯問道。

伊馬紐斯喊了起來，聲音和_圖_書越過西穆爾丹：

「那麼進攻吧。」

「誰？」

「怎麼回事？」戈萬問蓋尚，「西穆爾丹想幹什麼？」

「但我愛你們，我是你們的兄弟。」

「你的皮。我們要像剝狗皮一樣剝你的皮，西穆爾丹神甫。哦不，你的皮抵不上他的頭，滾吧。」

「是的，該隱。」

接著是沉寂。

「你不僅僅是惡棍，你還是瘋子。呵，你為什麼來搗亂？誰請你來說話的？要我們交出爵爺！你想要什麼？」

「誰？」

「但有一個條件。」

西穆爾丹拿著一條白手巾已經朝高塔走去。

他又接著說：

「我是法律的代表。」

伊馬紐斯用喇叭發出信號，然後就走了下來。侯爵拿起了劍。十九位被圍困者默默地聚集在矮廳的工事後面，跪了下來。黑夜中傳來突擊隊向高塔逼近的整齊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被圍困的人突然感到聲音就在www.hetubook.com.com近旁，就在缺口處。於是他們便跪著將長槍和短槍架在防禦工事上的縫隙裡，其中一人，綽號大勇士的蒂爾莫神甫，站起身來，右手舉著出鞘的馬刀，左手舉著十字架，用深沉的聲音說道：

「你說吧。」

「去吧，你在說教！」伊馬紐斯冷笑說。

「休想！」

西穆爾丹又說：

「要是能拿住我，你們會很高興吧？」

此時，西穆爾丹還在戈萬旁邊，尚未回到他在高原的崗位上。他走近一名號兵說：

「朗特納克。」

「認識。」

「你是教士。」

營地裡是一片深深的寂靜，人們在等待。

當塔裡塔外的人們聽見這些陰森的話語時，夜已降臨。德．朗特納克侯爵一直保持沉默，不聞不問。首領們都有這種險惡的私心，這是職責所擁有的一項權利。

「教士，」伊馬紐斯吼叫起來，「我們要是抓住了你，就用小火慢慢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