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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梅拉

作者:塞繆爾.理查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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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星期六,六點鐘

第一卷

星期六,六點鐘

「與我地位同等的人,帕梅拉!你在信中那樣肆無忌憚地評論我的品格,至少那時候你一定認為你是與我地位同等的人。」「先生,」我答道,「如果你沒有讓我有理由那樣毫無顧忌,那我本來是不會那樣做的。先生,您知道,原因在前,結果在後。」
「我不會忘記提出我的問題,」他說。「請告訴我,你把你的紙、筆和墨水藏在什麼地方?」
「先生,如果我是地位跟您同等的人,」我答道,「那麼我要說,您處心積慮讓我陷入了不幸,現在又要拿我的這種不幸來開玩笑,這是冷酷無情的。」
因此我就把襯裙脫下,心中十分痛苦地把信件拆出。我寫下的東西數量很多,我將稍稍提一下它們的內容,因為我也許不能再得到它們供你們閱讀了。
我哭了,並抵抗著說,「您不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先生,請考慮一下!先生,請考慮一下!」「也請你考慮一下,」他說,「因為我要看這些信。但是,」這位邪惡的壞蛋(有什麼人像這樣卑劣的!)說,「它們也許是用襪帶繫在你的膝蓋上;」然後他就彎下身子。我極為驚恐地跪在地上,但在幾秒鐘內卻說不出話來。他看到我快要昏過去,似乎感到驚慌了。「如果我讓你上樓去,」他說,「你能不能用你的榮譽擔保,把它們拿下來,不要進行任何刪節,也不要拿走一封信?」「我會把它們拿下來的,先生。」「用你的榮譽擔保?」「是的,先生。」
我不知道他話中打著埋伏,就說,「是的,老實說,先生,如果您下了命令,那麼我就會把它們拿給您看。」「唔,帕梅拉,」他答道,「我相信你一定想法把你的日記繼續記下去,所以,在我手中這些日記以前的那些日記取來之前,我希望你會把那以後所記的日記先拿給我看。」「啊先生,先生,」我說,「您讓我上當了!不過您確實應該原諒我,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
「先生,您通過約翰卑鄙的行為已經看過我以前所有的信件,現在您又通過您忠心耿耿的女管家採取邪惡的手段看過了這些信,因此我認為所有其餘的信件您也可以看。但是我希望,在我明白我在這個具體事情上服從您將對我本人有益之前,您不要要求我去做這件事情。」
「先生,那時我將會安樂滿足,清白無邪,這比當一位公主但卻不是安樂滿足、清白無邪的要好。」「可能不是那樣,」他說,「因為你長著那漂亮的面孔,我們一些捕捉狐狸的獵人,眼光敏銳,是會把你找出來的;儘管你有那些想入非非的念頭(也許那時這些念頭在你心中也不會很強烈了),但他們還是會跟那位莊稼漢的老婆尋歡作樂的,比我跟我母親的帕梅拉在一起時要快樂得多。」「先生,」我說,「我希望你把事情完全看錯了。我的爸爸媽媽從我嬰兒時代起就把貞潔的道理灌輸到我的心中。您的母親,我親愛、善良的夫人發現我明白這些道理,要不然我就不會榮幸地得到她的嘉獎了。啊,如果這位親愛的夫人現在還活著該多好啊!」
「先生,」我說,「我將會把通信開始的情況十分忠實地告訴您。因為我當時十分大膽,所以是我先給他寫信。」「你這樣說說還不行,」他說,「因為這一點在你看來可能是個細枝末節,但對我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大事。」「先生,」我說,「如果您允許我到我父親那裡去,那麼您派任何僕人來取,我都會把那些信件交他捎給您。」「你會這樣做嗎?但我想,如果你寫一封信去,請你的父母親把那些信件捎來,那麼他們是會捎給你的。我要求你寫這封信去。」
「嗯,」他說,「請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繼續記了你的日記,一直記到現在?」我請求他別問我這個問題。「但是我堅持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他說。「和圖書唔,那麼,先生,我不願意撒謊,我是繼續記了的。」「這才是我的好女孩子,」他說。「我真心喜歡誠摯的態度。你要是把你寫下的東西自願拿給我看,我將會感到十分滿意。我很想看到你策劃的詳情細節和你失望的情況,你給我的這些日記正好在這裡中斷了。因為我已向你出了個題目,因此我想我有權利看到你是怎樣做文章的。另外,當你敘述你的經歷時,在你的策劃和我的策劃中,有著傳奇故事的生動情趣,十分有意思;我看到你以後的日記,就會受到更好的啟發,知道怎樣把這部精采小說中曲折離奇的故事寫出個結局。」
「但是,先生,」我說(我極為害怕的是,他已有一些想法,認為那些信件是在我身上),「如果您要這樣不講道理地讓我服從您,那就讓我上樓去,把它們重新讀一遍,看看在給您看過的信件之後我寫了些什麼。」
「我要求,」他繼續說道,「你對我問你的每一個問題都將直截了當、明明白白地加以回答。首先,這裡有幾封你與威廉斯之間的情書。」「情書!先生,」我說。「唔,你願意稱它什麼就稱它什麼吧。儘管你要求我多多包涵,但我卻完全不喜歡那些東西。」「先生,您看到我對他的求婚給過絲毫鼓勵了嗎?」「帕梅拉,一個像你這樣地位的人,對一個初次吐露愛情的表白,你所給予的鼓勵是夠多的了!你的勸阻只不過是所有狡猾女人們慣用的手法,目的在於激勵我們男子來追求你們罷了。」「先生,」我說,「狡猾女人們慣用的手法,我一竅不通!我不會耍弄手腕。我的目的全在於通過所有合法的手段來維護我的清白,避免落入那些設下的圈套,使我蒙受恥辱。」
「唔,不過,」他迅速地重新說道,彷彿想飛快地離開這個話題似的,「在你巧妙策劃逃走以後所寫的那些東西,我一定要看。」「先生,如果我能阻止,您確實不應該看。」「最使我高興的事,」他說,「莫過於發現在你所有的策劃中,你說的都是實話;在你所有那些小小的詭計中,也很少故意說謊。現在,我希望你繼續採取這種值得讚許的態度來回答我的問題那麼就讓我來了解一下,你是從哪裡得到筆、紙張和墨水的呢?朱克斯太太警惕性很高,每次只給你兩張紙呀。請把真實情況告訴我。」
「這一點,你應該相信我的道義。請告訴我,帕梅拉,」這位狡猾的先生說,「既然我已經看到這些信件了,那麼如果那些信件是在你手中,你是否能自願地把它們拿給我看呢?」
「啊!我的女孩子!」他說,「許多清白無辜的人都曾受到拷打。快讓我知道它們在哪裡,這樣你就可以避免國外稱為拷問的對待了。」
我擔心,對一位十分獨斷專行的先生進行勸導將會毫無意義。您極為非法地取得了對我的控制權,現在又極為粗魯地行使它。我從您那裡受到的對待簡直忍受不了;我對今後還會遭受到的痛苦憂心忡忡,也難以忍受。先生,請讓我懇求您,不要堅持我要履行諾言,那是您逼迫我許下的。不過,如果您一定要堅持,那麼請允許我把時間推遲到明天早上,這樣我可以把我的信件通讀一遍,看看我交到您手中的東西哪些對我是不利的;如果一定要這樣辦,我將到那時把它們交給您,不作絲毫增補或減縮。
「哦,」他說,「我有個辦法來對付你的不會。國外當犯人不肯招供時,就拷打他們,直到他們招供為止,我可以仿效這種做法。」「但是先生,」我說,「請問這種做法是合理、公道、正當的嗎?我並不是個犯人。」
他這時坐下來,握住我的雙手,說,「說得很好,漂亮的帕梅拉,我想你做得到!不過我不會讓你做得到。快告訴我,它們在你的衣袋中嗎?」「不是,先生,」我說,這時我的心都要跳到嘴巴裡來了。「我知道你絕不會徹頭徹尾地撒謊,但卻躲躲閃閃,含糊其辭!沒有一位耶穌會會員能比你更狡猾的了。現在請回答我,你衣服裡面圍在腰部的帶子中有個口袋,它們也不在那口袋裡嗎?」「不在,先生,」我說。「它們不在你的胸衣裡嗎?」他問。「不在,先生,」我答道,「請別再問別的問題了,先生,請原諒,您問我許多次我也不會告訴您。」www•hetubook.com.com
您的帕梅拉!我在想。於是我又想到了假結婚;說實在的,自從那個吉普賽人的事件發生以來,它一直沒有離開我的頭腦。「但是,」他說,「在這些信件中,你有什麼不願意我看到的事情呢?」「確實是有的,先生,」我答道,「因為一個人寫給父親和母親的信並不是給每個人看的。」「但是我並不是每個人,」他答道。
他怒氣沖沖地想要走開。「請聽我說一句話,先生,」我說,「既然您要讀我的信件,那麼在您讀之前請聽我說一句話。您在這些信件裡將會發現,我對您對待我的行為進行了嚴厲的指責,請對所有這些指責多多包涵吧;只請您記得一點,那些信並不是寫出來給您看的,而是一位受到苛刻對待的可憐人兒寫下的,她一直在擔心會從您那裡受到最惡劣的對待,那是您可能施加給她的。」
先生,

「為什麼,帕梅拉,」他稍稍嚴肅地說,「我在花園裡那樣親切地對待你以後,你為什麼要採取這樣的態度呢?這跟你那時表現的溫文爾雅完全不一致。你務必不要讓我有理由認為,你能耍弄手腕,利用我對你的善心好意。」「啊,先生,」我說,「您對您自己的心和意圖是最了解的!我擔心我那時太坦率了;我還擔心,您仍舊保持您想要糟蹋我的決心,只不過改變一下您行事的方式罷了。」
「先生,」我說,「希望您不要生氣,按照您那些僕人實際所扮演的角色來看,難道您認為他們並不像我所描繪的那樣壞嗎?」
「先生,」我答道,「如果這些您高興稱之為無害的練習我能免去不做,那麼我真高興能像甲蟲那麼愚笨。」「不過,帕梅拉,那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熱愛你了。」「不過,先生,那樣我就會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和幸福快樂了。」「嗯,可能是那樣,也可能不是那樣,那時你就會給一位笨頭笨腦的莊稼漢當老婆了。」
「我以前看過你所說的那些信,這對你並沒有不利,」他又說,「因為它們使我對你有很高的評價;再說,如果我不愛你,那你認為我會為你的信這麼操心費神嗎?」
「那麼,先生,」我說,「請您別去讀,而把它原封不動地退還給我吧,這樣您就真正是寬厚仁慈了。這些信只是寫給我爸爸、媽媽的。」「你能給他們寫的東西,有什麼我不可以看的呢?我必須讀過以後才能退還。」「請允許我說,先生,」我說,「您對我以前所寫的信採取了不好的態度;您想方設法,通過那個不誠實的約翰.阿諾德,把您可憐僕人寫給他爸爸、媽媽的信弄到手中;您是一位有身分的先生,難道這是您的品格所應當做的事嗎?」「是的,」他說,「當然是這樣。像我的帕梅拉這樣一位僕人所寫的每一行字我都要看到,不論她是寫給誰的。」
主人上樓來了,神態比我想像的要愉快。「這麼說,帕梅拉,我們似乎已把你叛逆不忠的https://m.hetubook.com.com信件拿到手了?」「叛逆不忠!先生,」我繃著臉,十分不高興地說。「是的,」他說,「我猜想是這樣;因為你是個策劃陰謀的能手;不過我還沒有去讀那些。」
「先生,」我說,「我並不擔心,您會在我對您所說的話中發現我有什麼虛偽的罪過。我記不住我所寫的一切內容,但我知道我當時是把我心中的真實感情寫下來,那不是欺騙性的。同時,先生,請您在心中記住,我一直聲明,我以為我本人有權利設法從我被非法監禁的地方逃出去;如果我能逃走,那我是想要逃走的,我希望您不要為此而生氣。」
這兩包信件我已準備好在明天早上對付他。我在信中寫到他時確實一直是毫無顧忌的;但他本人應對那負責,因為我寫的只不過是真實情況;我真但願在我筆下他過去值得讓我把他寫成一位品德較好的人,這不僅是為了我的緣故,而且也是為了他的緣故。
「先生,有些藏在這個地方,有些藏在那個地方;如果有一些被發現了,我總還會留下另外一些。」「你這就是個好女孩子!我喜歡你這種可愛的誠實態度。現在請告訴我,你所寫下的其他東西,那些冒失無禮的日記,你把它們藏到哪裡呢?」「先生,我必須請求您原諒我,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他說,「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我要知道它們,我要看到它們!」「先生,您這個要求太難於接受了,」我說,「我坦率地說,只要我能做到,那我就不會讓您看到它們。」
不到半個鐘頭,他派朱克斯太太上樓來索取我已答應給予的信件;我把上面這個便條交她帶給他。他讀過之後,捎來口信說,我必須嚴格信守諾言,並容許我推遲到明天早上,但是我必須把他所期望得到的東西交給他,不要讓他再次提出要求。
「你很善於詭辯,帕梅拉,」他說,「我們男人到學校去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如果我們的才智生來就跟女人的相等,那麼我們在受教育時就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免去許多辛苦了。因為天性教給你們女人的東西,我們男人經過長期工作與學習也是難以達到的。不過,」他繼續說道,「我想,我可以冒昧地認為,你的才智應當一半歸功於我,因為你是從我這裡得到機會,對你的才智進行了無害練習的,這些練習無疑磨練了你別出心裁的巧思妙想。」
這些信件把事態的發展從星期四(我被監禁的第二十天)敘述到星期三(我被監禁的第四十一天)。我決定在這裡結束;因為接下去只留下星期四、星期五和星期六的情況需要進行敘述;星期四他動身到史丹福去參加一個舞會,星期五是關於一位吉普賽人的古怪事情;今天是星期六,他參加史丹福舞會以後回來了。但是如果他堅決要看我所寫的一切東西,那麼我今後將沒有心情再拿起筆來了。
「千萬別擔心,」他說,「我會對你作出有利的判斷,只要那是你應當得到的就行,因為你在我這裡有一位非常有影響的辯護人,」這時他把手按在他胸脯上,一邊說一邊走下樓去。
九點鐘左右,他派人來請我到客廳去。我有些害怕地去了;他手裡拿著我的信,說,「帕梅拉,現在你來接受審判。」「先生,」我說,「我希望我有一位公正的審判官。」「是的,」他答道,「你還可以希望這是一位仁慈的審判官,要不然,我不知道你將會落得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我要看到它們全部,」他說,「如果你已寫到今天,那就到今天為止!或者至少到這個星期為止。但是,帕梅拉,請對我說實話,它們是在樓上嗎?」我感到更為驚恐。他看到了我慌張的表情。「請對我說實話,」他說。「唔,先生,」我答道,「我有時把它們藏在花園中的乾土裡;有時藏在這裡,有時藏在那裡www•hetubook.com.com;那些在您手中的信件曾經在花園裡的玫瑰樹叢下埋了好幾天。」「狡猾的女孩子,」他說,「這跟我的問題沒有什麼關係。它們不在你身上嗎?」「如果我必須從牆氈後面把它們取下來,您是不是想要看看是在哪個房間?」「愈加狡猾了!」他說。「這是對我問題的答覆嗎?我已經在樓上和你內室裡每個地方都搜找過,但卻都沒有找到;因此我要知道它們在哪裡。現在,」他說,「我認為它們是在你身上;我這一生從沒有脫過一個女孩子的衣服,但現在我要開始把我漂亮帕梅拉的衣服剝掉了;我希望我不要花多少功夫就會發現它們。」他開始拔掉我圍巾上的別針。
這些信件開始時敘述我從窗子中鑽出去,把裙子和圍巾扔進池塘。當我發現後門的鎖已經換掉時,大失所望;我設法從門上翻越出去;但是磚頭鬆動了,我掉落到地上,有幾塊磚翻滾下來,打到了我身上,使我慘重受傷;因為,親愛的父親和母親,當時發生的情況就是這樣。然後我敘述,當我發現不能逃走,又害怕今後會受到苛刻對待時,心中產生了十分邪惡的念頭,曾想到投水自盡;我對這件事情進行了悲傷的反省。朱克斯太太發現我時是怎樣對待我的。主人打獵時怎樣幾乎被淹死;儘管他對我不好,但我仍為他的危險擔憂。然後我敘述朱克斯太太的邪惡報告,她用這來恐嚇我,說要把我嫁給一位外貌醜陋的瑞士人,他將在結婚的那一天把我賣給我的主人。她對我說話的態度卑劣得像倫敦妓|女一樣。我看到為迎接主人來到所進行的準備工作,憂心忡忡。她懷疑我又要逃走時惡劣地對待我;主人令人恐懼地來到這裡;他殘酷地、十分殘酷地對待我;朱克斯太太侮辱我。他妒忌威廉斯先生;卑劣的朱克斯太太教唆主人來糟蹋我。我把到這裡為止的信件裝到一個包包裡,希望這會使他感到滿意。但我擔心他還不會滿足,於是又把包含以下內容的信件裝到另一個包包中。
「我再一次對你說,」他稍稍嚴詞厲色地說,「只要你對我的道義稍稍表示一些信任,這就比什麼都更能使我感到滿意。不過我可能從這些信件中找到原因,使我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荒唐可笑和執迷不語地懷疑我。雖然你讓我開始對你產生懷疑,但毫無疑問,你對你父親和母親一直是真心誠意的。若不是你對其他某個男子懷有好感,那麼上次在花園裡發生的事情之後,你不應該這樣使我感到失望。讓我告訴你,如果我發現情況確實如此,那麼我就會讓你的每根血管都流出血來,這就是將會發生的結果。」
我走進內室,在那裡坐下來;我回憶起各種事情;想起要把信件交出去我忍受不了,想起要由我自己來把衣服脫掉(為了把信件從衣服中拆出來,是必須把衣服脫下來的)我也忍受不了,所以我就寫了下面的一封短箋。
「先生,」我說,「英國不實行拷打。我希望您不會把這種做法引進來。」「說得好極了!」這位不規矩的先生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在英國,當犯人不肯向我們求饒時,我們可以作為一次極大的懲罰,把他們折磨死或折磨到他們求饒為止;因此,帕梅拉,如果你不肯說出,那你就一定會遭到這樣的懲罰。」
「唔,這個問題就說這麼多吧,」他答道。「既然你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記了十分精確的日記,那麼除了我手中的這些資料外,在這以前記載的資料在哪裡呢?」「在我父親那裡,」我答道。「是通過誰送給他的?」「通過威廉斯先生,先生。」「回答得很好,」他說。「你就不能想個法子讓我看看它們嗎?」「想個法子讓您看看它們,先生?」我說,「我真但願能想個法子不讓您看到您已經得到的這些就好了。」「我一定要看到它們,帕梅拉,」他答道,「不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將永遠不能放心。我一定要知道,你與威廉斯之間的通信是怎樣開始的。如果我能看到它們,而且它們回答了我的問題,那對你將會更好。這些在我手中的資料使我產生希望:那些在你父親手中的資料將會回答我的問題。」
然後我寫到,他怎樣表現得對我十分親切;他稱讚我,並使我對他終於棄惡從善產生極大希望。這在我心中產生了過分觸動感情的親切印象;雖然他曾經十分苛刻地對待我,但我開始擔心我自己對他懷有好感。他怎樣妒忌威廉斯先生;我怎樣正當地闡明我的態度,消除他在這個問題上對我的懷疑。當他使我對他的善心好意抱著極大希望時,他怎樣更為冷淡地離開了我。我在這個艱難的時刻發表了毫無顧忌的看法。
「我會告訴您,先生。原先我沒想到我像現在這樣需要它們;不過,當我離開您家的時候,善良的朗曼先生在我的請求下,把每樣東西都給了我一些。」「是的,是的,」他說,「一定是善良的朗曼先生!你所有的同夥們,每一位都是善良的;而我那些忠於職守,服從我命令和服從我本人的僕人,你在信件中都把他們描繪成像魔鬼一樣邪惡。」
「先生,那並沒有使我感到十分自豪!因為那些信使您對我得出的看法,就是您下定決心來糟蹋我。那些信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呢?從那時以來我成了個被監禁的人,而且受到了我所受到的……」

我眼睛中滿含著淚水。我說,「先生,這是很殘酷的!很暴虐的!」「沒關係,」他答道,「你知道,這只不過像一位魔鬼罷了。我對你已做了這麼多你認為是窮凶極惡的事情,在這以後,我將進一步做的事情不應當使你感到吃驚。」
「如果僅僅是那樣,而沒有另一種性質的內容,」他說,「那麼你沒有理由感到不安;因為在你以前的信中,難道我沒有讀到過你對我本人所進行的許多冒失無禮的指責嗎?雖然我希望你能夠稍稍節制一些,別那樣肆無忌憚,可是我曾因為這個緣故責備過你嗎?」
他對我提出了建議,我抄了一個副本。他建議給我一包金子、華美的衣服、戒指、耳環,還有一個我說不出一年有多大收入的莊園;並給你們兩人,親愛的父母親,每年五十英鎊供你們生活;條件是我將成為他的情婦,同時還暗示,也許他在一年結束後會跟我結婚。所有這些建議全都是極為卑劣的。他還威脅說,如果我不依從,那麼他不答應給我任何東西就來糟蹋我。接著是我覆信的抄件。我在覆信中懷著正當的嫌惡,拒絕了他的一切建議;但是我在結尾的時候,以盡量動人的態度請求他仁慈地寬恕我。接著我敘述他生氣的態度以及朱克斯太太對此提出的邪惡建議。他試圖讓我到他的臥室中去;我拒絕前去。我與討厭的朱克斯太太閒聊;她在閒聊中很邪惡,並使用了侮辱性的語言。我寫了兩張便條,彷彿要到教堂去,為他的改邪歸正和我的安全無恙而進行祈禱,朱克斯太太把這兩張便條搶走,並巴結討好地拿給主人看。我的一個自白:儘管他惡劣地對待我,我卻不能恨他。我為威廉斯先生感到憂慮。主人想出一個糟蹋我的可怕奸計;他穿著一位女僕的衣服,把自己喬裝打扮起來,待在我的房間中,這位女僕是跟我與朱克斯太太同睡在一起的。我怎樣由於昏迷過去而倖免於難。朱克斯太太在這樁糟糕透頂的事件中扮演了極為可惡的角色。主人在我處於險境時怎樣似乎受到感動,並克制自己,沒有實施他那卑鄙的陰謀。我在以後的一兩天中怎樣生病,以及他怎樣表現得似乎和善親切。他要求我寬恕朱克斯太太。在這之後,他怎樣裝出十分親切的態度,在花園中向我粗魯地提出要求,但是我逃避了。我怎樣憎恨他。
於是他把我扶起來,讓我上樓去,我一路苦惱地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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