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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家都盼望畢業旅行快點舉行。」

「真慶幸我們都沒有學姐，可以自由自在地玩！」

「複雜的化粧法？」

——洋子姐姐一直看著我和克子……

「放心吧！她缺乏耐力！」

洋子拼命地阻止。

「對！我們決定保護三千子，這與五年級的面子有關。」

正當三千子結結巴巴不知如何拒絕的時候，洋子來了。克子一見到洋子，立刻露出怒容。

她先大致報告萊待老師的病情，並提議送盆景。

「法國老師有事找我，可能是有關法文的事，今天不能陪妳回去了，只能夠送妳到山坡下。」

「哇！好棒！」

「可是她參加的是短距離賽，只要起跑快，動作又敏捷的話，就有勝利的把握了，所以我們必須防著她！」

不斷地寫錯字，幾乎連自己寫的字都不認識了。

這件事似乎引起某些人的興趣，但旋即又有人轉換了話題。

新學期——使得每張臉孔都精神飽滿。

「我的暑假英文作業，昨天一天就寫完了，手好酸喔！」

不知道洋子是否也在其中，三千子的胸口猛烈撲動。有一位一年級同學開口了。

她不理會洋子的阻止，得意地把字條交給那位四年級的同學。

反正，不管家裡發生什麼事，絕對不會受影響而退縮的，及早做好心理準備，即使找到的工作範圍狹窄些也無所謂，只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工作，就是莫大的歡喜。

「這件事不管怎樣，都是三千子不對！」

洋子站在講臺，回頭看著大家。

總之，目前一切事情皆令三千子感到厭煩……

經子是二百公尺的選手，穿著白底紅邊的運動服，正和同學分析這次運動會情形。

「這樣不好！我很難做人！」

「反正我難免會跌倒，不管如何，洋子姐姐會先為我療傷的！」

「哦！三千子！妳還沒有回去，正在等著我嗎？」

「姐姐，妳是不是生我的氣，因為我和克子……」

——再等一個小時。我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和姐姐一起回去。

經過時，這些同學故意不和三千子打招呼，似乎存心以無言責備她。

說完後，三千子就掩著臉跑進洗手間，笑逐顏開。

「如果妳哭了，太陽一定會嚇的躲起來。」

「我……我還有點事，妳先走吧！」

「紅隊也有好選手啊！例如三千子，雖然個兒矮，卻跑的很快。」

有些同學開始以責備的口吻談論克子。

這時候，天上的白雲驟聚驟散，坡道下開著波斯菊。

三千子感到莫大的委曲。

「妳就是太善良，才會被克子侵略！」

突然，有一位成績不佳，生活奢侈的同學大聲喊著。

其他同學顯然比洋子更驚訝！

秋日的天空中，飄浮著些許白雲。

「妳見到五年級的洋子沒？」

「可是什麼時候有這樣轉變的呢？克子真有那麼厲害嗎？」

現在的洋子，一想起那封信，心情便十分篤定，眼睛如星星般地眨著。

「別胡說，她是三千子的『姐姐』呢！」

「我剛才就……」

三千子立刻還以顏色。

「那就這麼決定了。」

克子和兩三位同學邊說邊笑地從會客室側門走出來。

「我們走吧！」克子滿臉的得意。

「就是嘛！」

各處樹蔭下、長椅上的同學，如小鹿般飛跑而至，聚集了擦可勞滅及碘酒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一個胖女工姍姍走過。

有四、五位同學閒散地坐在喜瑪拉雅杉樹下，躲著烈陽，望著久違不見的海邊。

「姐姐，對不起！我對不起妳！」

「沒見到姐姐，我不願意回去！」

洋子那雪白的臉上浮現美麗的血色。

她先看看其他同學的表情，又繼續說：

「怎麼了？」

「因為大山也有個五年級的姐姐嘛！」

「如果是我，大概沒有這種情形，不過，如果是三千子可就不容易了喲！」

一年級的舞蹈體操練習完畢後，接著由五年級練習，每個人手上都拿著紙花。

「今年白隊佔絕對的優勢，不論是二年級或四年級都有好選手。」

「洋子！洋子！」

「好，我來！」副班長爽朗地走向講臺。

放學後，學生們的喧嘩聲漸漸退去，學校靜的可怕。這時候，從某個教室傳出鋼琴聲。

「是誰破壞了花園？五年A組。」

她們談論各國入港的船，希望放學後能到港口仔細地觀賞。

大家朝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不過，關心老師的心及想法是共通的，難得全班為了安慰老師而發出共同的情感……

「什麼事？」

有的擦臉、有的穿上外套，各自忙碌著。

她以這種眼光看著三千子說：

「對啊！」

「啊！對不起，我沒先和妳約好，以為妳已經回去了。」

許多原本熟悉的事物也隨著新學期而更替，不禁令人產生一種懷舊的感覺。

「怎麼了？」

「沒有……別亂說！」

紙上寫著這些字。

——為什麼大家都在責備自己！

「那種急迫感真令人不安。」

「聽說用檸檬也不錯，但容易使臉緊繃。」

「洋子，字條我已經看到了，如果妳擔心花園會受到破壞，就用鐵絲網把它圍起來吧！」她以諷刺的口吻說，同學看了也同聲附和著。

克子真的以為三千子正等著她。

迫不及待的三千子，馬上換和*圖*書鞋衝上樓去，在一個幽暗的轉角處，差點撞上一位迎面而來的學生——原來是洋子。

三千子那張原本微笑的臉突然僵住了，很不情願地點點頭。

「不要緊，我了解妳的心情……」

港口的天空上，也有冬天將近的雲色及太陽的色彩。

自從洋子搬家後，放學後所走的路線也不同了！因此，紅屋庭院前的約定已成了歷史名詞。

而三千子由於自己，令四、五年級同學成對立局面，心裡很難過，每天早上的上學時間以及面對洋子，都是最痛苦的事。

「我們不要理那樣的人！」

「啊！鐘響了……」

「哇！妳發胖了！」

「是的，我也聽說了。」

「我們過去看看！」

當她發現同學以不友善的眼光看她時，更無力地依在牆旁。

「對啊！據說畢業前夕，日子過得特別快！」

——姐姐還在。

「妳能參加白隊真好！」

克子將一個寫著英文字的白色盒子交給三千子。

「我最近都用黑砂糖洗臉，聽說那樣可以防曬。」

「我姐姐為了美麗，什麼麻煩事也不怕，她使用最複雜的化粧法呢！」

「才不呢！寫日記就像我們對著上帝悔過告解一樣，是無關操行成績的『治外法權』！」

她專注地看著每個走出校門的人，卻一直沒見著洋子，也許她已經先走了。三千子十分焦急不安，很想回教室看看。

正在這個時候，集合的哨聲響了。

「我們舉手表決吧！」

「怎麼了？誰欺負妳了？」

高個子的大山紅著臉轉身跑了。

「怎麼樣？」大家傳閱。

三千子不理會她，憎恨地盯著她，似乎想起什麼，轉身跑走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正傳達她內心的感覺。

她拍拍三千子的肩膀，往走廊方向離去。抬頭挺胸有如勝利者，三千子目送她離去，只留在原地發呆。

「這是一點小意思！請妳收下，東西是一對的，我們各留一個！」

「沒關係，我根本不在意，反而高興除了我之外，還有人那麼喜歡妳。」

最近洋子除了學校課程外，又必須利用放學時間到法文老師的房間去補習法文。

學校的操場顯然經過整理，竟然連一片樹葉也沒有，猶如剛洗淨的襯衫，有一種白淨的莊嚴感。

同學以奇異的眼光看著三千子。因為既然被視為「姐妹」，就應該連對方襪子尺寸、便當的菜及週日的行動都瞭如指掌才對呀！三千子最近十分害怕有人問她這個問題。

「哦！真的嗎？那我也要試試看。」

三千子和同學一起往走廊方向走去，恰巧碰到三個五年級學生拿著有皺摺的花，匆忙趕下來。

她無助地抬頭看著天上的浮雲，視線隨著雲朵遊動著，突然發現洋子站在二樓窗口。三千子心頭一驚，連自己都可以感到臉色已在瞬間蒼白。

在微風輕送的校園裡，一年級學生那光亮的頭髮及直挺的腿，和-圖-書如海浪般，隨著韻律上下起伏。

三千子心裡也很高興。

每個教室裡都由班長在黑板上寫上新的課程表：

許多同學正戰戰兢兢地討論時，經子不屑地說：

「妳是B組的學生吧！請把這張紙交給妳們副班長，別忘了！」

生活於港口的少女，對海總有一份特別的感情。

「不知道！」這是多麼痛苦的回答啊！……別人一定認為，凡是洋子的事，三千子都應該知道……

三千子搖搖頭。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她們的感情已經那麼好了。」

「哇！這可是一件大事！三千子原是洋子的妹妹哪！」

「說這話或許有些失禮，但這是妳的大事件！」

年輕的體操老師在體育場邊的雨天室彈奏鋼琴伴奏。

她曾經以「我喜歡的牧場姑娘」來稱呼洋子，帶給她力量。

我絕不能因三千子及克子的事而軟弱。——她一再提醒自己。

洋子腦中一再浮現剛才目睹的那一幕，拿著粉筆的手顫抖著。

「現在開始練習『舞蹈體操』，必須注意波浪線條的整齊美觀。」

「洋子姐姐屬於紅隊。」

大家一致同意探病的事，至於送什麼花，則引起不少異議。

寫完課表後，副班長從後面座位上叫著洋子。

「還沒機會見到。」

「難道她不覺得對不起洋子嗎？洋子一定是為此消瘦的。」

「我們全班都去看她好不好？」

「妳們放心吧！三千子最近心情鬱悶，絕無勝算！」

「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妳們看！」

心中的憂慮一旦解除後，微笑即映在鏡子上，她安心地跑回走廊。

「對啊！即使妳想把三千子送給克子，我們也看不過去。洋子，怎樣？」

「我了解妳的心情，我不會在意，也不會責怪妳的，妳快去洗臉吧！」

洋子謙虛地讓副班代有個表現的機會，退到邊邊，靠講臺站著。

「可是，往往個人的感傷，到了緊要關頭，都會轉變成另一股力量，我們還是提高警覺吧！」

秋高氣爽的日子裡，每個班級正熱心地準備運動會。平常那些成績不佳的同學，終於等到了活躍的機會，而那些成績優異的同學，反而不見人影。

但在這種開玩笑的口氣中，也含有真心的盼望……

「洋子還在教室裡。」一位同學親切地對三千子說，三千子心存感激地點頭，對於五年級同學一看到三千子等在那兒，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正在等洋子的想法十分高興。

「四年級的克子和妳的三千子十分親密，妳要注意點。」

「我到處找妳，終於找到了。」

「對啊！腿都變粗了，好難看喔！」

「那麼這件和-圖-書事就有勞妳了，妳上臺來調查一下意見吧！」

四年級學生走了之後，所有的同學對於這項舉動皆拍手贊同。

「這也沒什麼，不然又能怎樣呢？」

「三千子怎麼了？」

「洋子姐姐是紅隊還是白隊？」

「我剛才在教室前差點和她相撞，奇怪，她瘦了好多，更像『瑪麗亞』了！」

三千子在教室後院樹下等著洋子。今天始終沒有看到洋子，也沒有約定見面的時間、地點。

「對不起，是我不好！」

三千子忍耐已久的悲傷和委曲一起爆發了，淚流不止。

可是故意引人注目的克子，卻不斷纏著三千子，每天寫信給她，令她無平靜之時。

那位同學回到座位，撕下一張紙，氣憤地寫著。

「我好高興，因為克子也是白隊！」

「洋子，聽說萊待老師病了。」

雖然有些人持反對意見，但仍舊朝著她們走去。

洋子在全班的騷動中靜靜地坐著沉思，一面被大家的關心所感動，一面在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濃濃的孤寂感……

有位同學這麼告訴三千子。

——對於克子的事，姐姐似乎根本不在意，而且表現的這麼平和，也許是我自己太多心了，我心胸太狹窄了……

「其他學姐妹大概也是這樣！」

五年結束後，班上只有十幾個人計畫上專修科，大部分的人都回家從事女孩子的工作了。

克子察覺到這種情形，立即向她們瞪一眼，並故意大聲地說：

「好啊！」

其中一位同學意味深長地說著。

由於喊住她的是五年級的學姊，所以她只好靜靜地等在外面。

不知何時，洋子身邊來一個五年級的學生。

「不要緊，這是我們五年級共同的事，不需簽妳的名字。」

「哦！大山，妳好像很清楚！」

有關洋子的話題似乎尚未結束，但又很快轉入另一些逗趣的話題上了——這種情形常發生在一年級學生身上。

暑假結束後，大家帶著滿心的想念及喜悅來到學校，互相訴說著暑假的林林總總。但對這些少女而言，露骨地表達這份感情，反而令人不自在。

五年級A組級任老師給洋子一張新的課程表。

在臺下同學一片吵鬧聲中，洋子更有做夢般的感覺。

換上地板鞋，洋子先到五年級教室去了，三千子在原地徘徊。

這時，剛好有一位四年級的同學經過走廊，班上一位同學攔住她。

「哦！既然洋子姐姐是醫療隊員，我如果受傷了，一定要讓她照顧我！三千子，可以嗎？」

「討厭！我根本沒有其他的意思！」

「克子故意誇耀她們的感情，若我們過去看，她會更得意，我們別理她們！」

三千子臉熱熱地，心中暗自想著——同學們都如此仰慕姐姐，這是我的光榮！

克子和三千子站在校門明顯的地hetubook.com.com方，猶如一百年前早就認識般，克子親密的擁著三千子的肩膀……而三千子如蝴蝶依偎在一朵大花上一樣。

洋子雖以這句話來安慰三千子，但最近一直沒有收到洋子的信，偶而在走廊上擦身而過，也只微笑打招呼罷了。

每當同學聚在一起時，總喜歡談論那些比較引人注目的人物——洋子當然也在其中。

大家都以奇異的眼光看著她們。

「但總有一些事情令人不好意思寫出來呀！」

副班長性情爽朗，做事的魄力遠在洋子之上，平常也時常調解同學之間的糾紛，頗受同學們的喜愛。

「算了吧！看妳們為了愛美不怕辛苦的樣子。」

對於克子愈形親密的來往，三千子並不認為那是真實的友情，三千子知道自己是她使洋子痛苦的手段。因此，每當克子走後，三千子心裡都是相當沉重的。

「我……不知道。」

「一定是暑假期間，發生事情了，人啊！只要分開一陣子，情況就會完全變了。」

「有事拜託妳，請稍等一下。」

洋子絲毫沒有責備的語句，更增加她的內疚。此時的三千子有如小嬰孩般，愈安慰愈淚流不止。

「一定是法文老師，那首曲子……」

「喔，三千子！」

正當她繞著草坪走回去時，恰巧一群五年級學生下樓來。三千子心頭一驚，也來不及躲到樹後了，一個人呆立著，滿面通紅。

全班同學似乎對克子這種越級行為十分不滿。尤其現在正是大家同心一致的時候，大家也將之視為自己的事，同生敵愾。然而洋子本人卻一點也不在意。

「我剛才告訴妳的，明白了嗎？我現在馬上要到法文老師那兒去，妳的朋友也來了，跟她去吧！」

「我們一起走吧！」

「可是……」

萊待是她們的英文文法老師，單獨住在山上二十年，是個英籍老師。

洋子拉著三千子的手一起走了。

「難道洋子不知道這件事？」

洋子心如平靜的湖水，似乎毫不在意克子的話，轉身向定定地看著自己的三千子說：

「可是她並沒有參加競賽，她自願當醫療隊員！」

三千子如同一有人碰她，就會痛哭流涕般地呆立著。

當然也有一些人打算畢業後找工作，但大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計畫。洋子對這種心理頗為不解。

「哦！現在五年級要練習『花舞』了，很好看喲！我要留下來欣賞。」

——姐姐，妳大概把我忘了。

洋子轉身離開，留下沒有不安及憤怒的背影。

「我剛才看到她們很親密！」

兩三位同學一起取笑大山，大山馬上回答：

「這是最後第二次抄課表了，再半年多就要畢業了。」

「到底怎麼回事？」

「我最討厭寫日記了，雖然老師說只要將當天的事據實寫出即可，說的輕鬆，我可不敢這麼寫，以免影響操行成績！」

一位一年級學生跑到供水場又回頭說著。

「真抱歉！」洋子向三千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