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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風雲

作者:王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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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血洗洪州和潭州城

二八、血洗洪州和潭州城

向子諲說:「此議甚是,我當修書一封,命信實人前去招安。」張所說:「聞得劉忠凶悖,若是貿然將劉忠底部伍引至城中,切恐有意外之變,亦須預為關防。我願去白面山,以便相機行事。上策莫過於統劉忠之兵,攔截虜人於來路,以保州城之安。」向子諲面有難色,說:「正方歷盡磨難,豈可親自蹈危履險,前去龍潭虎穴。」張所說:「士大夫處亂世,唯當為江山盡節,豈有他說。」
耶律馬五被鄉兵們押進屋裡,在三盞油燈之下,才看清了與自己鬥將者的真面目。牛皋的臉皮黑裡透紅,長著一把漢人中少見的虯髯。他連忙下跪,不斷叩頭說:「男女原是大遼契丹人,如今畏伏虎威,唯願太尉恕我一死,我願在太尉軍前效力。」牛皋如果知道耶律馬五在江西和荊湖的罪惡,肯定不會寬饒,但古代的消息閉塞,卻救了耶律馬五的一條性命。牛皋聽說是敵將是契丹人,就動了惻隱之心。他說:「大宋與大遼原是世代兄弟之國,不幸遭金虜侵凌。你如願在我屬下,自當與漢人一體相待,然而你不可存有貳心。」耶律馬五立即指天劃地,說:「男女蒙太尉天地之恩,誓願在太尉麾下效死,豈敢另有貳志!契丹深受番人荼毒,亦恨不能殺盡番人,興復故國。」
相顧滴滴離別淚,休流!
向子諲同意,他們就率領三千禁兵和鄉兵出城,在城東瀏陽門外列陣。孟彥卿和趙民彥也都披戴甲冑,在軍中督戰。完顏拔离速和完顏彀英自從渡江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宋軍嚴陣待敵。他們命令一謀克八十精騎,先進行試探式進攻。這八十騎兵馳到宋軍陣前,就遭受弓弩的攢射,百夫長和三十四人當場被箭射死,另有十一名受傷的金兵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企圖逃跑,王暕指揮一批宋軍出陣,將他們全部斬殺,最後只剩下三十四騎逃回。
金軍所帶的攻城器械不多,攻勢並不猛烈,接連在東城攻了六天。劉玠、趙聿之等率領軍民用心防守,挫敗了敵人的攻勢。金軍只能改變戰術,把進攻的重點轉向北城,進攻一天,又不能得手。第七天半夜,金軍又從西城冒險攀登,竟僥倖成功。大群金軍擁入城裡,潭州軍民又進行巷戰。王暕率鄉兵苦守西城的朝宗門,最後戰死。劉玠在巷戰中身中幾十箭,仍然力戰而陣亡。趙聿之被敵人包圍,大罵金軍,最後用劍自刎。唯有向子諲,他最後還是指揮軍民從城南南楚門撤出。
劉忠把張所押往廳堂,張所只見桌上已經擺了酒宴,他雖然飢腸轆轆,卻不肯就坐。劉忠說:「張招撫,世人無不好生惡死,難道你便是別有肝腸?你若是依我,便請坐下,滿飲三盞。」張所感嘆說:「好生惡死,固是人之常情。你亦當聞知,如靖康開封圍城之中,有梅尚書、李侍郎、吳統制等,便是慷慨就和圖書義底人。」他想到了死難的梅執禮、李若水、吳革等人,不由落下了幾滴淚。
當天晚上,向子諲特別把徐纓絡和張宗本也請到州衙,親自為張所餞行。當酒酣耳熱之際,張所想起了五年前從開封圍城中縋城而出,準備去河北組織救兵的往事,不由感慨萬端,就起立舞劍,悲歌當年的一曲《南鄉子》:
張所感到是一個機會,他決定暫時先不談招安的事,說:「你們可知得虜人進犯,此亦是報仇底機便。我此來,只為與你們共商殺敵大計。」劉忠說:「我已聞得虜人進犯潭州界,然而此處是岳州界。寨中除老小外,能戰底男丁不過萬餘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切恐難以與虜人大軍相抗,不如且把截山寨。」
通判孟彥卿說:「目即聞得虜人大兵殺來,人心惶惶,坊郭戶往往逃奔出城。」向子諲說:「此須揭榜,禁止官吏士民,並不得出城。唯有死守城池,方得免兵禍。」他對另一通判趙民彥說:「便請趙通判寫一榜帖,命書吏謄錄,在城中四處張貼,曉諭官吏士民。」
向子諲把張所迎到屋裡,吏胥進茶,向子諲開門見山地說:「如今虜人兵鋒甚銳,我正須就教於正方。」張所卻反問說:「不知向直閣與眾官人有甚計議?」於是眾官員繼續進行討論,宗室、成忠郎趙聿之是秦王趙廷美的五世孫,論輩份還比宋高宗長一輩。他說:「潭州城西,湘水便是屏障,易守難攻,虜人自東來,城守須以南、東、北五門為重。城中有東南第八將兵馬八指揮,軍額亦不過三千六百人,如今尚未及二千人,難以把截。勢須勾抽各縣鄉兵,與城中坊郭戶男丁,同共防拓。」東南第八將還是宋神宗時編組的駐軍軍號,正將、武經郎劉玠說:「我願統兵把截東二門。」所謂東二門是指小吳門和瀏陽門。
不料劉忠起立,攔阻張所說:「張招撫跋涉辛勞,且留寨中稍憩,我另有緊切底事,須與張招撫計議。」文廣也說:「張招撫初到敝寨,不須煩勞。」張所通過剛才的談話,開始對文廣有幾分好感,而對劉忠卻有幾分惡感,當然願意與文廣一同下山,但面對兩人共同挽留,也只能勉強留下。
從此之後,耶律馬五在牛皋部下廝混了二十多天。他終於在一個下雨的暗夜,匹馬逃回太原。他雖然逃了一條性命,卻還是受到金人的貶官處罰。完顏粘罕不願再委派耶律馬五到前沿作戰,只是命令他在河東留守。但五年之後,耶律馬五還是被梁興的抗金義軍所殺,此是後話。
天下阽危如累卵,堪羞!
劉忠站立起來,開始吼叫:「張招撫既是不願當我謀主,便須吃劍!」張所也站起身來,說:「劉首領,我願冒險來大寨,便是不惜性命!大丈夫處於亂世,尤須遵大義,守大節,我願劉首領亦做hetubook•com.com一個大丈夫。」劉忠說:「我只圖快活,不須做大丈夫!」他當即吩咐匪徒,把張所和兩名吏胥關押在一小間空屋,並且斷絕飲食。
生擒耶律馬五的將領名叫牛皋,字伯遠,汝州魯山縣人,今年四十四歲。他原是本地的一名弓手,聚眾抗金。權東京留守上官悟就臨時辟他為東京留守司同統制。他指揮了這次奇襲,取得全勝,不但殺死了大批敵人,還繳獲了豐厚的戰利品。戰鬥結束後,牛皋就在宋村親自審訊戰俘。
劉忠雖然沒有文化,卻也有他的心計。他已經發現文廣對張所頗有敬意,認為如果文廣回寨,自己肯定殺不了張所,而將不肯投降的張所留在寨中,或者放走,肯定是日後的禍根。他舉起手刀,說:「張招撫,你若是不願降伏,便休怪我無情!」張所也學過武技,他飛起一腳,踢落了劉忠的手刀,大喊道:「若是願歸順朝廷底,便與我擒殺這廝!」然而這群匪徒全是劉忠的心腹,在一場搏鬥中,手無寸鐵的張所終於被他們亂刀砍死。
何處覓吳鉤?洗淨煙塵解國憂。
張所趕往白面山寨,幾經曲折,終於會到了劉忠和他的副首領文廣,這群盜匪的特徵是個個頭戴白氈笠,又在額上刺花,所以人稱「白氈笠」或「花面獸」。兩人在見面之初,對張所相當客氣,文廣特別說:「張招撫名滿天下,今日幸得一見。」張所經過仔細觀察,知道這兩人都是來自社會下層的不識字的粗人,就說:「虜人荼毒黃河、大江南北,你們必是在北方不得存身,只得離鄉背井,來到荊湖。」文廣說:「自家底老小便是被虜人所害。自家們委是不得在京東存身。」
耶律馬五卻沒有另外兩名金將幸運。他和五十多個合扎親兵被重重包圍,最後只剩下他一人,耶律馬五還是困獸猶鬥,他持一把手刀,大喊道:「誰敢與我挑戰?」話音剛落,只見鄉兵們讓開了一條通道,一名宋將,頭戴只露雙目的鐵兜鍪,手執鐵桿筆槍,跨下黑馬,進入圍中,耶律馬五掄刀向對方砍去,那名宋將用鐵槍架格,卻順手用槍桿的後部把耶律馬五打下馬來,在一陣喝采聲中,鄉兵們把耶律馬五活捉。

完顏拔离速等人對京西一帶的地形還是相當熟悉,在四年前,他們曾隨完顏銀朮可深入京西腹地,進行殘酷的破壞。金軍這次取道魯山縣城和葉縣城之間,進入寶豐縣地界,準備渡過汝水,繼續北撤。他們在傍晚時分,來到距離汝水不遠的一個村莊,名叫宋村。這個聚落目前已經空無一人。完顏彀英對完顏拔离速說:「兒郎們俱已飢疲,自家們莫須在此憩息一夜,明日再渡汝水。」完顏拔离速說:「會得。」耶律馬五卻說:「此處地名宋村,以亡宋國號為名,甚是不祥,莫須另擇安泊之處?」完顏彀英說和*圖*書:「此又有甚忌諱,我便將它改名金村。」

等眾官員發言完畢,向子諲又對張所發問:「正方有甚計議?」張所說:「州城雖是西臨湘水,亦須相機設防,以免疏失。聞得京東有盜賊劉忠近日流竄荊湖,盤踞白面山,白面山在岳州平江縣、本州瀏陽縣與江西洪州分寧縣之間,山險重複,營柵相望,有三萬餘人。若得傚法當年開封底宗留守,招安劉忠,此亦是禦敵底一計。」
完顏彀英率領金軍追擊到太和縣,隆祐太后一行已經四散逃奔,金軍擄掠到的驅口和財物相當少。自從渡江以來,金軍在平原地區可以縱橫馳騁,卻在一些山區屢遭伏擊。完顏彀英不敢繼續深入山區窮追,就收兵返回洪州城。完顏拔离速等人商議,認為既然宋高宗並沒有向西逃竄,決定對江南西路和荊湖南、北路的重要地區實施破壞以後,退回北方。
時值初夏,連續半年多的奔波和征戰之餘,金軍的將士思歸心切,而女真人尤其不耐熱,紛紛下馬卸甲,準備晚飯。突然間,吶喊聲起,數不清宋朝鄉兵,有的持兵刃,有的持農具,向金軍襲擊。完顏拔离速畢竟是宿將,他連忙麾兵應戰,卻為時已晚。飢疲的金軍被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四散逃竄。完顏拔离速和完顏彀英只率領近百名合扎親兵逃命。他們最後收集散亡,還不足五千人,逃回了太原。
完顏拔离速和完顏彀英統兵抵達潭州,離城十宋里紮寨。城裡的官員對如何迎敵,形成了兩種相反的意見。劉玠和趙聿之主張閉門拒守,而另一武將、敦武郎王暕主張出城拒戰,他說:「虜人此回殺到江南西路,竟是有擄掠,而無戰鬥,若不得挫其銳氣,又何以立國?」向子諲說:「若是出城,又如何應戰?」王暕說:「虜人利在騎兵,王師利在弓弩,可背城列陣,殺他數陣,然後相機收兵,使虜人不敢輕易攻城。」孟彥卿和趙民彥都表示贊同,說:「自家們雖是文官,亦願出城抵拒。」
建炎四年正月,金軍從袁州進犯荊湖南路首府潭州(治今湖南長沙)地界。潭州知州、兼荊湖南路安撫使、直龍圖閣向子諲得到探報後,就召集僚屬們緊急商量對策。一名吏胥進入稟報,說:「今有鳳州團練副使張官人求見。」向子諲與李綱的關係頗好,曾受到黃潛善和汪伯彥的排斥,他自從到本地擔任知州以後,就與張所有所交往,他說:「正方必有奇謀,我當親自迎接。」
殺氣亙皇州,鐵馬嘶風撼角樓。
向子諲親自在城上觀陣,見到此種情景,也已後悔莫及。王暕上城以後,跪在向子諲的面前,說:「小將有喪師之罪,請向直閣依軍法處置!」向子諲勸慰說:「勝負乃是兵家之常,王敦武尚是忠心,可在日後將功補過。」向子諲統計,出城的軍兵喪亡了一千多人m.hetubook.com.com,只能指揮全城軍民,乘城死守。
向子諲聽著這闋悲歌,總覺得有點不祥,他離席起身,給張所敬一盞酒,說:「正方只為國事之重,不惜輕擲千金之軀,唯願正方成功!我自當用心看覷你底妻子。」張所與妻兒、眾官員訣別之後,帶著兩名吏胥,連夜啟程。向子諲等人和徐纓絡、張宗本一直把張所送到城外,彼此依依惜別。
劉忠卻表示拒絕,說:「我底意思,便是乘亂世快活,豈願伏朝廷指揮。張招撫既是罪廢,便是朝廷無道失德,張招撫又何須聽命於朝廷,不如在自家們底山寨中快活。」張所到此也只能拒絕對方,說:「我是一介儒生,粗識義理,世受宋恩,雖是含冤負屈,亦不忍背叛朝廷。劉首領亦是鬚眉男子,須知為國盡忠,是人生底第一大節。」
文廣說:「若得張招撫同去,煞好!」劉忠說:「去不得!」文廣憤怒地站立起來,說:「你不願去,可在此守寨,我當統兵下山!」劉忠拗不過文廣,就說:「你可統六千人馬前去。」張所也站起身來,說:「既是如此,我當隨文首領前去。」
張所經過一夜思考,第二天在屋裡大喊,說:「我願見劉首領!」此時劉忠也正帶著一群匪徒前來,開門以後,劉忠首先說:「張招撫,你可願伏我?」張所說:「我不能伏你,然而我底兩個隨從無辜,你須先將他們釋放,然後緩緩計議。」劉忠想了一下,說:「依得!」兩名吏胥向張所作揖告別,張所只是說了一句話:「你們須稟白向直閣,我當為朝廷盡節!」
政府諸公無遠謀。
金軍接受了潭州之戰的教訓,從此再也不敢攻城。完顏拔离速和完顏彀英、耶律馬五等商議,決定迅速北向撤退。這支原先有兩萬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一萬多人,他們也不敢多帶財物和驅口,只希望早日北歸。完顏拔离速率領金軍重新渡江,途經荊門軍(今屬湖北)北上,在四月初方才進入京西北路的汝州地界。
須斷頭時便斷頭!
十二月二十一日,完顏拔离速和完顏彀英統率大軍撤離洪州,取道臨江軍(治今江西清江)和袁州,進犯荊湖南路。耶律馬五卻在當天指揮後軍五千人,在洪州進行殘酷的屠城。建炎三年的歲末,成了南昌城市史上很可怖的一頁,雖然城裡的財物已經掠奪殆盡,坊郭戶人口也逃散了大半,金軍仍然不放過任何一個在城的男女老少,他們以謀克或蒲輦為單位,挨家挨戶地搜剔殺戮。特殊的例外是僧寺和道觀,儘管金軍明知有一些居民逃進了寺觀,卻並不突入寺觀搜索。二十二日,耶律馬五也率領軍隊撤離洪州,而留下了一座近乎死寂的城市。除躲避在寺觀的人群外,只有很少數隱藏在城市某些角落的人倖免於難。

完顏彀英對完顏拔离速說:「南人和_圖_書此回非比尋常,須是用計。」他提出自己的建議,完顏拔离速立即命令漢兒、契丹人和奚人組成的雜牌步兵二千人,前往挑戰。他們來到宋軍陣前,又遭受箭雨的襲擊,死傷約幾百人,其餘的人向後敗退。有幾百宋軍出陣,斫殺敵人的傷員。不料乘此混亂之機,完顏彀英親率勁騎,向宋軍的左翼突擊。宋軍步兵很快被衝得七零八落,王暕和很多人縋城而上,孟彥卿和趙民彥卻死於戰場。
張所從號稱炎荒之地的嶺南遷到潭州,還是去年的事。他帶著妻子徐纓絡和十二歲的兒子張宗本,另加一僕一婢,居住在潭州城北里廂。宋時城市的廂作為城區,類似於現代城市的區。就生活而論,張所家並不缺乏衣食,向子諲還不時關照,但張所的精神一直陷入深沉的苦悶之中。特別是最近一段時日,就更關切戰爭的最新發展。張所今年不過四十三歲,當年在開封圍城中還是滿頭青絲,如今卻是鬚髮白了大半。
文廣走後,兩人重新坐下,張所問道:「劉首領有甚計議?」劉忠說:「山寨之中,俱是粗人,我思忖多時,須得一個秀才充當謀主,今日張招撫到此,豈非是天意!」張所說:「教我做謀主不難,然而你們須聽我計議。」他說著,就取出向子諲的招安書信,對劉忠念了一遍,又苦口婆心地作了解釋。
潭州城在二月二日陷落。但前後八天戰鬥,金軍支付了重大傷亡,這是完顏拔离速渡江以來,所遭遇的唯一一次堅強抵抗。勝利者接著又進行了四天的搶掠和屠殺。張所所帶的兩名吏胥,正好是在金軍攻城前逃到城裡,向子諲得到張所被拘押的消息,卻不敢通報徐纓絡母子。當金軍破城時,徐纓絡也執劍參加巷戰,戰死在家門口。張宗本藏在屋樑之上,躲過了金軍的屠戮,得以倖存。他後來終於得到岳飛的撫恤。
文廣說:「寨中戰士又有多少血屬被虜人驅擄斬馘,深仇大恨,豈可不報?自家們須帶兵出寨,與虜人交陣。」劉忠說:「自家們敵不得虜人,何須前去。」張所說:「我本是一個罪廢底人,然而念天下萬姓有血淚之痛,江山有累卵之危,不敢在亂世偷安。我曾在河北任官,尚是粗知虜人情實,稍諳兵法,願與你們下山,同共廝殺。」
文廣帶領人馬下山,襲擊了耶律馬五統率的金軍後隊人馬。雙方都支付了相當的傷亡,耶律馬五率殘部追趕大軍,而文廣也率餘部退回白面山寨。他得知張所被劉忠所殺,就責問劉忠說:「張招撫天下聞名,你豈得斬殺?」劉忠說:「我不殺他,他便要殺我,此亦是萬不得已。」兩人大吵一場,但劉忠還是硬哄軟騙,平息了爭吵。文廣最後說:「張招撫人死不得復生,然而自家們須為他修墳立墓,弔祭盡哀。」劉忠感到這不失為平息內訌的辦法,就說:「我亦後悔此事,當親自弔祭。」於是他們就在白面山上為張所修建了一個大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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