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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殺人展覽會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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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溫泉旅行 4

第一部 溫泉旅行

「哎,這樣推理如何?在旅館時,池本他們果真發現米川刑警。因為他們知悉米川殺死一郎的案件,而且那天他在大堂發生那場騷動,他們可能聽見一切了。」
普通男人一聽見「美女」的話,大概會飛撲過去,但片山有美女恐懼症。他無奈地出到走廊,宛如從空房子行劫出來的賊般,戰戰兢兢地東張西望。
「你是個正直的人,很容易鑽牛角尖——為何想讓三村裕子逃走?」
「哎,哥哥,這兩組夫婦——是不是男女?」晴美雙眼發亮。「黑的是米川夫婦,紅的是池本和三村裕子……」
「甚麼呢?」
「不過,米川見過池本的照片,但池本並不認得米川吧。」說著,根本突然想起的樣子。「對了,三村裕子和米川見過面哦。」
深夜。一幢普通的公寓,有人影正在上樓梯。
「你怎樣知道的?」
「對不起。」石津抓抓頭皮。
片山回頭。「怎麼石津也在車上呀?」
「不。」
「片山。」根本走回來。
「後來呢?沒事吧?」
「我感到很榮幸。但憑我一個人嘛……」
幹嘛馬上搬出福爾摩斯來?那個愛出風頭的傢伙!
「不要模仿!」
「是的。我無法擁抱她——因為我自己也有妻室。明知自己自私,畢竟還是……到了半夜,我把自己的事向她陳明。然後,為了鎮定心緒,我一個人去溫泉洗澡——三十分鐘左右回來一看,尚美割脈死了。我呆呆坐了好久。突然,裕子進來了。」
紅與黑組合的筷子變成兩雙。片山嚇一跳,問:「喂,甚麼意思?」
「不——」上原峰子打斷他的話。
「美女找你哦。」
「因為如果裕子被警方發現,就會被捕。」米川說:「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丟下她不理。」
「不,不是那個意思……多謝。」
上原峰子對片山的話投以一個詢問的眼神。片山說明內情。
「唷,當然是酒店啦。啊,石津?」
「那個我懂。」
「或者請令妹和那位貓君一起也無妨……」
「應該是這樣了。」
片山也有那個意思。上原峰子失子之痛,以及她為報復而活的執著心,片山也很在意。
當然,即使池本和三村裕子住在那間旅館,燒死的也不一定是他們。只要從那把刀查出任何指紋……
迅速觀看左右,開鎖,走進室內。不開燈,用筆型電筒的光照明,從玄關進去,開門走進客廳。然後在小小的光線中拉開抽屜翻了一會。突然,燈亮了。
米川大聲呼一口氣。
福爾摩斯漠不關心似地躺在長椅上。
「等等。」晴美也忍不住了。「我也去!」
「換句話說,偷襲hetubook.com.com你的乃是池本,他是個有前科的殺人犯。」
「貓咪,你在勉勵我嗎?謝謝。我會從頭來過的。沒事哦。」
「奇妙得很哪。」有人答腔。
「真的?肯定嗎?」片山振奮地問。
「嗨,米川先生。」片山說。
「可是,尚美小姐向你坦白說她已結婚,沒有完全分手,對吧?」
「好遲啊。」片山說。
「太危險了!叫人保護你好了。」
總之,先和上司商量一下再說。片山逃回位子去。根本已經離開。
「——啊,根本兄——嗄?你說甚麼?」片山臉色一變。「——知道。我馬上去!」
「上原峰子被車撞倒了。」
「我對那種複雜的事情毫無辦法。」根本搖搖頭。「交給府上的貓好了!」
「真是的!」
「有血或甚麼嗎?有黏在報紙上嗎?」
「我親眼見到的是事實。當事實和假設不一致時,只要改變假設就是了。」
「總之,必須讓人以為死的是我和尚美。於是故意假裝偷襲上原峰子,扔了那把刀。」
「倘若互相調換其中一支的話……沒必要考慮是兩支一組哇。」
「可是,為何他要偷襲上原峰子呢?」
「哥哥。」石津抱著大大的水果籃走在前面,晴美跟著走進來。
「攜帶物品呀。從他們住宿的房間廢墟中找到一個弔墜。上面的指紋是池本的。」
「那麼,誰保護上原峰子?」
「那是後來才想到的。當時只因同時失去彼此的伴侶,因恐懼而靠在一起……一度想死的。我想和她割脈自盡,但做不到……我們同病相憐,決定一起找個地方匿藏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晴美氣得發昏了。「死的是誰?是誰狙擊上原峰子?」
「你很清楚嘛。」
「好。重新以殺人未遂罪名通緝池本和三村裕子!」根本幹勁十足地跑了。
「也許是吧。」
「池本呢?」
「於是池本和女的想到,假如放火燒旅館,做成燒死的樣子,就能確保自身安全了。」
「是嗎?」晴美有點憂鬱地注視在這時候呼呼入睡的福爾摩斯。
「酒店。錢不夠用,我回來拿。」
「嗯。因為年紀大的人睡眠淺嘛。有一點點聲響就醒了。有人割破玻璃窗……」
晴美也放下碗碟走過來。片山放下話筒。
「喵!」一聲,福爾摩斯跳到上原峰子的枕邊。
片山嘆息。
「——頭痛死啦。」
「這麼用力地跑步,院方會有人投訴哦。」晴美笑了。「福爾摩斯,如何?這次連你也想不到吧!」
「只要逮捕池本他們,萬事迎刃而解啦。」片山說。
「不曉得。也許真是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殺人魔和小偷做的。」
「好好靜養比較好哪。」
「可是……」
通緝犯如果在火災現場的話,他只有逃走一途。倘若池本和三村裕子燒死了,跑掉的畢竟就是米川了。然後他狙擊上原峰子的性命……
「昨晚,有人企圖闖進我的房間。」上原峰子淡淡地說。
米川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坐在位子上準備拿起茶杯湊近嘴邊的片山,被他一撞,熱茶正面碰到鼻頭,燙得他跳起來。
福爾摩斯把片山和晴美的筷子推到正中央。片山的筷子是黑色的,晴美的是紅色的。然後,牠用前肢很有技巧地調換其中一支。
「甚麼?」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表示「自己想想吧」的樣子,回房去了。
「就是嘛。」
晴美和片山對望一眼。
「然後?」
「不曉得。回去時,你轉去看看她好了。」
「為何逃跑?」
「你向我發脾氣也沒用啊!」片山聳聳肩。可是他真的完全不懂是怎麼一回事。
「三村裕子在哪兒?」
「是嗎?」上原峰子坐在床上,點點頭。「他太太死了……」
「那一瞬間,我剛巧見到他的臉。肯定是米川沒錯。」
「幹甚麼?」
就像在談昨天的電視劇情的樣子。片山因這婦人的膽識而目瞪口呆。
「明白了。你還記得昨晚那人潛入的情形嗎?」
「好像是衝紅燈的車子撞她的。」
片山注視米川那張誠懇的臉。他沒有撒謊。
「喂,別向米飯發脾氣嘛。這樣用力壓在碗內,變成糯米糕啦。」
「那可不行。」上原峰子嚴肅起來。「我要趁機跑去那人魔掌去不到的地方。」
「用車撞我的是米川。」
「嗯。我有心理準備。」米川說。
「因為福爾摩斯好像把我當傻瓜似的。」
吃完飯後,恰好電話響起。晴美在收拾碗筷,片山接聽。
「另外一個是被通緝的池本。」
在醫院門口,他跟下計程車的晴美和石津不期而遇。
「裕子拿著刀,刀上有血——我到裕子的房間一看,池本死了。池本提議互刺殉情,裕子怕起來,錯手刺死了池本。池本手裡也握著刀。我照平日的習慣,用手帕把他的刀包起來。」
「嗯。她的確是個可憐的女子。那時只有池本一個人在逃亡,女的好像住在公寓裡。她明知池本是怎樣的人,卻對他死心塌地。我還記得米川和那女子碰面後若有所思的樣子。」
「上原峰子的情形如何?」
抑或不是?池本和上原峰子二人之間有些甚麼瓜葛不成?
片山和晴美鬆一口氣。根本皺皺眉說:「聽說刀上的指紋是池本的?」
「是hetubook•com.com否有甚麼異常的事?」
石津也站在門前。
的確有道理。
「託福……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走路吧。」
片山被她那充滿自信的說法壓倒了,期期艾艾地說:「那個……肯定嗎?」
「有個奇妙的地方。」根本又說。
唉,不能期望太高吧?
她把圍裙高高地扔到幾達天花板的高度。
「後來米川因著那宗誤殺事件被停了職,實際上應該沒有見過池本才是。」
「肯定。」上原峰子更有信心似地說。
「你們從哪裡來?」
「一剎那的事,好像甚麼也做不了——我出去一下。」
「怎麼回事?」
「裕子拜託了。」米川說:「她是個可憐的女子……」
「他沒馬上察覺。我知道應該通知當地警局的,但三村裕子發現了我,私下跑來找我,求我放過他們——她是個可憐的女子,我怎麼也拿不出勁來通知警方。至於上原峰子的事,我強迫自己不擺在心裡。那晚,是我和尚美的初夜。」
「怎會——」
「怎麼說?」
「總之,我們會派人在身邊保護你的。」
究竟會發生甚麼事?
「真的?那麼,假如在那裡碰頭——」
「如果可以那就求之不得了。」
「我只是想讓尚美得到幸福。可是,在同一間旅館裡,三村裕子在,池本在,連上原峰子也來了。當然,池本他們完全是偶然。」
「不,沒啥大不了的。」
片山換上西裝正要出去時,福爾摩斯坐在玄關前面等著。
「原來如此。」
「我覺得噁心,扔了。」
「那是假設吧。」石津說。
「福爾摩斯,你有甚麼高見?」晴美對正在洗臉的福爾摩斯喊。用舔過的前肢擦臉的貓式洗臉法持續了一會後,福爾摩斯倏地跳到桌上。
「那是假設罷了。」她反駁。
「但她相當清醒哦。」
——根本走開後,片山沉思一陣子。米川夫婦、池本和三村裕子。倘若他們四個在那裡碰面的話……
「然後用米川夫婦做替身……」
「如果是就好了。」根本聳聳肩說。
雖然有電梯,那人卻穿膠底鞋上到五樓,然後喘息。他窺探了走廊的情形一會兒,跟著快步走向「五〇七」的房門。
「只要拿去分析一下,就知道歹徒的血型啦。拿起來了嗎?」
「你太多心了。」
走進病房時,上原峰子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聽見門聲轉過頭來。
「身份是甚麼?」
片山人好,不由替她擔心起以後的事來。
「縱火的罪不輕哦。」
「不明白?池本也知道上原峰子是誰。他多半想到,只要襲擊上原峰子,大家就會以為倖存的是米川了,不是嗎?換句話說,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是池本,他就安全了——他唯一的失誤是掉了那把有指紋的刀。他大概沒察覺指紋留在上面了。」
搭計程車回家的路上,片山嘆息連連。
片山和晴美也加入笑的行列。然後,當然的,福爾摩斯「笑」得最大聲。
「嗯,當地的刑警跟住她。」
「因為米川對她屢次表同情的關係。」
「那人偷偷開了窗,走進屋裡,大概踩到圖釘吧,發出慘叫聲逃了。」
「換句話說,米川夫婦燒死了。」
「真的這樣想?」
「走吧。」片山催促。
「好幾次?我只是在地盤和丟刀兩次偷襲過她而已。」
「酒店就是酒店啦。」晴美故意逗弄片山。「走吧!」
「可是,米川死了。那不是肯定的嗎?」
「是呀,兩碗份。」
「嗨,大家好。」她微笑。
「然後?」
「有甚麼不對嗎?」
「你也一起去?好,走吧。」
「從刀子找到兩個人的指紋哦。」跟片山相熟的鑑證科科員說:「其中一個是石津刑警的。」
「火災呢?」
「噢,對不起,有沒有燙傷?」
「是嗎?那麼即使在那裡相遇,可能也沒察覺是他了。」
「他好像沒有加害於你的意思。」片山說。
這麼一來,變成池本偷襲上原峰子了——為甚麼?對池本而言,上原峰子不是毫無意義的對象嗎?
見到他的狼狽模樣,上原峰子笑了。
片山說出現存的矛盾狀況。
「我希望是片山先生。」
片山聳聳肩,以石津的食量來看,對片山家的家計自然有全面影響……
「算了。在醫院的日子,我也想了好多。」
「不,那樣做會給附近的人添麻煩吧。我為慎重起見,通常睡前都在窗下鋪上報紙,在上面擺滿圓釘。」
「上原女士,其實呀,米川君已經去了一個你去不到的地方了。」
電話作響,鑑識科打來的。
「片山先生,昨天對不起了。」上原峰子微笑著向他施禮。
「對呀。她對你說得斬釘截鐵的……」
米川已死,只要她心機一轉,就能享受餘下的人生……
「沒有,一點不對也沒有。」
「可不是?」
「怎麼說……」
「我想到用火燒掉那兩個人的屍體,使其面目無法辨認。但沒想到變成那種大火。我想馬上按警鈴,卻按不響……」
「我有不祥預感。」晴美沒趣地說。
「若是那樣,為何上原峰子受狙擊?」
「有啥關係?晚餐熱鬧一點嘛。」晴美說。
「知道啦!知道啦!」根本刑警「彭」地撞了一下片山的背脊。
「你不信任我?」
「好過份——總之,刀上的指紋是肯定了的。池本活著。」
「嗯。刺到時,流了一點血——」m.hetubook.com.com
「——我的看法是,上原峰子以為自己見到了米川的臉而已。憎恨在她腦裡生了根的關係。」
「換句話說……」晴美娓娓道來。
「大概先把他們擊昏甚麼的,然後縱火。二人便趁機逃之夭夭。」
「四周太暗啦……況且,所有人的慘叫聲都很相似的。」
「不是有刑警跟著她嗎?」
傳來「叭噠」一聲巨響,石津滑倒,然後慌忙地爬起來,拚命追趕那些滾向四方八面的水果。
「池本的案子,以前是由米川承辦的。」
片山也是刑警,他記得通緝犯的名字。
「上面有池本的指紋,所以你借用那把刀?」
片山還有一點不明白。倘若他們決心找個地方隱姓埋名躲起來生活,幹嘛還要殺了上原峰子?的確,上原峰子可能不相信他們已死,但她沒有警方的搜查網,也沒財力去聘請偵探,而且她本身也不年輕了。若要逃避她的狙擊,也沒必要殺了她吧?
「那兩個人。上次你遇到的火災那兩具不明屍體呀。」
「甚麼呢?」
「但你偷襲了她好幾次——」
「於是你大聲叫——」
「那就錯不了了。」
「你們知道了……」
「哥哥也來啦。」
「對那個女人?」
「是嗎?或者還在垃圾桶中——」
「慢著!」晴美突然出力拉住片山的背。
「池本呢?」
那麼一來,深夜的強盜和撞車都是偶然了。一個鑽牛角尖的女人把司機的臉看成是米川並不奇怪。
不過,請放心,由於晴美多做了些,晚餐總算平安渡過。
「今天是垃圾回收日,我想已經不在了。」
「怎樣?」晴美對她微笑。
片山把昨天石津撿到的刀拿去做科學鑑證了,正在等候鑑證結果。
一看,福爾摩斯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蜷成一團。
「這個嘛……」
「幹嘛?」
「我去買東西嘛。這些水果看上去蠻好吃的——」
「但是,刀上有池本的指紋。如果坐在車上的男人是米川的話,豈不是兩個都活著了嗎?」
「沒有的事!我們只是在酒店大堂約好一起過來這裡的!」石津解釋。
「牠那副模樣,看來是不買賬咧。名探都是很難相處的。」
福爾摩斯舔了一下她的面頰。上原峰子因癢而「咭咭」地笑,一面撫摸福爾摩斯的頭——眼淚沿著她的臉龐落下。
原來是根本在開我的玩笑!片山也氣自己太過「敏感」。
「醫生說只有手臂骨折,還有輕微的腦震盪而已。運氣好。」根本說。
「原來如此。那樣就講得通了。」
「殺了年長的老婆,和情人逃亡的池本。女的應該是叫做三村裕子吧。」
「好像——沒事。」片山用手帕擦擦臉。「你說知道,是知道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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