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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殺人展覽會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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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殺人展覽會 序曲

第二部 殺人展覽會

序曲

「太棒了。」晴美說:「這隻獵犬,好像活的一樣!」
其他客人看到福爾摩斯,也笑著交談。可是,大概沒人以為福爾摩斯「真的」懂吧,片山想。
「相當不錯的人嘛——我是畫家坪內。」
「別生氣啦。你去看的話,科長會很高興的。」
在片山兄妹家當食客的三色|貓福爾摩斯,平日如同女王般指使別人做事,現在卻很愜意似地躺在愛貓的今村亞紀的臂彎中。
被喚作亞紀的女子抬起頭來。
「嗯,是我的戀人。」亞紀說。
栗原無視片山的存在,專注地為晴美帶路。片山突然想起不知今村亞紀去了哪裡——然後他見到她在裡頭的背影。
男人伸出他的大手。片山反射地站起來。
「天氣這麼好,幹嘛只有我一個人要工作……」
「真是個麻煩的科長。」
「這幅畫是叫模特兒扮死人而畫出來的嗎?好逼真啊。」
「真的畫得很好哪。」
「不是的……只是跟形象大有不同嘛。」
晴朗的秋空都是清澄的,疲倦的眼睛都是混濁的。
「你好——」他握住對方的手。「警視廳搜查第一科的片山。」
「刑警先生,對不起。」致意一番後,坪內離開咖啡室。
一定是忙累了,片山想。她在感嘆為何只有自己這麼忙。我很了解那種心情哦。
有一瞬的震驚。那是栩栩如生的殺人現場。倒在地上的裸婦胸前插著刀,血從乳|溝流落兩旁,地面有血泊蔓延。
片山瞪圓了眼。他第一次聽說栗原科長會畫畫。
「怎會呢——」片山想笑,卻變成痙攣。
保留著恐怖和苦悶的臉,睜大著的眼睛,因痛苦而捉空的手指等等,那種逼真感,差點令片山貧血。
片山呆了一下。「呃…和圖書…託福。」然後說:「對不起,你是哪位……」
「指示的明信片在你的抽屜吧——對,就是它。懂嗎?千萬要小心哦。」
亞紀張大眼睛。「唷!我也是去那邊!真巧哇。那就一起去如何……給你添了麻煩,請見諒。」
片山直眨著眼。
「太聰明了,幾乎使人為難哪。」晴美說:「——噢,是不是那幢大廈?有『Z畫廊』的招牌咧。」
「我又沒叫你陪我!」
「對舊情人好無情咧。這位是你的男朋友?」他盯住片山看。
「不可以嗎?」
驀然一看,福爾摩斯跑到別的畫前面,稍微側著頭,定定地看畫。
亞紀望著片山。「如果是真的呢?」
年輕女子一直僵著身子而坐,突然拿起賬單,站起來,不走向店的出口,反而向片山走來。
「大家都忙,輪流去看了。你一直在外面跑,所以不知道。你去了,只要說『嘩,好精采呀』甚麼的,科長就滿足了。哎,不是很疲倦嗎?去看看畫吧!」
「嗯——哦,是『Z畫廊』嗎?知道。假如他活著回來,我就叫他去一趟。」
「剛才那個坪內畫的——請看。」亞紀退後。
片山發火了。雖然他是個非常溫和的人,但也有光火的時候。
他們進入會場後發現,地方比想像中的寬敞,大致上頗有展覽會的氣氛。但因沒有蒙娜麗莎的作品,會場不算十分擁擠,只有零零星星幾位參觀人士。
「不,我也是剛到。」坪內說:「現在就走吧——那麼,亞紀小姐,失陪囉。」
「拜託!以後和你約會好了!」
「怎麼?片山呀。幾時來的?剛才科長打電話找你哦。」他一本正經地說。
「為何科長會高興?」
「嗨和圖書……」男人說:「不是亞紀小姐嗎?」
掛線後,根本打個大哈欠,轉過臉來。片山一直狠狠瞪住他。
「嗯——請順序去看好了,不久就會看到我的作品。」
「嗨,你們來啦。」栗原有點羞赧地走過來。「那麼忙,對不起呀。」
「假如真的照著眼前的屍體畫的話……」亞紀的語調很認真。
「不是啦。你可千萬別搞錯了,說是『可愛的狗』甚麼的。科長要畫的可能是獅子!」
片山認為她不那樣做更好。然後他發現,剛才進來的男人站在他們的桌子旁邊。
走進店內,在靠窗的位子「咚」地坐下。就這樣哪兒也不去,想好好睡一覺的心情。啜著咖啡,覺得疲勞逐漸溶化而去——不由認真地想在這裡睡兩三個小時。
「開玩笑的。」亞紀揚聲而笑。片山鬆一口氣。
「那可不行哪……」
「唷,我以為是誰哪。」她用調侃的視線回望男人。「原來是坪內畫家呀。」
片山逕自表示同情時,店門「咯勒咯勒」地打開。是自動門。那女子驀地抬頭。她背向門口而坐,多半是看見玻璃上面的反映吧。進來的是個穿運動外套,四十開外,樣子稍惡的男人。
「——啊,這是科長先生的吧。」傳來晴美的聲音。片山突然覺得有甚麼話要先告訴晴美的——是甚麼來著?
對了!片山趕緊想喊住晴美——但已太遲!
「看起來不怎麼新潮嘛。」
「叫你去銀座的『Z畫廊』。」
「真是聰明的貓呀。」亞紀撫摸著福爾摩斯的下巴說。
「我叫今村亞紀。你是……片山先生吧?你在查辦甚麼案件?」
「再見。」亞紀說。
「畫得那麼好嗎?」片山上前搭訕。
女子漠和*圖*書視他的話,漠不關心地說:「最近你很活躍嘛。」
「發生了殺人事件?」
「嗯,大概是這樣吧。」
前往「Z畫廊」的路上,片山邊走邊說。
的確引人注目哪,片山想。
「唷,畫得真好哇。」晴美發出類似真心的叫聲。晴美讚賞的話,我可以不理吧,片山輕鬆地想……
出來以後,就是我的自由了。
片山噴飯。
因此,片山成功地假裝平靜。
「最近的抽象畫都看膩了,這種寫實畫又開始受冷落。那個人的題材很刺|激,引人注目哦。」
「沒有……」片山搔搔頭——他對女性,尤其是美女有過敏症,每次見到美女時他總是情緒不穩定,心臟亂跳。
片山正在驚訝時,女人迅速在他對面坐下,對片山笑說:「嗨,好久不見,你好嗎?」
「他叫我去看那個?」
特別是片山的情形,因他並非自願才當班的關係,所以疲勞也倍增了。
「那……」這是在大部門做事的為難之處,片山想。「地點在哪兒?」
「吵死人——嗯,對嘛。說起來,應該是他家的妹子或福爾摩斯比較懂吧!哈哈……好,我會轉告的。再見。」
「根本兄——」
「唉,媽的!」
任何上班族在疲倦時都會這樣想。工作、疲倦的只有我一個,其他人看起來都在逍遙自在地享受人生。
不過,又不是真的屍體,如果看畫也鬧貧血的話,似乎太不像話了。況且現在栗原和晴美也在,他不能在這裡露出醜態!
「咦,貓。」今村亞紀打岔。
警視廳搜查第一科的刑警片山義太郎,還是未滿三十歲的青年警探,卻帶著疲倦的臉沒精打采地走著。
「正要去『Z畫廊』。」
「我說,是發福了的馬。hetubook.com.com
「我從昨天起馬不停蹄地錄口供、做調查!這時還要叫我去看畫,甚麼意思?」
「本來就是大人嘛。」
「就像在畫真的屍體一樣。」
「甚麼事?」
畫中人是個豐|滿的年輕女子,廿五、六歲的圓臉長髮女人,若是現場照片的話,可以寫入報告書之類了。
「託福,還好啦——你是來看我的畫?遺憾得很,待會我約了畫商吃晚飯,今晚不能陪你哦。」
「他一定是真心接受根本兄的說話了。嚇人!」片山嘆息。
「好久不見,完全變了大人樣子啦。」
她適合當電視愛情片的女主角,卻給人某種陰鬱的印象。
「是——啊,科長,早——是!片山嗎?還沒到。大概在附近的公園裡睡午覺吧!」
那種毫無顧忌的說話,惹得片山笑出聲來。女子也一起笑。
「根本兄,你說甚麼?」
坪內笑了一笑。「我作畫時,你還是青澀的小女孩哦。」
女人突然壓低聲線:「拜託!假裝認識我!」
「——坪內先生,久候啦。」聲音說。一個個子小、頭頂光禿的男人快步走過來。
「沒有的事。大家高興嘛。」晴美說:「科長先生的畫在哪兒?」
「刑警先生嗎?失敬失敬。不,從外表看不出是警務人員哪。」坪內說。
「——你真的是刑警?」亞紀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片山說。
「唷,厲害。牠懂畫嗎?」亞紀愉快地說。
「不,叫你去看畫。」
他因難為情而臉紅。片山在心裡偷笑。現在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搜查第一科的強悍科長。
片山呆呆地環視一下店內,離他兩三張位子那裡,坐了一個年輕女子。她年約廿四、五歲吧,皮膚白皙,相當漂亮。
「甚麼?等等——咦?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非常明白。不,片山怎麼可能懂得看畫呢?」
「你這樣說——」
「可不是?這居然是藝術,我可不認為。不過,那個人蠻受歡迎的哦。」
並非新婚——他還是獨身——也跟夜遊、通宵麻將無緣,更因不能喝酒而不會喝酒到天亮。
「對呀。他打電話到我公司來,說務必要聽聽我的意見喔。栗原先生這麼客氣,總不能拒絕吧。」
男人睜大了眼。握他的手更用力了,片山皺眉。
「還有,他說要福爾摩斯也去看一看,於是我特地回公寓把牠帶出來哪。」
「那些畫會爆炸?」
「你說真的?」
走進第一科的房間時,前輩根本刑警正在鄰近的桌子打瞌睡。片山坐下時,剛好根本桌上的電話作響,根本在半開眼的狀態下拿起話筒。
男人進來後,邊走邊尋找適當的座位。看來脾氣不好哪,片山想。
看看窗外,片山大驚。隔著一道玻璃,福爾摩斯正在注視片山。然後晴美出現,倏地抱起福爾摩斯,對他作個促狹的鬼臉。
「他說他不想展出的,但對方拚命懇求,只好勉為其難地展出了,說完便『哧哧』地笑。一定是提著水果籃甚麼的去求人家讓他展出的!」
「呃——很難得,但我對畫一竅不通——」
「因為科長的畫掛在那裡呀。」
「好逼真的畫呀。」片山說。聲音有點發抖。
走前一看,福爾摩斯也坐在亞紀的腳畔,注視著同一幅畫。
「根本兄……」
和他的笑臉相反的銳利眼神,令片山暗裡吃了一驚。
身為公僕,這種想法可能有點問題,但片山實在疲倦了。他來到「Z畫廊」附近,偶爾經過一間不太擁擠的咖啡室前面時,很自然地走向那邊。
「那麼,科長也給你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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