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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殺人展覽會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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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殺人展覽會 2

第二部 殺人展覽會

「他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誰在大吼大吵?只是大聲一點而已。」
「也做那個,但工作不多,有時就當繪畫的模特兒。有一次,接到一件繪畫模特兒的工作,去的地方是坪內的家。」
「我也有那種印象。他在某方面是個處事精明的人。」
「不是那幢大房子吧?」
「好像是一個人從鄉下到這裡來找生活的,須要花一點時間才能確認。」
「刑警當客人?」
「好像活著沒甚麼意思的表情咧。」石津說。
「晚安。」向他微笑的是今村亞紀。
「請問——」石津說:「有東西吃嗎?」
有個陌生女子坐在飯廳——也說不上是陌生。
「別胡說了——後來呢?」
「不,片山先生是以今村亞紀小姐的伴侶身份……」
「上次在『Z畫廊』展出的『流血的早晨』,是不是在這裡?」
「他完全醉了,連畫筆也不拿起,只是滿眶眼淚對著還沒完成的畫布,說自己不行了。」
「喂!振作些!」片山用手肘捅一捅石津,石津回過神來,猛然甩甩頭。
樓梯盡頭的地方有門。看上去很重也很堅固的門。
「知道她的名字嗎?」
「好過份。」晴美說:「不過哥哥,如此一來,這次的命案,會不會是坪內真的殺了人而畫的?」
「有甚麼頭緒嗎?」
又是非常體貼的表現。
「榮子!你幹甚麼?」坪內怒吼。
「我呆呆地靠著牆壁——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發覺坪內拚命地移動著畫筆。我問:『幹甚麼?』他興奮地尖叫著說:『畫現在的你。這才是真實!』我怒上心頭,撲過去想打他,那時候,他太太回來了。」
「現在開門。」傳來曾聽過的男聲。
「你是活得太有意思的表情吧。」
「沒有哇。」
「看來不行啦。」石津一邊吃午餐的拉麵一邊說。
在坪內的催促下,一行人正要離開畫室時,突然燈熄了,畫室完全被黑暗包圍和*圖*書
沒看過「強|暴之後」那幅畫的晴美不曉得他們在談甚麼,氣得豉起臉頰說:「哥哥!你若不說明給我知道的話,從明天起不做飯給你吃!」
坪內榮子從一看就知道是舶來品的名牌手袋裡掏出一個信封。
「其實昨天,我們發現一具全|裸女屍,好像就是這個畫中人。」
「你認識這位模特兒?」
片山看著石津的臉。
——坪內的妻子回來,說要帶他們去畫室。
坪內沒再說甚麼,把片山等人引進客廳。
「嗄?這拉麵?不,剛才我在外面吃過炸豬排飯了。」石津迅速地啜著拉麵。「片山兄,你認為是不是那個畫家做的?」
出到玄關的是一個四十開外、不怎麼起眼的女人。她面無表情地聽了片山的話後,說:「請稍候。外子在工作室,我要問問他才——」
「地下室是畫室嗎?」片山說。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還是為了隱瞞甚麼而故意表示合作的態度。
「關於那幅畫,他怎麼說?」
坪內把介紹所的聯絡處告訴片山。令片山在意的是,坪內出奇地熱心和親切。
「那個不曉得哦。總之,明晚就是。請指教。」坪內榮子站起來。
片山和石津在路上約好碰頭,一同造訪坪內的家。
然後引領他們入內。
「知道。我還想再請她多幫忙一次咧。」
「我來說。」亞紀說:「——現在的我從事時裝設計師的工作,以前我是當模特兒的。」
「結果,那幅『強|暴之後』大受好評。」
「去到一看,坪內喝醉了。那時的他和酒很親近——大概覺得自己的畫不被世人接受而有懷才不遇的焦躁吧。儘管如此,第一第二天,他都很專心地畫穿上普通衣服坐在椅子上的我。可是,第三天去看時……情形完全不一樣了。」
「我想見你呀。」亞紀嫣然一笑。
「我不曉得呀。」模特兒笑說:「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坪內臉上www•hetubook.com.com浮起一個調侃的微笑。
片山往他指示的方向走去。確實,那幅畫隨意地掛在牆壁上。無論看多少次都很噁心。
「嗯,我覺得他是的。」
「她是坪內太太哪。」片山說。
「太過份了!哥哥!你為何不開槍打死那個人?」
「你一進來就大吼大叫的,沒時間告訴你呀。」
片山有點意外。那位不怎麼起眼的女子,今天打扮得儼如上流夫人,穿著高級服裝端然而坐。片山在看時,她也察覺到了。
「——失禮了。」坪內的太太榮子拿著托盤走進來,上面有茶和點心。石津眼睛發亮。
「怎麼說?」
「如果死了的話……」石津仍然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他不經意地環視一下麵店內部。「——咦?坐在那邊的女人……」
有點特殊的是,作為畫家的家,居然沒有甚麼窗戶。通常畫家都盡量讓外面的光線進入屋內的。
「那麼,這次的命案純屬偶然?」晴美說。
「那麼,那幅畫是真的……」
當晚,片山回到公寓時,已經九點了。
「西崎美保……」亞紀喃喃地重複。
「在展覽會之前及時完成的——之前一星期吧。展覽會舉行了一個星期。大概是廿日前畫好的吧。」
「不知道。因為被殺的女子好像跟許多男人有關係。」
亞紀垂下臉龐。晴美滿臉泛起紅潮。
「畫了幾天?」
「那幅畫有甚麼不對?」
片山看看亞紀,她在撫摸走近身邊的福爾摩斯的頭。片山欲言又止,亞紀看看他,問:「你看到那幅畫了吧?」
「噢,抱歉,忘了弄熱。」
「媽的!」坪內的聲音。「是那個模特兒吧——等一等。這裡的燈是在上面開關的。有時有些糊塗的傢伙會搞錯是廁所的燈掣。」
「嗯。她一進來,見到我的樣子,整個人愕然。我也不知道怎辦才好,就這樣衝出坪內的家。」
「這幅畫是幾時畫的?」
「當然。那hetubook•com.com時期的坪內還是不出名的畫家,靠太太工作的收入來維持生計——雖是單門獨院,卻是非常破舊邋遢的地方。」
說著,片山突然察覺而問亞紀:「對了,你來有甚麼事?」
「在我家開派對呀。」
「找我有事——喂,你休息一下,上去喝杯咖啡好了。」坪內轉頭對模特兒說。
「我重視自己的印象嘛。」
「喂,刑警的妹妹怎能說這種話?」
說「啦」之前,他已哈欠連連。不是愛睏,而是疲倦了。
說得有點言不由衷的樣子。
「時裝模特兒?」
「傻瓜。工作嘛。你還不是,見到裸體女屍,你會發呆嗎?」
片山望望石津所指的方向,見到一個面善的女人,她吃完麵,正在喝茶。
「唔——」片山盤起胳膊。「那條線索我們當然會調查。首先要證實受害人是否真是西崎美保,然後逐步調查她是何時失蹤的,以及在那時前後坪內不在場的證明。」
「她……怎麼說?」
「怎麼,不是的坪內的太太嗎?」
「唔,一星期左右吧。不過,我只用了她三天。因為大致上捕捉到感覺就可以了。其後反而不要模特兒更好。」
「唷,剛好。」她走過來。「我正想見你們哪。」
「派對?」
「嗯。外子提議說要招待一下曾經當過他模特兒的各位——希望你們也以客人身份賞光。」
「問題就在這裡。跟畫中人一樣的女人被殺,怎麼說都很奇怪——當然,在查清一切之前甚麼也不能說。」
「外子叫我來的——請。」
「呃——有何貴幹?」片山問。
「嗯。果然曾經做過坪內的模特兒——咦,這漢堡包肉是冷的。」
奇怪,片山想。
「坪內那傢伙呀。看看裸女,居然能畫出畫來。精神修養相當不錯吧?」
「對不起,可以讓我知道,你聘用西崎美保的正確日期嗎?」
「對。自此以後,坪內就愈來愈有名了。」
片山慌忙移開視線。石津和圖書張大了口,眼睛大睜。
「可不是。這樣下去調查工作就停滯不前了。」片山說。
「太慢了!」晴美不服氣地說:「用槍頂住他的頭,強迫他講出來就好了嘛。」
隔了一會,門開啟。由於門很重,它緩緩地往外開了。
「一樣啦。吃飯是嗎?馬上預備。」
「警察?」探臉出來的坪內,見到片山的臉,很感興趣地說:「是你呀——進來進來。」
令人瞠目的豪華建築物,而且建在一級地皮上。佔地不廣,但純白的水泥建造新穎外形十分引人注目。
「為甚麼?」晴美問。
「對不起,我手滑——」坪內的妻子迅速地把掉下的茶杯拾起來。
「知道死者身份了?」晴美在廚房問。
「請柬?」
「是啊。在那個角落。」
「——再請教一個問題,你畫那種題材的契機是甚麼?」片山問。
「當然啦。是我畫的嘛。」
「那是甚麼意思?」晴美狐疑地問。
「他喜歡黑暗的地方。」坪內的妻子懶洋洋地說。
「記不得啦。你去問一下模特兒介紹所就曉得啦。」
「然後?」
意外的是,畫室在地下室裡。
「不過——」亞紀說:「我不認為是坪內做的。」
「甚麼了不起?」
「我回來……」
「我想她比較清楚吧。」
「說的也是。不過,了不起哦。」
「沒地方擺咧。榮子,拿去上面的客廳吧——到上面去好了。對不習慣的人來說,顏料的味道太刺|激啦。」
「然後,他叫我陪伴在他身邊……我覺得像傻瓜被愚弄似的,說不做這種工作了,叫他給我模特兒費。然後……」亞紀頓了一會兒。「他撲過來侵犯我。我的衣服被撕裂,我想反抗,他用手摑我的臉,打我……結果,我在那裡被他玷污了。」
「跟這幅畫一樣,好像是被刺死的。」
片山看著亞紀,想起在宇佐見的店裡看到的那幅「強|暴之後」的畫,連忙移開視線。
「嗯。」片山點點頭。「但不可能—和圖書—」
相當寬敞的房間。到處擺著畫布畫材之類。
「正是那個『不可能』啊。」
「你好……」片山慌忙說:「喂,幹嘛不告訴我?」他埋怨晴美。
門邊有個室內對講機。
坪內摸索著打開房門。光線從樓梯射進來,模糊可見。上去一看,剛才那個模特兒叼著煙,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見到坪內了嗎?」亞紀問。
「隔音的。重達二十公斤哦。」坪內太太說。
「她叫榮子吧。」
「邀請她?她不會去吧。」
「嗯,真的是『其後』的我。」
「跟那幅畫有關連?」晴美一邊拿菜給片山一邊問。
年輕的模特兒在裸體上面披上外袍,走出畫室。
「我想把請柬交給你們。」
片山瞠目。
「這模特兒叫做西崎美保。」坪內走向一張小桌子。「被殺了?怪可憐的。」
「我那個時候,坪內正在自暴自棄,即是怎樣都無所謂的心態。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有名有利啦。蓋了大房子,也有財產。我想他不會做那種使他再次一無所有的事吧。」
「為了甚麼邀請我們?」
「啊,餓死了。喂,甚麼都可以,拿給我吃!」片山說著走進屋裡,一下子停步。
「你的女友,今村亞紀呀。」坪內說。
「嗯。好像是名叫西崎美保的模特兒。目前正在趕緊知會她的親人。」
「老公,帶來啦。」
片山環視室內,突然呆立不動——那裡豎著一張還沒完成的畫布,對面有個全|裸的女子坐在椅子上。
石津以拉麵當作午餐是少有的事。片山問:「最近要減肥?」
片山說著時,門口那邊傳來「砰!」一聲響聲。
片山突然覺得胃痛,並非吃得太多,而是神經緊張的緣故。
「是這樣的嗎?」
「喂,小心點嘛。」坪內提醒她有關燈掣的事。
「嗯,算是見到了。」
晴美這個人,一有案件發生就眼中無「食」。跟她哥哥替換就好了。
「嗄?怎會……」
片山無法想像那個大男人流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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