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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騎士道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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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者的賭注 5

第二章 死者的賭注

「紳也,給我酒。」
晴美覺得身體僵住——這裡是英哉的妻子喪命的地方。
「不——沒關係。」石津爬起身來。「承你貴言……不過,不可能打開的。」
總的來說,那個笑聲多少緩和了沉重的氣氛。
吃到一半時,由谷圭子出現了。
繃緊的緊張感鬆緩下來。梶本把湯端給圭子。
「不必道歉呀。只要坦白說出來就好了。」
「進去呀,用梯子甚麼的靠在那個入口上。只有那樣做才能爬進去啦。」
「這個嗎?」石津說。福爾摩斯慢慢走上前去,「喵」了一聲。
「只要告訴我一聲,我會給你錢呀。」
「抱歉。」晴美說。「不要緊吧?」
「不行嗎?我也是女人嘛。」
「可是,我又沒錢到歐洲來……聽說叔父要結婚時,我想無論怎樣都要見見他。我想知道他太太是甚麼樣子的,以及他在怎樣的地方生活之類的事。」
「到底為甚麼目的射來?」
「嗯。事後才想到,當時如果多等幾天,見到叔父就好了。我每次都這樣。當時那樣做就好了,這樣說就好了——我總在事後後悔的。」
福爾摩斯「噔噔噔」地走到麻香的腳畔,「喵」了一聲。
「沒有,沒有的事。」
「即使是,也不一定是我幹的呀。」
「雖然完全不同類型……善良的地方卻很相似。我好高興。那次你幫我說話——」
「很久以前,我見過英哉先生——不,我的叔父。我覺得他是個很帥的人。」
「卻是事實嘛。」圭子心平氣靜地說。那個語調平平淡淡的,令片山在意。
「好像是了。」永江點頭。「在甚麼地方呢?那個——叫甚麼的『傢伙』。」
「有啥關係?」圭子停步。片山自然也停下來。「我不美,人又肥,頭腦又不好……」
「我的確來了這邊。不過,我是一年到頭都來杜塞爾多夫的。只能說是偶然吧。」
此起彼落的推讓聲,然後,一行人魚貫著走了出來。
用餐氣氛總是陰沉沉的。當然,石津例外,但其他人都失去食欲。
出到外面時,片山戰戰兢兢地左顧右盼。
不知何時?片山察覺自己出到走廊去了。因他只顧腳畔,連自己置身何處也不曉得。
「啊,拿去。」片山把夾在腰帶的短劍遞給石津。石津走到「鐵之聖母」面前,把短劍插|進剛好在中央的裂縫裡,用力撬開。
「那個不曉得。那時在這裡的話,」片山說。「回到日本,很簡單就查到的。老實說出來比較省事哦。」
和_圖_書「我真的在巴黎呀。」紳也嘔氣地說。
「石津,跳舞吧。」晴美拿起石津的手。
「甚麼也沒有哇。」晴美的話,使他睜開眼睛。
圭子蒼白著臉盯住晴美,可是沒有憤怒的表情。
跟英哉談話中得悉,他甚至預期自己會遇害。儘管他有復仇的意念,可是難以想像他揮劍浴血的姿態。
片山閉起眼睛——萬一有血淋淋的屍體滾跌出來……他肯定暈倒。
「對不起,從一開始就撒了謊。」圭子向片山鞠躬。
「後來沒見到他?」
「對不起。我——」
「掉在腳下啦。」石津撿起來。「喔,沒有箭尾的哪。」
暫時無人作答。
「你真是個機靈的人。」晴美對梶本說。「任何地方的一流酒店都會用你的。」
「好像沒問題——走吧。」片山喊。
「來,進去吧。」片山說。
「我對那種東西很有興趣哦。」永江離座跑前去看。「啊。這個了不起。操作正常咧。」
「那個無所謂……錢怎麼辦?」
「嗄?我根本不會跳啊!」
「抱歉!」麻香臉紅了。「我不該說這些的。」
「那你——」麻香大吃一驚的樣子。「不是第一次到城堡了?」
片山覺得,圭子一點也不是在開玩笑。她一邊說一邊微笑。
「他從霧中——出現啦。」圭子說。
房間裡頭傳來甚麼「叭噠」摔倒的聲音,響起晴美的笑聲。
片山的情緒有點複雜。原來我是個逗人笑的丑角……
「你說費用?我自己工作賺來的。花了半年時間,大概儲蓄了七、八十萬圓吧。我是用自己的錢來的。」
「怎麼說?」
片山也明白那種感覺。在少女心目中,所謂的「浪子」都是很有魅力的。
「嗯,沒甚麼。」圭子微笑。
「沒關係呀。」晴美說。「像我哥哥這樣的人都當刑警了,何況是你……」
「是不是有點瘋了?」紳也說。
「那裡沒有入口——不過,一定可以從某個地方進去的。要不然,襲擊我的男人不可能消失嘛。」
大概她在說英哉的事吧。圭子愛上了英哉。而英哉只把她當作不幸的姪女般溫和對待……
「即是智美女士被殺之日吧。」晴美探前身子。
「嗯,當時警車來了……我不曉得發生甚麼事,總之暫時折回頭去。我在附近的小鎮過夜,第二天到警局去,聽說了一切——覺得非常震驚,於是想到,叔父可能不想見任何人。」
圭子彷彿沒聽到片山的問題似的,輕輕用腳打著拍子。
hetubook.com.com霧轉薄不少。可是依舊濕漉漉的,令人哆嗦的冷風吹過。
「——片山先生,你有些地方很像我的叔父哪。」圭子邊跳邊說。
「你還擔心那個?」紳也嘲笑她。
「居然在神的名下使用這種東西呀。」永江說。
「陰氣很重的地方咧。」紳也說。「這種地方,居然上帝可以忍受得住啊。」
「甚麼呢?」永江看住片山。
「喂,甚麼意思!」片山瞪妹妹。
——暫時誰也不開口。
「我只是——」
「誰?」晴美問。
「好像沒有。看樣子他沒來過這兒。」片山說。
「鐵之聖母」裡面,空無一物。
他認為這個時候應該積極地談案件的話題比較好。最壞的乃是模糊的不安。
誰都不開口——大家彷彿聽見「鐵之聖母」發出笑聲似的「吱吱」作響。
「吃飯吧。」
「不是血嗎?」麻香說。
我還不是?所以不抱幻想。對這女孩來說,我是英哉的代用品。
「那……你呢?」片山轉問圭子。
「是真的。」圭子突然說話的緣故,大家嚇了一跳。
「叫做SP。七十八轉的——『春之聲』嗎?約翰史特勞斯的。」
「哎,片山先生,跳舞嗎?」她轉了一個圈。「在這種古城,跳甚麼呢?小步舞曲、快步舞曲,還是華爾滋?」
「這地方多霧。」麻香說。「跟地形和氣流有關吧。」
「小心足下。」晴美說。「有腳印嗎?」
「嗯。」
圭子向片山踮起腳跟,吻他。頗長的吻——大概四點五秒左右,超過三秒鐘。
「爬上那種地方去?」
「叔父要對殺死他太太的人報復,我認為是當然的。」圭子說。「雖然我並不鼓勵殺人,但我覺得不可饒恕。假如我所愛的人被殺的話,我也會親手殺了兇手。」
「我贊成。」石津用力點點頭。「會吃的人不是壞人!」
「咦?箭呢?」
「不可能的。」永江喃喃地說。
「我不要。因為那是我的私人旅行嘛。」
「我來到城堡前。」圭子說。「——恰逢那宗恐怖事件發生之日……」
裡頭出乎意外地明亮,也沒積塵。
「是怎樣的機關裝置呢?」晴美踏足在跌一級的密室中。
「我明白的。」晴美說。
「——太太,如何?」片山轉向有惠。
石津「咯咯」大笑起來,大家也跟著揚聲大笑——片山氣鼓鼓地低頭猛吃自己的菜。
「然後,你見到他們了?」片山問。
他們穿過中庭,在禮拜堂前止步,距離入口www.hetubook.com.com五六米的地方戰戰兢兢地眺望。
「不曉得,去看看吧。」片山喊。
「喂,晴美。」片山說。「腳印。」
晴美慢慢走上前去,輕輕碰了一下裝在內側的利刃。
「石津!小心!」晴美禁不住說。
危險哦——某處的螺絲鬆了。
「OK。那就把門——」
福爾摩斯率先走進去。
片山想,如果自己蒙羞,卻能安慰這孤獨的少女心的話,那就忍耐好了——反正我一年到頭都在蒙羞!
「嗯。瞞著你,對不起。」
石津的話,任何事都和食物結合在一起。
「這……是甚麼呢?」
片山可以想像得出石津的醜態……
「包在我身上。」石津用力舉起大槌。
「嗯。而且,我的錢也快用光了,並且訂了回去的機位。本來可以改期的,但我想到叔父一定會回日本去,以為到時就能見到他……」
「福爾摩斯,不錯嘛。」晴美笑。圭子也揚聲大笑。
「哎,這裡是——」
「不了——」
「霧。現在我們等於混入霧中一樣。前面一寸的地方也看不見。不知道有甚麼潛伏在那裡……」
「塔?」片山反問。「噢,那座高塔呀。唔……假如他躲在那裡的話……」
「——你沒事吧?」神津麻香搭訕說。
「對呀。」神津麻香說。「我覺得圭子小姐很迷人哪。」
「——片山先生。」圭子說。「讓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那時,我是來過德國了。」
「我知道的。好人所感為難之處——就是對誰都好吧。所以,有時我會搞錯的,把那種親切——純粹的親切——當作是愛。我要哭上好幾次才明白過來啊。」
「嘩,多謝。」圭子開心地說。
「你幹甚麼呀?」晴美紅著臉說。
「開來聽聽看嘛。」
「在那邊吧。」晴美說。「喏,祭壇旁邊的牆壁開了一點……」
「那麼,圭子,你一個人來了德國?」永江吃驚地說。
「嗄?」晴美看看腳畔——地板上有髒了的腳印。是她自己的腳印。
「關於英哉先生的話。據他所說,他太太智美是被謀殺的。然後,那時候,在座的各位都來了德國——是事實嗎?」
「還有唱片哪。」
永江開口了。
「霧好討厭。好像會有甚麼突然跳出來似的。」有惠把酒一飲而盡。
她是指上次在東京第一次聚集時的事。
「好,幹吧!」石津說。
「——甚麼是真的?」紳也問。
晴美向圭子走過去,冷不防用平手打了圭子一巴掌,聲音響遍整個飯廳。
和圖書「不。途中花了一點工夫——我不懂這裡的語言嘛。這裡離開城市那麼遠,根本不容易找到。」
現在無從查悉。不過,起碼可能性存在。
「這個嗎?打開來看看。」石津走過去,手搭在牆上。
「晴美小姐!危險!」石津慌忙奔過去,一把抱起晴美,將她放回離遠的地方。
「石津那傢伙。」
「總而言之,我看到女人的影子哦。那裡肯定有人在。」晴美說。
「你認為我說謊?」
單純的他,也許不太受周圍的氣氛左右。也跟出來之前把梶本做的炸雞擺平的事有關。
「嗯……對不起。」
圭子發揮旺盛的食欲,以不輸石津的速度趕上了其他人的進度。
「是不是這裡?呃——英哉先生的太太——」麻香說。
「請先。」
「好像隨時會打開似的,好討厭。」麻香搖搖頭。
「這些霧會持續到幾時呢?」紳也一邊為有惠倒酒一邊說。
「怎麼啦?貓咪——你也跳嗎?」麻香一把抱起福爾摩斯。「那就來吧——一、二、三!」開始踏起舞步來。
「為甚麼事而來?」
石津來到門前,「嘿」一聲,高高掄起大槌。
「我也記不得啦。」
「死神,用大鐮刀,砍落我們的頭。」
「我想向大家請教一下。」片山挺前說。
「別說可怕的話唷。」有惠皺眉。
進來的梶本瞠目看著。永江見到梶本,問:「你要不要和我跳一個?」
「是……是嗎?」片山盡了最大努力,避免不踏到圭子的腳。
「呃——」神津麻香說。「在那之前,何不試著開開看?」
於是乎,出現了兩名刑警被兩名年輕少女「舞」得團團轉的情景。
問題在於到底那件事是否如此單純——英哉失蹤了。難道他企圖殺死所有人不成?
「但實際上他沒回去。」
「沒有鐮刀呀。」石津死心眼地說。
也許有彈簧裝置的關係,「鐵之聖母」以驚人的速度往兩邊打開。
「唉,肚子還餓。」她嘆息。「不過會胖的,還是算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事。」圭子微笑。「可是,把它看成是可恥的事是不行的。於是照樣面對鏡中的我哦。」
「牛高馬大的,忸忸怩怩的多奇怪。不過,可別踩到我的腳哦。」
剎那間,眾人沉默無語。
「不好意思。」梶本鄭重地說。「因我的外表有點怕人……」
「英哉先生說,是在案發前的一個禮拜來的……」
「話是這麼說,怎樣調查呢?」
突然圭子揚聲大笑。令人震驚的尖笑聲。
福爾摩斯「喵m.hetubook.com.com」了一聲,大家嘩然。
「那你來到這座城堡了嗎?」
「為了來這裡而來。」
「那個當然——紳也先生呢?」
「好。」
「嗯。不過,等三秒鐘吧。」
「問題是那座塔哦。」晴美說。
單是想像,已叫片山頭暈了。
晴美想把插在門上的箭拔掉……
「是嗎?」
石津嘀嘀咕咕地說:「這傢伙!當人是傻瓜!」
「回去裡面吧。」片山說。
「不客氣。」梶本鄭重地拒絕了。
她額頭上的白紗布觸目驚心。有惠故意移開視線,對紳也喊道:
時機不對的關係,石津跌個屁股著地——眾人哄然大笑。
「片山先生。」圭子說。「跳舞吧。」
石津伸手用力去推那道門。門很簡單地打開,石津滾跌進去——這次誰也不笑了。因為大家覺得對不起他。
「我沒見到紳也。」永江說。「後來我聽說他去了巴黎,但我一次也沒見到他。」
「那麼,是誰……」麻香喃喃自語。
發黑的木和鐵塊——縱使知道它沒有生命,然而就像連續睡了好幾百年的女巫,隨時睜開眼睛襲擊人似的十分恐怖。
「沒關係,學我吧——只要跟著走就行了。」圭子愉快地微笑著。
——咖啡時間,大家都鬆弛下來。
「胡說!」紳也說。「那是叔父的妄想。」
「哎,看!」晴美站在休息室的沙發之間喊。「古董留聲機!會動嗎?」
跟我一樣,片山想。不過,大部份的人不都是這樣活下去的嗎?
唱針放下去時,發出沙沙雜音,然後揚起溫馨的維也納華爾滋。音響很糟糕,卻使人感覺到心情平靜下來。
石津「喝」一聲,扛起一個大槌。大概是用來破門的吧。
「坦白的人消化也好。」
「當然。」永江點點頭。「不過,內子遲到了。那是幾時的事,我倒記不起來了。」
「好哇。」
牆壁「吱吱嘎嘎」地慢慢開啟,「鐵之聖母」出現了。
「現在是關閉的。」晴美終於擠出聲音。「不過,有點可怕。」
「北村先生也一起嗎?」
「可能裡頭有甚麼人在哪。」晴美說。「打開來看嘛!石津,想辦法把它——」
「——沾了血哪。還沒乾透!」
「好的。片山兄,借我短劍一用。」
萬一又有箭飛來可受不了。可是,看來沒有那個跡象。
「沒關係!」圭子用手一拉,片山差點跌倒。沒法子的事。
紳也向麻香邀舞,被拒絕,於是開始和繼母跳舞。
「不,你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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