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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年輕嗎？我不曉得你搶到錢要來做甚麼，但是為了這種事而浪費寶貴的青春……」

「片山先生呢？」

「晴美小姐，不好了！」

「好極了！」看來，麻理比親妹妹更加顯得放心的樣子。

「我叫片山晴美。裡面那個片山的妹妹——錢已經準備好，帶來啦。」

「全世界的警察都一樣！」

「樓下的情形有點古怪。」

「我討厭警察！」少女的聲音含有激烈的恨意。

「哥哥真是！」

「應該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可是，萬一片山先生他——」

裡面放了甚麼東西？假如馬上被她識穿的話，反而危險。

「彌生小姐，你知道那個廂房的事？」晴美問。

大概很容易走火的那種手槍吧！它一掉到地上，馬上砰一聲發射了。

「沒事的。他不會那麼容易死去。」晴美說。

「死了嗎？」栗原也一起並排俯視下面，同時望見晴美手裡的手槍。「——那是誰的槍？」

「別走！」栗原的聲音。

掌聲持續了一陣子，少女顯得非常不安。

「不是的。」晴美笑了。「我哥哥是一位刑警。」

同一時候門打開，石津衝了進來。可是廂房裡面太暗了，他一時沒留意麗莎的位置，一直走到廂房中央。

隨著一聲「喵」，福爾摩斯從袋子裡跳出來。

「甚麼人？」少女越過房門說。

「跟片山先生進了廂房——」

「不知道。」片山搖搖頭。

「槍？錢？」晴美的眼睛眨個不停。事情看來相當複雜的樣子。「發生甚麼事？」

「叫醒他！因為他有氣力，正好派上用場。」

「林先生？」晴美目送片山他們衝鋒而去之後，喃喃地說：「林先生為何會在裡面？」

麻理差點哭出來。「怎麼如此若無其事的！片山先生可能被她殺了啊！」

「沒那麼便宜的事！」

「嘩！」栗原跳起半人高。

「哥哥他們在哪兒？有沒有看到他？」

「喵！」福爾摩斯不耐煩地叫了。

「他甚麼都不喜歡的。」晴美坦率地說。「尤其最怕女人和屍體。」

晴美的生氣方法別具一格，令人意想不到。

縱使今晚是為了觀賞歌劇而來，可是全體集會在一起，難道純屬巧合？

現在這位少女無法冷靜行動了，假如有兩三名對手出現的話。可想而知，她不習慣做這種事。

「你說約翰？不是的。他是好人啊！我和我哥哥唯一朋友。」

「你是hetubook.com.com因為喜歡歌劇才來這裡的吧！」

片山悄悄地瞄了阿林一眼。他以為鼓掌的聲音會使阿林醒過來，誰料他依然沒有醒來的動靜。

「這隻貓是特別的。」晴美一把抱起福爾摩斯。「對了，請問有沒有遇見我的哥哥？」

晴美終於領悟了。說不定，阿林是被人用槍打倒而掉到下面去的。

「夠了。多餘的事不要問。」

片山坐在地上，靠著鄰室的廂房間隔牆壁。

「不要！我不會作怪的。千萬不要殺我哥哥，求求你。」晴美聲淚俱下地說。

福爾摩斯的腳步仍然輕盈，片山的步伐顯得沉重得多。奔下樓梯之前，片山突然想起。

「晴美！」

「屍體？」彌生皺眉。「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府上是開葬儀社的？」

晴美那小妮子在玩甚麼把戲？當然片山也知道，晴美不可能準備一大筆錢。

栗原受到反彈，精采地摔個四腳朝天。

終於按捺不住，走出廂房。結果留下石津一人睡夢方酣，歌劇變成至高的「搖籃曲」了。

片山的話還沒說完，少女立刻緊握手槍指住他。

晴美首先的反應是生氣，而不是擔心片山的安全。快要三十歲了，而且身為警視廳搜查一科的刑警，居然被一名十六七歲的黃毛ㄚ頭挾持著！

何其幸運！恰好是第二幕的間奏曲結束的瞬間。

福爾摩斯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沒有特別急促的樣子。晴美彎腰下去撫摸牠的額頭。

「刑警？你說警探？」彌生睜大眼睛。「哦，看不出來咧！」

晴美頓時臉都白了。

「哇！」麗莎仰後跌倒。手槍從她的手飛起，溜進座位底下去了。

栗原打著哈欠，慢吞吞地走過來。

「對啦！」片山終於想起來了。「我是在聖士提反教堂遇見你的。」

「甚麼？」

「你逃不掉的，你的朋友被逮住了。現在他們一定在到處找著你。即使你拿到一點錢，你想怎樣走出去？」

走了幾步又回頭問：「片山在哪兒？」

「是嗎？那真可憐。」栗原完全不放在心上。「歹人呢？是不是讓這位福爾摩斯小姐捉到了？」

「可是——」

「對啦！」晴美恍然大悟。「可以不必真的帶錢去。」

「好傢伙！這件事關乎日本警視廳的名譽，必須把片山平安救出魔掌！」栗原握緊拳頭。「走吧！」

「你呀，被一個小女孩威脅，太丟臉啦！」

「嗯。我和_圖_書是一名刑警。」

麗莎小心翼翼地走近門邊，伸出一隻手，將那個布袋拉過來。

「某人為了表示答謝，替我們付酒店費，我們才去住那種高級酒店的。憑我自己的薪水，根本住不起帝國酒店。因為我是微不足道的小警察啊！」

「片山先生的生命有危險啊！」

片山有點感動。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啊……

「哦？完畢了嗎？」石津甩甩頭，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喝采。「好哇！」

不錯，假如單是片山迷路的話，她倒並不怎麼在意。可是連福爾摩斯也不回來，可有些不尋常了。當然，在這種場所，應該不會發生甚麼才是……

「沒有人呀！」晴美喃語。「哥哥是不是睡昏了頭？」

「你哥哥？沒有哇。」彌生搖搖頭。「剛才休憩時間見過而已。」

晴美看了一會舞台，開始坐立不安。

響起嘩啦嘩啦的掌聲。音樂指揮向三樓廂房席的「知音人」笑一笑。

「關門！」麗莎說。門又關上了。

「那真抱歉，你搞錯了。」片山搖搖頭。

麻理氣喘喘地說：「有個女孩子——」

「哇！」晴美慌忙把槍丟掉。

「可是，沒有聽到槍聲——」麻理的話中斷了。「奇怪，下面的觀眾席在騷動著。」

然而——月崎彌生、安西兼子、林啟一，以及岡田夫人，全都聚集在這裡了。他們都是跟柳美知子有關連的人，也許不能一口咬定不會有事發生。

「牠叫福爾摩斯呀！好怪的貓。」彌生微笑。「貓真是奇妙，看起來好像看透人心的樣子。」

「好的。」

「哥哥？」

疲倦之餘，不妨瀏覽舞台的設計，管絃樂隊以及其他廂房席。光是看裝飾比較不會膩。

也許她怕歌劇結束之後，可能有人進來這裡吧！那件皮草大衣應該會有主人。

「多少？」麗莎問。

「熱的！」

「你說石津？他在裡面睡覺！」

可是，置身歌劇院的廂房席中聽歌劇，跟在家裡聽收音機飄揚的音樂，那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

「已經太遲了。」少女的臉歪斜地笑一笑。「總是遲了一步。」

「我知道。」片山繼續坐在地上，向她點點頭。

少女悄悄走近門邊，還有叩門聲。

「不要緊，我不動就是了。」

彌生慌忙推搪說：「不，只是覺得——那裡很靠近我的廂房座位而已！」

「糟糕！」石津終於發現了，慌忙掉頭去追麗莎。

確實騷亂不https://m.hetubook.com.com安！晴美不經心地彎腰下去，把槍撿起來。

這時，麻理跟著進來。

「剛剛掉在這裡，好像開過槍了。」

「你才十六——或十七歲左右——對不對？」

麻理說明原委後，栗原的臉漲得通紅，然後雙眼發亮，嘴巴噴火——當然這是誇大的形容詞。

「不關你的事！」

「好像還在繼續！」

麗莎用兩隻手解開布袋的口。

「月薪微薄這點一定一樣。」片山平靜地說。「喂，我不會說你的不是。丟掉手槍吧！」

音樂又開始了。

「你把門打開一條縫，塞進來吧！」麗莎說。

「知道了！福爾摩斯，走吧！」

麗莎離開門邊。卡嚓一聲，房門細細地打開了，一個布袋子颯一聲塞了進來。相當鼓漲，重甸甸的感覺。

麻理從欄杆探頭俯視下面的觀眾席一眼，不由高喊：「哎呀，那是——」

慎重起見，晴美走進廂房中。喀一聲，踢到甚麼東西。低頭一看，是手槍。那位少女跌掉的。

片山想給妹妹來個熱烈的擁抱，不料晴美冷冷地瞪著他。

「剛剛演奏途中出去了，一直沒回來。」晴美說。「不曉得跑到哪兒去啦。」

「總之，假如不帶錢去的話……」麻理說。「可是，時間太急，無法立刻籌到錢啊！」

晴美急忙回到廂房中，拼命搖晃正在發出呼嚕呼嚕聲入睡的石津。

開過槍了！可是，幾時？誰開的槍？

「雖然這樣……」晴美正待解釋，有人喊了。

「總共有幾幕？」少女問。

慢著！袋子的大小是……片山猜到端倪了。

「不要動！」

「晴美小姐——咦，那是甚麼？」

其實晴美絕對不是甚麼歌劇迷。她把歌劇看成古典音樂，電視廣告上可以聽得出名堂的，最多只是西班牙的「波列羅舞曲」而已。

這時，麻理匆匆跑了過來。

「女孩子？」

「片山怎麼啦？」

就在這時，麻理登登登地跑步上樓梯。

福爾摩斯在晴美的腕臂中扭動身體。「怎麼啦？」晴美讓牠跳到地面去。

幸好子彈沒有打中任何人，然而已經足夠使樓下的觀眾騷動沸騰了。

「不要逃！」石津踏著勇敢的腳步，呱嗒呱嗒地追趕麗莎去了。

「它就掉在那邊。說不定——」

「怎麼啦，難道哥哥跑進別人的廂房——」

麗莎站起來，往外衝出去。

「不錯。當時你告訴你的朋友，你就住在帝國酒店，所以我認hｔtｐs://ｗww•hｅtubｏoｋ•cｏm•ｃｏm為你很有錢。」

廂房裡面空無一人——座位也是空的。

「不清楚……」

「我是第一次聽，第一次看。」片山老實地說。「你當真是為了錢而綁架我的嗎？」

「不錯。」栗原點點頭。「就跟在日本遇到這類事件時同樣的辦法處理好了——喂，那條大漢在哪兒？」

「太丟臉了！我嫁不出去啦！」

「甚麼意思？」

「你管得著嗎？」

「萬一片山先生有甚麼三長兩短——」麻理急得手足失措的樣子。

一個男人掉在觀眾席的座位間，彷彿腦袋已從身體上擰了去的樣子。

珠寶？片山大吃一驚。晴美有珠寶？她怎會擁有這些東西？她想怎樣蒙騙過去？

樓下傳來驚叫聲。晴美也過去俯望，嚇得瞠目結舌。

「他在下面，一樓的三號廂房席中！」麻理說。

「你叫麗莎？你父親是日本人？」

「你若作怪的話，我就開槍打死這個人！」

「甚麼？你說真的呀！」栗原的眼瞪得老大。

「總是遲了一步？」片山盯著她。「你——叫甚麼名字？」

縱使可以饒恕石津在呼呼入睡，可是片山竟然跑到別的地方去，可叫晴美不高興了。

「哥哥被人綁票了。」晴美說。

少女睜大眼瞳。「你是警察？」

「小姐——」

「哎呀，到底你們跑到哪兒去啦？」

從三號廂房開著的門傳來管弦樂的強撼響聲，接著是滿場的掌聲和喝采聲。

「怎麼啦？」栗原也走了進來。

「奇怪，怎麼會把片山當作值錢的東西綁票？」栗原不解地搔搔頭。「不過，假如他被監禁乃是事實，必須做點甚麼了。」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少女吸一口氣。

一想到這點，晴美馬上老毛病發起，覺得事情背後另有蹊蹺了。

「嗯。不過，現在的我，既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奧地利人。只是一名不良少女。」

「是嗎？」少女對他怒目而視。「那就沒有搞錯了。」

「果然不錯。」晴美露出厭煩的表情。「又是女孩子提出控訴，被哥哥強|暴是不是？他就是這副德性！」

「如果回到酒店，我們還有一點。」晴美說。「不過，幾乎都是旅行支票啊！」

「好像結束了。」麻理說。

晴美忙不迭地把石津強拉出去……

「剛才的女孩不是小孩子嗎？」栗原站起來拍拍屁股說：「維也納也騷亂不安啊！」

片山站起來，跟在石津後面走出廂房。

「我不清h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m楚，東拼西湊找來的。包括其他的珠寶和值錢的東西，全都放進袋子裡拿來了。」

「喂，晴美！林先生在裡面，叫他醒來吧！」

「可是，你不是住在維也納麼？而我是日本的——」

「你有哥哥？」

「你說福爾摩斯——」

驀地皺起眉頭——火藥的味道。她把槍口移近鼻端，嗆鼻得很。輕輕用指尖碰碰槍口，嚇了一跳。

月崎彌生走了過來。

「我也不太清楚。」麻理搖搖頭。「我想她是本地第二代的日僑，穿牛仔褲的少女……大概十六七歲吧！總之，她用槍威脅片山先生，叫他把身上所有的錢交出來，不然他就沒命……」

麻理走出廂房去了。

麻理輕聲說：「萬一他迷了路就麻煩啦，我去找他。」

「還不趕快去追！」晴美兇神惡煞的樣子，似乎想踢片山一腳。

不知甚麼時候，六個人的廂房中，缺了片山、阿林和福爾摩斯。

「喲，小貓咪原來在這裡呀！」

「結束了？」少女說。

麻理的話還沒說完，傳來一個男聲。

「十七。」

少女汗流浹背了。片山不覺得害怕，反而開始可憐她。

說是一樓的三號房，其實等於是二樓。所以正好可以俯視池座的觀眾席。

「他被人用槍指著——對方要錢！」

「真是的，跑到哪去了嘛！」晴美嘆息。

「麗莎。」

「是不是不喜歡歌劇？」彌生問。

這時，麗莎掙脫了栗原的手，往樓梯衝鋒而下。

「甚麼？」一直在旁邊發楞地觀察進展的彌生，不由喊了一聲。

少女張開嘴巴，好像想說甚麼，最後改變主意的樣子。

「那麼，把袋子丟進來吧！」

「關於這點，當事人也有自覺。」

福爾摩斯冷淡地扭過臉去不理不睬，似乎表示：「我可不是他的保鑣！」

槍聲之後是尖叫聲，觀眾不約而同地往出口方向衝去——具有歷史傳統的維也納國立歌劇院，發生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殺人恐慌……

「啊，栗原先生。」

「哎，歌劇這玩意兒的確是好，可是聽得很累——我打瞌睡，所以出來散散步……發生甚麼事嗎？」

晴美走到樓梯口時，傳來福爾摩斯的叫聲。

「沒事了。一切很順利。」

「他不是林先生麼？從這裡掉下去……」晴美說。

「不良……剛才跟你一起的大個子，是情人嗎？」

「噢，據說林先生在裡頭——」晴美說著，探頭窺望廂房席，喊了一聲「林先生」。

「不准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