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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愛的花束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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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後騎士 2

一、幕後騎士

都無所謂。反正說的人也只是無意識地從口中漏出那句話而已。
「被馬踩死的。」
「啊——」她恢復工作時的臉孔。「你是新都心教養中心的接待……」
沒辦法了。車站附近有廿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室,只有走去那邊,等候著第一班電車了……不過,必須冒著嚴寒步行十五分鐘才能走到那裡。
「有時星期天兩個人在一起,他說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有不愉快的感覺。」
尤其加瀨那傢伙最愛面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加瀨從學生時代起就是那副德性。
「他和太太好像很少談話。」新井和代說。
「沒有……」新井和代一副發呆的樣子。
「有個怪電話……」她欲言又止。
「嗯,奇怪!明明是年輕的女聲。」尾田說。「是不是為了你神魂顛倒的女人?」
「不知道。」
「沒頭緒呀。」井川苦笑。「好吧,我聽。」
「他的太太好像以為丈夫在偷情的樣子。」
「是不是說他在住家附近看到馬……」
「對……你從村上升先生口中聽說了什麼嗎?例如遇見到馬之類的事。」
「你認識以前負責跑這新都心教養中心的村上升先生嗎。」
「請多多指教。」
跟家人完全日夜顛倒的時間,生活次序大亂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甚麼也不說——你說是女的?」
新井和代呆呆地把那篇報導看了一會……
「我想知道你織圍巾給村上升的事……啊!我要巧克力。不要太甜哦。」
這是時下流行的文化學院,它是其中大規模的學院之一,在這幢摩天大樓裡有好幾十間教室。
「嗯……」
「不是。他是在很久以前告訴我的。」
今晚好像特別嚴寒似的。
「辛苦你啦!」
「怎樣的電話?」
午餐提供的是三明治和意粉類。故平日相當擁擠,但現在和_圖_書不上不下的時間,客人不多。
「喂,怎麼啦?」接班的同事尾田從桌面抬起臉來。
「怎麼會呢?……只是在跑外勤途中歇息而已。這裡既方便又安靜的……」
「不是被人打死的嗎?」井川問。
「我不認為這事是你幹的。」片山刑警說。
「到底搞什麼鬼!」井川生氣地說,放下話筒。
「噢,你好。」
「馬?」
「我是新井和代。呃,是不是有疏忽之處?我做外勤的日子還短……」
「在市內商業的正中央?」她瞪大了眼睛。
「是的。」刑警點點頭。「對了,就像被馬蹄踢的情況。」
尾田還有一件工作要辦,所以繼續留在公司。
「啊,哥,這裡!」
不過,接待處現在是休息時間。
「果然。」晴美自言自語地點點頭。
其後,那個刑警有沒有去找神山和加瀨嗎?
晴美也上到那一層,走進一個可以遠遠俯視周圍商業大樓的咖啡室。
「很久以前……好像是他的學生時代。剛才你說那位死者是他大學時代的朋友,我才想起的。」新井和代不太有自信的樣子。「我也記不太清楚了……這件事和那麼久以前的事有什麼關係?」
「唔。我以為不可能,但驗屍的結果,只有這個可能性,而且死去的人叫井川,他是村上升先生大學時代的朋友。」
疲倦的關係。幻覺!
「我信的。你呢?哥哥。」
「那種夫婦關係不足為奇。」晴美彷彿很了解似的。「是做丈夫的不夠努力呀!通常男人嘛!……」
突然想起村上升的事。死法怪異的村上升……聽說兇手尚未捉到。
大概沒問題吧!不像是那種很精明的刑警。
「去那邊!我——我——」
晴美也是熟臉孔,女侍應笑臉打招呼。
截計程車車嗎?在這種商業區,這個時間還是不要妄想有計程車經過的好。
井川完全動彈不得。
電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去比這裡更高的樓層了。
片山刑警和晴美對望一眼。
「是嗎?我以為你會掌握到什麼的。」片山刑警嘆息。「……這個,看過嗎?」
走到電梯時,剛才出來的女子正走進電梯。晴美站在外面目送,看電梯去幾樓。
「替我推說已經走了——誰打來的?」
「那我先走了。」
可是,那匹馬直挺挺地往井川的方向前進。咯咯的蹄聲,在周圍的大廈間迴響……馬兒吐著白氣,噠噠地一下子快跑奔馳衝過來。
肯定有人在電話的另一端。只是什麼也不說而已。
那女子向接待處的晴美禮貌地鞠個躬,輕輕地往電梯大堂走去。
「向下面?」
他回到座位上。
「怎樣的內容?」
「大概是在我剛開始和村上升先生交往的時候吧!所以我完全忘掉有這回事了。」
「不,不是那個。」晴美笑盈盈地搖搖頭。「只是有話想和你談談。」
片山刑警從口袋掏出一份折起的報紙,放在新井和代面前。報紙上的標題是「白領橫死街頭——清晨的市內」,十分簡單。
「我沒有這樣的魅力。」井川苦笑。「我回去啦!」
「嗯。離開公寓前,好像在昨天的晚報上見過……」
好了,怎樣回去?
尾田才三十六歲。儘管和四十歲的井川只差四歲,但辛勞的方式,以及對勞累工作的反應卻有天淵之別。
晴美對裡頭的同事喊:「哎,拜託一下。我約三十分鐘後回來。」
「是呀。在這裡就不知冷熱了。風好像很大。」
簡直就像——對,像馬蹄聲一樣。
只是依照形式問:「知道誰會恨村上升嗎?」井川答:「大學畢業後,我和他並不來往。」
「喂,井川,你的電話。怎辦?」
井川很想打電話去問問看,但猶豫不決,終究未打成。
「是的。如果沒話好說,我要……」
「畜牲!」井川低聲喃喃和*圖*書道。
二月的清晨,走出辦公大樓時,井川禁不住在凜冽的寒意中牙齒打顫。
一想到這就嘆息,儘管如此,井川的腿還是被北風追趕似地往車站方向邁步。
晴美點點頭。
不過,井川是自願負責這段時間的,儘管有怨言也不能放棄不做,因為超時工作的津貼最高。
「是嗎?那麼,每次來我們中心後,你在這裡發呆打發時間才回去是為什麼?不是在回想村上升先生的事麼?」
「除非你有相當的神力。」
「為什麼?」
「是嗎?」
「你好,天氣真好哇。外面好冷的。」
晴美對女傳應說完話,視線回來時,新井和代僵著臉垂下眼瞼。
「村上升的情形不是嗎?」
井川嘆息。
「嗯。我叫片山晴美。您是新井小姐吧?」
當井川終於領悟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必須逃跑時,那匹馬已迫近井川……
井川彷彿被北風追逐似地加快了腳步——在前面幾十公尺的轉角處,那匹馬出現了。井川止步,愣愣地盯住牠。
當時井川駭然一驚,不知刑警察覺到了沒有?
「我猜可能是被馬蹄踢死的。」
新井和代彷彿困惑不已,反問:「請問……你在懷疑我嗎?」
「等等。」她突然抬起臉來。「想起來了。村上升先生曾經和我提過馬的事。」
「這一個星期前左右。由於我一個人住公寓,我沒把電話號碼告訴別人的……可是有三次,深夜接到打來的電話。」
只有街燈亮著。一個人也沒有的街道。黑漆漆的街道比森林更恐怖。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已在寒冷而無人的街道上步行了五分鐘。因在想著村上升的事,使他暫時忘掉了寒意……——那是什麼聲音?
「嗯,不一樣。村上升的腹部和胸部,以及向下面,被很厲害的力毆打致死的。」
「怎麼說?」
「喂,我是井川。」他拿起話筒招呼。「喂喂——哪位?」
https://m.hetubook•com.com平時會有中型巴士前來接送清晨四時下班的人回家,但今天巴士公司休息。為了配合這天,其他同事也趁機拿假期。
她是負責外勤的。在「新都心教養中心」辦完事後,應該沒有別的事要在同一幢大樓裡辦了。
辦公大樓鱗次櫛比,然而這處角落,現在人影全無。
「噯?」
「好冷啊!這一帶的風大得快要把人吹起啦!」片山刑警脫下大衣,就座,看著新井和代的臉。「嗨!是你呀!在村上升先生的喪禮上,叫我保管圍巾的人。」
井川無力地垂下肩膀,按了電梯的按鈕等候時,尾田探頭出來。
「我和村上升先生,有過一年的交往。」過了一陣子,新井和代終於開口。
他也是在回家的路上——當然,是在半夜十二時或一時左右的正常時間——被人打死的。由於身上財物並無被盜走,因而判斷是尋仇而來的。刑警曾經來找過井川一次。
晴美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以前,她好像沒有察覺到什麼的樣子。
「不曉得。女人的聲音,好像不是夫人。」
辛苦?可不是。
「村上升先生是我的上司。」新井和代用強硬的語調說。「到公司後,他教了我許多東西。他待我很親切,不過,僅此而已。」
「嗯哼!……」
「那是什麼力道呢?……」
片山刑警話沒說完,新井和代搖搖頭。
「請別誤會。」晴美用輕快的語調說。「我不會向你的公司告狀的。」
出席村上升的喪禮時,神山跑來說聽見未亡人的話時,井川和加瀨都沒當真放在心上。不,即使當真也不說出來。
「神力?」
「那些不重要。」片山刑警連忙打斷晴美最拿手的男性論。「村上升先生被殺已半個月了,至今還沒有兇手的線索。你聽村上升先生說過什麼嗎?」
井川經常和村上升及神山提起加瀨那傢伙——井川被牽回了現實。
對方一言不發,並沒掛斷。
和圖書美揮揮手,片山刑警急忙走過來。
「不過,不曉得你們信不信,我和村上升先生並沒有所謂的『關係』,只是偶爾吃吃飯、聊聊天的朋友而已。我們……都很寂寞,能夠開心見誠地聊聊天,已經足夠了。」
多半是寒冷的緣故,有什麼在響呢!
「也許是與大街上被馬踩死有關聯。」片山刑警說。
「恐嚇?」
晴美急急走出「新都心教養中心」。
去你的,傻瓜!馬怎麼可能在這種商業大街中行走!
特別是井川等人的工作,乃是二十四小時守候從外國進來的電報傳真,所以他們又被稱為「護身符」。實際上,公司內部的人把這個部門稱做「護身組」。
「那麼,圍巾的事呢?」
連晴美也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
「不要!」
新井和代看了一眼,然後深嘆一聲……
「看來是很怪的事件哦!」他一邊收起記事簿一邊說。「死因方面……」
「是男人的聲音……不曉得是誰。壓得低低的怪聲音說:『不要說出村上升的事』,以及『你將被拘捕』之類的話。」
晴美發現那女子一個人坐在靠窗的座位,出神地注視外面。
於是,刑警很快就走了。令人在意的是刑警在無意中說漏的話……那是個溜肩膀、不太像刑警的刑警。
「村上升先生被很厲害的力道摔開三四公尺遠。人的力道是辦不到的。」
孩子要參加私立中學考試,興建自己的房子,父母住院的費用……他必須確保有更多的收入。
「你知道這人是怎樣死的?」
井川搭升降機下到一樓。
「從表面上看來是的。不過,打死人的情形,通常是用重物從頭部擊的。」
說是說了,但不曉得對方聽見沒有。
當然是三班交替制的,也有普通白天的輪班工作,但井川負責的是從深夜到清晨四時之間最辛苦的時間。
怎會——怎會有這種混蛋的事?
咯、咯、咯……好像在敲打硬物的聲音。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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