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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吧。」

「其中一間。他到處有房子的。」

「哦……有甚麼事？」

「不曉得？」

「老師。」

接著傳來開關房門的響聲。

「我會調查這件事。在結果出來之前，請稍候。」

那是事實。

相當散漫的對手。

「你不吵的話，不會叫你挨痛的。」其中一名西裝打扮的男人說。「乖乖上車吧，要不然——」

「讓我幫你蒙上眼睛吧。」

「了不起。」晴美在樹叢中踱著步。

「我想不需要說明了——」

「外子承蒙照顧了。」龍野信代站起來說。

不可能！那種事不可能……

啟子暫時無法站起來。

一陣沉默。

晴美的威勢似乎使對方嚇了一跳。

「那個嘛……是就是的，嗯。」對方支吾其詞。「即是說……嗯，你太多管閒事，是很危險的，嗯。」

女職員的聲音，嚇得她跳起來。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快說呀！」

「這種角色也不適合中村君呀。」

「嗯……」中村點點頭。「我知道，不管說甚麼都好，你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兩人互相凝視一會。

晴美感覺得到，這句話出自中村的衷心。

「先生出去了。」他脫口而出。「啊，糟糕。」

「對呀。你在說哪一件事？弓削春夫被殺了。他的情婦清川昌子是我的老朋友啊。你是叫我停止查探她自殺的理由？還有，家兄中了圈套，被人拍到他和中學女生在一起的照片，他也極力要挽回自己的名譽。你指哪一件事？還和-圖-書是兩方面？把話說個一清二楚好了！」她一口氣也沒喘地說個滔滔不絕。

「呃……我可以收拾茶杯了嗎？」

「好的。」信代站起來，「你正忙著，打擾啦。」

「片山晴美？」

「根本不曉得你們在搞甚麼鬼！」

然而想到萬一被他們扔進河裡，或者被賣到外國去當妓|女的情形發生時，總是打從心底害怕起來。

「請便。可別用哥羅芳啊。味道消不去，你們也辛苦吧。」

「部長老師。」女職員過來喊。「有客人。」

——信代一直凝視啟子的表情。

「可不是？」

可是，當她們察覺時，那些時期已經成為遙遠的過去，再也找不回來……

「大太——那個年代的女孩會憧憬一些像父親的年紀的男人，不是稀奇的事。況且，她剛剛死了父親——」

「我在問，那件『閒事』是甚麼呀。你不說出來，我怎知道？」

那輛旅行車以不徐不疾的奇怪速度接近了——接下去的瞬間，晴美被車上下來的大漢們前後夾住。

「嗯，我懂，嗯。」中村站起來。「出庭院一下好了。」

她已完全恢復朝氣，一時擅自輟學的事像假的一樣。

「那就上車吧！」他們打開旅行車的旁門。

——那些孩子們的笑臉真是燦爛。

「有甚麼話要說的？」晴美說。

「——讓你久候了——咦？」

涼颼颼的空氣，多半是很大的建築物吧。響起腳步聲。

「我會上車的。」晴美說。「甚麼嘛，對付一個弱質女子也如此小題大作！」

「你不和-圖-書信也沒關係。而我被那女孩偷了丈夫，總不能沉默下去。」

「嗄？你……」

男人們苦笑。「我們都聽說了，你比傳言更辣。」

「還蒙著眼哪，嗯。」從正面傳來男聲。

「如果偷人家東西，當然該受處罰吧？」

「自從她來了以後，外子那高興的樣子，我好想讓你看到。還有，她也是。」

「嗄？」

二十分鐘左右，車停了。

「——中村君，這種事不適合你。」晴美說。「現在你是議員先生的祕書吧？」

「是否有……甚麼明顯的證據——」

說完，步出了會客室。

「——太太。即使那是事實……責任在於教師這方面。」

「太太——」

「她不是小孩子了！現在的中三女生……身體已是成熟的女人了！」

——當然，晴美也不是不害怕的。

「你知道就好。」

血色從啟子的臉褪去。

晴美在一張椅子坐下。

「不是那個啦。」對方嘀嘀咕咕地說。「所以我說不要這樣做的……嗯。」

「噢，好意外。我還以為是誰來了。龍野老師現在校園裡——」

「我老闆說，他有錢，隨時可以找人殺了你——拜託。做樣子也好，讓他覺得你收手不管這件事了好不好？」

「那孩子——是不是偷竊了甚麼的？」

可是，彌生進了話劇部以後，龍野說：「她比別人遲了，我要替她補課。」然後只留下她一個人做發聲訓練。

「是。」

「那麼，先聽聽你想說的好了，嗯。」

「我說不過你。」中村克士苦笑。「他們告訴我，只要稍微恐https://m•ｈｅtｕｂｏoｋ•com.cｏｍ嚇一下，你就會哭昏過去……」

啟子困惑了。「那是怎麼回事……」

「說的也是……」

「需要！你們是為此才叫我來的吧！」

「你在嘮叨甚麼？」

「我們住在一起。他們兩人之間怎麼樣，我是知道的。」

「甚麼嘮叨——我沒嘮叨，嗯。」

他一點也沒改變。那種有點畏畏縮縮地窺探晴美的臉色的眼神，身體稍微傾斜的說話姿勢依舊。

「——明白了。」她點點頭。「總之，我不能單憑太太一面之詞就決定處分的。」

——龍野和棚原彌生？

帶頭跑的是——棚原彌生。

「讓她坐在那邊。」聲音說。

這是話劇部的體力訓練。

「她現在住我家。」

啟子緊握顫抖的手。

「說的也是。」

而且，那個場面就如現實擺在眼前般，把啟子壓倒……

「我也當過教師的，部長老師。」信代說。「我相當了解女孩的心理。不過，那女孩的情形不是這樣。」

他是中學時期，比自己高兩班，「每次被打就哭」的男孩。

「噢，是學會的練習呀。」

啟子眼裡燃起一瞬嫉妒火燄的情形，信代沒有看漏。

周圍很安靜，傳來輪胎輾壓在沙石上的聲音。

晴美上車後，被兩名大漢夾在中間。

「客人？是誰呢……」

「我不能等太久。外子會漸漸沉溺於那女孩的懷抱中！」

——院子大到可以稱作庭園。

他們這樣子出來亮相，反而覺得正中下懷。

晴美的眼睛還被蒙著，就這樣被牽著走進某幢建築物中。

晴美造訪昌子曾經做事的和-圖-書某公司，向她的舊同事問話，結果甚麼也問不出來。

「我說了，不要多管閒事——」

晴美被蒙上宛如機艙中使用的眼罩，重新坐好。

先生——看來是政治家。

晴美皺皺眉頭。

「有勞啦。」晴美說。「哎，中村君。我不曉得你在害怕甚麼，而我也無意揭發無關痛癢的人的私生活。我只想設法搞清楚昌子死去的理由。僅此而已。」

「沒關係。」信代說。「我是瞞著外子而來的。」

「——太太，那是……」

「不是。她偷人家的丈夫。」

沒有約好的客人——當然，這種私立學校，也有突然到訪的家長。

荻野啟子倏然停步。

「哦？」

「跟以前一樣，只是穿上西裝而已。」

啟子動搖了。

——時間是將近下午三時。

「嗯——我的老闆小時候很窮。現在這樣子到處買房子，也是因著小時候窮得沒房子住，跟家人露宿街頭的記憶深刻所致。」中村說。「晴美，一旦到手的東西絕不放手那種執著也是很可怕的，嗯——小心點，為了維護這一切，老闆可能殺人。」

光是想像他們兩個在無人的房間或壁櫥內相擁相吻的光景，啟子便覺得心臟抽縮，汗水直流。

「是他們不好。」

「聽說了。她父母雙亡，而外祖母又好像不願意收留她——她有段時間沒來上課，我一直擔心，不過現在已完全活潑起來了。」

穿著體操服的少女們在校園裡朝氣勃勃地奔跑的情景映入眼簾。

「外子會被革職？」

「對！我就想是在哪兒聽過的聲音！最後加上『嗯』的說話習https://m.hetubook.com.com慣……中村克士君！是不是？」

「那個——」

信代用剛硬的表情說：「荻野老師，請你勒令棚原彌生退學！」

「這裡是先生的住家？」

「跟你話不投機。有沒有上面的人？」

信代慢吞吞地喝著女職員端來的茶。「有個叫棚原彌生的學生，你知道吧。」

「他們是先生地方上的小嘍囉。我會送你回去的。」

她突然覺得整個庭園陰風陣陣……

「嗯，當然。」

今天一整天，一直感覺有人釘自己的梢。

「不會等太久的。」啟子點點頭。「總之，給我三兩天時間好了。」

「甚麼事？」

晴美回頭看一看。「把我帶來的人呢？」

中村嘆一口氣。「人說三歲定八十。晴美呀，大概到九十一百都不變吧。」

「請客人在會客室等一下好了。」

隊伍的最後面，是運動裝打扮的龍野在跑著。

只是這樣子見到使用直接暴力的黨羽時，特別無名火起。尤其是想到這些人可能跟清川昌子的死有關時。

男人們似乎吃了一驚。

晴美「啪」地摘下眼罩。

「你，說不定是……」

「昨天，我有事外出。回來時，外子和那女孩都有點慌張的樣子……我察覺了。床單亂了，掛著的浴巾是濕的。」

「中村君……」

「假如因那種事被革職的話，他永遠也不能再有教職了吧。」

「果然是你！」

即使有苦惱的事情發生，她們的生命力更加堅強。孩子經得起任何打擊。

「那種事……」

「龍野老師居然……難以置信。」

啟子先回去部長室，在鏡子前面略為整理衣裝，然後走向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