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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墨道兼修奇謀士

作者: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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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寄志於韓.婉拒楚營暗歸漢

九 寄志於韓.婉拒楚營暗歸漢

未與張良見面之前,鄭昌還有幾分擔心。他擔心如果韓地出事,雖然自己有萬把人馬,也不見得能擺平,說不定還難以脫身——張良很有可能要挾自己。
張良淡淡一笑,「良二度為韓,至此心力已盡。也是天意如此,致使韓難不斷,良不致有違天意。」
「不過,目前急需對付的並非漢王,而是田榮!」項伯認真說道。
各種小道消息四處流竄,項羽卻無動於衷。他既不承認,也不澄清。
韓成喪事辦完,張良就病了,他的虛弱連鄭昌都明顯看得出來。之後,張良就不再過問大小事務。看來,張良真要如他先前所說,閉門安居,不問世事了。
對於張良來說,此刻韓國已不復存在。因為在當天正午,項羽派人殺了韓王韓成。項羽誅殺諸侯,卻連個理由都沒有,還是後來有人悄悄傳話,說是項王討厭韓成無能,又占著韓王之位。又說,其實項王想封他所信任的鄭昌為韓王,以作為插入三秦與西魏之間的一著棋。
「不過,」項羽又說,「如今韓地尚有騷亂跡象,子房在此操持喪事,是否可行?」
這教項羽難以相信。劉邦正在修復棧道,怎能如此迅速北出?後來聽人傳言:漢軍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從故道穿過,突然出現在章邯面前。章邯猝不及防,在陳倉被漢軍打得大敗,爾後又敗了一籌。如此,漢軍就在三秦之地站穩了腳跟,順勢橫掃關中平原,奪得咸陽。
近在咫尺的齊地亦有動亂。那裡的田榮非但殺了項羽所封的幾位王,而且指派彭越率軍攻擊項羽的楚地!
「陳餘與張耳有怨,我可以不管,然而他要私下向田榮借兵,我便不能置之不理!否則,天下豈不大亂?」項羽一臉雄心萬丈,「我先將田榮除了,然後再撲滅彭越,順勢由南往北一路推將過去,依次掃平,將那裡重新安置。暫且先放過劉邦幾日,等我底定齊、梁、趙地,到那時再往西進,消滅劉邦!」
果不其然,項伯此時開口了:「子房,今日只是私下會晤,不必拘束。」
張良上書奏陳,項羽又驚又喜。驚的是他沒料到張良這麼快就回心轉意。喜的是張良主動為自己分析局勢,可見自己在張良心中還是有些分量。
良久,張良終於開了口。他輕輕說道:「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去見項王。」
不料英布卻託病不來。出於禮貌,英布仍派了一位將領率幾千兵眾前來彭城,聽從項王派遣。項羽心中極為惱怒,為此對英布極為不滿。
更奇怪的是,他竟不為義帝發喪,有如聽而不聞,就好像沒發生過。
項伯本來想要求張良協助項羽平定韓地,不使生亂,不料,張良卻順口提出韓成的後事。
張良思考了一會兒,才說:「若是大王有心助我此事,良為大王整治韓地騷亂不妨。至於其他事務,恕良此刻不便隨口答說。」語畢,他目不轉睛盯住項羽,也要項羽當場表態。
韓成被殺一事雖然看起來與張良毫無關係,然而張良心中清楚得很:項羽是把對自己的不悅,遷怒在韓王成頭上。
項伯得知此消息後,開始擔憂起來;張良病倒,自己對他所寄予的所有希望豈不都要落https://m.hetubook.com.com空!
項羽只淡淡一笑,用手捏住酒杯,過了一會兒,才說:「今日請子房來,欲相商韓地大事。」
燈燼餘紅,室內微茫。張良凝坐席上默思,如此過了個把時辰。四周的涼風習習、樹梢啾啾,張良似乎都無感覺,他的思緒,已經漫遊到遙不可及之處。
項羽派來的車快,不一會張良就到了項羽住處。
「漢軍素無戰力,從前入咸陽,全憑巧詐側擊,乘虛而成。如今不過十餘天時間,就平定三秦之地,無非是不甘未得關中,故能鼓舞其士卒,拚死以鬥。假使漢王得了關中,漢王手下將士豈有不求分封之理?關中素號富庶,其手下將士又多貪圖逸樂之輩,眼下爭功搶位都來不及,豈能東出函谷關?」項伯分析得頭頭是道。
「子房所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項伯看後,堅決說道。
張良漸漸感到,自己有離開項羽的必要。項羽將無法解決,由他自己分封不當而引起的連串問題,他也處理不好與義帝的關係。在這個人們紛紛以利害為趨避,因而可以不擇手段的世上,項羽將無法統御局面。
「良目前已是有過之人,豈能得言大事?韓王是從前武信君所立,韓國之事,無論大小對錯,無不與良有所干涉。如今韓王受戮,這一切過錯,豈非盡在良一人身上?」張良臉色森然。
項伯聽了,大為緊張,「子房何出此言!如今世上方有大事未了,子房豈能輕易避跡人世?」
但是項伯懷疑,漢王真的只想得到關中嗎?
張良聽著項羽的解釋,臉上全無表情,項伯一直向他使眼色,他也視而不見。項伯終於捺不住,又說:「事到如今,子房就別再替已逝者擔憂,不如收轉心來做幾件事,方是道理。」
「不如示以恩信,」項伯當即提議道,「子房看似柔順,卻受不得絲毫冤屈。他家世受韓王之恩,故而秦時曾不惜破家為韓復仇。如今殺了韓成,雖是他罪有應得,然而事出突然,子房一時反應不及,恐怕會讓他心生不服之意。況且日後若韓地起事,豈又不生一亂?不如對子房示以恩信,或許他還會回心轉意。」
項羽沒料到張良會有此一問,項伯卻馬上回答:「但看子房之意。」
張良上書內容大意是說:漢王因為沒有得到他應得的關中王位,如今才欲北出。若是得到關中,實踐了當初之約,他就不會再向東多前進了。
但現在,鄭昌感到放心了,他甚至有些感激張良,因此不禁對張良生出幾分好感。
「項王在上,」張良打破了沉悶,開口說道:「項伯也知道,如今韓王已死,韓國又滅,良只是亡國之臣,若不是與項伯有舊日交情,又何敢來此宴坐?項王不計較良亡韓故臣之身分,只這一點,良就感激萬分!」說到這裡,他向項伯與項羽致謝。二項先後還了禮,卻都不言語。
張良聞言,微微點頭,「不知韓王喪事將如何操辦?」
因為項羽此時關心的,是另外一些事。義帝對他而言毫無價值,是生是死都沒什麼了不起。此時他心裡想的,是如何教訓那些膽大包天的叛徒,以為日後的帝業樹立「典範」。
和圖書
因此,項羽要求九江王英布前來參加討伐。
張良繼續說:「今日來此,要聽項王賜示,並望項伯見教。除此之外,別無要求。至於這酒席,項伯想必也知我素來羸弱,不堪受用,有諸多不是之處,還請見諒!」
項羽也順勢說道:「子房意下如何?」
項羽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基業,正在一片片崩塌下來,他怎能不為此擔憂?
項伯接過一看,原來是關於齊地情況的分析。根據張良分析,齊地田榮目前不但指使彭越在梁地進行騷擾,而且還與趙地陳餘暗中聯絡,準備趕走項羽所立的常山王張耳。然後,齊趙合力滅楚。文後還附有田榮和彭越在齊、梁等地的反叛文告。
張良的態度像是吃了秤鉈鐵了心,項伯不知該再說什麼,才能讓他回心轉意。
張良知道,項羽心裡也明白如此最好,便向項羽致上答謝之禮。
項羽也將手伸向酒杯,但張良並未舉杯,只端坐著,一時間,項伯一人舉杯在手,有些難堪。
其實項羽自己看不起他所封的人,他覺得這些人唯利是圖,不配封王。然而,不封他們,又封誰呢?從前貴族的後人,一個個都那麼無能,如果不封他們,剩下的皆是市井之輩了。項羽覺得自己真是為難。
張良看了項羽一眼,似是不信。
天色已濛濛亮,長夜已盡,室內依稀可辨四隅器物,張良還是凝坐不動。
張良在韓地,並沒有提出任何其他要求。韓成的喪事辦得很是體面,卻沒有大肆張揚,更沒有引動當地的騷亂。這一點,甚至連鄭昌都覺得很如意。
九月間,鄭昌派人來告:張良就時事局勢上書項王。
項羽不慌不忙回答:「子房既有此意,我也不便阻攔。」說完,他只端坐不動,看看張良如何反應。
「子房何必見外!」項伯接道:「韓成雖已伏誅,韓國卻未滅除,子房說什麼亡國故臣!韓國今後之事,項王還有待子房協理,今日請子房前來,也正是打算與子房相商今後韓國大事,子房不必過慮、不必過慮!」
聽得項羽話鋒步步逼近核心,張良知道項羽是要逼他表態,他搖頭道:「良曾破家為韓復仇。後來得蒙武信君允准,立韓王後人為王。如今韓王後嗣不幸又絕,良無心於世,行將結廬於山林之中,不問人間之事。」
「子房不妨三思而行。」這次換項羽開口,「如今我派鄭昌帶兵送子房至韓地,等到喪事完畢,還請子房為我與鄭昌一道整治韓地,如何?」
項羽早就料到張良會談論此事,而自己的一番說辭當然也早已想好,此刻說來其實毫不費勁。只不過他想觀察張良反應,這才慢慢道來,似是字斟句酌。
項羽也看不起義帝,覺得他是極其無德之人。當初分封天下時,項羽為義帝指定郴城為「帝城」,義帝卻遲不前往,要他派人三催四請。
然而命運之神,卻不是與項羽站在同一邊的。十月初趙地傳來消息:陳餘把原來的趙王趙歇迎回,並支持他,趙王和-圖-書即命陳餘為代王。趙地擺明了反對項羽,對項羽不啻又是一項打擊。
張良看項羽似乎真要聽自己的意見,才緩緩說:「良願以韓臣身分,操辦此次喪事。」
「天意只是不佑韓成,豈是不佑其他諸位?」項伯說道,「請子房三思而後行!」
張良聽了,將目光望向項羽。
「伯父之見,不無道理。」由於兩人單獨相處,項羽便老實說出心裡話。「我料劉邦實力,也不敢向我示威。不過我知劉邦此人,他發起狠來,必定不顧一切,向東殺來,我得要有所防範。」
「正是。」項羽說著,又拿出一卷東西來,「子房還送來另外東西。」
「此事與子房無涉!」項伯急忙搖手,「韓地如今國事甚急,子房應當相助才是,不必引咎自責。否則,豈非有失今日相請之本意?」
項羽回過神來,他發現,那片湛藍之中竟燁燁有光。他的腦袋一片混沌,甩了甩頭再看,那片湛藍眼光重又顯得無從捉摸,仍是深不見底。項羽最後還是放棄了追尋張良目光中的含意。
項羽屢次暗示張良入幕,卻都被張良以身為韓臣為由,婉言謝絕。雖然項羽很是失望,但是張良的措辭極為委婉,而且一切又是通過項伯來進行的,何以項羽竟然老羞成怒?
「子房所言,並非全無來由。」想了一會,項伯肯定地說。
項羽見張良似乎不願答應,又說:「韓地有事,我想請子房為我一行,以便平息。子房以為如何?」
就在此時,韓地傳來消息:張良已隻身歸漢。
「子房欲知韓成受誅之因也是自然,」項羽原本在一邊靜觀默察,但他知道,若不將緣由說明清楚,張良是不能信服於他,也不會願意為他效力的。「韓成雖為從前武信君所封,卻是無功受祿。他為王之後又不圖進取,早已難服眾人之心。韓成難以統御韓地,我帶他前來彭城,也是使他不至於背上一個御國無方的壞名聲。不料他卻口出怨言,逢人訴說,以致我這裡內外生疑。
項羽也開始有些不安,因為他得知,漢王劉邦正在修復棧道,意欲北出攻略關中。同時,原燕王韓廣不服項羽分封,不願前往封國,繼續留在燕都薊城,而新封的燕王臧荼也不服氣,與韓廣兵戎相見。臧荼殺了韓廣,把韓廣的封土也併入燕國,才坐上燕王的位子。
其實在事後,項羽也感到後悔,因為項伯進言:「張良是韓國之臣!」使項羽隱約感覺,自己似乎犯了個大錯。
身為一個英雄豪傑,項羽可以受人們欽慕、讓人們傳頌。但作為一個統御天下的人,他只會引起天下紛亂。因為他不明白,豪邁之士的年代已經過去了;他不明白,將來要活躍於政治舞臺上的,會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人物;他不明白,這股新潮流是不可阻擋的,項羽即使氣勢再盛、膽勇再強,也難以阻擋時勢之輪的向前運行。
張良的聲音很輕很細,別人不一定聽得清楚,素心卻聽得明白。
項伯在一旁有些尷尬,他招手示意張良入席,自己要坐在陪客位上,卻被項羽攔住,請到主人位上,與自己並排。
項伯也希望項羽能夠底定齊梁等地,到那時,只要劉邦不出關,劉項便能和平共處。再說項羽手下,不乏仰慕漢王劉邦之人,和圖書很可能勸說項羽與劉邦分理天下,相安無事。如此一來,張良當初所設想的,就能夠實現了。
項羽派人來請,張良卻還是不理。素心見慣了,耐心在一旁等候。他見主人今日雖與往常一樣,神閑氣定,寬衣而坐,然而,隱約之間卻覺得有種異樣的氣氛,是多年來從未有過的。
張良不假思索,「按禮是該在韓地操辦,只是韓地目前騷亂,恐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良抬頭向項伯看去,項伯連忙舉起酒杯,「子房,先飲此杯!」
「子房,請坐。」在西楚霸王府上,項羽顯得比以前更為氣派,「今日我叔父也在場。」
項羽望向張良眼裡,那無比深邃的一片湛藍。這片湛藍,像是將他深深吸進去。項羽想仔細看看,在那片眼神裡,究竟有些什麼。是痛楚、是冤屈、是怨怒、是憎恨,還是有所追求和希望?然而,愈往深處看,項羽愈覺得深不可測。
項伯得知此事也很高興,項羽邀他一同商討張良來書所說之事。
也許是因為項羽對於鄭昌在韓地的表現感到滿意,鄭昌到韓地沒有多久,彭城那裡就傳來了項羽的正式決定——封鄭昌為韓王,張良為韓相國。鄭昌得知此事頗為興奮,然而他也十分為難,張良病重,要如何承擔相國之責?
「然而我又於心何安!」張良搖頭道。
八月間,從關中一帶傳來項羽和范增最不願聽到的消息,漢王劉邦已經回到關中,雍王章邯連戰連敗,不得已退守咸陽西北的廢丘,被漢兵團團圍住,不敢再戰。從此咸陽門戶大開,劉邦乘勝追擊,塞王司馬欣、翟王董翳相繼投降,關中盡入劉邦掌中!
如果自己在那裡,項羽想,決計不會讓劉邦如此猖獗!定要打他個落花流水,把他趕回漢中。
他決定讓張良回韓地。把張良留在身邊,未必不是累贅;而讓他在韓,也許還能得其所用。項伯曾經說過,只要張良同意協助鄭昌整治韓地,日子一久,悲哀情緒淡化,項羽若繼續示以恩信,張良必然會回心轉意,為他項羽所用——這只是時間問題。
張良的眼神是無謂的,什麼也沒有告訴你,什麼也不能說明,項羽所想尋找的任何情緒在這裡都是烏有。他只覺得,愈往裡探尋,自己愈是一無所得,甚至,連自己原有的想法也都不復存在。項羽茫然了,他簡直有點兒不知所措,就如同置身於浩渺水波之中,周圍只有一片湛藍之色,像是透明清澈卻又無垠無涯。
張良卻替項羽覺得悲哀。項羽目光中,咄咄逼人的氣勢很令人欣然神往;然而張良發現,在那不可一世的神采背後,是一個顧影自憐,孤獨之甚的項羽。項羽的氣勢雖是極盛,然而在那背後,卻有某種迷惑。他不知如何將這股氣勢揮灑自如,他不知氣勢須是能開能合、能收能放。想到這裡,張良不禁替項羽感到惋惜。
項伯聽項羽話說得漂亮,也勸道:「韓地之事,還須韓人來解,子房最是合適不過。如今子房不妨護送韓成靈柩還韓,順便將整治韓地之事一道了結,豈非大好?」
「何以見得?」
項羽惱恨韓成,開始時是苦於張良不得為己所用。如今殺了韓成,若是反而刺|激張良與己為敵,豈不是大大失策!韓成雖死,韓地卻未必能得歸入自己手中;韓地若是反叛,就更加重了目前和-圖-書艱困局勢。思及於此,項羽不禁請項伯出個主意,以挽回錯殺韓成的不良影響。
盥洗完畢,張良就要出門,他開門出來,近旁停著一輛馬車,車旁馬夫正朝這邊望來,似是正等了有些時候。張良讓素心過去一問,果然是項羽派來等候的車子。
張良斷然回答,「操辦喪事完畢,良當絕跡人世。」
張良心下頓時明白,項羽表示今日是私人性質的相會,可以較輕鬆、較隨意。
張良這麼回答,讓項羽放下了心上大石。他原以為張良會說要以王禮厚葬韓成。要真是如此,項羽就不能不參加韓成的葬禮。這對他而言,實在難以想像,這等於是向韓成賠禮,他才不幹!不過,幸好張良並未如此要求。
項伯也大大寬心了。項羽同意了張良要求,就是認可了韓成的韓王身分,另一方面,又不致使項羽為難。項羽可以置身事外,把其他麻煩留給張良處理。
項羽失算了。不過他不願意承認,他開始憤怒起來。他恨三秦之地的三王無能。
有人說,那是九江王英布幹的。也有人說,英布一人,幹不了這種事,另有衡山王吳芮相助。又有人說,連臨江王共敖也參與其事。最後,竟有人說,這幾個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做這種逆天之事,只是受了西楚霸王項羽的密令,才敢動手。
義帝如今已形同項羽附庸,已不再有任何號召力。他身邊的人也知道,真正掌握著權柄的人是誰。他們得知韓成有怨言告訴懷王,便趕緊又往項羽這裡傳。不僅如此,他們還把韓成所說的話大肆渲染,韓成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後來義帝終於動身船行江水之上,卻不知被什麼人殺了,隨行之人也全數殺光,船沉江底,財物劫走。
「看來,你也不信子房所言?」項羽像是看穿了項伯心中的念頭。
韓成對項羽有怨懟之心,這是事實,他也曾對人講起過自己的不滿。張良心知其事,私下也曾經勸說過韓成幾次,可惜他沒對張良所說的話認真。本來張良還以為韓成已經明白,誰知他卻將話傳到義帝——就是從前的懷王那裡去了。
韓國至今已是第二次被滅了。第一次是韓國覆亡,作為潁川郡被納入秦的版圖。第二次就是今天,身為韓國王族後人的韓成,不明不白地在項羽這裡做了冤鬼。
不過,范增卻不能全然消釋戒心。他指示鄭昌:必須盡快辦完喪事,張良有何要求,都可推說向彭城請示。范增很不以項羽的決定為然,他原本不想管這件事,然而出於擔心,他還是找來了即將赴韓地主持事務的鄭昌,當面加以囑託。
「我派人拿他問罪,誰知他卻意圖反撲!還揚言要向義帝訴說,如此,教我如何輕易饒他?統御萬方,須是有典有則,方可匡正天下。若有違犯,理固難容、法亦難逃。韓成如此下場與子房無涉,這個無人不知。想來子房當能明白,不致因此誤解,是不?」說到這裡,項羽盯住了張良。
英布是項羽極為器重的猛將,從前抗擊秦軍,英布旗號一出,總是得勝而歸。於是,項羽派人到九江傳訊,要英布火速安排好國內事情,趕來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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