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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候補生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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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幽靈候補生 第三章

第二部 幽靈候補生

第三章

是誰來調查我的,又是來找什麼東西的呢,我把散了一地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此刻才真正嗅到犯罪的味道。
「不要開玩笑了,你!我生氣了。」
我暫時忘了腰酸背痛,直挺挺地站在那兒。帶來的手提袋被翻得亂七八糟,裡面的東西散了一屋子。
「什麼事?」
經過一番思考的結果,我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要先解決民生問題!
「東京?」
「要從那裡進去呢?」原田小聲問道。
他搜過了也不整理一下,反而像是故意似的弄得亂七八糟,說不定是要暗示我,要我早點離開這裡……。
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我曾在電視上看到他,他媽的!為什麼沒早一點想到呢,他就是鈴木雅文。
「我怎麼知道?請你去問那個死人。」
「我,我?」
「那是一定的嘛!還用說嗎?」
課長說的,他說:夕子死後你得不到滿足,所以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曉得。
「他說,就是背也要把你帶回去。」
「這……」
木戶分局長滿是肥肉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還不時扭曲著嘴角。
當孩子頭的時候,爬樹可是我的拿手好戲,沒兩三下哦,不,現在年紀大了,可真有點費力氣。
這時,木戶分局長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木戶分局長拿起聽筒,本來蠻橫的口氣突然轉變得客氣起來,大概是本間課長打來的,我撫著胸口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只有今天晚上了,他們應該不會料想到一天晚上會來兩次吧。你要不要幫我?」
原田摸了摸|胸口,鬆了一口氣。要是讓原田爬上去的話不要說樹枝折斷,恐怕連根都要拔起呢!
「你和那個被害人不是好朋友嗎?嗯?」
「到底為什麼……」
「什麼果然?」
映入眼簾的是一陣陣白白的水氣從高高的窗子猛往外飄。
「就算是課長的命令,也不能這樣啊!我絕不回去!」
「是爭風吃醋吧,嗯?」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不願意?」
回到旅館,已是午夜十二點。事情到了這地步,明天恐怕不回東京是不行了。本間課長還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明天他一定會聽到風聲,如此一來,他大概會馬上炒我魷魚,叫我滾蛋。
「哦,真的是您那兒的刑警先生囉?是的,四十歲左右,不太顯眼。是的,是的,有些疲憊的樣子……」
「可是如果被砍頭的話,退休金可要泡湯了。」
「違法侵入加上窺浴嘛……」木戶分局長幸災樂禍地說。
「哦……。可是……他特地從東京……」
「走吧。」
「我可以回旅館嗎?」
胸前染成一片血紅,眼鏡底下是一雙圓睜睜的眼睛,他死了。
「那為什麼會死在你的被子裡呢?」
四周本是一片悄然,這下恐怕會有尖叫聲。果然,就在下一秒鐘,從浴室傳來夕子尖銳的叫聲。
「那宇野兄,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被殺的男子是誰呢?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被殺呢,凶手是誰,更重要的是為什麼他要纏著夕子呢……
以前來這裡的時候。是一個道地的鄉下分局長名叫室津,很穩重,也會很親切誠懇地聽我說話,四月調來了這個叫木戶的野蠻傢伙,伸著腿躺在分局長的椅子上。
有人通過走廊。定睛一看,原來是夕子,手裡還拿著毛巾。太好了!正想從小屋跳出來時,走廊的另一端冒出來那個龐然大物大冢。只好連忙低下身子。他媽的,到底要找幾次麻煩才肯罷休呢?
「果然……」
我閉上了嘴巴,我能對這個分局長說明什麼?一個戀愛中的男人的心情,就是連續說上十天他也不會懂的。
「再探一次。」我說道。
「我怎麼知道?」
黃昏時分的內藤宅邸,黑影幢幢,那份富麗堂皇與威嚴似乎稍稍褪了色。偌大的庭院,只有矮矮的灌木叢籬笆著和_圖_書而已,若想進去,簡直如探囊取物一般,但是,不是說容易進去就可擅自跨越籬笆進入庭院,那會犯了擅自侵入罪的,不過,等到夜幕低垂,四周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時,我沒有一絲的猶豫,潛入了內藤家的庭院。
「你先忍耐一下,等回到東京,補你一個火鍋,三人份的。」
這時,值班的年輕警官探出頭來。
「對了!我想起來了。」
「就是囉!」
「你有客人。」
「你保持沉默,看來是沒辦法說明囉?好吧,夜也深了,就請你在拘留所待一夜吧。」
「什麼內情,我倒想聽聽。」木戶分局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有個男人躺著。就是那個矮個子,戴眼鏡的男子,才喊住夕子就被丟出去的男子。
木戶分局長滿臉嫌惡地說道。
「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爬上這棵樹。」這棵枝葉茂盛的樹,依著建築物生長,所以如果站在其中一枝分枝上,就能輕易摸到二樓的一扇窗子。
不知不覺中,腳尖也多用了些力氣,踩在腳底下的空箱哩嘩啦發出聲,就在一瞬間,箱子漏了底,當然,我也不會安然無事,不僅跌倒在地還閃了腰。
已經過了中午,今天的陽光還是一樣的刺眼。
「這一棟嗎?」原田瞪大了眼睛說道:「我……我最不會爬樹了……」
「哦。」
說到這裡,又曖昧地朝我直看。
雖然輕易進入了庭院,但是要往右走還是往左,還真令人傷腦筋。那裡是客廳,那裡是寢室,那裡是客房,我一點也不清楚。沒辦法啦!只好藏在好像是放置東西的小屋裡,盯著面對庭院的長廊,等等看誰會出現。
「嗯,好吧。」木戶分局長不甘願地答應了:「可不要逃跑!」
第二盤下腹,好不容易有點滿足感。再叫了一杯咖啡,戰戰兢兢地喝著像是泥水的咖啡的當兒,店老板打開了放在櫃子上的黑白電視機。
「嗯,你的身分可以m.hetubook.com.com確定了,」分局長掛上電話說道。「但是,刑事警察總局的刑警,並不代表不會殺人,你還是嫌疑最大的。」
「那豈不是把我當成色狼看嗎?我是為了和夕子說話,才去偷看浴室的!」
早該回家休息的木戶分局長,又被內藤雄造叫來。很不高興,擺出一張苦瓜臉瞪著部下。
糟了!
我要事先說明的是,我的目的絕不在偷窺浴室。但是,除此之外,恐怕沒有其它地方比這裡更適合讓我和夕子兩人單獨談話了,現在的夕子已是「別人的妻子」所以如果說我沒有一點罪惡感的話,那是騙人的,不遇我還是把身邊的空木箱搬到窗子下面,然後踩在上面,悄悄地往浴室看。
「嗯!是本間課長的命令哦!」
我從枝葉茂密處偷偷探出頭。好大一棟房舍,極有風格的木造建築,就好像是學校的校舍一樣,不愧是地方望族,不知到底有幾個房間。太難猜了!
總算爬了上去,撥開枝葉,走到較粗的枝幹上,頭伸進有如崇山峻嶺般的樹葉裡,望了半天,根本弄不清楚建築物在那一邊,胡亂撥開枝葉,一不小心差點從樹上掉下來,突然間,有張臉出現在眼前!
那個和夕子一起遇害的學生的父親!
我丟下這句話後走出,S鎮古色古香的警察分局。
「客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宇野兄,你真的去窺浴了嗎?」
我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盯著木戶分局長那兩隻好奇的眼睛。
水氣太濃了,什麼也看不見,過了一會兒再仔細瞧瞧,迷濛之間,只看到一間大浴室,木桶式的澡盆就在窗子的正下方,很難看到。踮起腳尖再看,泡在水裡的夕子隱約可見,太好了,就是現在,現在正是我開口的時候了。
來人推開那位年輕警官走進分局長室。哦!真想一把抱住他,他就是原田。
「怎麼會這樣呢?」
「啊。」
「內藤先生是這裡的名流。你潛入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家,偷窺少婦入浴,不知是為了偵察那件案子啊?」
終於收拾完畢,有些睏了,伸了伸還在酸痛的腰,翻開被子準備呼呼大睡一番。
我突然想起得知夕子死亡消息的那一幕,那時候也是正在吃中飯。漫不經心的看著電視,然後新聞畫面上出現夕子的臉蛋兒新聞——
「有個龐然大物跟你有得拚,力大無窮簡直是令人受不了,喂,你一定要幫我。」
「是啊,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曾在大廳看過他,不過沒和他說過話。」
「局長。」
太令人沮喪了。
「那個男的和那個女的在一起嗎?」我很吃驚立刻反問。
「不,只是肚子有點餓了。」
等到大傢伙走過去,我才偷偷地從小屋走出來,但是夕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的一端。不過,如果是去浴室的話,從外面應該可以看得很清楚,於是我到夕子消失的地方四處窺看。
「什麼?你要帶我回東京?」
「我如果找到凶手會告訴你的。」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呆若木雞的原田說了一遍,二遍,三遍,整整解釋了三遍,原田才好像終於明白夕子還活著。
真是個好吃的傢伙。
「這,其中有很複雜的內情……」我搖頭說道。那傢伙一記狠拳就把我打倒在地,現在腦袋還一陣鳴鳴響。
「打擾了。」
「喂,原田。我的拜託和課長的命令,你要那一個?」
「真的?」
「這麼說你一點都不知道有人在你房間被殺囉?」
我放下咖啡杯,喃喃自語。
「簡直太不像話了!」
「但是,宇野兄……」原田一副極其為難的樣子!
這件事若傳出去,不管理由是什麼,我的頭準落地無疑。明知如此,還是冒著生命危險,當然是為了見夕子,除此之外,鈴木父親的死和夕子的態度一定有關聯,我一定要弄清楚才肯罷休。照道理說,和夕子一同遇難那位年輕人的父親會死在我房和_圖_書間,而我又是來尋找夕子的,這兩件事應該不是湊巧的。而且又牽連上殺人罪,那麼夕子會遇難,這背後一定有為人所不知的原因。
而且從頭到尾就把我當成嫌疑犯,一點兒都不相信我說的話,即使我表明身分,他竟也不理不睬,我不肯就此善罷干休,一直要他打電話,給刑事警察總局,結果他告訴我,寶貝本間課長還沒來上班。
真是胡說八道!我火冒三丈,拚命瞪著木戶分局長。
「誰說要你爬的?你在這裡給我好好看著就好。」
「不要開玩笑了!」
「什麼時候?」
「總而言之啊!」木戶分局長摸摸下巴說道:「死者胸部為利器所傷而當場死亡。犯罪手法極為乾淨俐落,一刀刺中心臟,不偏不倚。如果只是因為口角或心生仇念而殺人的話,不會做得這麼漂亮。凶手應該是個慣用凶器的人,而且是此道的高手。」
他的眼睛一亮,但是,立刻又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啊……等一下……」
我忍住腰部的疼痛,搖晃地站了起來,就向後院衝,可是跑不到十公尺,面前出現了一巨牆,不,是大冢巨大的身軀,他媽的!我不顧一切地衝向那個重量級的傢伙,狠狠地給他一記可是他卻像一株巨大的枯木……
凌晨一點半。我和原田躡手躡腳地走進內藤家的後院,四周悄然無聲。
「當然課長的命令!」
走進附近的小吃店,沒兩三下就把一盤湯多得不像話的咖哩飯給吃個精光。於是又叫了一份,也難怪,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實在是饑不擇食,所以沒辦法告訴你味道如何。
「那……」
「隨你便!」我不耐煩地說道。
和來襲的蚊子大戰了一個小時,雖不像徹夜埋伏那般辛苦,這一小時卻也不短,給人好長好長的感覺,闖空門的老手第一次潛入別人家裡,大概也早就知道個大概,什麼地方會有什麼房間,都清楚得很。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讓人羨慕他們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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