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２
「謝謝妳的合作，很值得參考。」大谷很客氣地鞠躬致意，然後看著我，露出「沒事了可以走」的眼神。於是我跟在陽子後面起身。
「於是就按正常手段進行。我們也調查過被害人的足跡、尋找目擊者，可是就是查不到任何線索。嫌犯明明就在這個學校裏，警方卻束手無策，真的是很懊惱！」大谷的語氣流露出難得一見的焦躁，可能是調查行動停滯不前的焦慮，再加上想趕緊訊問高原陽子的心情吧。
「女性凶嫌的方向調查得怎樣？」我想起昨天大谷的話後追問，「就是要找出村橋老師情人的調查。」
看見我打開會客室的門探頭進去，大谷露出「哎呀」的表情。他應該是在等高原陽子的出現吧？我先陳述校長所代表的學校意見，傳達校方想知道大谷意圖的要求。大谷難得正經八百地穿上西裝、繫上領帶，聽我說話時的認真態度也跟平常判若兩人。
他的身高比我矮十公分，所以是由下往上抓的姿勢。
「更衣室……我只是經過而已。」
但是不用這份資料，就會有損身為刑警的資格？這一點我無法反駁，但也難以認同，只好保持沉默。
他的語氣熱切，我很清楚他想說些甚麼。
「能夠有明確不在場證明的人，反而是少數吧。」這是我的真心話，但聽起來像是安慰他們的場面話，也沒有人表示贊同。
搞甚麼嘛！我簡直想罵人了。
「這算甚麼？誰要你們做這種事的？」
「啊，前島老師，慢點走！」
「可是我自知條件不足。」松崎話說到一半，長谷插|進來表示意見，「一方面我對事件的情況不是很清楚，而且我當高原的導師，也是從第二學期開始的，對於那孩子的個性等方面，還在摸索狀況中。」
大谷彷彿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茫然地看著自己吐出來的煙飄的方向。但是不久之後，他說：「我還以為前島老師是很冷酷的人呀。」
「這只是一種假設。我說的不過是事實，至於跟事件如何連結，就看今後的判斷了。」
我到校長室跟校長、松崎和長谷報告訊問的內容。我只提到她有騎機車的朋友，並沒說出她自己也騎的事實，他們三人似乎也沒想到那裏。
就連大谷一下子也說不出話來，不過他立刻又改變矛頭問道：「原來如此，因為騎機車違反校規嘛。那我問妳，妳出現在更衣室附近的理由是甚麼？」
就在這時，我微微聽見女孩的聲音，但不知道說了些甚麼，只知道他們的攻擊隨著那聲音停止了。
川村的手放開我的衣領，但同一瞬間我的右腳被絆倒，頓時摔成狗吃屎。接下來左小腹又被踢一腳，整個人往上仰，嚇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誰跟你說凶手是陽子呢！你們只要有甚麼不對的，全都推給不良學生，就想了事了嗎？」
「我就回家了。」
「也就是黑名單囉。」我看了一下紙張，上面列了十九個人的名字，有一半以上都是畢業的學生。
不料陽子一副不想聽我教訓的樣子，拚命搖頭說：「不要管我，跟老師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說完，就跟上次一樣跑開。
我一聽就知道是那群飛車黨的。
「當然保管得很嚴密。只是川村想拿出一點，也是輕而易舉的。」
「是的。」
陽子一說，無眉男和紅髮男都目瞪m.ｈetｕｂｏok•ｃom•ｃom口呆，訕訕地騎上自己的機車離去。轟然的排氣噪音似乎讓傷口更加劇痛。
因此我推薦前島老師。一方面是前島老師是發現者，跟這個事件並非毫無關係。而且也是高原二年級時的導師，條件再適合不過了。
「陽子……」川村的聲音讓我抬起了頭，我看見高原陽子一臉憤怒地走了過來。
「人帶來了。」
「為甚麼刑警要找高原？」我問。
大谷靠在沙發椅背上，叼著一根菸。
「我最討厭人家婆婆媽媽的。」
「噢……」我早就知道了，因為校們口旁的停車場停了一部灰色轎車。大谷刑警每次都是開那輛轎車出現的。
「我也不敢說完全沒有。」
「我想不至於。」我一邊敷衍，心中想著要是我現在說要跟警方報案，不知道校長會有甚麼反應。不管是用威脅還是哄騙，他都想制止我吧。因為到目前為止，那只是個「也許是殺人事件的事件」，而我的事件可就不一樣了。
「可是……難道不是你將陽子的事告訴條子，他們才來跟蹤的嗎？」
「不是我！」忍著渾身傷痛，我站了起來。只覺得脖子好重，平衡感不太正常。
「我瞭解了。」大谷聽完我說的話，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白色紙片。
「於是我就去跟校長商量該如何進行，校長指示說首先要問清楚警方的意圖……再判斷是否讓學生接受訊問。」
好爛的回答。有關麻生恭子的事，完全只是我的假設，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
「車站附近有人在議論紛紛，說前島老師被不良少年帶走了。我一聽就知道是這裏，因為洋一他們常在這裏鬼混。」回答後，陽子依然不看我繼續說下去，「我為朋友做的事跟老師道歉，對不起。」
「學生證，放在桌子裏……」陽子的聲音顯得微弱而紊亂。我無法幫助她，只能在一旁注視。
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一時之間很難回答。正當她試圖想啟開嘴唇時，大谷又說：「算了，沒關係，不用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我一個人。」
如果這是她臨時想到的謊言，那也只能讓我對陽子反應之快瞠目結舌。她的回答足以解釋為甚麼隱瞞回家後又回到學校的質問，十分合理。
「沒有。」
「五點左右有人看見妳在校內。是某社團的一名學生，對方很肯定就是妳。問題是她看見妳的地方，就是在那間更衣室附近。」
川村說完，兩人立刻站起來。一個將頭髮染成了紅色，另一個則是沒有眉毛。兩人身高和我不相上下。
「有人可以證明嗎？」
「你被盯上的事有跟警方說過嗎？」
換句話說，陽子沒有確實的不在場證明。大谷似乎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很滿意地在記事本寫東西。
「可是……」
「警方提出了一個有點麻煩的要求。」
由於沒帶便當，我只好到學校外面吃飯。走到車站前面自然會有很多餐廳。
無眉男和紅髮男一邊搥打我的頭和腹部一邊咆哮。工廠機器聲和他們的聲音混在一起，衝進我的腦子裏，變成了耳鳴。
「不知道。」
大谷的語氣柔和，大概是想製造容易交談的氣氛吧。可是他的目光可就不是那麼柔和了，像獵犬的眼睛，也是刑警的眼睛。我看著陽子，她睜大眼睛，凝視著桌上的hetubook.com.com一個點，渾身像人偶一樣地緊繃，好不容易才振動嘴唇說話：「回到家……因為發現東西忘了，又回學校去拿。」
「他是高原同學的朋友。一起騎機車的。」
「原來如此。如果說是年輕女老師，倒也有幾個人。昨天都問過了，每個人也都否認了。」
「你的作法真是有夠骯髒的！」
「高原是凶手嗎？」
「怎麼沒看見高原呢？」我環視一下周遭問，其實一點也不驚訝。因為我不認為她會用這種方式找我。我是因為對這群年輕人有興趣才跟過來的。
從長谷手中接過她後，我們立即離開辦公室前往會客室。她走在我後面兩、三公尺遠。在會客室前，我跟她說「妳只要照實回答就好了」，她連頭都沒點一下。
「算了，倒是妳打算跟那些人來往到甚麼時候？早點離開他們比較好。」
「話是沒錯。不過就只有那麼一點小事，有可能……」我話還沒說完，大谷已經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嘴角還浮現出一貫莫名其妙的笑容。
我答應了。松崎和長谷趕緊道謝，但他們的臉上明顯浮現安心的神色。
「問她的不在場證明呀。還有兩、三個問題。」
這時大谷起身，將黝黑的臉探上前來。
那時是第四堂課的上課時間，長谷去叫高原陽子過來。我不知道他會用甚麼說詞，光是想像就令我心情沉重。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一點剛才並沒有跟我說。看來大谷是祭出了「殺手鐧」；而且居然還有那種目擊者存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昨天學生輔導部小田老師給我的資料。上面列出了這三年來遭到退學、停課等處分的學生名單。」
從大谷口中吐出一股乳白色的煙。
松崎一邊撥弄稀疏的頭髮回答：「好像是昨天在學生輔導部訊問時提到那孩子的名字，至於內容是甚麼，我就不知道了。」
松崎有些躊躇地說：「事實上，今天刑警又來了……」
就在我走出校門約五十公尺的地方，從左邊小巷衝出一道人影。我最先看到他深色的墨鏡，對方來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跟我來，陽子找你。」
「是呀，當老師就是這樣。」校長很能理解地不斷點頭，點燃了香菸。
從學校旁的小路轉入約幾百公尺遠，來到一個十公尺見方的小空地。旁邊大概有工廠，可以聽見切割機、壓縮機的操作聲。看來這個空地是工廠用來堆放廢棄物的地方。
「原來如此。」
「那跟我有甚麼關係呢？」我看著松崎。
「啊……」昨天在月台上看到的情景浮現腦海。陽子和年輕人，還有白色跑車……
「洋一，你也走吧！剩下的是我的問題。」
「離開學校是五點過後，應該是五點半到家。」
「你知道川村洋一嗎？」
換作是平常的我，大概會用「這個……不太好吧」來拒絕對方吧。因為一旦答應了，今後我都得擔任警方和學校之間的傳聲筒，說有多麻煩就有多麻煩。可是這次的事件跟我並非毫無關係，說不定比松崎和長谷想像得更糟，我根本就是「當事人」。
「也查過女老師嗎？」說完後，我有些後悔，似乎說得太具體了。果然大谷「噢」的一聲，很有興趣地看著我問：「你有甚麼線索嗎？」
「我沒有。」
只差一步就能捕獲獵物了。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肯定是這麼想吧？然而陽子反倒像是放開了的樣子，調整坐姿後慢慢回答：「因為學生證裏夾著我的駕照。我想趁著還沒被人發現之前，趕快到學校取回。」
五、六分鐘後，長谷帶著陽子走進辦公室。陽子目光低垂地看著地板，嘴唇緊閉，來到我和松崎面前也是面無表情。
「有誰和妳一起走嗎？還是……」
「少裝蒜了，明明是你跟條子說陽子殺死了那傢伙！」
「基本上我認為應該要協助警方辦案。可是學生接受調查，事關學校的信譽。而且一旦知道自己遭到懷疑，恐怕會傷了高原的心。」
「你要問那孩子甚麼問題？」這句話意味我接受了刑警的要求。大谷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問題是找誰去跟刑警接觸呢？因為高原的導師是長谷老師，我就去拜託他……」
「川村是Ｒ鎮修車廠的兒子，整天不上學到處鬼混。據說他就是在機車行裏跟她認識的，至於誰先開口就不得而知了。」
「我瞭解。」我點點頭，雖然他先提到學校信譽，讓人不太愉快。
「噢，那件事呀。」大谷只是輕聲回答，「做了呀，還在調查當中。我們問過跟村橋老師有關的所有女性，目前就是看不到該名女性的線索。」
「少在那裏胡說八道了。」
「制裁……？」這還是頭一回聽到，更何況教育方針禁止對學生做出任何制裁。
「沒有。因為最近沒有再發生那種事了，我想看看情形再說。」
「嗄？」看著不解的我，他說：「好吧，我接受你的條件。」
我知道川村沒話可說了。雖然戴著墨鏡，還是難掩狼狽的臉色。
「完全沒有，我只是想老師跟老師結婚的情形也很多。」
「將我的事告訴刑警的是學生輔導部，跟這個人沒有關係。」
我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警方問：「有沒有怨恨村橋老師的人存在」吧。於是學生輔導部就提出了幾個學生的名單，陽子的名字也在其中。
我也只能跟上次一樣，目送著她的背影離去。
我將第四堂課改成自習，然後前往會客室。有種身負重任的感覺，同時腦海中又想著數學課改成自習，學生們肯定很高興吧？
坐在大谷對面，她仍然擺出冰冷的表情。背挺得直直的，平視對方的胸口。倒是大谷好像知道她會有如此反應，還是提出先前預備好的質問。
松崎和長谷離開後，校長命我繼續留下來，指著沙發要我坐下。
「基本上只是用來當作參考，其實我也不想採取這種方式……」
我想說「你搞錯了」，可是胸口被無眉男踢得說不出話來。抱著肚子蹲在地上時，川村又用靴跟踩我的後腦杓。
「說是要跟學生說話，而且沒有老師在場……」
「修車廠有氰酸鉀。」
「幾點走的，幾點到家呢？」
大谷接著說：「今後我們還是會調查村橋老師的女性關係，只是太專注那個方向恐怕容易遭到誤導，所以也必須調查其他方向。」
出了會客室，陽子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的教室，她的背影像是在對我抗議，結果我也沒能跟她說任何話。
「嗯，也許是你多慮了。」
長谷的眼睛瞄了一下周遭，小聲回答：「高原。」
原來如此……
陽子的家距離Ｓ車站有四個站。上課和課外活動結束是三點半，所以四點到家是
https://m.hetubook.com.com很合理的。
「我覺得呀……該怎麼說呢？」
「陽子不會來的。」說完川村抓住我的衣領。
「不只是那樣而已。」
「不在場……」說到一半才有真實的感受。我沒想到會從真正的刑警口中聽到這個字眼。沒錯，我可不是在作夢。
嗄？我抬起了頭。同時也看到陽子臉色大變。大谷的表情還是一樣，語氣也跟前面並無二致。
回到辦公室，我跟松崎、長谷說明整個經過後，也和他們一起進去校長室。栗原校長板著一張臉聽我報告完後，還是低喃說：「沒辦法了。」
「條件有兩個。」我說，好不容易發出穩定的聲音。「第一是我必須在場，當然我不會插嘴。第二是她騎車的事，暫時不能讓學校知道。除非確定她是凶手，那就沒辦法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
本來我想說「有事情就在這邊解決」，但想到在路邊爭吵不好看，只好先跟著過去。路上我問對方「你是川村洋一嗎」，他稍微停了一下，但仍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我一向隔著安全帽看他的臉，但是對他的聲音還有點印象。
「甚麼樣的要求？」
「那又……」我想說那又怎樣卻說不出口。
「真的，昨天你是不是跟高原在Ｓ車站附近待過？之後我看見有輛白色跑車跟蹤你們。」
「怎麼說？」
「啊，等一下！」就在陽子握住門把時，大谷高聲呼叫。看到陽子回頭後，一臉笑容地問：「對於村橋老師的過世，妳怎麼想？」
「一直嗎？」
「你……」
「甚麼嘛！原來是洋一搞錯了。」無眉男說。
「總之只能順其自然了。」沉默一陣子後，校長說。這句話便成了今天的結論。
我想的果然沒錯，松崎在一旁露出「可以嗎」的表情。
「沒做甚麼……就在自己的房間裏。」
「警方追蹤了高原，然後也發現了她騎機車的朋友。」
「所以我可以和高原陽子見面了吧？」
「應該是……四點吧。」
我不禁驚叫出來。這麼說來，停學處分後回來上課的陽子剪了一頭短髮，不是為了改變形象，而是被村橋剪的。
「廢話不多說，可不可以告訴我前天放學後妳做了哪些事？」大谷訊問的口吻一如閒話家常。相對地，陽子回答的語氣卻很沉重，而且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忘了麻生恭子是英文會話社的顧問，聽說該社團很認真，常常練習到下課以後。所以說她不可能犯案了？……我的推理這麼快就被推翻了。
之後的問話幾乎都和川村洋一有關，兩人交往的程度、去過川村家嗎之類的，很明顯是想找到取得氰酸鉀的可能性。
「騙人的吧？」
我看見三輛機車像忠實的馬一樣並排停在一起。旁邊有兩名年輕人坐在廢棄的木製台車上吸菸。
「你不是說有人要算計你的生命嗎？高原有怨恨你的理由嗎？」
「因為她們在推估的犯案時間，都有很明確的行動。有的人在常去的咖啡廳，有的人在指導英文會話社的練習，其他人也都有人證。」
「噢……忘了東西呀，甚麼東西呢？」
「說話呀，你！」
陽子說她和川村洋一並不是很熟，最近才剛認識，她只是隨便敷衍一下對方。不過大谷似乎演戲般地猛點頭，我覺得他根本就不相信。
隔天，九月十四日星期六的第三堂課結束，預感果然成真了。
和-圖-書上完課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松崎副校長和長谷站著聊天。兩人都抱著手臂、若有所思的樣子。正當我經過他們時，松崎叫住了我。工廠的廢棄物堆放空地只剩下我和陽子。
「你是說高原拜託他的嗎？」
「回到家是幾點呢？」
走出校長室時，課外活動時間也結束了，可以看到許多放學回家的學生。心情雖然不好，這種日子卻也不想太早回家，於是決定參加社團的練習。通常星期六我是不出席的。
「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他們不是背著妳偷偷帶我來這裏的嗎？」我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問，被踢過的地方還在發燙。
「經過呀，好吧，這麼說也行。那之後呢？」
「回到家……之後呢？」
「哪個學生呢？」
我交互看了兩人的臉一下，感覺臉色不太妙。
「也許本人在說謊。」
紅髮男也覺得無趣，在一旁踢石子，兩人都不敢看我。
川村和陽子對看了一下，似乎發覺我說的是真的。
「當然也有那種可能，但那些人跟事件毫無關係呀。」
大谷突然盛氣凌人地反問：「學生證？那種東西有必要特別折回來找嗎？」
我不禁看著長谷。
「拜託你們也不要那麼容易相信好嗎？有事我會直接拜託你們的。」
「我做了甚麼？」我用有些吃力的姿勢反問，同時看見紅髮男站在我右邊，無眉男繞到左邊。
「就是這個呀。」大谷抓起一把自己油亮的頭髮說，「他把學生帶到保健室，剪掉了女學生最寶貝的一頭黑髮。這比停課處分更讓學生怨恨，女學生甚至還說出『我要殺了你』。」
大谷似乎是想確認有沒有人能證明她的行動。電車裏面有沒有遇到誰？車站呢？家門口前？好不容易從她嘴裏說出了兩個名字，好像是住在隔壁的老夫婦。回家時他們彼此打過招呼。
陽子這麼一說，川村只好放棄地歎了一口氣，走向自己的機車，然後自暴自棄地啟動油門，從我和陽子之間穿越而過。
「怎麼樣？妳是不是回家後又回到了學校？」
「騙人！」
「你想說些甚麼？」我企圖讓語氣強硬一點，卻也知道氣勢很薄弱。
「有甚麼事嗎？」
「所以你們才找上了高原？」我的口吻有點諷刺，但大谷不以為意。
根據她的回答，前天一下課，她便直接回家了。
「所以說，她的不在場證明有些曖昧囉？」長谷邊歎息邊說。
「高原……同學是最近才接受處分的學生，而且理由是因為吸菸，當場逮到她的人就是村橋老師。」他說。
「川村？」
我看著大谷的臉。他的目光銳利，像獵犬的眼睛。
我下意識地歎了一口氣，心想果然是她。
「條子來找我了。除了你以外還會有誰知道我呢，你說呀！」
話又說回來，這個刑警是甚麼時候從哪裏得到這個資訊呢？聽他的語氣好像是從陽子的朋友那裏得知的吧。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問出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我不禁對這個男人感到害怕。
看著大谷嘴上隨著說話上下振動的香菸，我搖搖頭。
「你覺得呢？」栗原校長一邊將菸灰缸拉近自己一邊問。
大谷似乎樂於欣賞我的反應，點著菸等待適當的說話時機。
「看來前島老師還不知道呀。村橋老師發現她吸菸後，對高原做了某種制裁。」
「可是這傢伙將陽子出賣給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