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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應該說是一放學的時間……」大谷的語氣顯得很痛苦，看來調查結果整個推翻了他的推理。

我很在意大谷似乎掌握了甚麼重大線索，若是能比對高原陽子的說法應該更好，因此我毫不猶豫站起來。

眼看她的臉漲得越來越紅，室內氣氛也變得十分緊張。

「不在場證明？」我反問，「你這話就奇怪了。她不是應該沒有不在場證明嗎？沒有的證明如何確認呢？」

當我感到自己的推理已達極限時，第四節課的上課鐘聲響起。隨著麻生恭子的起身，我也跟著站起來。

「我知道了。」

村橋所負責的鐘點也已分配完畢。我接收了三年Ａ班的課，工作比以前要忙，但那是沒辦法的事。學生輔導部的新主任是小田。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問長谷。

這是甚麼意思？會是解開密室之謎的關鍵之一嗎？還是毫無意義的文字？因為寫的人是北条雅美，更讓我不敢小覷。害得我之後的課上得比她還不專心。

「她呢，在四點之前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放學後直接回家，還跟鄰居互打招呼。事實上根據我們的調查結果，發現那一段時間變得非常重要。」

這麼一來，等於又回到凶手是麻生恭子的假設了。對我而言，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可是她並不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oｋ•coｍ.cｏｍ是凶手，因為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沒有嫌疑。

「不，看起來不像是那樣。」

午休時間吃便當時也是一樣。甚至嘴裏還不斷唸著「鑰匙有二、鑰匙有二」。動不動就停下筷子思索，吃完一個便當竟然比平常多花了一倍的時間。

「他今天要做甚麼？」

上課鐘聲都響完了，大概老師還沒到吧，經過三年Ｂ班和Ｃ班的教室門口時聽見吵雜的說話聲。苦笑了一下，心想就算聯考在即，她們跟一、二年級也沒有太大差別。走到轉角後，突然變得很安靜，上面掛著三年Ａ班的吊牌，不愧是升學班的龍頭。

「是因為……」他還沒說完，北条雅美便大喊：「我是來正式抗議的！」

大約過了十分鐘吧，走廊上有些動靜。是女學生和男人的聲音。仔細一聽，那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長谷。至於女學生呢……想到這裏時，門口響起用力的敲門聲。

在陽子來之前，我坐在會客室的沙發椅上等，又覺得和大谷面對面有些尷尬，就帶了報紙來看，但他還是跟剛才一樣站在窗邊眺望著窗外學生的動態。

九月十九日星期四。星期二、星期三難得連續兩天平安無事。沒有看到刑警的身影，校園內也陸陸續續擺出運動會hetubook.com.com的吉祥物玩偶，似乎清華女中恢復了該有的運作。

「總之可以讓我跟高原陽子見面嗎？我打算那個時候再說明狀況。」

「噢，那倒是很有意思。」大谷從窗邊走過來，舒服地坐在沙發椅上。「那就聽聽看吧！妳要怎麼證明呢？」

「來了呀，你要找那孩子嗎？」

「其實也沒甚麼事啦……只是想確認她的不在場證明。」

她就是麻生恭子。

可能對手不是村橋，就少了鬥志吧——我暗自如此解讀，但我錯了，直到課程上到後半段，我不小心瞄到她的筆記本，才知道我的想法錯誤。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看來松崎根本不關心這件事。

「總之我先去叫高原過來。」說完便走出了辦公室。

「請進。」我還沒說完，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人不是高原陽子而是北条雅美。跟在她後面追上來的是長谷，最後才是陽子。

「四點左右嗎？」

我對長谷說明，就我對刑警的觀察，感覺事情好像有了轉機。但長谷還是不改擔心的表情。

不過，我倒是發現有一個人在村橋死後有所變化。也許是因為我抱持那樣的眼光仔細觀察，所以看得分外清楚，總之那個人的變化一目瞭然。

大谷聽了一邊搔頭，一邊喃喃自語「該怎麼說呢ｍ•ｈｅtuｂｏoｋ•coｍ.cｏｍ」。

開始上課後，對Ａ班的印象依然不變。對於我所說的話，她們的反應就是不一樣，學習能力強，消化速度快；解題時很有耐心，出手也很準確。看到她們這麼認真，也不得不承認村橋的影響力確實驚人。

回到辦公室跟長谷說明情況，他一臉不安地問：「那個刑警該不會是找到高原是凶手的證據吧？」

慢點！我從辦公桌抬起頭來看著她，她還是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在改考卷。

不，不對，我微微搖頭。一旦有了共犯，那麻生恭子的凶手「功能」也就消失了。村橋被殺害時，她只是出現在英語會話社裏而已。就算她的「功能」是取得毒藥、叫村橋到更衣室來，站在主凶嫌的立場，還是會覺得這是一筆不太划算的交易吧。

問題是真有那種人存在嗎？遺憾的是，關於這一點我完全沒有概念。

到了會客室，看見大谷站在窗邊眺望操場。他的背影少了以往的氣勢，我不禁有些驚訝。

聲音之大，震懾了在場所有人。

共犯說要成立，首先必須有一個人肯聽麻生恭子命令行事——這是我唯一做出的結論。

如果單就今天來說，倒是北条雅美顯得有些不太對勁。聽我上課時的表情顯然注意力不夠集中，丟給她的變化題也解得差強人意。

這和-圖-書一堂是三年Ａ班的課。因為頭一次上村橋的課，走在走廊時不免有些緊張。我深深覺得自己實在不適合吃老師這行飯。

「真是不錯呀，窗外的風景。」大谷邊說邊坐下，表情顯得很沒有精神。發生甚麼事讓他如此無精打采嗎？

我看見一個長方形的圖。平常大概看過就算了，但今天我很敏銳地意識到那張圖的意義。

即便是北条雅美，到了刑警面前，神情也變得僵硬；但她還是很勇敢，毫不退縮，口齒清晰地回答：「我要解開密室之謎。相信你們聽了我的推理，就會知道高原同學是無辜的。」

「要說查出甚麼，是有查出一些……」不明不白地說完後，他反問，「今天高原陽子有來上學嗎？」

然而我的如意算盤卻被打亂了。飯後和平常一樣讀報紙時，松崎跑來告訴我，大谷又來了，希望我立刻到會客室去。松崎說得很理所當然。

那是更衣室的簡圖。上面還寫著男更衣室和女更衣室的入口等文字。北条雅美無視於數學課的進行，試圖解開密室之謎。簡圖旁邊隨手寫下一些文字，似乎頗有意思。當我看到其中「鑰匙有二」的文字時，她似乎感受到我的視線，迅速將筆記本給闔上了。

變化是在村橋死了之後！肯定有甚麼內情——我十分確信。只是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和-圖-書，讓我百思不解，因為任何假設都會有破綻。

她變得常常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發呆，而且也常常犯些小錯。像是忘了去上課、找不到考卷放在哪裏等，那是過去的她不會犯的過失。一向自信得近乎傲慢的眼神，最近也顯得柔弱徬徨。

待會兒再去問她本人吧——用完午餐時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年輕人柔軟的頭腦，有時會超乎我們大人的想像。

鑰匙有二——。

「抗議？這是怎麼回事？」我一問，她的一雙大眼睛意識到大谷的存在，語氣堅定地說：「我是來證明高原同學的清白的。」

最善意的想法就是她和村橋是情侶，村橋的死讓她大受刺|激。在這種情形下，麻生恭子對村橋付出多少真心便成為重點。可是根據她的性格想像，我無論如何都不認為她會真心考慮和村橋結婚。尤其在栗原校長提出和他兒子貴和相親的這個時間點上，反而她的心境是希望村橋能夠從此消失，不是嗎？

難道不可能有共犯嗎？假如還有其他人也怨恨村橋，不就很有可能了嗎？

「查出甚麼了嗎？」我有點催促般地先開口。果不其然，大谷臉上浮現苦笑。

對於村橋的不在，學生和老師的反應都一樣平淡。只不過幾天的工夫，一個人就好像從來不存在似的。這個事件不禁也讓人檢討起自己的存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