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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昨晚擔心會睡不著，所以喝了不少的兌水的威士忌，結果反而讓神經亢奮，只記得不斷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了半夜兩、三點神志才有些模糊，但是天一亮眼睛卻又睜開了。

她很客氣地說了兩、三句話後，捂著聽筒輕聲說：「副校長打來的。」

內容只是傳達了我們昨天回答的證詞，並沒有提到真正該扮演小丑的人是我，因為這一點是必須絕對對媒體保密的內容。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她的臉上也露出疲倦的樣子，有幾絲頭髮沒有束在後面，更顯得神情憔悴。

一邊脫去上衣，不經意地看著邊桌上的電話，不禁納悶了一下，聽筒拿了起來，上面蓋的布套也有些凌亂。

「不，還沒有，因為我想應該由前島老師去說比較好。」

「誰會做那種事……」好不容易裕美子發出聲音問。我搖搖頭說：「不知道。警方認為和殺死村橋老師的應該是同一個凶手……」

裕美子一邊將我的上衣收進衣櫥裏，一邊反問：「沒有呀，幹嘛這麼問？」

等裕美子也坐在餐桌，開始盛飯時，我說：「今天有化妝遊行。」

「是嗎……」

「我和學生之間應該不至於到怨恨的關係吧。」

「說是在儲藏室。本間先生參加了借東西趣味競賽，接到找拖把的指令，所以去了儲藏室，當時看見裏面有www.hetubook.com.com一個酒瓶。」

「被殺死了！竹井老師被人下毒了。」我極力壓抑住感情說明。

「你說過了。」她一邊盛味噌湯一邊敷衍我。

我用力吸了一口氣後說：「本來小丑應該由我扮演的。凶手算計的是我的生命，所以應該還會找機會對我下手吧。」

「妳在打電話嗎？」我問。

「噢……」

「他說昨天在運動會的時候看到了那個酒瓶。」

「你回來了呀，怎麼這麼早？」

換句話說，他是想將跟事件有關的事都推給我去做。他寧可花時間來電要我當個傳聲筒，卻不顧意自己行動，說穿了只是不想惹麻煩上身吧。

裕美子的臉上有些泛紅。可能是因為光線的關係，但我確實聽見她的喘息聲。

聽我這麼一說，松崎彷彿得救般地拚命道謝。我不想浪費時間，問到本間的聯絡方式後，便趕緊掛上電話。

「他看到……甚麼樣的酒瓶呢？」

九月二十三日，星期一，秋分。不只是國定假日，平常不用去學校的日子，我習慣窩在床上到十點左右，然後悠閒地起床、用早餐；但今天我七點半就起床了。

「大哥打來的。」果然裕美子這麼說，叫住了我。

腦海中浮現出高原陽子的臉。大谷刑警對於這次的事件，應該也會對她進行特別慎重的調查，或者已經調查過她的和_圖_書不在場證明了。

「我知道了，我來跟對方聯絡吧。」

再度走下玄關時，電話鈴聲又響了。我不耐煩地回頭看了一下，因為裕美子沒有叫住我的樣子，便直接開了門走出去。

一拿起話筒就聽見大哥粗厚的聲音，不怎麼親切地自說自話，但還是有點令人懷念。

「竹井老師在化妝遊行時扮演小丑，當時他拿起酒瓶喝了裏面的水……毒藥好像就下在水裏。」

「下一個就是我。」

「我傍晚就會回來。」說完正要套上鞋子時，客廳的電話鈴聲又響了。本想讓裕美子去接，我要出門了，可是聽到她說話的方式不禁停下腳步。好像是我家裏打來的。

「沒有，所以才覺得莫名其妙。」

我還以為裕美子會更慌張，她卻顯得相對平靜。然而彷彿陷入沉思一樣盯著自己的手掌，視線卻像是看著遠方。

大哥很難得打電話給我，想也知道他是為了甚麼事情。

「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應該可以期待案情有相當的進展。」透過電話線可以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熱情。

趕緊吞下麵包和咖啡後，我立刻為出門做準備。與其在家無所事事發悶，還是活動一下身體比較好，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將松崎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他，不料大谷的反應不如想像般大。

這種情況下，心情當然很糟。在洗臉檯前梳洗時和-圖-書，也覺得自己臉上毫無生氣。

我走到門口拿報紙，然後坐在客廳閱讀社會新聞。看到了「小丑被毒殺？」的標題，篇幅倒是比我想的小很多。

「是真的。小丑的角色交換，只有我和竹井老師知道。當然凶手也……」

果不其然他是看到了今天早上的報紙。你們學校出了殺人事件，你還好吧？媽很擔心你，偶爾也該回來讓她老人家看看嘛。因為大哥平常不太說話，只說了這些就已經讓我十分感動。但我只回答一句：「你們不用擔心啦。」

「不，目前我還沒有遞假單，我只是決定儘可能不要一個人行動。」

「嗄？」裕美子停下了手，睜大眼睛看著我。彷彿一時之間無法理解我在說甚麼。

如果真的是那個下了毒的酒瓶，酒瓶掉包就是在那之後進行的，可以縮小犯案的時間範圍。我趁勢追問：「已經通知警方了嗎？」

那是擔任家長會委員的一位家長。這種時候，本間先生有甚麼事嗎？

裕美子立刻開始準備晚餐。因為今天本來有晚宴的，所以她也沒有準備甚麼。餐桌上排列出比平常更簡單的菜色。

「要不要向學校請假？」

「今天放假，凶手應該不會去學校的。」

說到敏銳的感覺，我也發現此時裕美子的態度有些心不在焉，但我沒有說出口。

這句話讓她的表情僵住了。隔著味噌湯和白飯ｈｔｔps://ｍ.ｈｅｔubooｋ.cｏｍ•cｏm冒出的熱氣，我們彼此看著對方好一陣子，終於她才擔心地開口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報紙上的文字，思索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今天發生的事，可是不說又不行。

的確我是變得相當敏感，就連一向看得很習慣的室內，也隨時能發現哪裏不太一樣。

穿上牛仔褲和運動衣，感覺心情也輕快了起來，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在假日到學校去呢？一時之間我開始翻閱記憶。

回到公寓是在七點左右。本來運動會結束會去喝酒的，要到十點過後才會回家。這麼早回來，裕美子應該很驚訝吧？而且知道原因後，肯定會有多十倍的驚訝。

「噢！在哪裏看到的？」

我不想在玄關就給她刺|激。我在電車裏也想過該在哪裏說出今天的事呢？結果沒有想到甚麼好主意，就這樣踏進了屋裏。

「竹井老師被殺了。」

按了門鈴後，我等了一段時間。這種事倒是很少有。我心想可能是不在家，正在掏口袋裏的鑰匙時，聽見了「喀擦」一聲的開鎖聲。

我們又陷入沉默中，她看著半空中良久，才用有些充血的眼睛看著我問：「你有甚麼線索嗎？」

「是這樣子的，家長會的本間先生來電。」

「本間先生不敢說得很武斷，只是他擔心會不會就是凶手事先準備好下毒的那個酒瓶。」

吃著麵包和咖啡、沒甚和-圖-書麼對話的無趣早餐時，電話鈴聲響了。裕美子立刻起身，可是在接起電話前，我看見她瞄了一下時鐘。

因為大谷表示要立即展開調查，我告訴他本間的聯絡方式。本間是自營業者，聽到傳喚隨時都能趕到學校吧。

「嗯，是呀。」

「有沒有怨恨你的學生……」

「我不相信……」裕美子的聲音哽住了。

掛上電話，我跟裕美子說要到學校，她立刻露出緊張的神色說：「好歹今天應該待在家裏比較好吧……」

「甚麼怎麼辦？」

「今天真早呀。」原本睡在旁邊的裕美子，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穿好衣服站在那裏。

裕美子忘了眨眼，只是嘴巴不停動著，卻發不出聲音來。

打電話到Ｓ警局時，大谷還沒有外出。一聽見我的聲音，他的語氣比昨天開朗，表示自己正要到清華女中。

「好可怕，會不會還有下一個目標呢？」裕美子眉頭緊蹙，露出不安的表情。我說出了讓她更害怕的事實。

一聽到我說聽筒沒掛好，她慌張地過來收拾好後，難得露出不太高興的語氣回答：「是我白天跟媽通電話啦。你怎麼專會注意這種小地方呢？」

松崎的聲音跟昨天一樣沒有精神，空洞的言語問候我的狀況後，他說明了來電之意。

只是走下公寓的樓梯時，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第三通的電話來時，感覺裕美子說話的聲音特別小，小到我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