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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原先生是技|師，一定很快上手的。一起去嘛！也花不了多少錢。去試試看，要是覺得無聊，以後不去也沒關係呀！」

「這就看你怎麼想了。我說的有收穫，是指另一個意思。雅也你不是接近她了嗎？而且完全沒被她懷疑。」

「哦，原來如此。」雅也大大點頭，他開始弄懂這個結構了，「就像所謂的老鼠會吧？和豐田商事案一樣。」

「也有很多年輕人呢！再說，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作品上，不會去注意別人的。」

「就能掌握到一些單憑跟蹤無法知道的事。你要多花點心和她熟起來。你知道她很迷陶藝吧？一起去學學看也不錯。」

「可以嗎？那種重要的資料方便借我看嗎？」

新健康水就是那個名叫山上的男子向賴江提議的投資案，內容是生產販賣一種叫做新健康水的奇怪的水，問她有沒有意願投資。

「關於新健康水的事，我調查過了。真的跟你說的一樣。」

「這些人還不曉得自己是受害者。現在這個時代，玩股票沒賺頭，所以很多人都在尋找可靠的投資門路。」說著，賴江做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也沒資格說人家就是了。」

「陶藝啊……，真好。」雅也拿起咖啡杯，「像轆轤之類的，我也想用用看。還有手捏成形、土條成形之類的吧？好像也有土板成形？」

「哦，這個嗎？不是的，我待會兒要去陶藝教室，這是到時候要穿的。因為必須碰陶土，會弄髒衣服的。」

第二天，雅也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十分鐘抵達碰面的地點，他喝著咖啡等候。沒多久賴江也現身了，她身穿淺紫色毛衣搭配黑色長m.hｅtuｂｏｏｋ.cｏm.com褲，手裏拿著大衣，提著大包包。

「不過，最後您還是及時踩煞車了呀。」

「會嗎？她只是說要讓我看資料而已。」

「謝謝您特地和我聯絡。」雅也行禮。

「您在學陶藝？」

「說曹操，曹操到。」她不懷好意地笑了，「接吧。」

「到了五十歲也還是女人呀！這一點你可千萬別忘記。」美冬斂起下巴低聲說。

「再說，也還是有收穫的。你不必這麼喪氣。」

「這樣就對了。」賴江將資料收回提包，這時，雅也看到她包包裏裝著運動服之類的衣物。

「那種叫做新健康水的東西，真的能當商品來賣嗎？」

「嗯，說的也是。」

「妳不生氣？」

「好的。如果您有這份資料，我也很想看看。方便的話，還請您指定一個時間，我去找您。」

「他們是另有目的。對我是只要求出資，但是其實他們也透過別的管道募集更多小資本的會員。對那些人的說詞好像是，他們的制度是募集到的會員越多，分配到的回饋金越多。」

正當雅也想問她這話是甚麼意思的時候，夾克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是前年才辦手機的。

「可是工作又不是人生的全部呀！偶爾也要喘口氣。」

賴江從提包裏取出調查資料。雅也大略翻了一下，其實也只是補充她剛才說過的內容而已，更何況他對山上、新健康水、受害者這些都不感興趣。

「怎麼會！」她搖搖頭，「老實說，我完全相信那個人了。申請到專利是真的，證明效果的數據裏也有權威研究機構的名字，再加上公司董事的部份，ｈtｔｐs://m.h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ｍ列了前議員甚麼的一堆大人物的名字。」

雅也按下接聽鍵，「喂，我是水原。」

「那麼，一點在上次那家飯店的咖啡廳。」

他拿液晶畫面給美冬看。

她露出苦笑搖搖頭。

「生雅也的氣也沒有意義呀，老是要你做些冒險的事，事先就得有所覺悟。過去就過去了，你別放心上。」

「久等了。」她看到雅也，嫣然微笑。

這時美冬注視著雅也，露出笑容。

「別開玩笑了。」

「您等下要去健身房嗎？」雅也問。

「我去問過幾家化妝品公司和藥廠，他們連新健康水這名稱都沒聽過。不過利用改變分子結構的水，這構想倒是很久以前就有了。」

看著賴江精神抖擻地走向收銀台的背影，雅也有種踏上不歸路的感覺。

雅也看著喝皇家奶茶的她，想起自己和美冬之間的對話。她說她不是開玩笑的。

「這次就讓我請吧。多虧有你，我才沒虧大錢。」

這當然是胡扯。因為預期到可能會出現陶藝的話題，昨晚才臨時惡補這些知識的。想也知道是出於美冬的指示。

雅也苦笑，「跟一個五十歲的阿姨見面，有甚麼好打扮的？」

雅也說出這句話之前，只見美冬在記事本上匆匆寫字。

「是不是騙人的倒很難說。那間公司的確是存在的，而且他們好像也真的製作那種水，問題是實際上那間公司有沒有在運作。」

「哪裏，上次真是失禮了。」

「我都明白了。我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委託我調查的老闆。」雅也一邊歸還資料一邊說。

「要是她虧本的話，對我們來說倒是絕佳把柄。」

「所以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覺得我該感謝水原先生呀。」

賴江很熱心，看來不像是客套的邀約。

「我早就知道她到處打聽賺錢的門路，做了一些投資。依我看，她其實很在意自己沒有經濟能力這件事，就是這種自卑情結讓她投入理財吧，想趁丈夫不在的時候賺一票。」

「對喔」這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但雅也忍住了。按理，他是不知道她上陶藝教室的。

一看液晶畫面，雅也眨了眨眼，上面顯示的是前幾天才登錄的「倉田賴江」幾個字。當時他們彼此交換了電話號碼。

「您不嫌我多事就好。」

「是有那個意願，只是沒機會。再說現在這麼不景氣，好像也不是學這些的時候。」

雅也說話的時候，美冬托著腮，一直看著窗外。她戴著眼鏡，但眼鏡是沒有度數的，大概是想避人耳目吧，服裝也是不起眼的灰色針織衫加黑裙。

「像我這種人去，會不會很突兀啊？」

賴江哎呀了一聲，眉毛向上揚了揚，「你還滿瞭解的嘛。」

「她都說要看我的駕照了，我沒辦法報上假名；而就算跟她說我沒駕照，我想她也會用別的方式來確認我的身分。那時候我實在沒別的辦法。」雅也望著一直不作聲的美冬的側臉繼續說：「反正，我只能向妳道歉。我沒把事情辦好，真的很抱歉。」如此做了結論，雅也低頭行了一禮。

「所以也不全然是騙人的了。不過，在這種狀況下要別人出資，究竟是何居心？若是打算捲款潛逃，又覺得他們投入的資金實在太大手筆了。」

即使如此，美冬沉默依舊。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奶茶，放下茶杯，呼地吐了一口氣，總算開m•hｅtuｂoｏk.com•ｃoｍ了口。

「喂，我是倉田。前幾天很謝謝你。」賴江的聲音顯得有些高亢。

「明天怎麼樣？明天下午一點。」

掛斷電話後，他把談話的內容告訴美冬。她點了兩、三下頭說：「這下有趣了。」

雅也聳聳肩，「表示已經有這麼多受害者了嗎？」

「好。」

「可是，我又沒有任何準備。」他先試著拒絕。

「嗯，不過才剛開始不到一年。」

上次見面時，雅也已向她說明自己的本行是金屬加工，但最近沒甚麼工作，便半打工當起偵探了。

「是啊。不過，她會不會那麼容易上那個山上的當其實很難說，因為她向來小心。我想她在出資之前，應該都會請『華屋』聘用的調查公司先調查過。」

「那麼，我也去看看好了。」

「以前看過一點書，也很想學，可是後來因為沒時間就放棄了。」

「好的，我知道了。」

「算了，沒辦法。」

「我才該向你道謝呢！差一點就損失慘重了。——啊，我要皇家奶茶。」她吩咐服務生後，立刻轉回來面向雅也，「當時你的忠告，真是幫了我好大的忙。」

「接近她又怎樣？」

「我不知道以後新健康水在市場上流通量會有多大，但是其實就是拿所謂的紅利配額來調度吧。利用這種做法取得會員的信任，讓他們拉更多親朋好友進來，籌到的錢應該是相當大的一筆數目。光徵信公司查到的就有幾百名會員了。」

「我就知道。」

「不需要任何準備。一開始大概只是練土而已，那叫做菊花練土法。」

聽雅也這麼說，美冬的眼神變得很認真。「我不是開玩笑的。」

「真難得，雅也的手機竟然會響。」

一點也hｔｔps://wwｗ.hｅtuｂooｋ•ｃoｍ.ｃom沒錯。這手機本來就只用來與美冬聯絡，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號碼。知道的除了美冬之外只有寥寥數人，而且全都一年以上沒聯絡了。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我只是白白被她知道我的名字，卻一無所獲了。」雅也咬咬嘴唇。雖然事過境遷，還是很懊惱自己被賴江逮到。

「噢，說的也是。」

聽到雅也這麼說，賴江的表情瞬間充滿光輝。

「現在不想學了？」賴江窺探似地直看著雅也。

「我聽過，是要揉出菊花的形狀對吧。」

是啊。——雅也回答。賴江看看時間，站起身的同時也拿起帳單。

「就這麼辦！這也是種緣分呀！」

「但卻是騙人的？」

「我手邊有那家公司的調查資料，如果想看可以借你。因為你好像也是受人之託在調查山上先生的，不是嗎？」

「就我的立場，給別人看又不會有甚麼損失。再說，我認為像這類情報應該要彼此通報交流才是。」

「我覺得會很有意思。像這種時候，我的直覺從來不會錯。」她露出充滿企圖的眼神，「明天你要加把勁，去之前打扮一下，髮型也要弄得好好的。」

兩人位在面向葛西橋路的大眾餐廳。或許因為是下午三點這種不早不晚的時間，店內客人很少。

美冬把記事本轉向他，上面草草寫著「有機會見面千萬別拒絕」。他朝她點點頭。

「陶藝教室是兩點半開始，有興趣的話要不要一起去？也有一日體驗課程哦！地點就在這附近，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聽妳這麼說，我覺得稍微好過一點了。」

「說是收穫，現在可能已經無用武之地了。倉田賴江一定會調查山上的，一旦知道自己被騙，就不會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