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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山莊殺人事件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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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慘劇 2

第四幕 慘劇

「我不太瞭解女人的心理,但覺得應該不是這樣,」利明說,「如果她還有這種力氣,應該會先向別人求助。一定是殺了她的兇手撕了那一頁,因為上面寫了對兇手不利的內容。」
阿仁考慮了一下他的要求,最後搖了搖頭。
現場的氣氛讓人不敢隨便發言。既然那一天的日記被撕掉,就讓人不得不認為雪繪被殺的事件和朋美的死有關。
高之點了點頭。他看著其他人的臉,回想起昨晚走進雪繪房間時的情景。有沒有人做出甚麼可疑的舉動?其他人似乎也都在思考同樣的事,他的視線和其中幾個人相遇,大家都尷尬地低下了頭。
「有完沒完啊,都說了不是我們幹的。」
「十日是朋美發生車禍身亡的日子。」
「很高興你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但我不能同意。因為沒有人能夠保證你不是兇手,即使你找到了,也可能假裝沒有找到。」
「如果是這種情形,兇手就不會把日記隨隨便便丟在地上,那根本就像在說,請大家看我的日記。」
「原來如此。」
「被撕掉了,這裏不見了。」
下條玲子再度說出了她經過深思的內容,「我相信她很清楚,在目前的狀況下,去其他人的房間很困難,也很危險。難道她沒有對這件事產生疑問嗎?而且,她應該也思考過為甚麼那個人要去她的房間。」
「我認為不是兇手撕下的,」阿仁的身影消失後,阿川桂子說,「即使日記上寫了對兇手不利的內容,兇手也不可能知道。因為通常不會把日記和-圖-書拿給別人看。」
阿仁嘴上這麼說,但神情很緊張,「如果那一頁被兇手拿走,代表和千金小姐的謀殺案有關。」
「應該是兇手交給雪繪的,」下條玲子說,「雪繪拿到紙條後,按照紙條上所寫的,沒有鎖住門。兇手就可以隨時溜進她的房間。」
雙方各持己見。這時,伸彥對阿田說:
「人真的太可怕了,你們看起來都是很普通的人,沒想到當中竟然有殺人兇手,比我們更加心狠手辣。」
這時,阿仁走下樓梯。
「怎麼回事?少了頁數。」
聽到阿仁這麼說,阿田動了動嘴巴,但沒吭氣。
「如果不是直接交給她,那就有可能是不那麼熟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利明自言自語道,「為甚麼會有這張紙條?」
「有這個可能,尤其對女人來說,更是如此。」
「啊,對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雖然沒有找到撕掉的日記,但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但是……假設兇手把這張紙條交給雪繪,雪繪會怎麼解釋呢?」
阿仁說不出話,打量著同夥的臉。阿田似乎是認真的,他雙眼充血。這麼高大的男人居然害怕屍體,感覺很滑稽。
高之自言自語地說道。
「你也一樣啊。」
阿仁巡視著人質,似乎在威逼獵物。所有人都低下了頭,然後,又相互窺視著。現場瀰漫著一種很不舒服的緊張感覺。
「不知道撕掉的是哪一頁,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前後的日期。」
但是,利明也不甘示弱。
「甚麼叫m.hetubook.com.com隨便亂看別人的東西?當事人已經死了,媒體不也常常公開死人的日記嗎?」
「我才不想進去那種房間。」
「喂,不要隨便亂看別人的東西。」
沒想到阿田張大眼睛,拚命搖頭。
阿仁還沒有提出要求之前,阿田就把紙片撥到自己面前,像玩拼圖般拼了起來。
「我還期待看到她怎麼寫我呢。」
高之也有同感。
「少了頁數?」利明問,「甚麼意思?」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麼一來,事情就很明朗了。兇手是那個女人信任的對象,否則,不可能開著鎖等對方上門,這麼一來,就更清楚地證明,人不是我們殺的。即使我們把這樣的紙條塞給她,她也不會理我們。」
幾個女人帶著咖啡和兩大盤三明治從廚房走了出來。咖啡的香氣令人食慾大振,高之原本以為受到雪繪被殺的打擊,他應該吃不下任何東西,但還是忍不住伸手拿起眼前的火腿三明治。
喔喔。阿仁翻著日記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阿田發出呻|吟,拼圖似乎並不順利。
「沒必要親自交到她手上,」下條玲子說,「昨晚決定各自回房間休息時,大家不是一起行動嗎?最先去的就是雪繪的房間,只要利用那個機會,把紙條放在枕頭下面或是其他地方就好。在此之前,大家都在討論鎖的事,無暇顧及其他的事,完全有機會用潦草的字寫下這張紙條。」
「我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看到撕掉的那一頁,恐怕被兇手拿走了。」
「兇手也m.hetubook.com•com很慌亂。而且,可能覺得只要撕掉關鍵的那頁,即使日記被人看到也無所謂。」
說完,阿仁狠狠瞪了阿田一眼,「既然你害怕屍體,那活人就交給你了,雖然我覺得活人比死人更加可怕。」說完,他走上樓梯。阿田一手拿著三明治,另一隻手拿著來福槍,站在高之他們面前。
桂子想要說甚麼,但阿仁把日記倒扣在一旁。
「呃,這是甚麼?等一下去……把房間的門鎖打開……嗎?我猜原本應該是寫,等一下去妳房間,妳把房間的門鎖打開。」
阿仁嘖了一下,「幹嘛?你那麼大的塊頭,難道怕屍體嗎?又不會有幽靈跑出來。」
阿仁出示了被撕掉的部份。那裏有一頁被撕掉的痕跡。
阿仁得意地大步走在人質面前,沒有人能夠反駁他。他翻了放在電話旁的便條紙,得意地說:「紙質完全相同,看來就是用這個,這裏也有原子筆。」
「寫到四月九日,接下來那一頁撕掉了。之後的日期是四月十二日。」
最後,阿田成功地把手上的紙片拼了出來。阿仁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拼出來的紙。
「在受到監視的情況下,根本沒心情寫日記吧。」伸彥說。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那你自己去啊,我在這裏看著他們就好。」
「可能寫錯了,所以她才撕掉吧。」厚子說。
「可能她覺得有甚麼方法可以擺脫眼前的狀況,」利明說,「由此可見,對方是她很信任的對象。」
阿田用粗大的手指翻開白色日記。
「不,伯母,我和圖書想不可能,」阿川桂子說:「如果寫錯了,只要用立可白塗改一下就好,雪繪不可能這樣毀了一本漂亮的日記本。而且,這一頁是很粗暴地撕下的。」
阿仁在棋桌上攤開剛才緊握的左手,他的手中有很多撕碎的白色紙片,「這個丟在房間的垃圾桶裏,我原本以為是撕掉的日記,但從紙質判斷,顯然並不是,而是撕碎的紙條。從上面燒焦的痕跡來看,原本打算燒掉,燒到一半火滅了,所以就乾脆撕碎了。喂,阿田,該你表現一下了。」
桂子充滿自信地斷言,好像知道上面寫了甚麼。
「好,那這麼辦。阿田——」他叫著同夥,「你去房間看一下,如果是那個女人撕下來的,那一頁應該會丟在房間裏的某個地方。」
厚子的身體不停地發抖,她的表情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
「我在想,」桂子看著阿仁手上的日記本,「那一頁上肯定寫了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內容,所以她才會在死前撕掉,避免被別人看到。」
阿仁把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往前挪了挪,用不怎麼乾淨的手翻著日記,不時用指尖沾著口水翻頁。高之感到很不舒服,覺得雪繪的隱私遭到了侵犯。
「說偷窺也太難聽了吧,我只是想調查那個女人在死前寫了甚麼。」
阿田怒氣沖沖地回答。
利明看著阿仁。
「那我去好了,」這時,利明逮到機會說,「我也想知道撕下的那一頁寫了甚麼。」
「缺了很多片,」他生氣地說,「紙片完全不夠,根本拼不出完整的形狀。」
阿仁輕輕拍了拍日記後,看和*圖*書了最後幾頁,「但很可惜,她似乎沒提這些事,昨天甚麼都沒寫。」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嘛。」
「妳的意思是,即使在她快死的時候,都要死守住這個秘密嗎?」
利明突然不再說下去,高之也很快察覺了其中的意思。
「至少這張紙條上,」下條玲子說,「應該有署名,如果沒有署名,雪繪一定會感到害怕,而且,那個名字一定是可以讓她感到放心的人。」
「但是,到底是甚麼時候把紙條交給她的呢?」
「那為甚麼會撕掉?」伸彥問。
「兇手可能知道她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特地檢查了日記以防萬一,沒想到果然發現了對自己不利的內容。」
他下樓時,立刻察覺現場的氣氛比剛才更緊張了,小聲地問阿田:「發生甚麼事了嗎?」阿田結結巴巴地告訴他日記日期的事。
高之不由思考,日記上那一頁到底寫了甚麼。難道上面寫著朋美的死和兇手有某種關係嗎?兇手怕被別人知道,所以殺了雪繪,撕下日記嗎?
「我不是兇手,這件事我最清楚。」
坐在高之身旁,對三明治不屑一顧的木戶噘著嘴,對著阿仁的方向說。阿仁打開了那本白色的書。那是剛才找到的雪繪日記。
「這是兩回事,你只是想偷窺而已。」
到底是誰?高之瞄著其他人,其中有人寫了紙條給雪繪。
「所以,缺少了四月十日和十一日……」
「那也沒辦法啊,其他部份都燒掉了,即使把紙灰拿給你拼也沒用。」
聽了她的話,其他人都用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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