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平行世界的愛情故事

作者:東野圭吾
平行世界的愛情故事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三章 喪失

第三章 喪失

麻由子打開五斗櫃的抽屜,開始換衣服,似乎並沒有發現相框的位置稍微移動了。崇史猶豫著要不要問她照片的事,雖然只是很普通的問題,但不知道為甚麼,他不敢問出口。因為有一種預感,覺得一旦問了之後,就會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
昨天確認智彥的房間還沒有退租時,他完全沒有想到要來這裏。因為他覺得即使來到這裏,如果無法進房間,也完全沒有意義。
「他不是在洛杉磯?」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你為甚麼突然問這件事?篠崎怎麼了?」
「那個女生是篠崎的女朋友嗎?」崇史問。
「你打算和她結婚嗎?」小山內問。
「對啊,你特地打電話來,真不好意思啊。」
「不是,並不是想到甚麼,而是我打算近期和三輪聯絡,可以順便打聽一下篠崎的事。如果知道甚麼情況,可以通知那個女生。」
「去了洛杉磯吧?這件事我知道,但完全不知道他在那裏的情況,他也沒有寫信給我。」
好像只有這個房間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
「愉快是指?」
為甚麼會以為自己曾經和麻由子一起去過?這反而更令他感到不解。
「妳沒聽說嗎?」
崇史摟住麻由子的肩膀,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感到頭痛,有點想要嘔吐。他把照片放回原處,在床上坐了下來。難以形容的惡劣心情在內心擴散。他試著想一些其他的事,仍然無法擺脫那些思緒。
我到底怎麼了?崇史不由得感到不安。為甚麼會想像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
那是去東京迪士尼時拍攝的。
「最近一次是甚麼時候?」
奇怪的感覺再度甦醒。
麻由子正在洗碗。
「對啊,持續無故曠職,最後離職了。我記得是透過百迪科技提出了離職申請,總之,當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臉。我以為已經適應新進員工不負責任的情況了,但他的事還是令我感到意外。」
「現在還不知道,搞不好也不行。」
智彥的公寓離高田馬場車站走路大約五分鐘,細長形的公寓外牆貼著模仿紅磚的瓷磚。他的房間在五樓,崇史按了電梯的按鍵。這裏的電梯很老舊,速度很慢。
「嗯,這樣比較好。這個女生很不錯,和你一定可以相處得很好。百迪科技現在也已經捨棄了大時代的思考方式,不再認為夫妻必須在不同的部門工作,也許你們會在同一個部門。」小山內說完,露出被香菸熏得變色的牙齒笑了起來。
也就是說,智彥用來記錄某些資訊的東西都消失了。
接電話的正是智彥的母親,崇史在自報姓名時,猜想她一定覺得很懷念。
「那倒是。」
目前沒有任何推理的材料,所以越想越心浮氣躁。
「所以我也很驚訝。」
「嗨!」小山內看到崇史,立刻把椅子轉了過來。他笑的時候,魚尾紋更深了,「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吃完晚餐,正在喝茶時,電話鈴聲響了。麻由子拿起無線電話機遞給崇史。他們同居的事並沒有公開,所以都由他接電話。他不在家時就按答錄機,在透過擴音器確認來電者的聲音,麻由子覺得沒問題時,才會接起電話。
當然也不可能一個男生自己去,也就是說,智彥當時應該和某個女生一起去。既然這樣,應該有和那個女生的合影,也會有那個女生單獨的照片。以前這本相冊中,是否有和智彥同行的女生的照片?
「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每次都是想到了就打電話。」
腦海中響起這個聲音,崇史忍不住抬起頭。
「寫信……對啊,他也沒有寫信回來。真對不起,這孩子很懶,不過,你不用擔心,他一切都很好。」
「就是失蹤了,聽說他的家人也打電話來問他的下落。」
當MAC和中央研究所研究相同的課題時,兩個單位分擔負責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但是,當認為基礎研究已經完成時,就會將所有的研究都交由中央研究所處理,MAC的研究人員通常也會被吸收到中央研究所。
崇史拿起相冊翻了起來,立刻看到了熟悉的臉龐。崇史和智彥剛進MAC後,曾經一起去東北旅行,那是當時拍的照片。智彥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揮著手,他的皮膚難得曬很黑,看起來很健康。後方的流水應該是嚴美溪。下一張是兩個人在恐山的合影,當時他們還開玩笑說,會照到背後靈。
「可不可以請妳告訴我電話號碼?我想打電話給他。」
「我聽說了,好像是分析幻想時的腦部迴路……對不對?」
他覺得好像聽誰說過這句話。有人在稱讚智彥的研究成果。是誰說的?在哪裏說的?崇史搖著頭,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甚至覺得可能是錯覺。
「她和三輪……嗎?」崇史覺得好像吞下了鉛塊。
崇史指定了池袋西口的一家咖啡店,直井雅美也表示同意。
「他有打電話回來嗎?」
星期六上午,崇史說要去公司,麻由子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他們像往常的週六一樣,吃著早午餐,桌上放著吐司麵包、咖啡和沙拉,還有炒蛋和香腸。除了咖啡以外,都是崇史準備的。
「還不錯,」崇史說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就知道你星期六一定會在這裏。」
他不經意地看著丟在桌上全新的小型磁片,也就是簡稱MD的東西。崇史和百迪科技的研究人員經常使用MD作為電腦的外部記憶裝置,因為MD的容量是普通磁碟片的一百倍以上,桌上的MD很可能是智彥為工作而買的。
「啊,原來是敦賀……」她只叫了他的名字,就沒有再說下去。
「明天也不行嗎?」
「簡直就像是中年夫妻啊,現在就這樣,不難想像以後的情況。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她的。」
天空很藍,照片中拍到了後方的棕色柵欄。崇史覺得這個背景似曾相識。
「是啊,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
崇史在床上坐了下來,仔細打量室內的每個角落,他的目光停留在音樂架上,起身走過去後,看了音響架內。
「不好意思,妳自己去吧。」
「拜託了。」崇史向他鞠躬。
但是,今天早上,他hetubook.com•com突然想起自己有智彥家的鑰匙。他記得放在釘書針的盒子裏,收在抽屜裏,於是決定來智彥的租屋處察看。
崇史昨天在公司打了兩通電話。其中一通打到智彥在MAC時住的公寓,原本以為智彥一定搬走了,沒想到房子竟然沒有退租。他聽到了答錄機的聲音。
「你是不是料定我的研究又遇到瓶頸了?你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因為我一直在做同樣的事。」
他想起的確不曾在MAC公開過自己和麻由子的關係,因為顧慮到智彥,所以三個人經常一起行動。
「他好像突然不來了。」
「喂?」他接起了電話。
自己沒有和麻由子去過東京迪士尼,這是他得出的結論。因為和過去的回憶混淆,才會以為和麻由子一起去過。
話說回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是喔……」
走進大樓內,可以感受到一些動靜。即將參加學會或研究會的研究室應該沒時間休假。
「中研那裏幾乎每天都在做動物實驗。」中研是目前崇史他們所在的中央研究所的簡稱。
「你真是好心人,但是我覺得三輪應該也不知道,他恐怕和我們一樣,並沒有和篠崎見面。」
上面寫著住址和電話號碼。那個女生叫直井雅美,住在板橋區。崇史向小山內要了一張便條紙抄了下來。
小山內拿起桌上的香菸盒,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下方嗅聞味道,然後對崇史說:「只剩下記憶包了。」
如果不是小偷,那會是誰幹的呢?
一陣惡寒撫過崇史的後背,因為他不認為是智彥自己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闖入者拿走了所有這些東西。
「對,沒錯,不好意思,突然打擾。」崇史說話時看向麻由子。她臉上的表情在問:「誰打來的?」崇史拿著電話站了起來。
他無法承受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闔上了相冊。他的本能拒絕繼續思考這件事。
「喔,對不起,是他名字。」
崇史留言說,自己今年三月之前在MAC,想瞭解關於篠崎的事,希望她聽到留言後,能和自己聯絡,並留下了家裏的電話。
臨走時,他巡視整個房間,想要再看一眼。窗外有甚麼東西閃了一下。窗簾有一半敞開著。
晚上上床之後,崇史才提起篠崎的事。因為他想要拉開足夠的時間,以免麻由子聯想到剛才那通電話。
「要找篠崎?怎麼回事?」
他立刻想到會不會是遭了小偷。崇史曾經見過遭小偷的房子。讀小學的時候,附近同學家遭小偷,他好奇地去同學家參觀。當時室內的情況就和眼前的情景一樣,好像整棟房子都被掀翻了。
「原來是這樣,沒錯,是關於他失蹤的事。」
「你知道伍郎的,不,是篠崎的下落嗎?」
掛上電話後,崇史坐在那裏發呆,門打開了。麻由子用托盤端著茶杯走了進來,「講完電話了嗎?」
「直井小姐,我們可以見面詳談嗎?如果瞭解詳細情況,也許可以幫到妳。」
「是喔,真辛苦。」她伸手拿起黏在崇史肩膀上的線頭。
不可能。
但是,他到底在看甚麼?有甚麼目的?
「怎麼了?」崇史問。
「沒事,」崇史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不一會兒,他在房間中央停下了腳步,一股寒意流過背脊。
「新生活還適應嗎?很愉快嗎?」小山內不懷好意地笑著問。
「你要走了嗎?」
但崇史同時認為這並不是單純的闖空門。
一種像是不祥預感的低落心情漸漸占據了崇史的內心,他很熟悉這張照片所發出的感覺。
小山內拿起在菸灰缸上冒著煙的香菸,抽了一口後,從鼻子裏噴了出來。
對面也是一棟相同的公寓,有一個人站在外側樓梯上。看起來像男人。男人手上拿著相機,可能是鏡頭反射了陽光。
「真的嗎?你們不是關係很好嗎?」
「呃,請問這是敦賀崇史先生的府上嗎?」電話中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崇史聽過這個聲音,就是那個答錄機的語言留言。
「不,沒事。倒是你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
但是,崇史感到無法釋懷。為甚麼直到剛才,自己都忘了這件事?
崇史坐立難安,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室內,思考著當時拍的其他照片,應該收在某個地方。
但是,有人以為智彥和麻由子是情侶這件事,是不容忽略的事實。只有小山內一個人這麼以為嗎?
崇史整理著自己的想法。資料、筆記、磁碟片、MD、錄音帶和錄影帶都不見了,這些東西有甚麼共同點?
換好衣服,崇史向麻由子打招呼說:「那我先去公司了。」
崇史認為不可能,至少不可能在公司打電話。
那並不是智彥的聲音,而是電話機中預錄的語音訊息,但崇史以前聽過,所以確信智彥的房子還沒有退租。
「所以呢,」小山內問:「你今天有甚麼事?不可能預料到我想抱怨,所以才來聽我訴苦吧。」
「腦部機能小組的人都很失望,好不容易分到一個美女,竟然已經名花有主了。」
就連崇史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之前完全忘記了鑰匙的事,同時,他也很納悶,為甚麼今天會突然想起這件事。雖然在日常生活中,經常發生突然想起早就忘記的事,但想起這把鑰匙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崇史覺得那是和想起智彥的事時相同的感覺。
「不,我不知道,你呢?」
「就是這麼回事,百迪科技的高層似乎對在新型實境中使用視聽覺認知系統已經不抱希望了。」
她是不是在隱瞞甚麼?崇史立刻產生了質疑。三輪智彥一定是因為某種理由突然消失……
「是喔。」小山內一臉難以理解的表情抽著菸,菸灰掉在長褲上,他慌忙拍了拍。
他回到位在早稻田的公寓,但麻由子不在家。崇史猜想她可能一個人出門買東西了。一看時鐘,已經六點多了。麻由子可能以為他會更晚回來。
「對了,之前被安排在三輪手下,從大學剛畢業的篠崎目前在哪個研究小組?」
麻由子的這張照片是不是和智彥一起拍的?他們和-圖-書是不是一起去了迪士尼樂園?是不是智彥為麻由子拍照,麻由子為智彥拍了照?
除此以外,智彥母親的談話中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對無法主動和兒子聯繫這件事感到不滿。
崇史敲了敲一樓最角落的房間門。「請進。」裏面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崇史打開門,坐在窗前書桌前寫東西的男人轉過頭,這個臉頰凹陷,看起來乾瘦的男人是以前崇史在這裏就讀時的指導老師小山內。
「嗯,上個星期三、四吧,在吃晚餐的時候打來的。」
離開智彥家後,崇史去了MAC。雖然他很想在上班日來這裏,但那樣就會遇見麻由子。他想要避開麻由子,因為他不想把自己目前的疑問和煩惱告訴她。
「我也不太清楚。警衛室打來電話,說有一個女生要找篠崎的上司,問我該怎麼辦。篠崎的上司是你目前的上司須藤,當時他已經不在這裏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去見她。那個女生差不多二十歲左右,她說找不到篠崎的下落,正在為此傷腦筋。篠崎沒有和老家聯絡,也沒有回自己的租屋處。我告訴她,篠崎幾個月前離職了,她很驚訝,一直問我知不知道篠崎去了哪裏,我當然無法回答,只能告訴她說,篠崎離職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她才終於放棄離開。」
牆邊的兩個鐵製書架上幾乎都沒有書,原本放在書架上的大量書籍都雜亂地堆在地上。書桌也一樣,抽屜裏的東西全都丟在地上,衣櫃裏的衣服也都被拉了出來,音響架上的錄影帶和CD也散落一地。
「他不在這裏?」
「完全不知道。」她回答說。
「工作上的電話。」崇史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後回答:「我明天也要出門。」
崇史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然後又想到,這是不是和三輪智彥失蹤的事有甚麼關聯?
「我也很驚訝,沒想到你會和她交往。」
「不是啦,但和剛才的話題有一點關係,是關於三輪的事。」
「是關於伍郎失蹤的事嗎?」
「因為他擅自離職,也難怪會被這麼說。妳和他很熟嗎?」
他用手按住電話,小聲地對麻由子說:「我要看一下工作的資料。」然後走去臥室。麻由子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也不清楚,因為一直聯絡不到他,今年過年時,他也沒有回老家。」
那正是篠崎離開MAC的時候。
「應該是去年秋天。」
吃完早午餐,他回到臥室,打開了和麻由子共用書桌的第二個抽屜。抽屜裏放著備用的文具和電腦周邊的備用品。他從抽屜裏拿出裝釘書針的小盒子,打開小盒子,裏面裝的不是釘書針,而是一把鑰匙。他把鑰匙放在手上,不禁思考起來。因為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只是他也不知道為甚麼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你有她的聯絡方式嗎?」
「你知道三輪在洛杉磯研究甚麼嗎?」
「工作完成了嗎?」
「啊?是這樣嗎?」
「對不起,妳自己去吧。」崇史說完,吃著還沒有加番茄醬的炒蛋。
「你想到甚麼了嗎?」
「我以為大家都知道我們交往的事。」
是闖入者帶走了嗎?不,崇史改變了想法,認為無法如此斷言,很可能是智彥帶去洛杉磯了。如果換成崇史,接獲調去美國的通知,當然會把之前所有的研究成果都一起帶走。
「是嗎?那就太好了。」
「碎紙機三輪嗎?」小山內笑了起來。因為智彥很聰明,所以在MAC時,大家都這麼叫他,「他怎麼了?」
崇史想起去智彥家裏時,從對面那棟房子向自己張望的那個男人,他確信那個男人在看自己。
「今天去公司時,遇到在MAC時的朋友,聽說了奇怪的事,說不知道篠崎的下落。」
崇史的目光停留在音響旁的架子上,那裏有一排樂譜,還有一些相冊,但並不是那種有硬皮封面的高級相冊,而是沖印店贈送的薄型相冊。
「啊,我想起來了。」
不對,崇史輕輕搖了搖頭。弄撒爆米花的不是麻由子,是大學時交往的女生。
他在床上翻了身,看到五斗櫃上的小相框,裏面是麻由子的照片。崇史站了起來,拿起了相框。照片中的麻由子在黑色T恤外穿了一件牛仔外套,面對鏡頭露出笑容,戴了一副紅色耳環。
對方的聲音顯得有點激動。她果然還沒有找到篠崎的下落,聽到崇史的留言,充滿期待地打了這通電話。崇史不由得心生抱歉。
「伍郎是篠崎的……」
「我聽說,」他一邊吐著煙,一邊說:「百迪科技仍然執著於記憶包,腦部機能研究小組也增加了人手。」
既然如此,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為了偷竊以外的目的在這裏翻箱倒櫃。既然不是偷竊,很可能是在找甚麼東西。
MAC和百迪科技一樣,星期六也休息,大門內靜悄悄的,但上了年紀的警衛坐在警衛室內。崇史出示了百迪科技的員工證,走進了大門。
「昨天晚上你都沒提這件事。」
「拜託了。」
「可能太忙了,要在那裏生活,可能會有一段時間忙得渾然忘我。」小山內似乎並不認為有甚麼問題。
麻由子是智彥的女朋友?
「有時候等不及了,乾脆自己走樓梯。」崇史想起智彥曾經這麼說,他可能藉此暗中證明自己的腳並沒有問題。
「不知道,因為他去年秋天的時候就離開MAC了。」
然而,崇史無法釋懷。他覺得好像有人刻意隱藏智彥,但是,有必要這麼做嗎?
「你穿這樣去嗎?」麻由子回頭問道。崇史一身牛仔褲配馬球衫的輕鬆打扮。
他搖了搖頭,持續搖著頭,想要告訴自己,不可能有這種事。她是自己的女朋友。現在如此,一年前也是如此。然而,他內心感到極度不安,所以才需要這麼告訴自己。但為甚麼會毫無抵抗地認為智彥和麻由子是情侶呢?相反地,想要回想自己和麻由子一年前的樣子,記憶卻很模糊。
崇史點了點頭,「是啊,你甚麼時候聽說這件事?」
雖然崇史並不知道智彥到底有哪和_圖_書些東西,但他曾經來過這裏好幾次,大致上知道哪裏放了甚麼東西。崇史把書放回書架,努力搜尋著記憶。
桌上積滿了灰塵,只有原本放MD的位置清楚地留下了四方形的空洞,顯然從被人闖入到現在,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崇史脫下鞋子走進室內,盡可能不要踩到房間內散落的東西,然後再度巡視室內。
「我也是最近才聽說。」
「就是那個篠崎,妳知道他目前人在哪裏嗎?」
「我希望你不要告訴津野,我今天來這裏的事。因為我不想陪她去買東西,謊稱要加班。」
「好像並不是這樣。」小山內把香菸在菸灰缸裏捺熄了,「我們這些老師會繼續留在這裏,上面指示我們要找新的研究課題。」
「這是怎麼回事?簡直就是實質縮小規模啊。」
「喔,你是說智彥,沒有人告訴你嗎?他去了美國。」
電話彼端傳來吐氣的聲音,她顯然很失望。
「下個星期就要召開部門會議,我希望在開會時作為參考資料。」
「好像是。」
奇怪的是,這兩張照片之間是空白,好像其他照片被人抽走了。
他在臥室換了運動衣後,躺在床上。各種思緒在腦海中交錯。麻由子的事、智彥的事,還有自己的事。他努力試著將這些思緒結合在一起,但都徒勞無功,完全無法成形。既無法結合在一起,也無法到達某個終點,只是維持著懸在半空的狀態。因為未知數太多,所以無法總結出解答。
「好啊,沒問題,我也希望找到一些線索。」直井雅美立刻回答。
「那可以明天兩點約在池袋見面嗎?」崇史想起她住在板橋這件事後提議道。
「是喔,那不要太晚回來。」
「應該是,聽起來不像是家人,而且姓氏也不同。」
「我知道了。」
「我想要問一下關於三輪的事。」
想到這裏,崇史感到焦慮不已。自己為甚麼如此不安?自己比任何人更清楚,麻由子是自己的女朋友——
「有這個打算,但要等她從這裏畢業,進入百迪科技的某個部門工作後再說。」
「老師不久之前好像提過這件事,但因為我已經換去其他小組了,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也答不上來。」
闖入者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智彥的研究成果,但是為甚麼要拿走他的研究成果?崇史對此存疑。智彥他們的研究並沒有值得搶奪的成果,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做出甚麼成果。
「喔,好啊,我會轉告他。」
「嗯。」
「我原本還在猶豫,但後來還是決定今天去公司處理一下。」
「不,並不是這樣,但因為我以前和他很熟,所以想進一步瞭解相關的情況。不瞞妳說,我今天才知道他失蹤這件事。」
而且,這到底是甚麼時候的照片?崇史忍不住想。崇史不曾和智彥一起去過迪士尼,那並不是兩個男生一起去的地方。
「咦?你不知道嗎?他離開這裏已經好幾個月了,當時你不是還在這裏嗎?」
崇史再度巡視室內,希望可以找到某些提示,說明眼前的狀況。是誰闖入這裏?到底有何目的?闖入者是否達到了目的?智彥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東北旅行的照片之後,是智彥的獨照。雖然照片上沒有日期,但從他穿著運動衣和牛仔褲的打扮推測,應該是五、六月的時候。他坐在長椅上露出微笑,後方隱約照到了城堡。
「對啊,我們也很擔心這件事,幸好目前甚麼都沒發生,他也不時會打電話回家。」
「不,談不上甚麼事。」崇史覺得既然他之前就已經辭職了,即使見了面也沒有意義。
沒想到智彥母親的反應極其不自然。
這時,他又想到一件事,在電腦周圍尋找著。果然不出所料,原本放MD和磁碟片的盒子空了,只剩下新的MD和磁碟片。他在桌子上和抽屜中尋找後,發現連筆記本和便條紙也都不翼而飛。
智彥的母親說到這裏,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等待崇史的反應。
「他家裏沒電話,所以是從公司打的嗎?」
「嗯,好像是一個月前,我剛好有事去中研,須藤告訴我的。老實說,我當時很驚訝。不,三輪被調去美國這件事並不意外,但照理說,應該會通知我們老師。」
「沒事。」崇史搖了搖頭。
崇史覺得該問的事都問完了,正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一件事。
「因為他們在同一個小組,可能經常看到他們在一起的關係。冷靜思考一下,以津野的美貌,當然和你比較匹配。」小山內說完,看著崇史的臉,顯得有點尷尬,「如果讓你不舒服,我向你道歉,我剛才那句話並沒有特別的意思。」
「我回來了,你這麼早就到家了。」說完,她看著崇史,露出不安的表情,「你怎麼了?露出這麼奇怪的表情。」
這是甚麼?他忍不住想。
「是喔。」麻由子似乎仍然無法接受,但她聳了聳肩,笑著說:「原本還想請你今天陪我去買東西呢。」
晚餐時,麻由子和他聊著今天出門逛街的事。因為剛好遇到拍賣,所以用便宜的價格買到了夏天的衣服。回家的電車上,還被一位中年女人搭訕。崇史知道自己露出了煩悶的表情,卻也無法強顏歡笑,只能隨口附和。幸好她並沒有起疑。
「最近都沒有他的消息,所以我在想,不知道他最近還好嗎?」
沒想到小山內說出了令人意外的回答。
「我會在桌上放百迪科技的紙袋。」
「怎麼會有這種事?」崇史不以為然地說:「之前不是已經縮小規模了嗎?MAC已經不再研究了,中研也凍結了這個課題,在MAC擔任老師的須藤先生現在也和我一起研究新的課題。」
「好啊,請問要約在哪裏?」
「你竟然要假日去上班,真是太難得了。」麻由子的聲音中帶著狐疑說道。她仍然穿著睡衣,在睡衣外披了一件白色棉質開襟衫。
「我是直井,」對方在電話中回答,「呃,你在我的答錄機裏留言……」
「真的嗎?但即使是這樣,也未必是進行那項研究……」
崇史立刻發現,那是東京迪士尼樂園。他繼續向後翻,翻了兩頁,又有一張像是去迪和_圖_書士尼時拍的照片。智彥獨自站在迪士尼的大門前,右手拿著紙袋,左手做出V的手勢。
「應該吧。」崇史說完,站了起來。
尷尬的沉默持續了數十秒。崇史看著小山內後方的窗戶,窗外是櫻花樹,櫻花樹的後方是空無一人的網球場。
其實並不是經常出入,而是實質同居,但崇史並沒有說。
不光是智彥和麻由子,和篠崎一起進公司的人也都很驚訝。
「非今天不可嗎?這麼緊急的工作嗎?」
「因為我想整理一份數據,原本想昨天完成,但主機當機了。」崇史把奶油抹在麵包上時說道,他不敢正視麻由子的眼睛。
到底是在哪裏拍的?崇史思考著,記憶隨即甦醒。
都可以記錄資訊。
之後的記憶開始模糊。真的是這樣?真的去過嗎?崇史搜尋著記憶。他記得自己曾經去過迪士尼,玩了各種遊樂設施。太空山、加勒比海盜、星河之旅,還有其他各種遊樂設施,麻由子在灰姑娘城堡前撒了爆米花——
「是嗎?」崇史抓著頭。
離開MAC後,他一看到公用電話,立刻打電話給直井雅美,但直井雅美不在家,聽到答錄機的語音訊息,要求留下姓名和留言。聲音帶有一點鼻音,感覺不到二十歲。
「這個課題的研究也沒有進展。」崇史自嘲地笑了笑,他並沒有說,自己對這個研究不感興趣。
崇史看了窗戶玻璃和窗戶鎖,玻璃沒有打破,月牙鎖也鎖得好好的,所以可以排除從窗戶闖入的可能性。
他首先想到是否該報警。如果遭到了小偷,當然得先報警,但首先必須找到能夠斷定是被闖空門的證據。
「你找篠崎有事嗎?」小山內問。
他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話道歉:「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然後用麻由子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地說:「正如我在答錄機中留言所說的,關於篠崎的事,我有事想要請教一下。」
「徹底顛覆實境工學常識的重大發現。」
「所以妳目前仍然不知道他的下落嗎?」
慣竊即使不用鑰匙也可以開鎖,也可能智彥剛好忘了鎖門,被小偷發現後進來偷竊,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小偷離開時都不可能鎖門。剛才這個房間的門是鎖著的。
崇史思考著是否該向智彥的父母報告眼前的狀況,最後決定不說。因為他至今仍然很在意,昨天通電話時,智彥的母親似乎有點心不在焉,而且他覺得智彥的父母可能知道這裏的狀況。智彥離開這裏已經超過兩個月,照理說,既然沒有人住了,應該趕快退租。既然沒有退租,顯然有某種理由,而且這個理由不可能和眼前的異常狀況毫無關係。
智彥和崇史的老家都在靜岡市區,小時候經常相互串門子。智彥的父親開印刷廠,埋頭苦幹,只期望獨生子長大成人。他的母親個子矮小,慈眉善目,個性溫柔婉約。崇史在進入百迪科技之前回老家時最後一次見到她,她當時提到智彥時,仍然稱他為「小智」。
「我就是,請問妳是?」
他並沒有女朋友。崇史立刻回答了這個問題。不光是去年初夏,智彥應該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如果他交了女朋友,應該會最先告訴自己。崇史對這件事很有自信。
麻由子所屬的記憶包研究小組今年春天解散了,她被分配到腦部機能研究小組。她並不是研究所畢業,所以都是擔任主研究員的助理工作。
他們是不是已經完成了驚人的成果?
和麻由子去迪士尼時,發生了甚麼事?她穿甚麼衣服?她穿了一件很飄逸的迷你短裙,每次搭乘遊樂設施時,都忍不住為她提心吊膽。他忍不住說,應該穿牛仔褲啊。她回答說,被人看見有甚麼關係。
崇史打開窗戶,尋找男人的身影。不一會兒,看到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從一樓大門離開。崇史無法判斷是不是剛才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的腳步很慌張。西裝男鑽進停在路旁的車子,立刻驅車離開了。
崇史脫下鞋子跑到窗邊,男人從樓梯上消失了。不是走去某個房間,就是搭了電梯。
「……是這樣啊。」
記得是去年初夏,兩個人一起去了迪士尼,然後拍了照片。
小山內的話令崇史感到意外,他挑了一下眉毛。
篠崎和智彥曾經在同一個研究小組這件事讓他格外在意。當然,也可能是巧合。
「我也不知道,他完全沒有和我聯絡。」
因為篠崎曾經協助智彥的研究工作,也許他知道智彥的近況,所以他想打聽篠崎的事。
闖入者到底想要甚麼資料?拿走MD和磁碟片也就罷了,竟然連錄音帶和錄影帶也都拿走太不正常了。很久以前,才會把錄音帶當作是電腦的記憶媒體,至於普通的錄影帶,完全不曾用於電腦。雖然除了作為電腦的記憶媒體以外,還可以以影像的方式留下數據,但據崇史所知,智彥從來不曾使用這種方法。
好久沒有打軟式網球了,他心想道。上次是甚麼時候打的?他想起是和麻由子一起打的網球,烈日、汗水——
掛上電話後,崇史在桌上的便條紙上寫了幾個數字。他計算了和洛杉磯之間的時差,如果智彥是在晚餐時間打電話回家,代表他是在半夜打電話。
「嗯,總算有了眉目。」
「雖然還沒有正式決定。」小山內一臉不滿地吐著煙。
「有啊,打過幾次電話。」
「是喔。」
小山內點了菸,連續用力吸了三口,周圍的空氣立刻變得白色混濁。
「篠崎?」小山內皺起眉頭。
「之前記憶包研究小組不是有這樣一個人嗎?」
「甚麼事?」
「是喔……那我自己去好了。」
「不知道他的下落?」
接著,他打去智彥的老家。
「呃……」
「妳知道他為甚麼突然離開嗎?」
小山內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不對,崇史內心產生了猶豫。果真如此嗎?
「那如果家裏發生甚麼事,要怎麼通知他呢?」
「真奇怪。」
來到五樓,崇史站在智彥的房間門口。五〇三室。門牌上用簽字筆寫了「三輪」的姓氏。崇史摸著牛仔褲口袋,拿出了鑰匙,就是原本裝在釘書針盒子裏的鑰匙。
不對,那也不是麻和-圖-書由子,那不是和麻由子在一起時的回憶。
「但明年之後,視聽覺認知的研究將全都交由中研負責。」
「所以你明年也要來中研嗎?」
「對啊,之後她又打了兩次電話來裏,我根本幫不了她。我問了其他人,沒有人知道篠崎的情況。不知道之後怎麼樣了,她沒有再打電話來,是不是找到了?」小山內一直偏著頭納悶。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須藤先生好像很生氣,說他缺乏身為社會一分子的自覺。」
裏面的MD果然不見了,但那並不是電腦用的MD,而是原本用途的音響MD不見了,裏面錄製了智彥喜歡的古典音樂。除了MD以外,連早期的錄音帶也不見了,但市售的CD還留著,只帶走了自己錄製的音樂,無論怎麼想,都太不自然了。
這時,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回來了。」傳來麻由子的聲音。隨著一陣拖鞋的聲音,她走進臥室。
「進展好像的確不太順利,目前還無法達到應用的程度。」
「假日加班穿這樣沒關係。」
「你知道他目前的情況嗎?」
「喔……」
「不會太晚的。」他穿上球鞋出門了。
他來到地鐵早稻田車站後買了車票,搭上和去公司相反方向的電車。他只搭了一站,在高田馬場下了車。三輪智彥就住在這裏。
他繼續在房間內檢查後,發現錄影帶也消失不見了。錄製了希區考克電影的錄影帶,和智彥每週看的連續劇錄影帶全都不見了,只剩下還沒有拆封的全新錄影帶。
「呃,妳請等一下。」
然而,崇史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麻由子的臉,而且他發現這幾天始終煩惱不已的不舒服感覺,再度在內心擴散。
他終於想起一件事。那是去年秋天,大家都在議論篠崎的事。
崇史聽了,努力搜尋自己的記憶。雖然他和篠畸並不是很熟,但遇到時會打招呼。
「想起來了嗎?」
「不抱希望……那要使用甚麼?」
「對,呃,我還想拜託你一件事。」
他打量著這些書的書名片刻,才想到自己太蠢了,忍不住苦笑起來。即使看現場留下來的書,也無法得知闖入者到底要找甚麼。看房間內留下的東西沒有用,必須尋找缺少了甚麼,才能知道闖入者的目的。
「嗯,好像是突然離開。」
再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他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轉動了門鎖。門鎖一下子就打開了。他拉開了門。
但是,那些照片被抽走了。崇史開始思考其中的原因。那個女生到底是誰?從和東北旅行照片的時間關係推測,應該是在去年初夏。當時,智彥有交往的女生嗎?
「你別裝糊塗了,聽說津野經常出入你家。」
「我目前不在家,請在嗶聲後留下你的姓名和留言。」
「我跟你說,智彥家裏還沒有裝電話,目前住的地方也只是臨時落腳,他說最近還要搬家……」說到這裏,她開始支支吾吾。
他小心謹慎走到窗前,以免碰到周遭的物品。窗邊放了一張床,床上的毛毯很自然地翻開,好像仍然維持著智彥最後起床時的樣子,但床下收納物品的抽屜打開著。
衣物也有相同的情況。散亂的衣物都是智彥平時經常穿的衣服,崇史以前看過智彥穿在身上,但智彥為甚麼沒有帶去美國?
總之,他想瞭解詳細的情況。
智彥的母親聽到崇史這麼說,沒有吭氣。一陣不自然的沉默後,智彥的母親說:
「你好像很在意,你不是和篠崎不太熟嗎?」
「……原來是這樣。阿姨,如果他下次打電話回家,可不可以請妳轉告他,務必和我聯絡?可以打對方付費電話。」
崇史低頭看著手上的相框,注視著面帶笑容的麻由子。
今天白天,在智彥房間內看到的照片浮現在眼前。相冊中只有智彥的獨照。
崇史把手上的MD放回桌上,先檢查堆在地上的書籍。分子生物學、腦部醫學、機械工學、熱力學和應用化學,都是模控工學的專業書籍,崇史也有其中大部分的書。除此以外,還有小說和寫|真集,以及幾本音樂專業書籍,因為智彥的興趣是拉小提琴。
他想先瞭解誰闖入了智彥家裏,到底有甚麼目的,但繼續留在這裏,也無法發現有用的線索。崇史走去玄關穿球鞋時,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和智彥取得聯絡。
「我買了熟菜回來,馬上就可以吃飯了。」說完,她留下不發一語的崇史,走出了房間。
「你說的篠崎,是那個篠崎嗎?」她把身體轉向崇史的方向問道。
「嗯,我也不瞭解詳細的情況。」小山內皺起眉頭。
但是……崇史忍不住再度看向書架,照理說,也應該同時帶上這些專業書籍啊,這些都是研究時需要用到的書籍,尤其在美國很難買到。
「智彥的……喔,是喔。是甚麼事?」
「說到篠崎,不久之前,有一個奇怪的女生來這裏。」小山內抱著雙臂,看向牆上的月曆,「差不多兩個月前,說要找篠崎。」
「他怎麼可能在這裏?」
他立刻發現原本放在書架最上層的資料夾不見了。崇史知道智彥按照不同的課題,將在MAC的實驗結果和報告保管在這裏。
「你等一下。」小山內打開抽屜,抽屜裏塞滿了零星物品和小紙片,他從其中拿出一張便條紙說:「就是這張。」
智彥租的是比較寬敞的套房,崇史瞥向室內,忍不住愣在玄關。
「他是甚麼時候失蹤的?」
「他們的成果也不理想吧,聽說只是用實驗確認我們這裏歸納的基礎數據而已。」
「稱不上很熟,但因為在同一個研究小組,所以經常會聊天。」
「我知道你們走得很近,你和津野還有三輪,三個人經常在一起,但我一直以為津野是在和三輪交往,因為你和三輪是好朋友,所以三個人形影不離。」
「妳最後一次聯絡他是甚麼時候?」
「誰打來的?」
「他下次甚麼時候會打電話回家?」
第一個可能,就是智彥自己。他在啟程前往美國之前,是不是曾經在找甚麼東西?但崇史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很瞭解智彥的性格,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智彥都不可能把房間弄得這麼亂七八糟。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