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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看看太田，只見他伸出小指搔搔眼角，輕輕搖了一下頭。

「Class？」太田不解。

「沒有，這大概不太重要……只是我想到，剛開始排練時，老師是站在走道上看著的。」

「有可能在衣服上預藏這類小針，等待穿刺的瞬間注入毒液嗎？」

「是的。然後再看到他時，他已經是坐在椅子上……比較像是倒在椅子上。」

「站著看？」

加賀和太田相視一眼。如果兇手要在外套上動手腳，只能趁這個時候吧。

接著接受問話的是亞希子，卻沒能問出比紺野更多的內容。可能受到表演剛結束的影響，她的情緒也稍顯激動。

「請問……」

太田說話時，響起一陣敲門聲。加賀應聲後，房門打開，出現一臉不安的淺岡未緒。

「任何事情都可以。」

最後太田詢問紺野今天的行程。他顯得不太高興，噘了噘嘴，但沒多說甚麼，開始交代。簡單來說，他在第二幕開始之前幾乎都待在休息室裡，第二幕之後除了換幕和第三幕一小段之外，都在台上。

「這種狀況下，穿衣服的人不會覺得怪怪的嗎？」

亞希子之後是柳生講介。柳生坐下後直瞪著兩名刑警，「又是你們啊？」劈頭就這麼說。

聽太田這麼說，「我沒說不合作呀。」柳生頭往旁邊一甩回答。

加賀說：「另外也可以將毒針機關預藏在椅子上，但這麼一來，很可能梶田在坐下前就會發現。我猜會不會是藏在外套內裡呢？還有，有人弄濕他的外套，或許就是想趁機動手腳預藏毒針m.hｅtuｂｏok.ｃoｍ•ｃoｍ，這樣推測也很合理。」

「線索……」

「葉瑠子還好嗎？要是她回來時瘦了或是病了，我可不會放過你們哦。」

「是的。在我們上台時，老師的確是站在走道上，雙手扠著看台上的狀況。因為老師下達指示後，我還忍不住看他一眼，所以有印象。」

「就在未緒他們上台之前。有一段場景叫做〈穿長靴的貓〉，當時老師還提醒台上的人要注意哪些地方。」

加賀反問他。

「我同意。」太田應和。

第一位是紺野健彥。紺野大概因為剛結束正式演出，情緒激動，臉頰還帶著潮|紅，但說起梶田死時的狀況，不免露出緊張的神情。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

即使正式演出結束，舞者們也得先換衣服才行，還有像是舞台設備等工作人員也需要善後。結果等到警方可以開始問話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是啊。第二幕結束時好像就乾了，所以老師又穿上。」

聽到前輩這句話，加賀不禁目瞪口呆，但面前的未緒卻突然「啊」的一聲驚呼。

「他在練習時會和舞者意見不合嗎？」

富井小組裡屬於中堅份子的刑警開口：「我問了移動屍體時是誰說要脫掉外套的，還有之後是誰將外套拿走，但這部份每個人都答不出來。大家的注意力好像全放在屍體上。」

「怎麼啦？」

加賀輕輕歎口氣，不讓未緒察覺。雖然她這麼說，但的確有人不會對梶田的死感到悲傷。

兩人也問了她今天的行蹤。她ｈｔtps://ｍ•hｅtubooｋ.ｃom•ｃoｍ的行程比紺野更緊湊，除了換幕之外幾乎都在台上。

「從背後傷口位置來看，在椅子上坐下的瞬間被預藏的毒針刺到，這也不無可能。相反地，如果要從背後注射的話，椅背就成了阻礙，基本上行不通。」

「這樣啊。所以說，在那之前妳都沒看著梶田先生嗎？」

她回答。

「話是沒錯啦，但如果真的是兇手幹的，大概也不會輕易被別人看到吧。現在應該確認每個人的行蹤。」

淺岡未緒的證詞也進一步獲得其他舞者的證實。特別是在未緒等人之前上台表演〈穿長靴的貓〉那段舞的舞者貴子，清楚表示：

加賀以眼神詢問太田是否還有其他問題。太田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揮了揮。「加賀你對這次案子特別關注啊。」

加賀點點頭。同時心想，這女孩似乎永遠望著遠方，或許就是這個緣故。

「不過，說是預藏毒針，實際上要怎麼操作呢？」

加賀說無論多細微的細節都無妨，但他還是回答想不起來。

「不好意思，現階段還不方便透露。」加賀回答。「得先釐清案情才行。」

「這個似乎很難釐清。」

「所以梶田之後將外套吊起來晾乾嗎？」

「不知道。可能有人打翻了東西，反正看起來只是水，先晾在休息室前的走廊上就行了。」

加賀說道。

「當時梶田先生的動作有甚麼讓人印象深刻的嗎？比方說跟誰講話。」

搜查人員利用幾間休息室，分組展開偵訊。太田和加賀因為上一件案子和眾人見www.hetubook.com.com過幾次，這次負責訊問幾位主要舞者。

「是的。因為平常就算跳得再好，他也一定會提醒哪些地方要留意。」

「我真不敢相信梶田老師會被殺，難道不是單純的意外嗎？」

加賀問道。但紺野閉上眼睛搖搖頭。

未緒是第一個發現梶田不對勁的人，因此，加賀等人的提問也從這部份切入。她像是要穩定緊張情緒，不斷緩緩眨著眼，說明當時的狀況。

「我一直看著台上。」

加賀反言相譏，一旁的太田只是一臉笑咪|咪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但目前就我們調查所知，不像意外或病故。」

未緒挑著眼，一副在窺探兩位刑警的表情。「有甚麼事？」加賀問她。

「是嗎？」

「嗯，應該沒錯。」

其他舞者也提出大致類似的說法。看來梶田在第三幕開始之前都一直站著，直到未緒等人上台後才坐下。

「外套是濕的？」

太田的問題難度很高，紺野卻回答得意外輕鬆。

「沒有。我們都相信照著老師的指示絕對不會錯。事實上也因為這樣，才有現在的成果。每個人對於老師的過世都很難過。」

「妳沒記錯吧？」

「就是基礎練習的意思。」加賀答道。

雖然表現得有些抗拒，但柳生對於刑警的提問，倒是回答得相當敏銳。特別引起加賀等人注意的，就是他提到梶田的外套。

「這應該是我們要說的吧。」

「我完全沒發現呀。當時我們正準備出場，站在舞台邊看著未緒他們的舞姿。直到未緒大喊，這才知道出了事。」

「今天這起案https://m.hetubook.com.com子也可能跟葉瑠子小姐有關吧？你想幫她的話，希望能跟我們合作。」

未緒回答的同時，太田已經起身，迅速開門走出去。

幾個人也同意富井的說法。的確，在有限的空間中，接觸的人員也固定，這個推論很合理。

「真了不起。」加賀稱讚。

「嗯，應該是 Class 結束不久後。老師拿起掛在椅子上的短夾克，發現有點濕濕的。」

聽太田說完，她深深歎了口氣，不發一語搖了兩、三下頭。

「你印象中，梶田先生對這事有甚麼特別的看法嗎？」

「關於梶田先生的死，妳想到甚麼線索嗎？」

之後他提出先前問過紺野和亞希子的問題。但未緒的回答也沒甚麼值得記錄的。

戴著黑框眼鏡的鑑識人員，親身坐在觀眾席上示範解說。加賀等一群搜查人員圍在他身邊。時間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暫且先讓相關人員離開，再做一次現場實況勘查。

「從這裡就知道兇手有多狡猾。話說回來，怎麼會選這麼隨便的地點下手呢？這麼一來不就很清楚，嫌犯是芭蕾舞團的相關人員嗎？對吧？」

看來她原本也沒抱甚麼期待，所以並未露出太失望的表情，只是再次低下頭。

柳生似乎很驚訝地睜大雙眼。「你知道的還滿多的嘛。」

「勉強要說的話，就是葉瑠子的事吧。」他補充，「老師似乎很關切。當然，不止老師，我們也都一樣。」

未緒目光低垂，動了動唇後又搖頭。

「要看機關裝置的大小，但這件外套是短夾克的款式，穿著站立時背部留有空隙，有一公分和*圖*書左右的厚度就不太容易察覺吧。還有，剛才加賀刑警所說的，毒針預藏在內裡的看法也很值得參考。這麼一來，還能解釋褐色斑點為甚麼只出現在外套內側，而外側沒有。」

「我們再討論看看，感覺應該可行。」

富井警部喃喃自語。

「到底是誰在梶田的外套上潑水，這一點要先查清楚。」

「只是稍微做過功課。對了，外套為甚麼會弄濕？」

「我想應該還是在外套上動手腳吧。」

「老師的死因……是甚麼呢？」

「《睡美人》裡的奧蘿拉公主這個角色，在體力上負荷很重。」

但加賀不認為兇手是個隨便的人。因為富井不瞭解芭蕾舞界有多封閉，兇手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考量自己和梶田接觸的各種機會後，就空間和人際關係上來說，這次演出都是機會最大的一次，所以才選了今天下手。

「沒有。我們習慣儘量把視線放在遠處。」

富井滿意地點了點頭，「先不管何時動的手腳，收回毒針的時機也無法確定嗎？」他看著眾搜查人員問。

「我想不出來。我們每個人都很尊敬老師，雖然他很嚴格，但出了練習室就是個熱情體貼的人呀。」

「因為沒聽見梶田先生的指示，所以才發現不對勁……是這樣吧？」

「就你的印象，在甚麼時候可以確定梶田先生還活著？」

兩人針對這件事情又追問了些詳細狀況後，才讓柳生離開。

富井點點頭看著鑑識人員。

之後加賀等人又問了梶田今天的行程，還有最近的狀況。紺野回答沒甚麼特別的，接著又說：

加賀停下記筆記的手，再次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