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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說甚麼『模特兒還是差了點』。很差勁吧。我聽了之後很生氣，他趕緊笑著道歉，後來又自言自語說『如果離開日本，給自己一點壓力，我是不是也能畫出那麼好的作品呢。』當時我猛然想到，他是不是在紐約受到其他人的刺|激。」

加賀說完，原本眼神認真的清美突然露出微笑。

「又有案子了，這次是柳生講介遭殃。」

沒聽過耶，清美偏著頭想了想，但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神情。「想起甚麼了嗎？」加賀問她。

「目前正在調查，但還沒結果。況且，一般醫師不會讓外行人自行注射，除非具備護士資格，或是有類似資格人士在場才行。黑道份子的話，有可能自己注射毒品，但現在也沒找到可能涉案的人。」

太田一說完，西裝外套裡響起一陣嗶嗶聲，是傳呼機。他連忙按掉，「不知道發生甚麼事啦？」他東張西望，看到手扶梯旁就有公用電話。

「不知道。」她搖搖頭。「我們倆在屋裡時，他突然說『欸，清美，妳轉過身站著。』我照著做，他就拿起素描本作畫，不過只畫幾筆就停了。」

「還是找不出風間跟高柳芭蕾舞團的交集嗎？」

這天兩人先到石神井分局，聽說赴美的搜查人員已經獲得一些風間在紐約時的消息。

「要完全確認的確不太容易。正式演出和在台上練習時都一樣，每分每秒都有舞者和相關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很多人無法在事後提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她指的自然是風間死亡的案子。

「對醫療人員來說沒甚麼吧。所以也著手調查所有相關人跟醫療界的交集，但目前還沒發現。」榊原回答。

加賀換個話題。

「這部份多少已經確定。簡單來說，如果在梶田脫掉外套前就已上台，到外套|弄濕這段時間都沒離ｈｔtps://m.h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m開舞台的人，就有不在場證明。」

「但這的確也算有點進展。」

「還有啊，我上次跟你提過，朋友的兒子出了交通意外，事情好像很複雜，找我過去商量。所以晚上我要出去一下，有急事的話就打到〇〇〇─××××找我。以上。」

接著是一小段沉默。每次都這樣。

他按下播放鍵，先傳出一陣乾咳聲。就憑這點，加賀已經知道是誰打來的。

清美聽了不太高興地皺起眉頭。

太田稍微改變問題方向，看來是基於先前在石神井分局聽取的報告。

加賀和太田分配到的工作是風間利之的相關調查。此外，加賀認為或許有人在藝術上的見解和梶田起了爭執，這部份也繼續追蹤。

她揮揮手離開了。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太田才歎口氣說：

換句話說，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風間利之溜進高柳芭蕾舞團辦公室的原因。

「剛才店裡的同事說，你真是個優質刑警，我也很相信你。」

「我是恭一郎。」加賀對著話筒說。「就算以前當過警察，勸你還是別太多管閒事。還有啊，相親幫我回絕吧。我的對象我自己找。以上。」

她推薦的是同一棟大樓裡的店，蛋糕種類的確琳瑯滿目。環顧店內，清一色都是年輕女孩，加賀等人感覺十分彆扭，清美卻絲毫不以為意地吃起了優格派。透過玻璃桌看得到她黑色迷你裙下的一雙腿，這又讓加賀等人忐忑不安。

就是想不出來才這麼辛苦呀，在場有人嘟囔。富井制止那些聲音：

「但兇手確實使用了注射針吧？如果不是原本持有，還是要有取得途徑呀。再稍微擴大範圍找找吧。」

搜查主任小林看著一紙報告說道。「據他們在當地調查的結果，風間不太跟日m.hetubook.com.com本人來往，交友也多以美術學校的同學為主。只不過，那時常在一起的幾個朋友中，好像只有一個日本男性。」

隔天在涉谷分局會議室召開搜查會報，搜查人員陸續報告目前的結果，但完全沒有稱得上是進展的內容。目前依舊找不出動機，也缺少有力的證詞，弄濕梶田外套的人依舊沒找到。

「可惜的是沒問出名字。風間向其他朋友介紹過一、兩次，但幾乎沒人跟他說過話。只是那個男的好像不知道是酒精中毒還是有病，總之臉色很差，雙眼混濁。」

加賀望著電話歎了口氣。又是相親。

然而，要用甚麼方法過濾，至今還沒找到。

加賀說完後掛上話筒，馬上對自己最後說的「以上」懊悔不已，因為那也是老爸的口頭禪。

「排除嫌疑的就只有六個人啊？」現場有人發出失望的聲音。

加賀拿出梶田的照片給她看，她當場搖搖頭，說並不認識這個人，也沒聽過梶田這個名字。

「到高柳芭蕾舞團去吧。」

「嗯。所以目前要他們先找到這個人的下落。」

負責調查注射針的搜查人員，目前似乎也一無所獲。注射針其實無法在一般藥房買到，販售的店家很有限。尤其近來因為緝毒的關係，各種相關規範變得更嚴格，可以很有效率打探消息，但還是沒得到看似和本案有關的線索。

加賀咋了一下舌，暗罵了一句哪有甚麼急事呀。不可能有急事要找老爸的。

「我可以暫時離開三十分鐘。附近有家店的蛋糕很好吃，我們去那邊吧。」

太田回電時，加賀反芻著剛才清美那番話。為甚麼風間只有那次要她當模特兒呢？是不是表示，那個對他造成影響的人畫了這類女性的人物畫呢？

「換句話說，就是風間在紐約認識的人嘍？」

他抽起門上信和*圖*書箱裡的晚報走進屋內，先查看電話語音留言，只有一通。先前和未緒在一起時已經聯絡過總部幾次，加上傳呼機沒響過，應該不會是搜查總部的留言。

「誰知道。」她聳聳肩。「可能嫌麻煩吧。」

「我們會的。」

「模特兒？裸體嗎？」

「那先不管梶田這個人。妳聽他說過在紐約認識甚麼日本朋友嗎？」

「我懂你的意思，不過到底是如何取得注射針的呢？」富井問。

「不，應該沒必要。」

「好像甚麼也沒找到。據說紐約芭蕾舞團就在附近，但從來沒聽他聊起過。」

「這個案子到底甚麼時候才能水落石出呢？」

送未緒回到位於富士見台的住處後，加賀攔計程車回到自己的公寓。身體應該很疲憊，但今晚上樓梯時卻少了平常那份沉重，或許是自己情緒高漲的關係吧，至於原因，他也很清楚。

「可能不是甚麼重大發現。」

「他真的不是那種摸進別人家偷東西的人。刑警先生，拜託你們一定要查清楚。」

「妳之前沒當過他的模特兒嗎？」加賀問她。

「但她某部份很敏銳哦。剛聽她轉述風間說過的話，確實暗示很可能有其他人存在。」

「我們也想到，類似昆蟲採集工具組裡常附的玩具注射筒，所以還到玩具店問過。但現在賣這些東西的店家似乎很少。仔細想想，因為昆蟲愈來愈少，自然也沒甚麼人賣。」

之後沒能再從清美口中問到甚麼。離開店家時，清美問加賀：

最後，當天的會議並沒做出結論。只像之前一樣，徹底調查梶田的過去、人際關係，以及毒針的線索。

「是刑警先生。」清美對女同事說。之後轉頭看著加賀問道，「有甚麼事嗎？」她似乎也沒有太困擾的樣子。

「可能根本不相干https://m.hetubook.com.com吧。」她先這麼說。加賀和太田探出身子。「他回國後沒多久，有一次在住處突然要我當他作畫的模特兒。」

富井思索。

太田的表情看來不抱太大期待。搜查主任也無奈地點點頭。

太田一說，她立刻皺起一張臉，「才不是咧。嗯，不過倒穿得滿少的。」

「為甚麼不提呢？」加賀提出疑問。

股長說完列舉出幾個名字，一共有六人。

「沒有啊。因為他畫的不是那種畫。」

「為甚麼呢？」

「不是有些人會跟醫生拿藥品瓶，在家自行注射嗎？目前相關人裡面有這種狀況嗎？」

「發生甚麼事？」

「沒想到注射針那麼難取得啊。」

有點事想請教，聽加賀這麼說，她點點頭，跟女同事交代幾句。對方輕聲回應後，清美笑道：「麻煩啦。」說完朝加賀走過來。

「我真的沒聽過呀！而且他也不太跟我講在紐約時的事。」

「小田原的嬸嬸，拿了張照片來要給你。我寄過去了，你要記得給個回覆啊。對方聽說是幼稚園老師。」

他拿起話筒，撥了老家的電話號碼。響起三回嘟嘟聲之後，「這裡是加賀家。目前外出無法接聽電話，請留言。」傳來語氣稍嫌生硬的聲音。

其他搜查人員發問，但榊原搖搖頭。

她輕輕吐了一下舌頭。

「為甚麼？」富井問他。

「我思考了一下兇手採取這種行凶手法的理由。」加賀說明。「我想優點應該是不需要直接下手，或是即使失敗也不會敗露身分。除此之外，對兇手來說這也是一個很方便的手法呀。我所謂的方便，指的是不需要太多事前準備。包括舞者在內，所有相關工作人員為了這次演出幾乎不眠不休。如果還得跑大老遠弄一根注射針，搞得那麼複雜的話，早就該改想其他方法了。」

「找得到就好了。」

「我覺得好像哪裡有盲m.hetubook.com.com點。」加賀回答。「生活中應該有更輕鬆取得的方法。」

「是誰呢？」加賀問他。

加賀在一群資深刑警的討論中發言。所有人的眼光瞬間集中在他身上。

富井的語氣顯得不太耐煩。

臉形細長的股長表情很無奈。

這名叫榊原的刑警負責歸納整理注射針的相關事證。在場有人附議，會議的氣氛一下子緩和許多。

看來風間在紐約時往來的日本人是關鍵。

「真不知道這女孩是情緒轉換得快呢，還是神經太大條。」

兩人抵達時，清美正和另一名店員交談，店內沒有顧客。加賀一出聲，她便轉過頭，表情有些驚訝。

富井敲著會議桌，摸摸自己泛著油光的臉。「嫌犯就在這幾十人之中，只要慢慢過濾，應該能輕易找出來。」

「各人的不在場證明呢？」

「好啦，這方面大家分頭討論，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他做了總結。

「為甚麼只有那次要妳當模特兒呢？」

「同一時期高柳芭蕾舞團裡有梶田和紺野去紐約，聽起來跟這兩人的模樣差很多。」

加賀和太田離開池袋，到風間的女友宮本清美打工的服裝店。那家店位於車站附近一家服飾賣場三樓。

「是我。」父親沙啞的聲音從擴音器傳出來。「沒甚麼特別的事。」

嗯嗯，太田望了加賀一眼。加賀點點頭回應，這部份確實耐人尋味。

「麻煩仔細想想。」太田對她說。「妳男朋友去紐約時，這個人也在那邊，所以可能在他剛回國時曾經提過這個人。」

「單憑在外套預藏毒針的時間來看，可能範圍太廣了吧。在那之前梶田的外套不是弄濕了嗎？這一定也是兇手幹的。這段時間誰有不在場證明呢？」

清美飛快說完後，挽著加賀的手臂。

加賀想到這裡，看到太田掛斷電話走了回來。一看到他的表情，加賀直覺事態嚴重。果然太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