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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鄰居是任職於電腦軟體公司的上班族，前幾天到富山出差，直到昨天才回來。由於他在靖子屍體被發現的前一天就出發，好像是回到家之後才知道有這起案子。

「很可惜的是，湯瑪斯不記得這件事了，印象中只知道是來問兩名日本舞者的事。然後他就找了碰巧在當地的梶田，請他回答警方的問題。」

小林警部補在刑事課辦公室裡公佈這個消息，語氣中吊足大家胃口。從他的表情也看得出回傳的報告有多重要。

到了刑警課辦公室後，小林一看到他們倆就連忙跑過來。

兩人道謝之後走出公寓，太田隨即向搜查總部聯絡，之後依照富井的指示到附近四處問問，調查有沒有其他人曾目擊到那名神秘訪客。

「清查一下有駕照，而且有車可用的人。」

「你說有人離開？沒聽錯吧？」

「聽說一開始只是去看看靖子和亞希子的狀況。但結果不光是看看，最後還把她們倆直接帶回國。根據當初預定的計劃，靖子她們應該還要多留兩個月。」

「郊區旅館裡發生一起日本人男性房客遭刺傷的案子。」

到達石神井分局時，太陽已經下山。在靖子住處周邊查問比想像中花了更多時間。

上班族講話的語氣像是隱藏著甚麼大秘密。但加賀心想，我住的公寓還不是一樣。

「高柳靜子的確是這樣，她到了之後馬上帶著兩名舞者回國。」

「說話聲倒是不常聽見，比較常聽到的是一些小聲響吧。」上班族回答。「其實樓下房間幾乎都沒人在，就連禮拜天也沒見到人影。早知道她是芭蕾舞者就應該對她親切一點的。不過，誰想得到這棟公寓裡會住那種人。」

這麼說來，森井靖子並不是講電話，而是有人來住處找她。誰會在大半夜裡來呢？

「我想起來青木一弘是誰啦！沒錯，我知道這個人。」

「具體而言我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女人的聲音吧，搞不好就是那個自殺的女人ｍ•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cｏｍ在講話。我說聽得很清楚，也只是聽到有人低聲說話，沒辦法聽到具體的內容。」

由於男子沒有恢復意識，隔天員警就到了他的住處。聽他隔壁的鄰居說，男子好像有女友。雖然沒人清楚見過他女友的長相，但其中有人知道她是紐約芭蕾舞團裡的日本舞者。因此員警才會到紐約芭蕾舞團，找了負責照顧日本舞者的約翰．湯瑪斯。

「殺人未遂？」

加賀和太田異口同聲。

太田露出萬分遺憾的表情。

「員警又問了那位舞者的名字。梶田回答，她名叫 Yasuko Morii。」

「我也這麼想。」加賀說道。

「警察？」太田高聲驚呼。「警察為甚麼會上門？」

加賀和中野妙子相約用餐後的兩天，紐約傳回相當值得關切的消息，他和太田連忙趕到石神井分局。

「但這麼一來，紐約市警局很自然就會對森井靖子起疑心吧？」加賀問道。

「先打個電話回總部看看吧。」太田看看手錶。「我剛請他們問一下計程車行。半夜兩點已經沒有電車，神秘訪客很可能是搭計程車離開的，如果是這樣，應該就是在靖子住處叫的車吧。只要問問這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車行，馬上就能查明。」

「發生了甚麼事呢？」太田盤起胳膊沉思。

太田在店內打公用電話回總部，幾分鐘後回到座位。看他的表情沒改變，似乎沒甚麼特別的收穫。

「根據當地的報告，好像跟一起殺人未遂案有關。」

「我正想通知你們倆呢。有最新消息傳回來。白天不是說過四年前紐約市警局的員警到約翰．湯瑪斯那邊問了日本舞者的事嗎？那件事總算進一步確認了。」

「聽說終於找到當年指導森井靖子的編https://www.hetubook.com.com舞師，約翰．湯瑪斯。而且還從湯瑪斯口中得到很寶貴的證詞。」

太田說著喝了一口黑咖啡，皺起眉頭連忙加入砂糖。兩人在附近查過一輪之後，走進咖啡廳稍事休息。這間咖啡廳的建築外觀像棟時髦的洋房，內部裝潢卻展現復古小酒吧的氣氛。

「那起案子是在她回國當天發生的嗎？」

「意思是說，如果對方是男人，跟她就有特殊關係嘍？」

「你知道？為甚麼？」

他這句話透露了一般人對芭蕾舞者的印象。加賀自己在幾個星期前也有相同的想法。

「其實四年前除了森井靖子和高柳亞希子之外，還有其他兩名高柳芭蕾舞團的人也去了紐約。」

「錯不了的。這棟公寓太破舊了，連隔壁房間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但最清晰的其實是樓下傳來的聲音。」

「是啊，事情也過那麼久了。他好像連警察上門的事都差點沒想起來，至於問題的內容，目前正在調查。」

「以前有過這種狀況嗎？我是說半夜有人來找她，或是聽到說話聲。」太田問。

「嗯嗯，名叫青木一弘，當年留學紐約學畫。至於之後的狀況就不知道了。」

「自殺這件事應該是無庸置疑的了，但這麼一來，說不定我們該調整一下思考方向。比方說，你先前提出的共犯推論，神秘訪客可能就是她的同夥。」

「湯瑪斯好像說他也不知道原因。」

「哦？」太田問道。「確定是樓下房間沒錯嗎？」

「是這樣的啦，我出發的前一天，就是樓下鬧自殺的兩天之前吧，我因為臨時得搭隔天第一班電車出發，到半夜都還在收拾行李。整理完應該是深夜兩點左右吧。心想終於可以睡了，我拿出棉被、關掉電燈，就在我躺下來時，聽到樓下傳來說話聲。」

小林說，這件事還沒問過高柳靜子，他們似乎希望等到掌握更多確切的事證後再說。

聽太田語帶嘲諷說著。「他們已和-圖-書經盡力啦。」小林有些忿忿不平地辯解。「我之前也說過，兩年前梶田到美國時比起靖子她們四年前去的情形，當地的芭蕾舞團跟現在的狀況差很多，這次一連串的調查都很麻煩。」

「舞者大多住在這條電車線上，雖然距離不遠，也不大可能用走的。或是自行開車呢？」

加賀這才想起，先前也找過幾個留學生，問問有沒有人在紐約時結識風間。一想起那時的狀況，忽然有件事閃過腦海。

乓！太田重重敲了桌子一下。「森井靖子在這裡出現啦！」

「這麼說來，高柳靜子和梶田只在那裡停留很短時間嘍。」加賀說道。

「這類資料，石神井分局那邊說不定有。好，去看看吧。」

從各種狀況都清楚顯示，靖子確實是自殺身亡。在她體內檢驗出大量安眠藥成份，推測是一次吞下幾十顆錠劑，而且也已經查明她取得藥物的途徑。

「他們好像一家家車行仔細問過，目前還沒找到從靖子住處叫的車。這麼說來，那人是自行開車嗎？」

「不知道耶，我又沒有算時間，而且我還很睏。嗯，從我開始察覺有人講話到結束差不多有半小時吧。之後就聽到玄關門打開，有人離開的聲響。」

太田似乎不太高興。加賀看到他的表情後說：「太田大哥應該也知道啊。這個人已經回到日本了。」

「當然。」小林回答，「不過她的嫌疑很快就被洗清了，因為男子之後恢復了意識。他在醫院病床上作證，說一起進旅館的是在街上認識的女人，之前從沒見過。警方好像也問了日本舞者的事，但男子說跟她無關。」

「意思是說我們還得感謝紐約那邊啊？」

「你覺得是誰？」

無論哪一種狀況，這位神秘訪客都極可能跟靖子的自殺相關。因為在這人來訪之後的隔天，靖子就向芭蕾舞團請假，再隔一天就自殺了。

「總算出現一些有用的消息啊。」

「嗯……」

「這兩個人？他們去做甚麼？」https://m.hetubook.com.com加賀問他。

「貴團裡應該有個日本舞者和這名男子交往——員警追問湯瑪斯。但湯瑪斯好像沒能回答員警的問題，因為他對舞者的私生活向來毫無興趣。最後是當時臨巧來到舞蹈教室的梶田康成代替他回答。當時的供述似乎也完整記錄下來，他這麼回答的：『說是交往，其實感情也沒那麼深。況且她現在也不在這裡，已經在昨天晚上回日本了。』」

「不知道啊。既然會在深夜讓對方進屋，一定是很親近的朋友吧。但如果是男人，只是稍微有交情的應該也不會這麼做。」

太田點點頭之後問：「是甚麼樣的聲音？」

「有道理。」加賀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說的把柄應該就是殺害梶田一事吧。」

嗯嗯，太田沉吟著。這次他又在咖啡杯裡倒入大量牛奶。看來這咖啡的味道似乎真不怎麼樣。加賀則喝紅茶。

「大概持續講了多久？」加賀問他。

「如果是自行開車的話，馬上就能鎖定幾個特定的人了。」

「沒錯，但這兩人不是舞者，但也不是別人，就是高柳靜子和梶田康成！」

小林看著記事本回答。「我已經請那邊追查他現在的下落了。還有，我們這邊也打算將到紐約留學過的學生列出清單。這麼一來應該很容易找出人來。」

男子在旅館房間內被人發現時，已經倒在血泊中，沒有意識。根據旅館服務人員所說，本來還有個女人跟他在一起。事實上，住宿房客的登記名單中也有男女雙方的姓名，但一下子就查出兩人用的都是假名，因為男子身上帶著身分證明文件。

太田問道。

「意思是他不記得是哪些問題嗎？」

「因為出事的地點就在樓下房間，讓我覺得毛毛的，不過看報紙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所以才打電話報警。」

「沒錯。」小林回答。

加賀在太田催促下站起身。

「但當事人既然這麼說了，紐約市警局當然只能根據他的證詞來偵辦。我想他們應該也做過hｔtｐs://ｗwｗ.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很多調查吧，但最後還是沒抓到兇手。這種案子也算常見，加上被害人又沒送命，很容易就成了永遠的謎團。」

歸納小林警部補的說明，案情內容大致如下：

「其他能想到的就是不得不讓對方進屋的狀況。比方說，有把柄落在對方手上。」

「到底是甚麼事？」加賀站在玄關前問道。

年輕男子臉色蒼白，揉著惺忪睡眼說道。他說出貨廠商那邊有點問題，所以他跑了一趟富山去解決。「幾乎是不眠不休耶。」他苦笑著說。今天似乎是請了休假在家，這也不難理解為甚麼他到下午還穿著一身睡衣。

加賀緊咬嘴唇。看來一點都不像巧合。

「沒聽錯啊。這種事為甚麼會聽錯？」

離開石神井分局之後，加賀和太田前往森井靖子位於中村橋的住處，因為臨時有個線索得去調查清楚。根據總部傳來的訊息，說住在靖子樓上的鄰居提供了一些不太尋常的證詞。

小林的眼神意有所指。「但梶田不是，他在紐約多留了幾天後才回日本。重點來了，那幾天之內他經常到湯瑪斯的舞蹈教室，而且還剛好遇到警察上門。」

接著兩人又到公寓附近的幾戶住家問過，還是沒找到有人目擊到那位疑似訪客的人物。都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加上又是深夜兩點，掌握不到有力證詞也很正常。

「還有兩個人？」

「沒錯。」

「到底是怎麼回事？」太田問他。

「那個差點被殺死的日本人叫甚麼名字？」

首先是住在靖子隔壁的學生，他也沒發現有訪客。當時雖然是深夜兩點，他也還沒睡，好像在玩電視遊樂器，但似乎太專心打電玩，難怪沒閒工夫注意隔壁的狀況。

「話說回來，靖子的死該不會是那個同夥下的手吧？」

「嗯，很有可能。」太田說道。

「啊！」他忍不住發出驚呼。太田和小林都驚訝地看著他。

「怎麼啦？」小林問他。

太田一副覺得模糊焦點的表情，加賀也有相同感覺。

未緒沒有駕照吧……加賀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