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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坡上吊之家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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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二度奇禍 謀殺動機

第十章 二度奇禍

謀殺動機

「那天八點左右,本條直吉原本在一樓的辦公室,突然間,桌上的電話響了,本條直吉定睛一看,居然是從甜蜜之屋打來的內線電話。
「那裡的道路只有小型車可以進出,本條直吉有一輛林肯牌的轎車,也有司機,但是他不想讓旁人知道他金屋藏嬌的事,所以每回他去情婦那裡,總是搭乘小田急電車,再從成城車站步行到情婦的住處。
金田一耕助一邊查看他的記事本,一邊口述,等等力連忙記下來。
「金田一先生,不論是摩托車事件還是風鈴事件,似乎都帶有現在流行的推理小說的味道喔!」
「那麼這個人的動機是什麼呢?」
金田一耕助的敘述好不容易告一個段落,等等力趕緊開口問道:
「但是自從發生那個事件後,他便對德兵衛先生說的話唯命是從、百依百順。我對他的改變感到十分好奇,便開始暗中調查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不錯,第一次在戶外,第二次是在本條會館內。我到直吉先生遭人襲擊的地點做過各種探聽和調查,初步證實直吉先生並沒有說謊。為了讓你明白整件事的經過,我先從本條家的家庭背景說起。」
「哈哈哈,您真是明察秋毫啊!問題也就出在這裡。」
「雖說本條直吉已經五十出頭,但是對男人來說,五十歲可說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因此他利用這間甜蜜之屋做為『走私』的地方,第二次意外事件發生在上個月二十六日,也就是星期一晚上的八點左右。」
「那是什麼東西?」
「本條直吉從今年二月起,每個星期六晚上都去情婦那裡,他總是九點到達,十一點左右離開。
「我不知道,截至目前為止,完全沒有任何脈絡可尋。」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陣可怕的爆破聲從他家門前響起,接著還聽到一聲淒厲的叫聲,於是他和妻子衝到前門,只見灌木叢中傳來呻|吟聲。
「後來我也曾利用繩子和刮鬍刀做試驗,當門往裡推的時候,刮鬍刀就會割斷繩子,使得沉重的風鈴掉落在地上。」
「沒錯。但本條直吉當時不疑有他,立刻離開辦公室,從一樓搭電梯上九樓。他才打開甜蜜之屋的鎖,推開房門,正準備往裡面踏和圖書進一步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身後叫他。
「嗯,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不是,聽說甜蜜之屋原本就掛著那串風鈴,德兵衛先生很喜歡把玩它。」
「這麼說來,若是服務生沒有叫住本條直吉,本條直吉沒有在那一瞬間停下腳步的話,那串風鈴不就落在他的頭上了嗎?」
「哦,他啊——」
「他為什麼不住進法眼綜合醫院?」
「警官。」
「我也是這麼對本條直吉說,但是他根本聽不進去,還說當時那個騎摩托車的男子殺氣騰騰的。」
「金田一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好的,我再繼續介紹本條家族的背景吧!本條直吉和文子這對夫妻在昭和二十九年生下德彥之後,又在昭和三十一年生下女兒直子。長男德彥今年私立高中畢業,進入私立大學就讀,聽說他念的是藝術系,專攻照相,是個難得的好青年。」
「那是正巧經過那兒的服務生看見本條直吉黑色西服的背後黏了一節白色的塑膠繩,好心想提醒他。沒想到這時候門上竟掉下一樣東西,擦過本條直吉的左頭和左臉頰,並重重地擊中他的左肩。那東西掉在地上時,還發出好大的聲響——」
等等力打斷金田一耕助的敘述問道。
「那女人在赤坂的一家俱樂部上班,她跟本條直吉約好,只有星期六的晚上她才屬於本條直吉,也就是所謂的『假日情人』。但是那天,本條直吉突然失約,又不跟俱樂部聯絡,後來她找到本條直吉,要本條直吉把話說清楚,本條直吉才說他不想再去她那兒,決定和她分手。」
「對了,剛才你曾經提到兵頭房太郎這個名字,那個有些傲氣的小伙子現在怎麼樣了?」
「總之,鐵也直到念中學的時候才再度隨父母回到日本,並和德彥念同一所高中,兩人還一起參加足球社。
「本條直吉感到自身安全受到威脅,本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藏,不巧左邊是陡峭的懸崖,跳下去必死無疑,幸好右邊路旁長滿了灌木叢和雜草,儘管中間還隔了一張鐵絲網,他仍然奮力往鐵絲網外一跳,躲進灌木叢中;直到摩托車的引擎聲下了坡,駛離大道,本條直吉才敢走出來。」
金田和_圖_書一耕助停頓了一下,接著說:
「聽說本條直吉最近在成城金屋藏嬌,我也去過那個場所。那裡是個下坡道,右側是重疊的大谷石,左側有一個相當陡峭的懸崖,懸崖下方是電影公司的片場,不過最近有建築商在懸崖上面蓋了許多豪華的住宅,本條直吉的情婦就住在其中一間。
「那麼彌生夫人呢?她已經八十歲了吧?」
「換句話說,這個摩托車騎士想衝撞本條直吉?」
「本條家位於經堂的赤堤。他們在昭和四十年買下一棟豪宅加以改建,由於那棟豪宅曾經是某高階人士所有,經過改建後變得更加氣派。
「那是因為戰後相繼出現一些大案子和怪異的事件,你得處理其他命案,自然無暇顧及此事。」
金田一耕助笑著說:
「然後呢?」
「對了,發生那件『人頭風鈴殺人事件』是在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二十日的晚上,那天晚上彌生夫人的孫女由香利和五十嵐家唯一的孫子阿滋結婚,兩人並於當天搭乘美軍的軍用飛機飛往洛杉磯,這對夫妻第二年便在洛杉磯產下一子鐵也,因此鐵也和德彥同年。
「本條直吉甚至還可以帶女人到那裡——」
「那人的長相呢?你剛才說那條路上有兩盞路燈,即使是晚上也相當明亮。」
「對不起,當時我雖然還在警政署任職,卻對這個部份一無所悉。」
「原來如此,德兵衛先生的確非常有生意頭腦。」
金田一耕助翻開記事簿說:
「她應該八十二、三歲了。雖然她現在還是五十嵐集團的會長,不過聽說她這兩、三年來誰也不見,她的孫女由香利出任代理會長,全權處理一切事務;由香利在彌生夫人的薰陶、教養下,也頗有她祖母的風範呢!」
「本條直吉說他父親一告訴他那件可怕的事,他就遇到這樁意外事件,他受到很大的驚嚇,根本沒心情去找情婦,立刻搭小田急電車回去了。就因為當時他把腳給扭傷了,所以到現在走路都還一跛一跛的,全身上下也都是刮傷的痕跡。」
「三月十七日那天快九點的時候,本條直吉來到那條路上——對了,我忘記告訴你,那條道路有些彎曲,不過中途有兩盞路燈,即使是和圖書晚上也相當明亮。當本條直吉走在那條狹窄的下坡道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嘈雜的爆破聲,他不經意地回頭一看,只見一輛摩托車正朝自己全速駛來——
「是的。發生那件命案之後,我覺得本條直吉改變得非常多。本條直吉以前曾經吃過免費的牢飯,他非常瞧不起父親為人固執、不知變通的個性,所以便鋌而走險,做一些違法的生意。
「本條直吉告訴我,他和他父親完全猜不透兇手的動機,所以才無計可施。如果後來他真的遇害了,要我務必為他報仇。他還說,如果他遇害的話,要我立刻打開那個鐵箱,調查一下裡面的內容,若是能從中發現兇手的動機,並因此找出兇手是誰,他死也瞑目了。他付給我的調查費用是一百萬元,再加上那個鐵箱,我想,這應該不是愚人節的把戲吧!」
「高三的時候鐵也擔任主將,德彥是副主將,因此本條直吉才有機會經常見到鐵也。前陣子,我聽本條直吉說,鐵也這個年輕人非常優秀,但是今年春天,他投考了三所大學都沒考上,目前賦閒在家。」
「照理說,那個時間不應該有人在甜蜜之屋,但是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拿起話筒,話筒那頭立刻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那女人說:『親愛的,我會一直等下去,你快來吧!』」
「難道本條直吉還得用鐵箱和一百萬做為賭注?」
「本條會館從一樓到七樓分別是大廳、結婚禮堂、宴會廳、新郎、新娘和親人相聚的會客室、新娘專用的更衣室以及拍照用的工作室、大型餐廳等,設備十分豪華。至於它的八樓和九樓是飯店,讓新郎、新娘在這裡宴請賓客之後可以先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出發去度蜜月。聽說一般人若想投宿也可以。」
「本條德兵衛有一個兒子本條直吉,本條直吉的妻子叫做文子。文子是德兵衛先生中意的媳婦,雖然相貌平凡,卻是非常典型的賢妻良母。特別的是,本條直吉是在發生那件命案的當年——昭和二十八年和文子結婚的。」
「本條直吉說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且那個人頭戴安全帽,整個頭都包裹在安全帽下,臉上還戴了好大一副太陽眼鏡,根本無法認出和圖書他是誰。他只依稀記得那人身穿飛車黨慣穿的皮夾克、皮褲和皮靴。」
「她的先生阿滋,據說他很聽老婆的話。」
「好的,你告訴我那女人的地址、名字和俱樂部的地址。」
「或許是本條直吉故意讓別人誤以為他是被害者,才好暗中去殺害他人——」
「是的。所以我在想,這會不會是推理小說迷設下的陷阱?」
「本條直吉是這麼說的。」
「好的。第一次是發生在上個月的十七日,也就是本條直吉聽到德兵衛先生遺言之後的隔天晚上——啊!我忘了告訴你,德兵衛先生交代完遺言的第二天,便住進慶應醫院了。」
「金田一先生,這該不會是對方設下的圈套吧?」
「本條直吉也不是看得很清楚。他只知道那人弓著背,全身充滿著殺氣。
「那麼社長是誰?」
「這樣的話,相關人員全都到齊了。金田一先生,請你告訴我本條直吉兩次遭人襲擊的事情吧!」
「這個畫家連忙救出那位傷者,傷者很有禮貌地跟這對畫家夫妻道謝後,便一跛一跛地朝成城車站走去。
「接下來是發生在本條直吉身上的第二次意外事件。
「這麼說來,本條直吉曾經兩度遭人襲擊嘍?」
金田一耕助整個人往桌子的方向挪動一大步說道:
「你就當我是個非常執著的男人吧!」
金田一耕助露齒一笑,又說:
「這些都是你以前調查的嗎?」
「事實上,這兩天我去現場看過,那附近住了一位畫家,這個畫家每個禮拜六晚上八點到九點都會看電視上播映的推理電影,因為當時電影正好結束,電視在播放廣告,所以他便關掉電源,打算休息一下。
「最近的雜誌封面都拍一些女性的裸體照片,聽說他在這一行還相當有名氣,不過,他還算是個相當念舊的人,即使到現在,他仍然經常出現在本條會館。」
「金田一先生,兇手的動機是——」
「說他是小伙子,其實人家現在也有四十二、三歲了。聽說十年前他就說不喜歡照相館這份工作,想成為一位攝影師,便辭去本條會館的工作,到雜誌社負責拍些封面照片。
「那麼,那男子的身高和體型呢?」
「這也是實情。那麼,三月十六日究和_圖_書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
「是由金屬鑄造而成的風鈴,他也讓我看了一下——」
「金田一先生,照這麼看來,恐嚇者的孫子和被恐嚇者的曾孫是念同一所高中的好朋友嘍?」
「鐵也生於洛杉磯、長於洛杉磯,雖然有段時期曾隨雙親一起返回日本,在這裡的小學就讀;但是在他三年級的時候,又隨父母飛往西德的杜塞道夫。現在五十嵐集團在洛杉磯和杜塞道夫都設有分公司,彌生夫人想藉此磨練由香利成為自己的接班人。
「發生意外的場所就在本條會館的頂樓,也就是九樓的甜蜜之屋。我對那間甜蜜之屋做了一番研究,發現那個房間的內部是西式裝潢,有張小桌子可供兩、三個人圍坐著喝茶或談天;此外,房間裡有一台電視機,從房門口看過去,右側有一個五坪大的和式客廳,可以容納五、六個人圍桌用餐。還有一間附有壁龕和衣櫥的四坪大和式客廳,裡面有浴室和廁所。
「那麼他的情婦呢?」
「這麼說,那女人並沒有什麼問題嘍?」
「因為德兵衛先生認為死於直腸癌是迫於無奈,他不希望自己是死在人為因素上。」
「是兇手帶來的嗎?」
「對了,剛才我說的甜蜜之屋只是飯店的一角,聽說那一間並不是出租用的房間,而是作為本條家族休憩的場所,所以在德兵衛先生病倒後,這間房間就成了本條直吉的私人房間。如果本條直吉累了想休息,或是有客人來訪、用餐,都可以到那裡去。」
「嗯,我見過那個服務生,也試著向他確認這件事,結果那個服務生臉色發白、全身顫抖不已地說:『要是那串風鈴正好落在社長的頭上,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但是,金田一先生,這是不可能的。若說是四輪車倒也罷了,兩輪車非常缺乏穩定性,若是全速行駛,很容易就會撞到東西而失去平衡。即使騎士在碰撞之前跳車,也很有可能會扭斷脖子。」
「警官,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金田一先生,你連這個部份都調查得這麼清楚啊!」
「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請你調查一下吧!看看那女人身邊有沒有玩摩托車的男人,或是有沒有非殺本條直吉不可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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