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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坡上吊之家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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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最後的對決 可怕的謀殺

第十八章 最後的對決

可怕的謀殺

「在醫院坡上吊之家舉行過那場奇怪的婚禮之後,敏男和我便在五反田的車庫開始過著夫妻生活。我們兩人發誓從今以後絕口不提法眼家的事,我今後也要更認真的做一名女主唱。
「鐵也是一個很有潛力的人,我真的希望他能好好面對自己的未來,勇敢的活下去。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呢?』『夫人,我想把敏男的遺體藏起來。藏到一個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你有自信能不被人發現嗎?』『沒有,可是我已經沒有選擇了,我實在不想讓人看見敏男死得這麼淒慘。』『好吧!就這麼辦,或許這麼做也好。』『那麼,夫人,你打算怎麼處理由香利的遺體呢?』這時,夫人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她慢慢說道:『我也想把由香利的遺體藏到一個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所以等警方接到那些信時,已經是我以由香利的身分飛往美國以後的事,我之所以在二十日晚上打電話到本條照相館,是因為不想讓敏男的人頭像母親阿冬的遺體一樣引來蛆蟲,啊!蛆蟲——不,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很快的割下敏男的腦袋。至於敏男頭部以下的屍體究竟被我藏到何處,我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為我只想讓敏男靜靜的長眠於地下。
「這件事之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實在是因為阿滋是個非常善良的人。這不是在恭維他,也不是外交辭令,法眼滋真的是個非常難能可貴的人。
「昭和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我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經她一說,我也覺得應該這樣做。『是,那麼——我就照你的話去做。』『記住唷!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你的行蹤。』『嗯,我知道。』之後,我便用卡車把敏男的屍體和*圖*書運回五反田。
「但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以前敏男為了維持樂團的開銷,有時會跟有錢婦人進行性|交易。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人家可是千金小姐,怎麼可能還會再跟我這種人來往?那天晚上的事就當作是做了一場噩夢吧!法眼家以後也不會追究這件事的。』
「那麼,我還能找誰呢?這時,彌生夫人的影像突然掠過我的腦海,我想她也不希望讓別人看見由香利這個樣子吧!
「當時大概已經是八點半左右,但我仍開了卡車往醫院坡衝去。一路上,風雨越來越強勁,頭頂上還不時出現駭人的閃電與隆隆的雷聲。然而我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因為嫉妒、不安和憤怒已經充滿我整個心房。
「他單純、不知道去懷疑他人。起初我也非常看不起法眼滋,覺得他實在極愚蠢,被我們騙了都不知道。
「但是後來我才發覺,其實法眼滋是愛我的,他非常愛我。若說我和敏男之間的愛情宛如波濤般的洶湧、澎湃,那麼我和法眼滋的愛情就屬於細水長流型。這些年來,我就是靠著法眼滋的愛情才能勇敢的活下去。
「我衝進隔壁的房間,看見地上果然鋪了一席棉被,證明他們兩人的確是在此地重溫舊夢,不過我已經不再感到嫉妒了,因為我想找到手銬的鑰匙,把敏男救出來。
「到達醫院坡時,已經九點了,我把車子停在半坡上,手持手電筒在大風大雨中徒步爬上空屋。當我來到空屋大門前的時候,一看到客廳裡亮著燈光,立刻嫉妒油生,於是我發狂地衝進客廳,沒想到居然看見——」
「我氣得全身發抖,正想找由香利算帳,卻看到她也被敏男用大腿緊緊夾住,整個肋骨都彎曲變形,不但兩眼外https://m.hetubook•com•com翻,嘴裡還不斷湧出大量鮮血,顯然已經斷氣了。
「當我看到連那個錐狀物都染滿鮮血的時候,全身的血液不禁衝上頭頂。沒想到敏男不僅被鞭打,還被錐狀物刺入下腹部!
「漸漸的,敏男恢復神志、張開雙眼,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是我不好,我太傻了。』敏男接著說,希望他死後,我能把他的頭割下來,像個風鈴般掛在吊燈下。
「但是,她的眼淚卻讓我那頑固的心軟化下來,我這才知道,其實她一點也不可怕。
「我猜那個時候敏男大概是想到從前在池端的快樂日子吧!他一直神志不清地重複著那幾句話,直到我答應他的請求,敏男這才擠出最後一絲笑容,然後在一陣抽搐之後,結束他短暫的一生。
「只見房間中央有一對裸體的男女緊貼在一塊兒,不用說,男的當然是敏男。可憐的敏男雙手被手銬銬住,全身都是鞭痕,從後背到前胸、從腹部到臀部,總之,他全身傷痕纍纍,讓人不忍卒睹。
「沒一會兒工夫,我就找到那把鑰匙。我立刻衝回那間滿是鮮血的客廳,為敏男解開手上的手銬,這個時候我聽見敏男微弱的呻|吟聲,我連忙把他的頭放在膝上,並且不斷叫著他的名字。
「可是,我卻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開始慢慢侵襲著我,甚至佔據我整個心靈。
「我在醫院坡完成敏男的遺願之後,立刻驅車趕回五反田,把卡車停在那裡,然後離開車庫,坐電車到田園調布的前一站下車,所幸當時颱風的威力還是很強,才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穿著雨衣、戴著雨帽的女人在狂風中走著。我一來到法眼家後門,躲在暗處的彌生夫人立刻走出來,牽著我的手走進自己的房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時已經是十九日凌晨一點左右,彌生夫人跟我談了一些事情,幫我換髮型,還問我身上有沒有黑痣之類的特徵,我答稱沒有之後,她就把剛才從由香利手上摘下來的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我問她這是做什麼?她卻說:『今天晚上你就暫代由香利——不,你就是由香利。而且明天你就要跟住在二樓的阿滋結婚,飛往美國了。別害怕,你一定可以做到這一點,因為你是一個有膽識的人,不會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此外,她手上還纏繞著一條長約三公尺、染滿鮮血的鞭子,而且鞭子的一頭還綁著一個十二公分左右、如錐子般的東西。
「就這樣過了兩個禮拜,我突然感覺到敏男的行為舉止有些怪怪的,我不時在他身上聞到其他女人的味道,而且直覺告訴我,那個人是由香利。
「當我決定扮演由香利的時候,我還必須要做許多事,尤其是不能留下山內小雪的指紋。於是在十九日晚上,我再度悄悄潛回五反田的車庫,把有可能遺留指紋的地方全部擦拭乾淨。
「於是我立刻跑到醫院坡上面的電話亭去打電話給彌生夫人。沒一會兒,彌生夫人就出來接電話。我顫抖著告訴她整件事的始未,當時彌生夫人顯然也大吃一驚,可是我已經顧不了這麼多,我繼續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你現在必須穿著雨衣在後門附近等著,記住,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對他人提起。半個鐘頭——不,二十分鐘之後我開車來接你。』
「然而當我們兩人開始過著夫妻生活之後,我立刻要求敏男不要再做這樣的交易,同時我也答應他,今後會更賣力地演唱,好讓我們的生活能不虞匾乏。
「二十五分鐘後,我已經驅車來到田園和-圖-書調布,只見彌生夫人依約穿著雨衣在後門等我,我打開車門讓彌生夫人坐在前座,當時彌生夫人一看到我的臉,馬上生氣地說道:『由香利,這是怎麼回事?這麼晚了,你還有時間開這種玩笑?』『不,夫人,我不是由香利,我是山內小雪。』我一臉嚴肅地看著彌生夫人,她聽了之後很吃驚,等她確定這是事實,知道我真的是山內小雪,並且還跟由香利長得十分相像時,便突然掩面痛哭起來。
「接下來我跟彌生夫人商量,決定以山內小雪的名義寫三封遺書。那時我才把「人頭風鈴」的事情告訴彌生夫人,彌生夫人雖然大吃一驚,卻也沒有責備我。她只是輕嘆一聲,對我說:『既然你已經這麼做,也沒有辦法挽救了。唉!你果然是個非常堅強的人。』
「在這裡,我還要說說鐵也的事。雖然鐵也是在坎坷的命運中誕生,但絕對不是在違背人倫的情況下來到這個世界上。如果敏男還健在的話,相信他也會以有這個兒子為榮。
「於是我向敏男求證,但是他卻說:
「『小雪、小雪,為什麼你不早一點來見我?如果我早一點見到你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都怪我先生,他為什麼不把你帶來見我?為什麼不把這個和由香利長得一模一樣的你帶來見我呢?』彌生夫人邊說邊哭,我到現在仍不明白,當時她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傷心?
「一聽到這種幾近異想天開的構想,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可是,彌生夫人天生就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人,再加上那時候我已經非常絕望,反正失去了敏男,就等於失去整個世界,因此,就算做一個瞞騙世人的大騙子也無所謂。
「我想完成敏男的遺願,卻苦於找不到幫手。我不能去拜託『發怒的海盜』的團員hetubook.com.com,因為我不希望讓他們看見敏男慘死的樣子。況且敏男一定也不希望讓人看見他身上的鞭痕。
「沒一會兒,我們便來到醫院坡的空屋,當她親眼看見現場的狀況後,著實感到相當震驚,不過,她很快就從傷痛中恢復冷靜。
話聲到此中斷了一會兒,後來小雪強打起精神,繼續述說那天晚上的狀況,聞者莫不鼻酸。
「我想,由香利大概是趁敏男辦完事後呼呼大睡之際,用手銬銬住敏男的雙手,並且拿皮鞭鞭打他,敏男在一陣鞭打之後,立刻清醒過來,倉皇逃到客廳。而由香利仍不放棄地拚命追趕,最後才會演變成兩敗俱傷的局面吧!
「那天晚上,敏男在八點左右離開五反田的車庫,離去前什麼也沒說。敏男出去之後,颱風的風勢越來越強,而我心底的猜疑也開始慢慢萌芽。我想,在這樣的夜晚,他們兩人會在哪裡碰面呢?突然間,我想起了醫院坡的空屋。
「當我提著敏男的頭和他寫的風鈴金屬片回到醫院坡的空屋時,由香利的屍體已經不見了,至今我始終沒有問過彌生夫人,她究竟如何處理那具屍體。這個話題一直是我們之間的禁忌。
「我想我已偏離主題了。
「於是,在彌生夫人的幫忙下,我把敏男的遺體搬到卡車上,『你要把屍體運回五反田?』『是的。』『你會把它藏到一個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我是想這麼做。』不過我並沒有說出敏男的遺言,當時彌生夫人沉思了一會兒,便對我說:『你把屍體處理完畢之後就來找我。我們得商量出一個對策,否則現場遺留那麼多的血跡,加上敏男又失蹤,遲早都會被警方查出來的。』
小雪大概是累了,她停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下去。
這卷可怕的錄音帶就在小雪的叫喊聲中播放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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