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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莊慘劇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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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讓治與玉子

第五章 讓治與玉子

井川老刑警像個魔術師似的,這次手掌上面放的是包在手帕裡的大煙斗,煙斗握柄的部位裂成兩半。
「四點二十分。陽子小姐來通知出事的時候,我出於本能地看了一下手錶。」
讓治的表情越來越緊張,他大概知道快要觸及問題的核心了。
「玉子是誰?」
讓治露出純真的微笑說:「關於獨臂男子的事情,我從玉子那裡聽到一些。因為那個男人的關係,玉子被隱居夫人罵得很慘……」
玉子有些吞吞吐吐,不過不問也應知道,一定是侍候筱崎慎吾那些從事黑市買賣的朋友。
問訊室設在名琅莊大廳旁的一個房間內,主要問訊人物有田原警察官跟井川老刑警。井川這個跟狐狸一樣精明的老刑警,帶著他自昭和五年名琅莊慘案以來的執著,眨著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在一旁不斷地提出尖銳的問題,不容相關人物說謊。
讓治騎馬騎了三十分鐘,因此回到馬廄時是三點五十分。
「我沒說。後來……那個男子不見了之後,當隱居夫人問我那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時,我才說出那是個少了一隻手的人。」
「服務很好嘛!這裡的人不知道你們的事情?」井川老刑警帶著嘲弄的表情說。
「是的,我來這裡之後跟那匹馬很要好,如果一整天都不讓牠運動一下,只把牠拴在馬廄裡的話,未免太可憐了,而且這也是我的工作。」
「田原警官,這小子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是因為他很祟拜筱崎先生呢?或者是有其他原因?」
「我是一邊計算時間一邊遛馬,回到馬廄後,手錶的時間正好是三點五十分。」
「我本來只想聞聞看有沒有遺留下除了乾草之外的氣味,沒想到會找到這樣東西。」
玉子說到這兒,有些遲疑。
「不過……」
「這……大概五分鐘或六分鐘,金田一先生應該很清楚。」
「好,那麼請詳細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你駕著馬車回倉庫之後呢?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金田一耕助下午在倉庫看到讓治的時候,他既沒穿制服上衣,也沒戴帽子,現在他穿著如此整齊,可能是他早就想到會被找來訊問。
讓治用親密的口氣對金田一耕助說話,但是他隨即發現金田一耕助只是張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於是立刻將視線移回田原警官身上。
才問這麼一句話他就汗如雨下,可見那裡應該發生過什麼事情才對。
讓治再度露出純真的微笑。
「沒有,我拿著金田一先生的行李跟他到房間裡,還跟他說了一陣話。因為金田一先生是風間先生的好朋友,遇到他讓我覺得很親切。」
井川老刑警打開手掌,裡面是一個粉紅色、薄薄的圓形物體,像是……保險套!
「什麼都沒有啊!警官,你不要嚇我啦!我都流汗了。」
名琅莊換了新主人後,大家似乎都改稱系女為「隱居夫人」。
「是的,因為隱居夫人很喜歡讓治。」
讓治指的是柳町善衛。
「是的,我有這隻手錶……」
「這點我不能確定。不過,那女孩的近視應該很嚴重。」
「你騎馬到哪裡去了?」
這一點跟金田一耕助的說法相同。
「是誰?」
特別是井川老刑警,無論是精神或身體都十分活躍、興奮,他似乎想在調查這個案子的同時,順便將昭和五年的案子也一併解決掉。
「陽子小姐跟秘書奧村先生,還有那位客人,就是穿著一件奇怪的扁領襯衫、戴著鴨舌帽、臉上戴著一個大玳瑁hetubook.com•com鏡框眼鏡的那位……他剛才也在倉庫裡,就是跟金田一先生在一起的那位……」
田原警官抽出裡面的刀子給讓治看,讓治嚇了一跳,身體直往後縮。
讓治整張臉都紅起來了,他慌忙伸過手來搶保險套。
「我覺得是同一個人,他們穿的西裝顏色一樣,還有露出來的西裝背心領子部分也相同。」
「筱崎先生怎麼跟你說的?」
剛才井川老刑警揭發出讓治與玉子的私情之後,田原警官體諒般地徵詢大家的意見,便決定不再跟玉子提起。不過,年輕的小山刑警還是用他充滿好奇心的眼神注視著戶田玉子的身體。
「怎麼可能!我……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
「是的……不行嗎?」
負責問話的是田原警官。
「這還不能下定論,由於被害人是筱崎夫人的前任丈夫,所以不排除是筱崎先生拿這支手杖擊打被害人。」
井川老刑警不懷好意地笑著。
「這種東西是在哪裡找到的?」
「這……好像只是路過,他們曾探頭往倉庫裡面看了一下。」
「玉子,我想問一個很沒禮貌的問題,請問你近視有多少度?」
「什麼處理得很好?」
「這樣啊!田原警官,請繼續。」
聽到井川老刑警揭穿這一段意外的細節而笑倒的田原警官,終於恢復了平靜說:「你認為馬車上的被害人古館先生,跟在樹林裡奔跑的獨臂男子是同一個人嗎?」
井川老刑警卻露出憤怒的眼神說:「你閉嘴!你只要在紙上寫『距離發生前所未聞的可怕殺人事件現場不遠處,有一對眉清目秀的男女正纏綿悱惻地在親熱』就好啦!少年仔,沒錯吧?」
「這大約花了多久的時間?」
「接下來你做了什麼?」
她金魚般凸凸的眼睛,以游移不定的眼神看著對方,給人一種輕浮無依的感覺。
「應該是吧!」
「這件事情我正想講。」
讓治默默地站了起來,露出害怕的眼神看著田原警官及井川老刑警,在後退出去的時候,差點就失去平衡跌個狗吃屎。
井川老刑警眯著跟睛說:「馬廄裡的牆壁上有個架子,架子內鋪滿了乾草,佈置得像張雙人床。我爬上雙人床一看,發現那裡好像有人睡過的痕跡,乾草上面凹了一塊。我心裡想:奇怪了,會是誰在這裡睡覺呢?於是四處嗅聞氣味,結果在乾草堆裡找到這個東西。」
不管怎麼說,到了吃飯的時候,連警察的肚子也會咕咕叫的,於是系女指揮著女人給這些疲倦飢餓的警察們在名琅莊的廚房裡張羅延遲的晚餐。直到當晚七點多,警方才開始問話。
金田一耕助在旁邊冷靜地問:「讓治,你知道我今天要來這裡嗎?」
「然後你就馬上跑去倉庫了?」
繼讓治之後,第二個被找來問訊的是女服務生戶田玉子,她露出不安的神色,額頭上冒著冷汗。
「好吧!」
金田一耕助跟讓治一直搭乘馬車到正門口時是三點正。接著,他來到金田一耕助的房間,在那裡談了五分鐘的話之後,又花了五分鐘回倉庫,那時應該是三點十分。
讓治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表情神采飛揚,一點邪念都沒有。
「這點我也知道,然後呢?」
「金田一先生,這麼說來,阿系明知道玉子近視,當獨臂男子來到時,還故意命令她去接待。」
「這是社長送給我的OMEGA的夜光錶喔!我從後門出去,在樹林裡面四處張望,都沒有看到獨臂男子,因此,我便失去興和_圖_書頭,開始騎馬疾馳,這時候我看了一下手錶……」
「關於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說得更詳細點。」
「今年多大了?」
這裡的工作人員好像習慣稱筱崎慎吾為「社長」。
「隱居夫人有什麼反應?」
沒錯,這個老狐狸刑警幾乎是在幫讓治證明他的不在場證明。想來這個讓治不可能會有那種膽識,可以在犯下殺人案之後,馬上跟女人上床。
「就是那個眼睛凸凸的,長得挺可愛的女服務生,隱居夫人很喜歡她。」
「是的。陽子小姐問我說:『客人來了嗎?』我就說:『是的,剛剛才安排他去和式房休息。』然後……」
田原警官還想針對這個問題諮詢金田一耕助的時候,筱崎陽子進來了。看來,戶田玉子確實是跑著去叫人的。
「你拿名片給隱居夫人的時候,提到過這件事情嗎?」
「二十歲。」
「玉子,我們找你來,是想請你談談前天,也就是星期五傍晚,不是有個自稱真野信也的男子來到這裡嗎?」
「沒什麼,他只說發生命案時,他正好跟你在一起。」
「原來如此,你還真不簡單。」
「你剛才說看到那個男子讓你感到很驚訝,這是為什麼?」
金田一耕助從旁插口問:「你在本邸的工作,包括服侍夫人嗎?」
然後讓治把馬的頸圈卸下來,牽回馬廄,在那兒休息一下之後,裝上馬鞍,出去遛馬。當讓治放棄尋找獨臂男子,改成疾馳時,正好是三點二十分。
「她很驚訝,還要求我不可以告訴別人。」
看著玉子兩手蒙著臉跑出去的背影,田原警官嚴厲的視線又回到金田一耕助的身上。
「五分鐘吧!」
「你在這裡待很久了嗎?」
「侍候社長……不,侍候社長的朋友……」
雖然是跟警察們一起「進餐」,但是大家並沒有好好坐下來大吃一頓,每個人都好像很忙似地到處走來走去,忙碌到連吃飯的時間都不敢浪費。
「他們三個在那裡幹什麼?」
「是三點三十分。」
這時候,金田一耕助插嘴問:
「為什麼隱居夫人要為那個獨臂男子的事情責罵玉子呢?」
「那個時候讓治……」
「很時髦的保險套嘛,這是玉子的嗎?」
「那你進入倉庫後,裡面都沒有人囉?」
「對了,讓治。」
「這樣啊!那麼犯案的時間就被限定在有限的時間裡了。」
「你在金田一先生的房間裡停留了多久?」
「那時候他不在,不過沒多久,就發現他跟玉子兩個人一起來了。他上身沒穿制服,穿著一件毛線衣。」
玉子似乎想起先前的事情,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沒看到,因為他背對著我們。我只記得他穿黑色的西裝……對了,脖子部分是類似灰色西裝背心的領子……」
「這、這、這種事情有什麼關係嘛!名琅莊又不會因為一杯啤酒而破產。」
「接著你做了什麼?」
田原警官從桌子下面拿出藏刀手杖說:「這東西掉在倉庫裡,你沒發現嗎?」
金田一耕助從旁插嘴說:「田原警官,請等一下。關於這一點,等一下直接問玉子怎麼樣?」
「等一下,你跟玉子到底在談些什麼?」
「不知道。」
「這樣啊!金田一先生,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是速水讓治?」
「因為有一個缺了左手的獨臂男子在樹林裡奔跑啊!」
井川老刑警露出狐狸似的狡猾表情。
「這時候那個人……也就是古館先生正好在倉庫,然後你把他殺了,還做了那種類似惡作劇的安排?」
「你在本邸https://www•hetubook.com.com做些什麼事務?」
讓治炫耀似地讓大家看看他左手腕上的手錶。
「那個少了一隻手的男子會不會就是古館先生?」
田原警官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玉子直視著田原警官,搖著頭說:「絕對不是他!我昨天看過古館先生,他是個很俊秀的人,身高約有一米六左右吧!可是星期五傍晚來的那個人,體格比較結實,身高看起來應該有一米七左右。」
「是!」
「你今年幾歲?」
「我駕馬車回倉庫。」
「就在那座倉庫附近有個出口可以繞到後面,走出後門,右邊是蜜柑山,左邊是雜木樹林。中間有一條小徑,在中途分成兩條路,往左邊走就是早上帶金田一先生來的那條路,但我沒有往那條路走,而是往右邊,騎到一半就回來了。今天天氣晴朗,富士山很漂亮,感覺很舒服。」
「對了,你看過這個東西嗎?」
「你會騎馬?」
「我確實看到一個獨臂男子,他在樹林裡奔跑著,一下子就不見了……對了,他是在名琅莊後門的方向消失的。」
「然後呢?」
「接著你又去哪裡了?馬上回倉庫了嗎?」
「不是的,是隱居夫人到本邸去挑我來這裡……」
「是啊、是啊!因為老闆是鼎鼎有名的筱崎慎吾嘛!真令人羨慕。接下來怎麼樣?」
「當然注意到了。」
「是筱崎先生要你來這裡的嗎?」
「隱居夫人吩咐我說,讓治每次騎馬回來的時候,都要拿杯啤酒去給他。」
「也許有人躲在暗處,但我確實沒看到人。」
「啊!這……」
大家商量的結果,決定先從馬車伕速水讓治開始訊問。
老狐狸井川刑警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剛才我們已經聽金田一先生談過你的遭遇,以及你與這裡主人的關係了。白天時,是你駕車去富士車站接金田一先生的?」
「我幫『富士之雄』擦汗,抽完一根煙後,備好馬鞍出去遛了一趟。」
玉子突然間好像全身著火似的臉紅起來,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社長說有個客人會在兩點三十五分到達火車站,你去接他。所以當時我並不知道客人就是金田一先生。」
「幾點?」
「哪裡都無所謂,根據金田一先生所說,這是筱崎先生的藏刀手杖,你以前沒看過這個東西嗎?」
「可是你不是告訴讓治了嗎?」
井川老刑警迅速握緊拳頭,伸到自己的鼻尖再度打開手掌,故意不斷地嗅著。
「是的,因為我們感情很好。」
「讓治,你是不是想出去找那個獨臂男子?」
「見過,剛才搬屍體出去時,警官命令我看他的臉……有什麼事嗎?」
這麼尖銳的問題,使讓治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的表情充滿了恐懼。
「是的,……他對於這一點說過什麼嗎?」
「讓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住在一間有秘密地道的房間,這未免太奇怪了。阿系這個老太婆,我們得特別注意她才行。」井川老刑警情緒高漲地說。
讓治嚇得連嘴唇都發青了,額頭上不斷滴下汗水。
「你還是說來聽聽。」
井川老刑警緊追不捨地問。
田原警官繼續問話。
「這麼說,你是來到名琅莊之後才跟他熟起來的囉!」
「你以前在本邸時就認識速水讓治嗎?」
「都見過……我只能確定絕對不是天坊先生。」
「你在回名琅莊的途中是否看到過奇怪的事情?」
玉子人長得不錯,雖然只有十八歲,可是從她的衣著、談吐來看,似乎是很能幹的女孩。現代女孩很少有這種好教養的答和-圖-書話方式,這可能是系女訓練出來的。
「那時你有沒有發現到那名男子沒有左手?」
讓治有點吞吞吐吐地說:「我回到馬廄,正在照顧『富士之雄』,這時玉子拿了一杯啤酒……」
「是那個阿系老婆婆吩咐的?」
讓治似乎正在等人詢問這個問題似的,馬上回答:「嗯,看到時我很驚訝。金田一先生,那個人好像是個沒了左手的獨臂男子吧?」
「你計算過時間嗎?」
「所以,倉庫發生事情的時候,你們正處於什麼狀態,就不需要向警官說明了。那時候已經結束了嗎?」
「剛開始我的確是想去找,畢竟太奇怪了嘛!好好的一個人怎會進了『大理花之間』就消失了呢?所以那時我想,如果他還在這附近,我要去把他抓起來。想是這樣想,不過後來一下子就忘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沒有耐性一直去追尋某件事物。」
「那我再問你一件事情,你見過今天被殺死的古館先生嗎?」
「正好三十分鐘。」
「玉子,你記得那個男人的長相嗎?」
在這之前,田原警官邀請金田一共同參加問訊,恰巧金田一耕助正有此意而欣然應允,他不希望跟相關人物有過多的接觸,因此故意避開和名琅莊有關的人一起進餐,而選擇跟警察們坐在一起。
「大叔,那你還聞到什麼氣味?」
「已經結束啦!我們兩人還待在那裡休息的時候,聽到倉庫裡好像很吵,於是我就跟玉子兩個人整理好衣衫跑出去看,沒想到出事了。」
「大約五分鐘。」
「那麼從你目擊獨臂男子在樹林裡奔跑,一直到你駕車回倉庫這段時間,應該有十五六分鐘。」
「這……我就……」
田原警官同情似地注視著他說:「好了、好了,等調查結束後就會知道真相,你可以出去了。」
金田一耕助從剛才就一直忍著不敢笑,可是,田原警官跟負責速記的小山刑警毫不顧慮目前的狀況,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讓治穿著跟白天去富士車站接金田一耕助時一模一樣的服裝——繡有許多金鈕釦的紅色制服以及長筒靴,頭上戴著繡有名琅莊名字的無簷帽子,跟早上不同的地方是手上沒有拿鞭子。
「記得,不過我沒有細看……我記得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臉上戴著一副大墨鏡,嘴巴罩著很大的防感冒口罩,說話不太清楚……年紀的話……」
「那就不是同一個人了。不過,你想想看,目前在這房子裡有誰跟那個獨臂男子的身材差不多?現在在這幢房子裡的男子,有筱崎先生,天坊、柳町先生,以及秘書奧村先生,這四個人你都見過吧?」
「沒有。當時我在本邸,而他則在T旅館,我是到名琅莊工作後,偶爾遇到他……」
「這時候你跟他們說過話嗎?」
「那時候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先前隱居夫人就吩咐過我,四點半到五點之間,會有一位社長的朋友來訪,要我好好招待。果然那個人就帶著社長的名片來了,我馬上拿去給隱居夫人看,接著隱居夫人就吩咐我帶他去『大理花之間』,我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讓治,玉子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你,對吧?也就是因為獨臂男子,而被隱居夫人罵的這件事情。」
「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怎麼了?隱居夫人說他可能去別的地方辦事了。」
田原警官看著自己的筆記詢問:「在你看到那個男人之後,一直到馬車走到名琅莊門外,究竟走了多久?」
「這一點還不能確定。」
玉子出人意料之外,口氣堅決地否定:「才不是呢和圖書!我只是個在廚房工作的女傭,夫人的身份那麼高貴,像我這樣的傭人,根本不可能接近她。」
讓治露出天真的表情,毫無防範地說:
「啊!這個東西我看到過。當我把馬車駕回倉庫裡的時候,車輪好像輾到什麼東西,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我低頭向旁邊一看,發現地上有個煙斗。只是之前我把馬車駕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這個東西,應該是後來有誰……我想可能是那個戴鴨舌帽的人掉的,本來想要幫他撿起來,但是後來幫馬卸下頸圈之後就忘了。」
「然後……我跟玉子聊天,後來聽到倉庫那裡有嘈雜聲,我就跟玉子一起去看,結果……」
「可是現在跟以前不同,戰爭結束後,獨臂的男子並不少,不是嗎?」
「啊!對不起、對不起,玉子,隱居夫人應該也知道你有近視,但她還是選擇你了呀!現在麻煩你去請陽子小姐過來這裡好嗎?」
「我剛才調查過馬廄裡面,那裡處理得很好。」
「不會啦!」
「我想到了,我駕馬車回去的時候,有人從倉庫裡面出來。」
讓治很不安地轉動著眼珠子,井川老刑警不懷好意地奸笑,更使他不知所措。
「金田一先生,案發的時間是幾點?」
「沒有,我沒看過。可是,社長難道……」
「你有沒有看到那個男子的臉?他穿什麼服裝?」
正在記錄戶田玉子供詞的小山刑警,抬起身子問道:「看來阿系認識那個少了左手的獨臂男子囉!」
田原警官回頭對著金田一耕助問道:
金田一耕助睜大眼睛,瞪著讓治的臉好一段時間後,才說:「田原警官,請你繼續。」
「我把馬車牽進倉庫裡,『富士之雄』……這是那匹馬的名字,我把牠的頸圈卸下來,然後牽牠去馬廄。馬廄離倉庫有一段距離。」
「這、這種事情跟這次的案子無關。」
名琅莊除了外牆之外,還有一道內牆,發生兇殺案的倉庫就位於內牆外面,靠外牆的角落處。
在這一問一答之間,由一位年輕力壯的小山刑警擔任記錄;田原警官跟井川老刑警遇到他們自認為很重要的線索時,也不忘記下筆記;金田一耕助雖然暫且在一旁聽著,但也不敢怠慢,勤作筆記。
年輕的小山刑警感到很有趣似地開口問道。
「是的,社長命令我去的。」
「三點五十分到四點二十分之間,你在哪裡?做些什麼?」
讓治無可奈何,賭氣似地說道:「好,我全說了。我來到這裡之後沒多久,就跟她發|生|關|系了。後來她食髓知味,一看到我就想要。因此我才稍微跟她……不過,刑警先生,這種事情跟這次的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的,已經半年了。以前我是在本邸工作,後來是因為這裡要改成旅館,才把我調過來……」
玉子慌忙地表明她自己沒做錯任何事情。
讓治額頭上已經流了很多汗,田原警官這時又對他大喝一聲,似乎更加刺|激讓治的汗腺,他又涔涔地流下了不少汗水。
讓治那純真美麗的臉龐,因為痛苦、緊張而扭曲著。
田原警官重新轉向讓治說:
「十八歲。」
「怎麼可能!社長不可能是那種人!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好的。讓治,你出去騎馬騎了多久?」
「就這樣而已啦!陽子小姐就說:『這樣啊!辛苦你了。』之後,她就跟另外那兩個人一起走進內牆裡面。」
「是的,我跟筱崎夫婦、阿系一起跑去倉庫,路上遇到天坊先生。在陽子小姐的帶領下我們來到倉庫,當時柳町先生跟奧村先生都已經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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