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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莊慘劇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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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完美的證詞

第七章 完美的證詞

「問過了。」
「賣古董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系女擺出毫不知情、沒啥好說的態度。
「柳町先生呢?他對筱崎夫人是否還有感情?」
系女的表情很認真,連說話的口氣都透出些許惋惜。到底她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呢?光是看系女臉上的表情,連金田一耕助也無法判斷真假。
「老實說,我當時不覺得那個人是身份不詳的男子。因為那天早上社長打過電話來,而且他還拿著社長的名片來。」
「做什麼嗎?夫人交代一些東京的事務,還有陽子小姐說她忘了拿一些東西,要我隔天來的時候順便帶來等等,然後還去洗澡、吃東西……」
「像團謎一般?」
「你也是昨天早上才跟筱崎慎吾先生一起來這裡的?」首先發問的是田原警官。
「可以了,下一位請誰過來?」
系女猶如猴子攀在樹上似地坐在椅子上,她皺著嘴巴,微笑著看著在座的每個人。
天坊邦武撫弄著他那粗粗的八字鬍,威風凜凜地走出去。看著他的背影,大家都露出可疑的表情對望著。
「你知道那條地道嗎?」
「金田一先生,你是要調查我的不在場證明吧!很可惜,我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我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只是在整棟房子裡晃來晃去,搞不好會有服務生看到我,不過……」
「見過了。因為夫人來了,阿系便前來跟夫人問好。我跟她說我必須在下午五點離開這裡,所以請她幫我提早準備晚餐。」
金田一耕助注視著奧村弘好一會兒,然後搔著他那頭鳥窩般的頭髮,彎腰一鞠躬說:「謝謝你的配合。」
「阿系,你聽說過這房子附近常會有獨臂男子的幽靈出現的傳聞嗎?」
「我當然會去問他,但我想要先問你一下。聽說筱崎先生好像要支援古館先生的計劃。」
「也許就你的角度看來,夫人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太滿足,不過,她那個人是外冷內熱型,在別人面前會壓抑自己的情感,這是她從年輕時代就有的個性,很難改的。不過,只要跟社長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會很熱情。」
田原警官正在自言自語的時候,眾人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向這兒接近。不到一會兒,系女小而瘦的身影就出現在大家眼前。
「是。可是我前天也來過這裡,是陪夫人跟陽子小姐來的。」
「玉子以前在本邸工作,後來在阿系的要求下轉來這裡的,再講清楚點,就是那位近視很深,卻不喜歡戴眼鏡的女孩。」
「是的,它差不多這麼大……」
田原警官很小心地注意著金田一耕助和系女之間的一問一答,直到金田一耕助催促他,他才好像醒悟過來。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金田一用手勢比劃著沙袋的大小。
「他當然是嚇了一大跳。對了,當時筱崎夫人也在社長旁邊,她好像非常吃驚,而且馬上叫玉子來詢問當時的情況。」
「沒錯,服務生是在四點整來帶我到迎賓廳的。」
大家都驚訝地對望著。
「早上九點左右收到的。我跟風間商量後決定要來,十點左右從新橋車站回電報。你們是幾點收到電報的。」
「相反的,柳町先生卻常常來這裡,對不對?」
「在你睡午覺的時候,天坊先生說他曾經路過你睡午覺的和式房前面,你知不知道這回事?」
他接著又談到今天午餐時候的情形。
田原警官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奧村弘說:「當你星期五下午抵達這裡之後,聽說過獨臂男子消失的事情了嗎?」
「你回去時,古館先生已經不在那裡了?」
「沙袋?」
「鑰匙不是放在房間裡面嗎?」
「阿系,獨臂男子的事情,你跟筱崎夫人提過嗎?」
「他說他去參觀院子的時候,不小心迷了路才跑到那裡,這件事暫且先擱下。請問你今和_圖_書天也是睡到三點嗎?」
「阿系,現在你該說真話了吧!那個案子已經過了追訴的時效期了。」
「我們是怕有什麼牽扯,所以還是想知道一下。是哪一類的內容?或者你簡略提示一下也可以。」
「可是你對那個獨臂男子消失的事情一點都不在意,怎麼會這樣?」
「上個月不是有颱風嗎?河川上游要是暴漲的話會很危險,因此每個農家都被分派要做沙袋。當時我們也被分派到要做六個沙袋,可是我們跟農家不同,我們沒有裝米的草袋。幸好以前在我們擁有蜜柑山的時代用過這種袋子,因此,就利用那些袋子做了六個沙袋。那袋子還會剩嗎?」
天坊邦武露出不愉快的神色說:「是在談某種生意啦!」
「是的。我還跟陽子小姐說:『你爸爸故意裝作對獨臂男子的事情毫不在意,沒想到他已經偷偷來這裡檢查過了。』」
「是傳說嗎?」
至於那支藏刀手杖奧村弘也看過,他當秘書的時候,筱崎慎吾已有那把藏刀手杖了。但是去年年底,筱崎慎吾在獲得一把手槍後,似乎就沒有再拿過這支藏刀手杖。奧村弘說他不知道筱崎慎吾把這支藏刀手杖收到哪裡了,可是當他一聽到這支藏刀手杖是現場發現的,口氣也變得急切起來。
「好。阿系,我第一件要問的是星期五傍晚,獨臂男子來了又消失的這件事。」
柳町善衛之後被傳訊的是秘書奧村弘。
「所以?」
「先不談這個,你跟筱崎先生之間到底談了什麼?」
奧村弘陷入沉思之中,大家都仔細地盯著他看,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出真相。
「這個嘛……」
「當時筱崎先生的臉色如何?」
「男人之間雖然可以這樣,可是筱崎夫人應該感覺不太舒服吧!」
「接下來呢?你在哪裡?」
「是的,只要社長跟夫人不說,他們是不可能會知道的。」
奧村弘走出房間之後,緊接著進來的是天坊邦武。
「金田一先生,請問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關於某種古董的收集。」
「星期五下午?」
如果是戰前問這種問題的話,一定馬上會被這位「繼室夫人」大罵。
「警官,這種事情的出現是因為常常有人在謠傳,我也很想親眼看看到底是真是假,但總是遇不到,所以你這樣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我想還是會稍微有些警戒,前天晚上,玉子如果告訴我客人是個獨臂男子的話就好了,可惜她沒說。」
「昨天早上筱崎先生到達這裡時,你可曾向他報告過這件事?」
天坊邦武摸著他的八字鬍沉吟道:「他也是個超出我理解能力的人物。昨天在火車上我曾問過他的近況,他說他目前還是單身。不過他至今單身是否因為還愛著筱崎夫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到了三點,我們就結束談話。」
「阿系,聽說你每天下午兩點到三點之間都會去睡午覺?」
「那女孩前天傍晚伺候過我啊!」奧村弘很肯定地回答。
奧村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社長很有興趣參與這項企劃案,因為他搶了古館先生的妻子,很想給古館先生一點補償。這算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一點情義吧!社長在外的風評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他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
「是。」
「那你跟筱崎先生談到幾點?」
最後田原警官也投降了,不再追究這個問題。
「然後我就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休息。我住的房間是在二樓的『風信子之間』,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聽到一聲女人的淒厲慘叫聲,我馬上衝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這才知道是陽子在喊叫。當時大約是四點二十分左右吧!」
系女坐在椅子上,轉頭看著金田一耕助說:「關於這件事情,你問過玉子了嗎?」
「各位,如果當時玉子告訴我那個人是獨臂男子的話,我一m.hetubook.com.com定會自己出來接待。我也是在他消失之後,才知道他是個獨臂男子。」
他在自我介紹中提到,他是昭和二十三年從舊制大學畢業的,在筱崎慎吾取得這座名琅莊前後不久,才當上筱崎慎吾的秘書。
金田一耕助話題還沒說完,即被奧村弘興奮地打斷:「啊!原來她是近視,女孩子愛漂亮,認為戴上眼鏡就不好看了,才故意忍著看不見的麻煩。啊哈哈……」
「沒有,我只跟社長和夫人說過。」
「沒有人在。」
「柳町先生跟筱崎夫人年輕時代的事情,你多少知道一些吧!」
不曉得天坊邦武天生個性即是如此,或故意閃爍其詞,他的回答總是漫不經心,使得在場的刑警們都感到焦躁不已。
「請阿系如何?」
天坊邦武全身上下帶著貴族特有的自傲與狡猾,他那吊兒郎當的回答方式,使負責偵辦此案的刑警們個個神經緊張。
「我們不是搭火車,而是開汽車過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這些事情剛才陽子小姐應該說過,不過我還是再說一次好了。」
「因為這是社長的命令。」
「沒有,我雖然精神很好,可是畢竟年紀大了,連走在普通路上都有危險,更別提地道了。」
「你是說昨天聽到阿系講起獨臂男子的事情,但是不怎麼在意,那你應該知道昭和五年秋天發生的那個案子吧?」田原警官有些急躁地問道。
金田一耕助注視著系女發愣的表情說:「阿系,後來你進過地道嗎?」
「有沒有人可以幫你證明,證明你一直都在『風信子之間』?」
「玉子嗎?」
「筱崎先生與夫人,感情真的很好嗎?」
「是的,不過她幾乎沒來過這裡,因為古館先生討厭這裡;加上戰爭時期傳說美軍可能會在遠州灘登陸,所以他們疏散到輕井澤。」
「那麼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筱崎先生好像要支援古館先生的一項企劃,那是個什麼樣的企劃?」
奧村弘大約二十七八歲,身高一米六七,看起來似乎是個愛好運動的人。
「我們談了什麼內容跟這次的案子無關吧!這跟辰人被殺一點關係也沒有。」
「請問是哪一種?」
「你的意思是說獨臂男子是社長假扮的?不可能的啦!我們社長雖然有點愛玩,可是還不至於會搞這種把戲。而且,昨天早上我跟社長來這裡時,我還看到社長在車子裡面用那個打火機。社長大概是來到這裡聽到阿系提到這件事情之後,才想去查查的。」
天坊邦武將他的禿頭用力點了一下說:「大約一點多我吃完午飯,隨後陽子就跟秘書奧村先離開餐廳,不久柳町也出去了,餐廳裡只剩下我跟辰人、筱崎先生三個人。可是因為我有事情想跟筱崎先生談,而辰人也好像要跟他談什麼事情,因此我就讓辰人先講。由於筱崎先生對我說,如果有事情要跟他單獨談,在兩點半左右再回餐廳。因此我大約在一點半離開餐廳,到處閒逛了一個小時左右,直到兩點半回到餐廳時,只看到筱崎先生一個人在那裡。」
「我姓井川……」
「奧村先生,我不是在問你企劃的內容,這該怎麼說呢?就是筱崎先生跟古館先生之間……」
「筱崎先生是什麼時候去勘察地道的?」
系女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講到這種話還是禁不住整個臉都紅了,可能是她曾經看到過筱崎夫婦倆親熱的情形。
天坊邦武瞪著金田一耕助那頭鳥窩回答:
「是的,這是我長年以來的習慣,要睡一個小時才會醒來。我正要去洗澡的時候,一個叫阿杉的女服務生來告訴我說金田一先生來了,老闆要我到迎賓廳去,我就匆忙洗好澡,來到迎賓廳。沒多久,就見到金田一耕助先生,那時候大約是四點多的樣子。」
「對了,這位井川刑警也一直很懷疑這件事情,他還說我把尾形靜www.hetubook•com.com馬藏起來了,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嘛!」
「十二點左右,正好是吃午餐之前。」
「我不太清楚……因為當時正好有客人要來……」
「我不知道那時是幾點,就在我到處閒逛參觀房子內部的時候,不知不覺就逛到院子裡了,接著就走到筱崎夫人的房間前面。不曉得你們知不知道,名琅莊還有另一個名字叫『迷路莊』,無論院子裡的盆栽、樹木,都弄得像座迷宮似的,我在這個迷宮裡面到處亂走,一不小心就走到筱崎夫人的房向前面了,這不是我的錯。當時筱崎夫人把椅子拿到陽台上來,坐在那裡,手上好像在刺繡,於是我就跟她打了聲招呼。」
奧村弘並不是故意要開玩笑,他原本就是這副無憂無慮的個性,因而悠哉游哉地回答田原警官的問題。
「那種沙袋還會剩下?」
「我是認為如果當時被砍斷一隻手的尾形靜馬還活著,而且發誓要向辰人報仇的話,他也用不著等到二十幾年後才報仇,在這裡應該有很多機會,所以我就沒有太在意。」
天坊邦武稱他昨天跟柳町善衛一起搭四點鐘的火車到達此地,晚餐後確實聽到阿系提及消失的獨臂男子的事情,但他並沒有太在意。
「那你今天也在睡午覺?」
「阿系,你從筱崎夫人還是古館先生的妻子時就認識她了嗎?」
天坊邦武誇張地皺著眉頭說:「難道你們懷疑我是兇手?我跟辰人一點仇恨都沒有,幹嘛殺死他!」
「這……」
「是的,筱崎先生說他們大約在五分鐘前談完話,正想派人去找我。」
「我知道這棟建築物裡面有很多地道,可是對我而言,這種事情就像是小孩子的遊戲,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根本沒想過要去走這些地道。」
「請你敘述一下今天下午的行蹤。」
「我不是指這件事情,他一定知道這件案子的某些線索,而且在一點半到兩點半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金田一先生,你覺得呢?」
「沒有,我的任務只是送夫人跟陽子小姐到達這裡,因此我休息一下,吃過晚餐後就又回東京。昨天早上我再陪社長坐同一輛車過來這裡的。」
「本來她跟柳町已經訂婚了,後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而背叛了柳町,轉而跟辰人結婚。一般人對於自己所背叛的男人見面,多少會有些不自在,可是她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每年商量做法事或有什麼必要事情要跟柳町見面時,她的態度看起來好像是柳町跟她那段過去完全不存在似的。應該說是她堅強孤傲呢?還是冷淡薄情?」
不過阿系也瞭解現在的狀況,她很有風度地回答:「反正還不到一百歲,呵呵……金田一先生,你要問什麼請儘管問。」
「可是你怎麼會讓他住有地道的房間?」
「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詳細內容我也不清楚。」
系女猛然睜大了眼睛,驚訝地說:「真的?我一點都不知道,我睡午覺的時候習慣打開拉門,所以曾警告大家不准穿越院子。那麼天坊先生曾看到我睡覺的樣子了!真是討厭……他怎麼會跑去那裡?」
「這件事情現在……還不能說,是商業上的機密。」
井川老刑警壓低聲音說:「這傢伙一定隱瞞了某些事情。依我多年的辦案直覺來看,他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沒說!」
「你應該也知道當時被砍斷一隻手的尾形靜馬,自那時起就失蹤了。」
關於這一點,系女的回答十分狡猾。她端坐在椅子上,微笑著看著每一個人,完全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不,我不知道是從裡面還是外面鎖上的,因為外面、裡面都可以上鎖。」
「那麼說是由你開車了?」
「警官,你這個問題我已經聽得很煩了,這位警察先生……您是叫什麼來著?」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金田一先生,請問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謝謝你。田hetubook.com.com原警官,你是否還有問題?」
「是的。」
人一旦活到這麼老,不免流露出老謀深算的氣息。大家都盯著這個有如「活文化」的老婆婆看。
「跟筱崎夫人談話?」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我覺得這跟我沒什麼關係。」
「這麼說連阿系也不知道尾形靜馬是生是死了?」
「那是當然的。」
「好,我去請她來。」
「筱崎先生是什麼時候告訴你要找我來的?」
「當時她旁邊有女服務生在嗎?」
「星期五那天你幾點從這裡出發回東京的?」
「那麼你知道有那種沙袋囉!那是做什麼用的?」
「是的,那女孩……」
「是的,至於後來的事情,金田一先生應該都知道了。」
「五點左右吧!因為我必須在十點以前趕到某個地方接社長,時間很急迫的。」
「我沒有說,因為這件事情跟筱崎夫人無關,而且社長人又不在,我覺得不該驚嚇到她。」
「筱崎先生後來進地道查看過嗎?」
「那你一直留在這裡嘍?」
「那是幾點發生的事情?」
「是的,他也真是個可憐的人,他跟他姊姊的感情很好。」
「除此之外,你還遇到過什麼人?」
「呵呵呵呵!你要我講,我也沒東西可以講啊!」
天坊邦武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不過看他講得有條有理,想必已經在腦中重新組織過回答的內容了。
「那麼客人們應該都不知道我要來這裡囉?」
「對啊!不管誰問我,我都會這樣回答……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天坊先生,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一點半離開餐廳,兩點半回來,這中間一個小時你到哪裡去了?」
「這件事情你直接去問筱崎先生不就好了。」
奧村弘的眼睛瞪得老大,呆愣地看著田原警官,過了半晌後,他突然笑出聲來。
「你說你們談了三到五分鐘的時間,你們談了什麼?」
系女默默地看著田原警官,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說:「警官,難道你以為柳町先生會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而犯下這樣的案子?他才不是那種人呢!」
「是啊!近來已經好久沒再聽到了。」
「星期五下午,你到這裡之後做了些什麼事?」
「啊!那個女孩……小小的很可愛,眼睛有點凸凸的是嗎?」
「真的。」
天坊邦武的態度跟口吻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挺著一個大肚子癱在椅子裡的模樣,看起來有點畸形。
「電報上說我會搭兩點半抵達這裡的火車,你把這件事告訴過其他人嗎?」
「請問這跟案情有什麼關係?」
井川刑警率先探身發問:「阿系,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是,我還有個問題想請問阿系。在兇案現場的倉庫裡面,有一隻沙袋,你知道嗎?」
金田一耕助察覺到奸笑著的井川老刑警頻頻投射來不懷好意的視線,不禁閉上了嘴。
金田一耕助點頭說:「我再請問你一件事,你在這一個小時內,有沒有到過倉庫?」
「也就是說三點到四點之間,你是獨自一個人躺在房間裡面?」
「筱崎夫婦跟古館先生之間發生那些事情後,怎麼還能處得這麼好?」
「有,只剩一個。」
「應該是吧!但是我實在不太瞭解筱崎夫人,對我來講,那女人一直就像團謎一般。」
「一定有關係,因為慘案是在三點到四點二十分之間發生的。」
井川老刑警執拗地說。
「可是,曾經發生過這種慘案,你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吧!」
「雖然說這是事實,可是畢竟已經過了二十幾年,所以……」
「是的。因此,我現在才能在這裡跟大家說話。」
系女有點慌張地說:「沒錯,因此我才會懷疑他是不是從地道裡跑出去了。唉!年紀一大,記性就不好了。」
「嗯,那麼現在請你說明今天午餐的事情。」
和圖書「這個……我並沒有對服務生們交代說我要留在房間裡,不過……」
金田一耕助也在旁邊出聲說道:「那麼你去跟他問好的時候,『大理花之間』是從裡面鎖上的嗎?」
「這件事是昨天才聽到的。」
「會不會是星期五下午?」
系女的年紀雖大,但是耳朵還很靈敏,回答問題也十分清晰。有些老年人遇到自己不喜歡聽的,都會假裝說自己聽不清而裝傻;不過,系女不會這樣,她的態度比天坊邦武更合作,因此贏得了所有偵辦警官的好感。
「各位想問我什麼儘管問,不用因為我年紀大了就對我客氣,我的耳朵還聽得很清楚眼睛也看得見。」
田原警官板著一張臉,而井川老刑警跟小山刑警則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系女不禁面向金田一耕助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納悶的神情。
天坊邦武跟倭文子以前是親戚關係,兩人談一下話也並不奇怪。
剛才筱崎陽子也說過了,系女在兩點到三點之間會去睡午覺,因此天坊邦武在院子裡面迷路,一定是兩點過後的事。
「聽說過。」
「不過什麼?」
「當然知道。」
「真的嗎?」
「當然說了。」
「阿系,你也知道『大理花之間』有地道吧!你怎麼會命令玉子帶一個身份不詳的男子去那個房間?」
「我也贊成井川刑警的說法,這空白的一個小時,跟這次的兇殺案可能有很大的關係。」
「你跟陽子小姐是不是在地道裡面撿到過筱崎先生的打火機?」
「好的,謝謝你。田原警官,請你繼續問。」
「金田一先生。」
天坊邦武略歪了一下頭說:「對了,我跟筱崎夫人分手後在回餐廳的路上,又迷路了。結果我看到一間和式廳的玻璃窗裡面有人在睡覺。因為拉門是開著,所以確實看到有一個人在裡面睡覺,於是我急忙離開那裡。後來我問筱崎先生,他說那個人應該是阿系。」
「你對這點有何看法?」
「昨晚深夜,因為這種事情不能拜託別人去辦,於是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就打電話去電報局打電報。那封電報幾點傳到您那裡的呢?」
「嗯,我大概跟筱崎夫人……談了三分鐘到五分鐘的話。」
「奧村先生,你是否記得一位叫玉子的女服務生?」
他不情願地吐出這句話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屈辱的表情。田原警官霎時理解了其中的意義,慌忙在桌前低頭說:「實在很抱歉。」
「好的。田原警官,請你開始發問。」
「沒什麼特別的話題……只是寒暄問好而已。筱崎夫人邀請我進去喝茶,可是我又沒什麼事好跟她說,因此只是稍微寒暄了一下就離開了。」
「你認識她嗎?」
「沒有,我主要是在這棟建築物內跟庭園裡四處逛,沒有走到後面。那座倉庫是在內牆的外面,但我沒有走出內牆。」
奧村弘的回答使在座的三名警官及金田一耕助面露疑色。
「你們搭前天幾點的火車?」田原警官問道。
「因為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根本已經變成一則傳說了。」
可是,一提到有關殺死古館辰人的兇手這類話題,她就只會講不知道、不曉得、猜不出來……等等,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話柄。
想來這位落魄貴族是以古董經紀人的身份向正飛黃騰達的新財閥推銷古董維生。然而如此明白地講出來,還是會使他的自尊受到傷害。
「星期五下午,你見到過阿系嗎?」
「再請問你一件事情,你知道古館先生跟筱崎先生之間談了什麼事嗎?」
奧村弘詳細地說出他今天下午的行蹤,和筱崎陽子剛才說的沒什麼不同。
「是的,年紀大了,一天之中如果不小睡一下,就沒辦法撐到晚上,真是沒有用。」
「是的,雖然有專職司機,不過因為我也會開車,由我開車送他們來,具有一層保護的意思。況且我原本就負責此地與東京之間的聯絡工作,所以才陪他們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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