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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神家一族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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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屍體之謎 染血的鈕扣

第十五章 屍體之謎

染血的鈕扣

「署長,那、那具屍體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為什麼會倒插在冰上呢?」
金田一耕助勉強注視這張可怕的臉一會兒,便忍不住別過臉去,這時,他突然發現珠世奇怪的表情。
「是猿藏,唉!跟上回一樣。」
「金田一先生,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離奇的事,所以現在也亂了方寸,兇手為什麼要把佐清倒立在那種地方呢?哼!畜牲!實在叫人感到噁心!」
金田一耕助明白,這個女孩的個性十分固執,只說自己想說的話,別人若想強迫她開口說話,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他現在實在感到無可奈何。
竹子則一臉迷惘地說:
說罷,金田一耕助便發出痙攣似的笑聲,那笑聲聽起來非常地歇斯底里。
「她雖然不像剛開始時那麼瘋瘋癲癲,不過病情仍沒有什麼起色。」
他之所以發抖,並不是因為天氣寒冷,而是某種怪異的念頭令他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金田一耕助一邊看著珠世,一邊嘆了一口氣。
正當金田一耕助驚疑不定地望著珠世時,刑警們已經把屍體移到船上,而楠田醫生也匆忙地來到瞭望台。
金田一耕助則和橘署長慢慢地步行下樓,由於一連串的疑問開始在金田一耕助的眼前一一浮現,令他不禁有些腳步蹣跚,就像喝醉酒似的。
「讓我看一看鈕扣。」
「金田一先生!」
「署長,佐清死因查出來了嗎?他應該不是斷氣前就被人倒立在那兒的吧?」
佐清的指紋不是已經採過一次,而且證明毫無疑問啊!
「可是,金田一先生,屍體上並沒有任何傷痕啊!」
「楠田,又要麻煩你了。我希望能盡快知道死因和死亡的時間。」
「夫人,這顆鈕扣是在哪兒找到的?」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署長,佐清的屍體是倒立的——」
「請你在解剖屍體之前,先採下他右手的手印—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的意思是說,請採下屍體的指紋。」
「由於屍體倒立,所以應該倒過來念,成為『YO.KI.KE.SU』;其次,佐清的上半身又在水裡——」
楠田醫生面對這接二連三的詭異命案,實在感到厭煩透頂,就連見到橘署長也懶得多做寒暄,但署長仍十分關切地對他說:
自從犬神佐兵衛那份奇怪的遺囑公開到現在,已經相繼發生三起慘案,所以犬神家的後續發展現在成了全國矚目的大新聞。
「沒有,這種鈕扣當初只做五顆,沒有其它的了。」
第三名刑警說著,仍繼續鑿開屍體四周的冰。
「喂!小心點,別弄傷了屍體!」
楠田醫生默默點頭,並走下瞭望台,準備前去驗屍;這時,一旁的珠世突然開口說:
「在還沒有挖出佐清的屍體之前,還很難說——」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看見小夜子手裡拿著這顆鈕扣,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兒撿到這顆鈕扣。」
楠田醫生一隻腳原已踏上樓梯,他一聽到珠世的聲音,立刻非常吃驚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我們找到這個。」
「這可奇了,小夜子自從那天跟大家一塊兒回來之後,就再也沒走出家門一步,那麼,她會在哪裡撿到這顆鈕扣呢?」
但是剛才珠世的眼神那麼有自信,這又是為什麼?
金田一耕助聲音微顫地問。
(珠世為什麼要重新採驗佐清的指紋呢?
而珠世依然如雕像般站著不動。
(啊!珠世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是的。」
眼見橘署長跟在楠田醫生的後面走進船塢,金田一耕助只好無精打采地來到正房。
橘署長在瞭望台上擔心地喊。
竹子打開玻璃門,揮手叫住金田一耕助。
「以前不是採集過佐清的手印了嗎?也證明他的手印和供奉在那須神社和_圖_書的手印一模一樣——」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屍體的頭部並沒有出現斧頭,相反的,整個頭部都見不著任何傷痕。
金田一耕助說著,拿出隨身小手冊在某一頁上寫下佐清名字的片假名,SU.KE.KI.YO。
但是金田一耕助當下就予以否認。
竹子神色黯然地點點頭。
看來,今年果真提早下雪了。
「署長,這不過是個故弄玄虛的謎罷了,兇手故意以被害人的身體暗示斧頭。」
「小姐,有什麼事嗎?」
「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
金田一耕助曾經看過一次這張醜陋的臉孔,那是佐清剛回來,犬神家公開遺囑內容的時候。當時佐清當著犬神家的面把面具揭開,已令人覺得毛骨悚然,如今這張醜陋的臉孔在冰層冰凍一夜之後,整張臉都凍成紫色,更加深了它駭人的程度。
(當時,珠世不是有兩次都曾想開口說話嗎?她究竟發現了什麼事、想說什麼?)
這時,白色的雪也從厚厚的雲層中緩緩飄下。
金田一耕助聽到珠世說出這番話的那一剎那,覺得大受衝擊,不禁急切地問:
竹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層層紙巾,讓金田一耕助看裡面的東西,金田一耕助一見到這樣東西,立刻睜大眼睛。
犬神家的殺人事件透過通訊社,上了全國新聞網,連當天的晚報都把這個殺人事件列為頭條新聞。
金田一耕助於是非常小心地用紙巾包起來。這時,橘署長也趕來了。
橘署長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珠世,半晌,他才朝楠田醫生揮揮手說:
「金田一先生,我們有件事想跟你說。」
「這樣啊——」
沒多久,冰鑿破了,倒立的屍體也開始微微晃動。
橘署長愁眉苦臉地對著金田一耕助大吐苦水。
房間裡傳來梅子聲音。
「那個人實在了不起,即使知道佐清死了,也沒有像她兩個妹妹那樣哭得死去活來和*圖*書。她只是嘴裡唸唸有詞地說:『是她,她實現了最後的復仇計劃。』說完,她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金田一耕助點點頭,走近門邊。
剛趕到犬神家瞭望台的金田一耕助由於太過激動,口吃的毛病又發作了,令他幾乎要發狂。
因為,那正是佐智襯衫上遺失的鈕扣。
橘署長說到這裡,突然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正如金田一耕助所說,在凍成微白的湖水表面,完全沒有半點血跡。
當屍體被拉出來的那一瞬間,站在瞭望台的每一個人全部嚇得說不出話來。
「啊!金田一先生,你在這兒啊?」
橘署長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瞪著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這——這——」
「這種鈕扣有沒有備份?」
「小夜子小姐還沒有康復嗎?」
珠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靜靜凝望著湖面,一句話也不說。
竹子夫婦和梅子夫婦正好聚在正房的一個房間裡談話,他們一看見打從玻璃外門經過的金田一耕助,立刻不約而同互望了一眼。
「喂,差不多了,千萬小心點啊!」
他呼吸非常急促,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猿藏?」
金田一耕助從竹子手中接過那個紙包,開始仔細看著那顆鈕扣。
「好的,請拿去。」
同時,在湖畔的刑警們也為了把佐清的屍體拖出來而忙得焦頭爛額。
可是,那帶有嘲笑意味的眼神剎那間就消失了,珠世很快地換了個表情,語氣低沉地說:
「松子夫人呢?」
金田一耕助說著,又向前跨出一步,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不!署長,這就夠了,兇手還是用斧頭殺了他。」
梅子無言地點點頭。
那是一顆在黃金做成的菊花台座上鑲鑽的鈕扣,只見台座上有一個小黑點,看起來很像是血跡。
「是啊!我也認為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兇手使用斧頭的話,那把斧和-圖-書頭又是從何而來?因為犬神家根本沒有斧頭或是類似斧頭的凶器,自從松子夫人前陣子說出那一段往事之後,就叫下人把這一類的東西全都收起來了。」
「咦?難道你懷疑他的頭上插了一把斧頭嗎?」
這時,刑警們好不容易把船划向屍體旁邊,由兩名刑警自小船中伸手各自抓住屍體的腳。
事實上,犬神家連續發生三起慘案就夠令人訝異了,而更叫讀者大感震驚的,則是戴著面具的佐清奇怪的死亡姿勢。
楠田醫生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下樓去了。珠世隨後也跟橘署長和金田一耕助點點頭,快步跑下樓。
「醫生,對不起——」
「我只是為了慎重起見罷了,再說,採指紋並不會很麻煩啊!」
「這麼說來,這的確是佐智遇害當天襯衫上掉下來的鈕扣了。竹子夫人,這顆鈕扣可不可以暫時由我來保管?我想拜託署長調查一下。」
「那、那具屍體真的是佐清嗎?」
金田一耕助點點頭,再度朝人群望去。他這才注意到珠世站在瞭望台的一端,只見她豎起外衣的衣領,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那具可怕的倒立屍體,那端莊秀麗的姣好臉孔依然毫無表情。
「的確,如果佐清被殺的話,應該會被斧頭砍死才對。但這四周並沒有見到血跡,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至於,後來解開這道謎底的人,不用說,當然是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等橘署長說完,才慢慢地搖搖頭。
還是我疏忽了什麼最重要的部分?)
想到這裡,金田一耕助突然停下腳步,因為他的腦海時浮現出公佈佐清的手印比對結果的那一幕。
「啊!金田一先生,請等一等。」
橘署長不解地皺著眉。
當金田一耕助接著用鋼筆塗去四個片假名中的最後兩個字時,紙上就只剩下『YO.KI』兩個片假名了。(這兩字與『斧』的日語發音很接近。)
「那天,小夜www.hetubook.com.com子不是跟你們一起去豐田村的廢墟嗎?她會不會是在那個時候撿到的呢?」
「難道你認為那具屍體不是佐清?」
金田一耕助憂心地問。
橘署長一來到金田一耕助身邊,便旁若無人地說道:
金田一耕助看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松子的影子。
「署、署長,是誰第一個發現那具屍體的呢?」
前面已經描述過,那具屍體十分醜陋,就連金田一耕助這個大男人都不敢多看兩眼,可是珠世卻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具屍體。
金田一耕助也屏住氣息。
「先前我們都認為若是再發生命案,兇手勢必會使用斧頭,可是這回咱們都似乎是兇手擺了一道,原來佐清跟佐智一樣,都是被繩子之類的東西勒死的。兇手好像在勒死佐清之後,才把他從瞭望台上扔下去——」
聞言,幸吉很快便點點頭。
橘署長十分無奈地說。
「梅子夫人,這顆鈕扣確實是佐智襯衫上的鈕扣嗎?」
「珠世小姐,為、為什麼要這麼做?」
「哦!」
「楠田醫生,那麼,就麻煩你在解剖之前先採下死者的指紋吧!」
「絕對不可能,因為小夜子一見到佐智的屍體就立刻昏倒,所以不可能有機會拿到這顆鈕扣。這件事梅子夫人的先生應該也知道。」
兩名刑警一人抓住屍體的一隻腳,同時使力把屍體往上拉。
「應該是吧!松子夫人說,那套睡衣的確是佐清的,而且大家四處都找不著佐清的人影。」
珠世看看楠田醫生,又看看橘署長,過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說道:
金田一耕助說到這兒,突然閉上嘴巴,因為他注意到珠世的眼眸裡有一絲嘲笑的意味。
佐清的面具早就不見了,從冰層中拖出來的是一張又爛、又腫的醜陋臉孔。
由於冰層並不是很厚,一不小心太過用力,很可能會導致破裂,屍體也會掉進湖中,所以刑警們只好一邊慢慢把冰鑿開、一邊划船接近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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