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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之器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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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撒落紙片的女人 1

第五章 撒落紙片的女人

「在蒲田附近,會不會有你父親所認識的人? 」
「為進一步求證起見,我再拿死者照片給你看吧,遺體已經焚化了,但是他本人的特徵統統有記錄下來。」
「令尊與人相處的情形好嗎?有可能和別人結怨嗎?」
以前今西和吉村合成一組,都認為是東北。
蒲田停車場殺人事件有了新的轉變。
「是的,江見雖然是鄉下地方,但生意方面,從家父經營的時代,就已經打下很好的基礎。所以做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被害者的身分既然知道了,搜查第一課感覺案件重現曙光,不久之前專案小組要解散的時候,大家都意志消沉。今天,案件居然露出了一線生機,有希望了。
「據我所知是沒有,他完全沒對我提起過東京。」
「唉,這點真使我想不通,他說要往伊勢、奈良,怎麼又會跑到東京去呢?我也覺得莫名其妙。」
今西以沉重的臉色對著小妹,他曉得,每次小妹來的原因,幾乎都是與先生吵架。
「說真的,你的養父和那位被疑為兇手的人,在死亡現場附近的一間酒吧喝酒時,曾有人看到過。照他們所說,你的養父和對方的談話中有說出『龜田』這兩個字,但到底是人名還是地名,到現在還是無法查清楚,只能推斷,那是兩人共同知道的名字,我們當時就開始以『龜田』為調查的重點。」
但是年輕的雜貨商經過再三思索,答案還是一樣。
案發迄今,已經超過兩個月了,「專案小組」也已解散了一個多月,到這個時候,突然有驚人的消息傳來,那即是識破被害人的身分。
今西和組長以眼色商量,雖然是調查的祕密,但組長示意他可以說出來了。
「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女人,看來無依無靠的,好可憐,所以我才幫助她的。」
「並不是這個意思,因為這次是個單身的女人。」
「那麼,令尊的熟人裡面有沒有姓『龜田』的人?」
「小妹的公寓已被租滿了。」她向今西說道。
在另外一間房間內,小妹換上一件向妻子借穿的衣服。走出來跟今西打招呼。
「事情又變得複雜了,」組長看見今西就說。
「不啦!今天沒吵架。」小妹難為情地說。「今天,丈夫值夜班,我早上就幫人搬家,已經很勞累,所以到這裡來休息。」
「那間房間現在有人住了。」
「去洗澡好了。」妻子說。
小妹住在川口,丈夫是鑄鐵工廠的員工,節約儲蓄好不容易才買到了和圖書一間小型公寓。
「『赤坂』、『新宿』距離銀座比較近,交通固然方便,可是就因為如此,客人才會等她下班時,想盡辦法送她回家。」小妹說明。
到附近的浴室回來,晚餐已由妻子準備好了。
「是嗎?那為你惋惜了!」
「哥哥,晚安!」
「是的!」
從案件發生到現在為止,被害者使用東北腔調講這件事,一直是他們偵查的主要線索之一,甚至於為此,今西還特別到秋田縣去跑了一趟。
這個回答使今西榮太郎大吃一驚。
「是啊!剛剛小妹已告訴我了。」今西說。
「沒有!就我所知,是沒有。」
「這個問題如果能得到答案的話,調查的進展會更快,我們一定會設法解答的。」組長又在安慰他。
「嗯!剛才說過,我是中途進入當他的養子的,所以再詳細的部分我也不明瞭,義母也不在世。不過,我好像聽父親提起過,他以前曾當過警察。」
「你所住的地方有『龜田』這個地名嗎?」
「什麼事?」吉村說:「前次受你款待,真謝謝你。」
「他從沒提起過,假如他預定要去的話,事先一定會向我們夫妻說的。」
「當過警察?那,在什麼地方呢?還是在岡山縣嗎?」
今西一晃眼看見小妹的臉孔,看看她好像並沒有剛吵過架的樣子,就安心了。
而三木彰吉的回答竟然完全否決了這個線索!
「是,是的。」吉村已經知道了。「方才署長已接到這個消息,是你們警視廳的組長所打來的電話。」
「我還是沒什麼線索。」
妻子看家的這段時間內,小妹來了。
「三木先生,你的養父會說東北腔調嗎?」
看著這種狀況,今西就變換詢問話題。
「好的!」今西帶著孩子洗澡去了,十歲的孩子一向都很孤單而寂寞,今天爸爸特別早回家,難得能與爸爸一起洗澡,高興得亂蹦亂跳。
「是的,是岡山縣江見町的人。」三木彰吉答。
「希望你真的能來。」吉村在電話裡高興地說道。
「噢!這麼好的人,沒想到會在東京死亡,很可惜!我們一定盡力找出真兇。」組長安慰他。
「真謝謝你們,那……」三木問:「殺死養父的犯人還沒有線索嗎?」
「我的父親名叫三木謙一,今年五十一歲。」年輕的雜貨商說道:「照名片上所印的地方,在岡山縣一個名叫江見的小城鎮經營一家雜貨店。我是他的養子,而不是親生子。和*圖*書他的妻子很早以前就去世了,而且沒有兒子。我本來是他的店員,後來他很器重我,就收我為養子,現在也娶同鄉所在地的女人為妻。
「什麼風把妳吹來的,是不是又吵架了?」今西故意跟小妹打趣。
三木彰吉看到衣服及遺物,隨即臉色大變,口中並發出呻|吟聲。
「漂亮嗎?」今西又問。
三木答道:「我問過他,大概帶得並不多。大約只夠從伊勢參拜完後,經過近畿方面做旅遊的程度而已。他說自由自在地旅行,因此包含旅館費,一個月份可能是七、八萬元左右。」
「什麼,幫人搬家?」
「你父親從小就生長在鄉下嗎?」
「這個沒錯嗎?」
「哥哥!很熱吧!」小妹走到今西的身邊,一面拿起扇子吧噠吧噠地搧著。
「後來就沒消息了嗎?」
「我們以前的想法完全被推翻了。現在雖然得知被害者的身分,但結論還是跟原來出發點差不多。」
「他以前到過東京嗎?」
他們對三木彰吉的詢問,自然是做得溫和有禮。
「這還沒有什麼線索,」組長溫和地說:「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被害者是你的養父,身分明瞭了,調查起來,會比較容易些。有許多『無頭公案』,都是在死者身分被查明以後,案情急轉直下,而終於能破案的。」
「嗯?」三木彰吉露出驚訝的眼神,說:「不!養父不會說東北腔調。」
他對「龜田」與東北口音還有些依戀。
這時,今西的妻子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走過來了,小妹有點不好意思,伸了伸舌頭。
「令尊說,到伊勢後,要往奈良,可是死亡的地點是在東京,一個叫『蒲田』的地方,靠近『品川』的土地,此地與令尊有什麼關連嗎?」今西問他。
「說什麼也沒用了,第一,本案一開始承辦,我就犯了很大的錯誤。」今西嘲笑自己。
三木彰吉馬上回答:「這個我也沒聽說過,不過養父的雙親好像是兵庫縣的人,跟東北應該沒什麼關係。」
「那,現在生意很不錯吧?」他繼續問三木。
「嗯!是銀座一間酒吧的女服務生。」
「我想,大概是吧——詳情我沒聽過,所以也不明白。」
三木彰吉作了如此回答。
「那個,可以重新再來啊!」吉村安慰他。
「現在的這一家雜貨店是二十二、三年前才開始經營。那麼,以前他是做什麼的?」
這並不是警方查出來的,而是民眾所提出來的報告。
但是組長並沒有像https://m.hetubook•com.com今西那麼失望。他認為既然查明死者身分,則案情應當會漸趨明朗。
「可是,養父為什麼會到東京來呢?」
「那麼,再請教一下,你養父出發前往伊勢、京都、奈良的時候,沒有說要到東京去嗎?你再想想看。」
「是的,他說要自由自在地,作沒有固定地點的旅行,所以,隔個一段時間沒回來,我們覺得沒什麼關係,但是經過了三個月,我們越想越不安,就向所在地的警察署申請調查。」三木彰吉繼續說:
「不是,她不是那種女人。不過,可能在娛樂場所服務。」
「知道了,等你的電話!」吉村說。
「由於我父親在江見開設雜貨店已經二十二、三年了,一直都很辛苦地工作著,如今才能擁有這一家算是鎮內最大的雜貨商店。我是養子,瞭解父親的奮鬥過程,因此,關於觀光旅行,我積極地勸他、支持他。在出發之前,他說沒有預定計畫,只是想自由自在地觀光旅行。所以我認為父親到伊勢、京都、奈良等地。可能也有前往參拜,到過的他都有寄明信片回來。」
「唉!」
「我們過去完全看錯了。」
「是的。」
「他一直都待在那兒嗎?」
「啊!好漂亮的女孩子,怎麼樣?要不要過去瞧瞧?」
求證所用的照片,係由各個角度去拍攝被害者的臉孔,三木彰吉一看到那種悽慘殘酷的景象,立刻喘一大口氣,慢慢地找出其特徵,確認那是他父親沒錯。
「我們會再跟你連絡,希望你以後能多多提供協助,好嗎?」組長由旁邊向三木彰吉說。
「我不清楚,好像在麻布方面。」
「一定還得委託你哩!雖然與今西先生合組的可能性並不大,卻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喔!我聽到他打那通電話。」
吉村曾到今西的家去玩過一趟。
「是這樣……。」
外頭還沒完全暗下來,所以屋內的電燈並不能發揮它的光亮。
回家前,他給吉村打電話。
老實的養子低下頭。
這是警方急於要知道的事情,也是連養子三木彰吉都無法解開的謎。
「那麼,再請教你,」今西追問:「你養父的父母親,有沒有東北地方的血統呢?」
今西榮太郎與組長默默相對,他們又陷入迷霧當中了。
說這句話時,他的臉孔又轉為紅色,聲音也變了調。
「請你說明清楚,好嗎?」組長首先問他。
「嘿!單身的女人嗎?」
回到家時,周圍還是明亮的,現在白和_圖_書日變長了,並不是他回家的時間比平常早些。
「嗯!」
「『龜田』?沒有,……」他思索了一會,說:「沒有這個地名。」
「是嗎?單身女性。難道是人家的二號房嗎?」
今西思索著,難道是在酒吧裡看到被害者的人聽錯了嗎?也不可能啊!不只一、兩個人聽到,而且是好幾個人的齊聲證言哩!他們一致認為,被害者所說的是東北口音。
「可以的!我們也希望你能節哀。」組長和今西同聲安慰他。
有一天,一位男人到警視廳來。他掏出一張名片作自我介紹,是「岡山縣江見町××通雜貨商 三木彰吉」,他父親於三個月前到伊勢神宮以後,便行踪不明,是否為蒲田停車場的被害者呢?案件已陷入重重迷霧當中,警方還未能將謎題解開,一聽到有人前來報告,搜查第一課立即要聽詢三木彰吉之事。
「絕對不可能,」養子三木彰吉激動地搖手。說:「養父的言行很受人尊敬,收我做養子就是他的善行之一,平常替他人出力,幫忙親友的事例,不勝枚舉,因此,受群眾的推薦擔任町會議員。再沒有養父那麼好的人了,他經常幫助窮苦無依的人,人們說他,說得好像神佛一樣。」
今西眺望著樹枝,精神有點恍惚。
今西失望地說。
「才不呢!」小妹認為哥哥盡說壞話,心裡氣得慌就反駁他。
「他沒有說要到東京去嗎?」
「不過,明天想要見你,總會還有叫我做這件事的命令。」
「是沒錯!剛剛說過,我本來是店員,後來當他的養子,從沒聽說養父在東北住過,而他的出生地點是岡山縣的江見町,所以,怎麼會說東北腔呢?」
「唉!實在是沒有,我一點也想不起來,到底這是什麼樣的人物?」三木反問。
「那很好呀,就是因此妳才幫她搬家的嗎?」
「可是父親於三個月以前說他年紀這麼大了還沒去伊勢神宮參拜過一次,很想去走一趟。因此,他想到伊勢神宮去。經過奈良、京都,自由自在地旅行。我們也勸他好好地旅遊一番。」
「沒有。」
「妳剛到嗎?」今西說。
「嘿!那麼,她是因為不勝其煩,才搬到川口來住的嗎?她以前住在那裡?」
照辦案的過程關係來講,負責聽詢的是專案小組還沒解散時的主任警部組長和今西榮太郎。二人看到三木彰吉時,從外型上觀察,覺得他是一位淳樸、爽直的鄉下青年,年紀約摸只有二十五、六歲。
「他是岡山縣的人,是嗎和-圖-書?」
今西一言不發,這幾天以來,天氣一直不錯,那間房間被周圍的建築物包圍著,沒有風能吹入。到川口附近去租公寓,可能不是在很好的酒吧服務。
「是的!」
今西嘴巴說惋惜、可憐他,其實內心卻高興著,浪費那麼多的心血去調查被害的身分,都一直沒有著落,現在居然一下子就得到了答案。
「是啊!更複雜了。」今西也苦笑著。說:
回到座位時,組長還在那裡。
「是啊!我們都看錯了。」
今西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問答,就請組長再問三木彰吉:
「吉村君,你辛苦了,最近好嗎?關於那件蒲田停車場,被害者的身分已經明瞭了。」
「三木先生,這是很重要的事,所以請你好好再回想一下,印象中,真的沒有『龜田』這個人嗎?」
和組長商量完了之後,今西本來想回自己的房間去,但現在已經沒心情了,那房間又那麼雜亂。他走到建築物的後院,看看那銀杏樹的樹枝尾端,有茂葉生長著,象徵夏季的光芒,照耀著今西的臉。而那天空中的浮雲,靜靜地徜徉著,彷彿是掛在樹枝的上面。
「案情至此,應該可以有所進展了。」
「不過,被害者的身分總算查明了,該慶幸吧!以後我可能還會去你們那裡協助辦案,到時候希望你能多關照。」
今西榮太郎拿出衣服及遺物給他看。
「欸!趁涼趕快吃吧。太郎,你也一道吃。」她招呼正在庭園玩耍的孩子之後,就放下盤子。
「嘿!我剛到的。」小妹回答。
「的確,是我父親的所有物,父親是鄉下人,所穿的是陳舊而且褪了顏色的衣服。」
「吉村君嗎?我是今西。」
三木彰吉行了好幾次禮之後,走出警視廳的正門,是今西送他出去的。
「嘿!是餐廳的女服務生嗎?」
「令尊前往伊勢參拜時,大概帶多少錢呢?」
不久,今西走出警視廳。
「那麼,我可以回去了嗎?」三木彰吉回答道。
今西覺得為難了!
「到警察署申請調查的時候他們就將存檔的資料給我看,我看到蒲田殺人案件被害者的照片時,大吃一驚,的確很像,所以就直接來到這裡。非常麻煩你們。請讓我確認一下,好嗎?」
「他辭掉警察的工作以後,就去開雜貨店嗎?」組長自然微笑著問道。因為聽到他以前是警察,覺得有點親切。
「就是陽光照不到的那間房間嗎?」由於小妹常抱怨那間房間沒人要租,所以今天有人租了,今西自然很關心。
「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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