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眼之壁

作者:松本清張
眼之壁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六章 內行與外行 二

第六章 內行與外行

「沒辦法,只好如此了。可是抬著擔架從檢票口進,會妨礙其他乘客。可不可以從其他入口抬進去?」
「那太棒了。」眼鏡下面的一對小眼睛炯炯有神。「準是老闆娘打發山本飛到名古屋去的。下命令的大概是舟阪英明。舟阪可能認為,把這個危險的傢伙放在身邊,無異於引火燒身,便叫他遠走高飛了。他們想在警方還沒有把搜查之手伸到那裡之前,先採取了這個斷然措施。他們也已意識到,這案子或許會成為導火索,導致他們全軍覆滅。」
「你找空中小姐,就是為打聽乘客的事嗎?」龍雄問。
「你聽著,」田村加重語氣說:「專案組可能還沒有發現這個案子的背後同右翼組織有關係。雖然他們掌握了犯人的線索,只不過憑借目擊者的證詞,是犯人同被害者曾經在一起。我們現在比警方先走了一步。」
「開到芝去。」田村吩咐司機,這才鬆了口氣,拿出手帕擦擦臉。
「怎麼樣?」田村注視著龍雄問道,「你對這個犯人有什麼線索沒有?」
可不是。在藍色的座位上放著疊起來的報紙,便是證據。要填補這空位的本人,此刻正從小件行李搬運處穿過地下道而來。兩個佩臂章的人,一前一後,抬著沉重的擔架,向月台走來。躺在擔架上的病人,毛毯一直蓋到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疲倦地緊閉著。站務員走在擔架前面,領他們朝車廂方向走去。
一點沒錯。這只有龍雄知道。可是警方很快就掌握了這個情況。他們不愧是內行,龍雄自歎不如。
「你是說,這兩個男子,年齡與山本相仿,對不對?」
「秋崎!」田村的https://m.hetubook.com.com眼睛在龍雄身上一轉。「你注意到去名古屋的航班,根據是什麼?」
擔架經四五個人的手,勉強抬進車廂裡。他們生怕睡著的病人病情惡化,輕手輕腳,倍加小心,很費了點事,才把病人抬到一直空著的座位上。病人頭底下塞進一個氣枕,毛毯仍蓋到鼻子上。
車過品川,行駛在京濱國道上,車速開始加快。從車窗中刮進來的風更加強勁了。龍雄凝視著專案組發佈的消息。「兇手為紅月亮酒吧(業主梅井淳子)之酒保,該犯係新瀉縣人,名山本一郎」這段文字,在龍雄眼裡格外醒目。這時,他才知道老闆娘叫梅井淳子。
乘務員說了句「多加小心」便匆匆走開了。其他旅客的視線,起初也被吸引到照顧病人的這夥人身上,待列車一啟動,人們便沉浸在各自的天地裡去了。
口氣是質問式的。這不能怪他。昨天曾搪塞說過後再談,現在不能再敷衍下去了。
「哦,她休息!」田村神情沮喪地望著辦事員。
對此,龍雄也有同感。山本這個冒失鬼還以為刑警在追查他,開了殺戒。現在舟阪英明正竭力採取自衛手段。
田村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嘟噥了一句。
聽站務員這麼說,對方沉吟了一下又說:
「我們有急事要見田中美智子小姐。對不起,能不能將她的住址告訴我們?」
「從小件行李處進來,對嗎?」對方又叮問了一句。
將近一點鐘時,開始檢票。這列長蛇陣,耐著性子,百無聊賴地等了半天,這才在站務員帶領下,踏上月台的樓梯。排在頭裡的人,靠著耐性https://m.hetubook.com.com終於獲得自由選擇座位的特權。後面的人,擔心找不到座位,一個個焦急地往前趕。
「臥鋪沒辦法了,如果是普通客票,可以讓他躺在座位上,旁邊有人照顧。這樣不知行不行?」
「好的。」
「老闆娘梅井淳子是舟阪英明的情婦,你是根據這一點推斷的嗎?」
此刻正是四月二十八日下午三點四十分左右。這時,龍雄和田村坐著汽車去空中小姐田中美智子家的路上,而載著病人南下的快車「西海號」已經開到靜岡縣的語津站了。
田村大步走到掛著「名古屋」航班牌的櫃台前,昨晚那個辦事員還記得田村,笑容可掬地離開座位走過來。
「你到了酒吧,不覺得那個酒保可疑嗎?」
「我是歧阜縣真圓會的住持。這次組織會員集資來東京參觀。真圓會是會名。我們一共來了二十三人,不料有個會員在旅館裡吐血,經醫生診斷是胃潰瘍。因為不便在這兒住院,大家決定帶他回去。醫生說要盡可能讓他安靜。病人十分虛弱。所以,希望能用擔架抬上火車。給您添麻煩了,盡量行個方便。」
「電話查過以外,今早又跑了一趟。結果知道這四個人登記的住址不對。頭兩個人昨晚打電話時就知道不對。」
「乘臥鋪恐怕不行。臥鋪票一星期以前開始預售,現在一張也沒有了。是什麼病?」
四、同上前田正子二十六歲
辦事員說,「請等一下。」便翻閱一本名冊。坐在近旁的辦事員詫異地看著他們。
「那麼,就從車站大門口附近的小件行李搬運處進來吧。那裡直通地下道。」站務員按照過去的先例和-圖-書這麼答應下來。
走進日航辦事處,與昨夜迥然不同。白天,候機室裡旅客熙熙攘攘,辦事員也很多。
「我倒沒有注意那個酒保。不過,模模糊糊覺得那個人很古怪。」
「對。」田村笑了笑,「我想向空中小姐專門打聽這兩個人,弄清他們的來歷。」
當天早晨,東京站客運科接到一個電話。
「要怎樣特殊照顧呢?」站務員問。
真圓寺和尚對車站周到的安排表示感謝後,便離開了那裡。
電話掛斷了。一點三十分的這趟列車是開往佐世保的「西海號」。十一點剛過,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來到客運科的窗口前,說道:
龍雄很難回答。因為他一直瞞著田村,事到如今也就不便開口了。但佯作不知,實在說不過去,便說:
辦事員裝腔作勢地歪起了腦袋,微微一笑。
站務員叫對方先等一下,便同上司商量這事。
站務員出來問了一下情況,只見他說:
「我是今天早晨打電話聯繫病人擔架的。」一身土裡土氣的西裝,袖子上戴著「真圓會」的臂章。
二、新宿區澱橋XX號西村好子二十七歲
從表面看確實像個僧侶,話說得相當委婉。
「西海號」列車下午一點三十分發車。兩個多小時前,旅客們就在檢票口排起了長隊。最前面的是二十幾個男子,佩著「真圓會」的臂章,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坐在皮箱上,等著檢票。火車站裡常能見到這類外地人等著回鄉的情景。一行人看起來很普通,跟通常的地方團體一樣,裡面沒有婦女,年紀不算太老。仔細觀察的話,也僅此而且,沒有什麼特別引起注目的地方。
「譬如讓我們乘三等臥鋪和圖書。」
真圓會那夥人因為排在前面,便在三等車廂內,選好了地盤,悠然地坐了下來。中間留了四個空位。後上車的旅客奔到跟前,坐在附近的佩臂章的人便攔住說:
「是的,昨夜她上了最後一班。」
「我倒沒有想到那個酒保身上去,只顧注意常去那裡的客人。」
「差不多。你看,這就是。」
龍雄不想說出上崎繪津子的名字,要為她掩飾到最後。龍雄突然想起,當時老板娘不在酒吧裡。便說:
一、荒川區尾久XX號高橋慶市三十三歲
「那麼,她是在名古屋過夜的了?」
汽車從品川向北拐,駛入五反田一帶。
「後面兩個人,今天上午坐車去找過。那個門牌裡沒有這兩個人,估計是化名。」田村解釋道,「可是,看了這幾個名字,我發現有個共同點,你看出來了嗎?」
用擔架抬病人上火車,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例子。
田村向站在後面的龍雄示意,匆匆走了出去。
「你查出眉目來了嗎?」
三、世田谷區深澤XX號前田兼雄三十一歲
「山本這個酒保是兇手,大概錯不了吧。」
「那還用問。難道還有其他目的不成?」
「不要緊。」回答的是真圓寺的住持。「已經睡著了。方纔還說很舒服的。讓您費心了,真對不起。有我們在這裡照料就行了。」
「我們是歧阜市來東京的參觀團,一共是二十三人。有一個人得了急病,要用擔架抬回歧早。我們準備乘下午一點三十分的快車,能否特殊照顧一下?」
「是的,她昨夜宿在名古屋。那兒有青年會的空姐招待所。今天早晨乘頭班飛機離開名古屋,又回到了東京。上午還在,下午回家了。hetubook.com.com要到明天早晨才能來上班。」
乘務員走了進來,俯視著病人問道:
這句話半真半假,龍雄覺得很苦惱。田村這樣賣力,他覺得對不住朋友。
「唔。」龍雄拿起本子看。
「明白了。就照電話裡說的,擔架從小件行李搬運處抬進去。」站務員說,「是在歧車下車吧?」問了這一句話,又說:「回頭我們用鐵路電話同歧車站聯繫。火車是十九點五十二分到達歧阜。」
「你問這個嘛,那是因為——」
「這兒有人了。」
然而,這事情不能等到明天。田村趕忙從口袋裡掏出記事本。
「對。上車前,請派人跟我們聯繫一下。」
田村按照辦事員說的,在記事本上記下:港區芝二本廈XX號。
他不能說這是向司機打聽來的,而且把上崎繪津子換成了老闆娘。撒了一句謊。他感到心虛,也感到彆扭。
「白跑一趟。」他迎著風,瞇起眼睛說。
「坐到歧早不要緊嗎?」
「胃潰瘍,突然惡化。路上很不方便,又不能留下他一個人住院我們回去,所以現在很為難。」
「謝謝!」
「不客氣。事情查清楚了嗎?」
好心的田村沒有追問,「你昨天為什麼不說?」在功名心驅使下高興地拍起手來。
「昨晚給您添麻煩了。謝謝。」
「不湊巧。田中今天不上班,她休息。」
擔架一到月台上,三四個從車窗探頭張望的人,接連跳到月台上幫著抬。
「在這——港區——」
「您來了。」
「我打聽到老闆娘去機場送人剛回來。」
「正是為這事,我們想見見田中美智子小姐。」
田村翻開髒兮兮軟沓沓的記事本。
「是的。我上次聽說後,常去那家酒吧觀察動靜。」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